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焰红瓷

第十四章 救命


    三人一路无语,各自想着心思,刚进开封府,见王朝步履匆匆直往兰院赶,见到展昭忙道:“展大人,你可回来了,快随我去拦着马汉吧。”展昭一惊,忙道:“出什么事了,怎么如此慌乱?”
    王朝跺了跺脚说:“刚才大人正和公孙先生在书房议事,赵虎跑来说马大嫂今日出门想为孩子买条裹被,不想遇到了马汉昔日的仇家,见马汉不在,便借机报复。马大嫂受了惊吓,回来就肚痛不止。公孙先生过去诊脉后,发现有难产之像。马汉急怒之下,欲去找仇家拼命,幸被张龙拦下,大人让赵虎赶快去请稳婆,又怕张龙一个人拦不住他,便叫我也过去帮忙。”
    展昭一听,立马和王朝一同往兰院赶去。飞飞拉了把小西说,咱们也去看看,说不定能帮上忙。小西拦着她说:“小姐,你尚未出阁,这生孩子的事情,你能帮什么忙呀,还是别去添乱了。”
    飞飞见小西这么说,心中不太高兴,便说:“那你自己先回去吧,马大嫂平日待我极好,我是一定要去看看的。”说罢,便也往兰院走去,小西无奈,只得默默跟上。
    一向安静地兰院,此刻喧闹不止,客房内,马大嫂的惨叫声一下比一下凄厉,院子里,马汉正拿着刀,红着眼睛和张龙扭成一团,嘴里不停地嚷嚷:“张龙,是兄弟你就放开我,我要去宰了那个畜生。”
    张龙死命抱住马汉说:“马大哥,千万别冲动,嫂子若真有事,做兄弟的一定不会放过那个混蛋,如今,还是先顾着嫂子和孩子要紧。”
    展昭一见这状况,立马上前先点了马汉的两处穴道,马汉瞬间就无法动弹,喘着粗气道:“展大人,你快放开我,我觉不能放过那个畜生。”
    展昭沉声道:“马汉兄弟,你先别冲动,等公孙先生出来,先问明马大嫂情况再说,至于那畜生,展某日后替你去抓他。”
    正说着,赵虎一阵风似的拖着个老妈子冲进了兰院,气喘吁吁地叫道:“公孙先生,稳...稳婆来了。”
    兰院客房门立时打开,公孙策疾步走出对稳婆说:“有劳稳婆,产妇受了惊吓,可能难产,快些进去看看吧。”
    稳婆一听难产,脸色都变了,立马走了进去,过了一会,走了出来说:“作孽哟,大人,确是难产,老生恐怕无能为力。还是让她夫婿进去见最后一面吧。”
    众人皆脸色大变,一时不知该说什么,马汉应被展昭点了穴,动弹不得,一张脸憋的通红。
    飞飞走进兰院,听稳婆说是难产,也略略一惊,好在她在急诊室时有过帮妇产科救治孕妇的经验,便对公孙策说:“公孙先生,我想进去看看。”
    公孙策一愣,还未说话,稳婆就说:“姑娘尚未出阁,进去作甚?”
    飞飞也不理睬稳婆,只看着公孙策说:“让我进去看看,也许我可以救她。”
    公孙策见飞飞这样说,想起展昭同他说过,她曾急救过癫痫之症,又见飞飞如此坚定地看着自己,心底莫名燃气一丝希望,不由点了点头。
    飞飞见公孙策点头,便立刻进了客房,一进门,一股刺鼻地血腥味迎面扑来,飞飞皱了皱眉,几步走到马大嫂床边,剧烈地疼痛已折磨的她连叫喊的力气都没有了,紧闭着双眼,脸色煞白地轻轻呻咛着,床下洗脸盆里盛满血水。
    轻轻掀开马大嫂身上的被子,看了眼隆起的腹部,便动手摸了起来。飞飞的动作异常轻柔,当摸到上腹部时,感觉触手处比较坚硬,沿着硬硬地地方摸了一圈,大致能确定应该是胎头。接着又继续往下摸,下腹之处比较柔软,飞飞边摸边自言自语到:“可能是胎位不正,要是能照个B超就好了。”飞飞拧紧了眉头,心想:照这么下去,马大嫂很可能会因为没了力气而无法顺产,时间久了,孩子容易窒息而死,产妇也会有危险,应该立刻准备剖腹。可是,要是我替她剖腹的话,自己的身份就再难隐瞒,到时.....”飞飞的双眼无意识的扫了眼马大嫂,不知何时,她已睁开双眼,此时正愣愣地看着自己,那双因用尽气力而显得神采全无的眼睛里,写满了不舍和不甘,飞飞心中一震,心想:我是个大夫,不管日后别人如何看我,治病救人是我的职责,我怎能因为怕暴露身份而见死不救?”想明白后,飞飞握着马大嫂的手说:“放心,我有法子救你和孩子,但是,你自己一定要挺住,知道吗?”
