落跑太子妃虐渣追夫

第23章·多了个夫君


    回来后叶瑾就发烧了,沉沉地昏睡着,眉头不安地紧锁,时不时逸出几句听不分明的呓语,明子苏脸上凝聚着怒气,冷冽的眼扫过,殿中宫女太监跪了一地。
    “谁来过?”
    被指派贴身服侍叶瑾的宫女香莹战战兢兢地跪着往前挪了几步回话:“回殿下,娴侧妃下午来过,来时脸色不善,和娘娘谈了一会儿就拉着娘娘出去了,傍晚才回来,回来娘娘就病了......”
    明子苏面色一寒,紧抿的唇间冷冷吐出两个字:“杖杀。”
    香莹脸色瞬间惨白,匍匐在地上拼命磕头求饶,她不明白,明明是皇后娘娘交代不用费心伺候的,为什么会这样?太子妃只不过病了一场,太医也说并无大碍,太子竟要杖杀下人......
    明子苏淡淡扬手,宽大的袖口拂过:“不懂护主,留着何用。”
    香莹被拖了下去,哭喊声渐渐消失在殿外,剩下的人都噤若寒蝉地跪着,瑟瑟发抖地压低了身子,生怕自己是下一个。
    明子苏没再处置任何人,但一屋子的奴才都明白了他杀鸡儆猴的意思,自然也明白了他们伺候的这位新主子有多重要了,管他皇后娘娘什么吩咐,还是保命更要紧,捧在手心上伺候着吧......
    明子苏小心翼翼地以布巾沾水擦拭着叶瑾干裂苍白的唇,和她额间不停沁出的细汗,眉间因她不安的呓语而紧紧拧起。
    梦里,叶湘瘦小的身躯茫然地站在纷乱的人群里,朝她伸出手,无助地哭喊着:“姐姐救我......”
    一个凶神恶煞男人冲过来将她拦腰抱起扛在肩上,越走越远,消失在来来往往的人群里。
    叶瑾焦急地在人海中呼喊寻找,忽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她回头,叶湘举着长长的尖刀向她砍过来,一边砍一边质问:“你为什么不救我!为什么不救我!”
    “湘儿——!”叶瑾骤然惊醒,睁开惊惧的眼,胸口剧烈地起伏着,眼睛失神地睁着,泪水如同断线的珠子,一颗一颗从眼角滑落,没入鬓边的白发里。
    明子苏俯下身手忙脚乱地捧住她的脸擦着眼泪,指腹摩挲着她的脸颊,声线喑哑:“小瑾......”
    叶瑾失焦的眼神仿佛透过他的脸望向虚无,伸出手紧紧攥住了他胸口的衣袍,动了动干裂的唇,声音里带着无尽的哀伤:“为什么会这样......”
    明子苏倾身吻在她的眉心,放柔了声音:“有我在,别怕。”
    明子苏唤来水给叶瑾喂了,喝水后她又疲倦地睡了,也许是他的安抚起了效果,她不再呓语,眉也不再紧紧攒着,额间的冷帕一张一张地换着,彻夜未歇的后半夜,热终于是退了。
    夜凉如水,明子苏和楚墨坐在殿外的长廊上,不约而同地仰头看着冷月当空,月光倾覆,两人的身影被镀上了一层如玉的华光。
    “你不该自作主张。”明子苏冷冷地开口,明明是责怪的话,语气里却听不出半分恼怒,只有隐隐的无奈,放不开又护不住的无奈。
    “难不成殿下真的想让我娶了她。”楚墨淡淡笑着,白衣墨发静坐在轮椅上,夜风拂起他的发,气质干净,如沐春风。
    “殿下不曾亲身体会过眼睁睁地看着爱人与她人成婚,不会懂得那是何种煎熬,那天殿下大婚,她站在巷尾看着掌心都掐出了血。”明明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还在强撑着冷若冰霜,以为别人看不出来,其实明显得很。
    明子苏眺望着黑幕下深不见底的层层深宫:“她生性善良,不适合在宫里生活。”
    楚墨:“可是有殿下啊,与其成日宫里宫外天各一方地担惊受怕,倒不如放在身边妥帖护着,何况,她还是有几分小聪明的,这不一进宫就将新婚的衾珞郡主逼退为侧妃之位吗?”
    因为他答应过,只要她入主东宫主位,楚家便是东宫的第一柱基石。
    明子苏眸色微沉:“锋芒太盛,一进宫就树敌并不是什么好事。”
    楚墨敛了笑,肃穆了神情拱手道:“所以殿下不能处置娴侧妃,相反应加以安抚,云将军那边也要送些赏赐过去,算是衾珞郡主被降为侧妃的补偿,至于皇后那边,殿下还应去请罪,毕竟她亲自挑的人被殿下赐了杖杀。”
    这话明显已经是谏言,明子苏不由得诧异地转头看了楚墨一眼,眼神讳莫如深,看不出情绪,淡淡地问道:“为何?”
    “自然为了不使太子妃成为众矢之的。”楚墨道。
    “为何?”明子苏固执地重复问,他问的是为何他会突然进言,楚侯爷称病多年官居闲职少问国事,而楚墨因腿疾早早表明无志于庙堂,所以他与楚墨尽管从小一同长大,是好友,是挚交,却从无扶持相左的交情,他不明白为什么楚墨突然打破楚家历来不涉党争不参朝政的规矩。
    “朝中风雨将至,暗流涌动,原本就没人能独善其身,微臣自然也不能免俗,良禽择木而栖,我与皇后一党素无往来,倒在殿下这里还有几分儿时交情。”
    楚墨自己也知道这话一出,明子苏必定要起疑心,从前他在逆境中艰难生存时他不曾帮过他,如今他不再孤立无援,羽翼渐丰,更不会轻易相信并且接受他突然的援手,更甚者可能会由从前的君子相知变成猜疑忌惮,但他在赌,赌明子苏为了叶瑾可以容得下他的锋芒和城府。
    明子苏的眼神渐渐变得深沉如海,潋滟着他摸不着的流光,片刻后忽然展颜笑了,仿佛毫无防备:“多谢你。”
    “殿下客气。”明子苏的态度楚墨松了一口气,绷得紧紧的神经骤然放松,像被人久久捂住了鼻口终于挣脱开来,强烈的后怕和心悸让他的手心都渗出了细细的冷汗。
    然而谁能相信他突然的转变仅仅只是为了与心上那人的立场相辅,连他自己都觉得荒谬。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长廊上昏暗的宫灯在夜风中摇摇曳曳,光影迷蒙。
    明子苏眯了眯眼,打了个哈欠,布满血丝的眼里尽显疲倦之色。
    楚墨见状心生不忍道:“夜深了,殿下明天还要早朝,还是先去休息吧,有香莹为例,想必再无人敢对太子妃不尽心了。”
    “我守她。”明子苏起了身,往殿内走了两步又顿住脚步:“你我并非生死之交,我本应该对你心存怀疑,可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莫名的相信你。”
    迷糊中有一只温柔的手轻轻抚着她鬓边的发,仿佛有轻柔的春风在耳边吹拂,叶瑾恍惚醒来,看见明子苏沉默不语地坐在床边,青丝未绾,懒懒地别在耳后,顺着肩头软软滑下,铺满床沿。他专注地凝视着她,皎洁的月光透过纸窗照在他的脸上,公子如玉,他深沉的眼眸仿佛墨色漩涡,紧紧吸附着她的目光,见她醒来,温柔一笑,轻声道:“你醒了。”
    叶瑾抬起手抚摸着他青色的下巴,微微扎手,他守了她一整夜,顿时眼眶一红,明子苏握着她的手一紧:“我去云府把你妹妹要回来。”
    “不必了。”
    她黯然地摇了摇头,她已经找到了,可她天真无邪的妹妹却没了......
    忽然她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我爹的骨灰......”
    “我让于桑把他葬了。”
    叶瑾什么也没再说了,一把骨灰,再也不能赎罪......
    明子苏看着她眼里的光越来越暗,直到一片灰白,心疼地捧起她的脸锁定她的目光:“我
    记得他待你并不好,不值得你这样耿耿于怀。”
    的确是不值得......
    叶瑾没了再开口的念头,明子苏也仿佛陷入了困惑中,微微拧着眉思索着什么,沉默地躺下来将她揽在怀中安静地合眼睡去。
    天色将明,殿外传来一阵喧嚣。
    “殿下!不好了!娴侧妃吐血了!”
    叶瑾骤然惊醒,一骨碌爬起来慌慌张张地往外跑去,脚下一软跌倒在地,不管不顾地又爬起来往外跑,被明子苏紧紧攥住了手臂,仓皇回头对上他一双疑惑深沉的眼,恍然怔住了,她一定不想见到她,便拼命地把明子苏往外推:“你快去看看她,快啊!”
    奴才们听见了屋里的响动推门进来了,明子苏敛下目光,沉默地换好衣服出去了,叶瑾将自己缩回被子里环住双膝蜷成一团,却还是浑身发抖,原来这就是把他往别人身边推的滋味......
    她带着与他相守的决心而来,也带着对云蓁的仇恨之心而来,此刻却不知所措了,要她如何与自己的妹妹争风吃醋......
    外面下起了细雨,夏末的雨,清爽中带着一丝凉意,檐下雨珠成帘,心情也随着雨落而潮湿起来,病怏怏地对旁边的宫女道:“你去娴侧妃那边看看她怎么样了?”
    宫女依言而去,又被她唤了回来:“算了,我自己去看看,你带路。”远远地看一眼没关系吧,她只想知道她的状况好不好......
    月影惶恐地跪下:“娘娘自己的身子还未愈,外头雨凉,容奴婢替您去看吧!”她可不敢娘娘有什么闪失,否则一不留神就要不香莹的后尘了。
    “你不带路,我便自己找过去。”
    叶瑾毫不犹豫地踏出了寝殿,月影慌忙取了雨伞和罩袍跟上去:“娘娘奴婢错了,您慢点......”
    “娘娘,碧落宫到了,”月影扶着她踏上台阶,却被她拦住了:“你进去问,我等你。”
    月影依言进去了。
    细语温言从前方传来,话里却满是讥诮:“咱们的新太子妃娘娘果真是独树一帜别具一格,进宫时一身血衣也就罢了,此刻又是湿淋淋一身站在娴侧妃的门口,看来是深谙男女相悦之道,善以楚楚可怜之姿给来迷惑男人心智。”
    叶瑾低头才发现自己只顾着担心叶湘,站在雨中忘了挪步,鞋袜全数湿了,她淡淡地跪地行礼:“给皇后娘娘请安。”
    凤冠轻摇,皇后笑的很是温和地点点头:“听说你一进宫就病了,眼下娴侧妃也病了,倒像是咱们太子福泽不够深厚,庇护不了你们。”
    “娘娘言重了。”
    皇后抬起眼看了一眼天色,慢条斯理地扶了扶脑后的发髻:“忙了一大早还真是有些累了,碎玉,陪本宫回去歇会儿吧。”
    “是。”
    一主一仆踏进雨中,叶瑾并未被唤起身,她转头看着她们慢慢走远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雨雾中,忽然身子一轻,被人拦腰抱了起来,回头对上明子苏薄怒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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