    马大嫂含着眼泪,微微点了点头。飞飞不再耽搁,快步走出房间。刚一出门,众人便围了上来,飞飞看了众人一眼,说:“我有法子救马大嫂,只是,我需要大家的配合,还有....绝对地信任。”
    飞飞转头看向马汉,深吸口气说:“马大人,接下来我要说的话,可能你会觉得诡异凶险,一时难以接受,但是时间紧迫,我说完后需要你立刻给我答复,所以,在我说话的时候,请你尽量克制自己,不要打断我。”
    马汉此时已渐渐冷静下来,心中本已被稳婆的一番话说的万念俱灰,这时听到飞飞这么说,心中又觉还有希望,故而,郑重地点了下头。
    飞飞略整理了思路便说:“马大嫂的确是因受惊吓导致的难产,因是头胎没有经验,用力方法不得当,导致如今气血两亏,况且她肚里的孩子胎位不正,顺产是不可能了,如今唯有一个办法,尚能就她母子性命,就是....剖腹取子。”
    飞飞一气说完这些话,四周一片寂静,马汉两眼通红,飞飞害怕他一时情绪失控,掐死自己,稍稍往后退了几步。这时,只听公孙策轻咳一声说:“姑娘此法的确惊世骇俗,但也并非毫无依据可言,我曾在一部古书中看过此法,只是,太过凶险,从未有人敢这么做。”
    飞飞点头道:“公孙先生果然学士渊博,没有人敢不代表不行,马汉,唯有此法才能救你妻儿,你快决定吧,再拖下去,恐怕就来不及了。”
    马汉看了看公孙先生,咬着牙,红着眼眶,沉声道:“请姑娘救拙荆一命。”
    飞飞暗赞一声:‘果然是包拯手下的护卫,端的有气魄。’
    时间紧迫,飞飞见马汉同意了,便转头对展昭说:“展大人,我需要帮手,烦你去趟悦来酒坊,将卢夫人请来,一定要快,还有,我要一把小刀,要锋利要轻。”
    飞飞心想:像展昭这样的大侠,身边总有一、两把宝刀,若不是巨阙太沉,她提不动,不然借来用用也不错。
    果然,展昭从袖中拿出一把小巧的短刀,刀鞘上镶满五色的小宝石,煞是好看。看了眼飞飞,低声道:“此刀锋利,姑娘小心。”便递给她,也不再多话,转身便走。
    飞飞抽出刀鞘,一把寒气逼人的小刀跃入眼帘,刀身通体乌黑,随手一挥还能听见‘嗡嗡’地刀鸣声。
    这把刀落在任何习武之人手中,必是视为珍宝,可惜飞飞是个大夫,再她眼里,刀只有一种,那就是手术刀。飞飞略掂了分量,还行,虽不能和手术刀比但勉强凑合吧。
    于是,她将刀递给张龙拿去消毒,又请公孙先生准备缝合用的工具及麻药、消炎粉、止血药,自己则拉着小西和稳婆,一起进了屋,将房里的帘子全数拉开,可惜,此时已近半晚,饶是如此床的位置还是显得昏暗,飞飞想了想,便又将屋里的2张桌子,移到靠近窗户的位置,打开橱柜,取出干净地床单、枕头、被褥平整地铺在桌子上,最后,三人又将马大嫂抬到了桌子上。一切安排妥当后,飞飞又让小西出门去找蜡烛,越多越好。自己则坐在靠门的椅子上,闭目养神。
    不一会,小西便拿来了许多蜡烛,飞飞让她一一点燃并摆放在桌子的周围,霎时,房间顿时明亮许多。此时,卢芳夫妇也已到兰院,公孙策拿着准备好的药和一个盒子递给飞飞,飞飞接过盒子打开一开,是几根皮针和若干肠线,飞飞大喜过望,心想,公孙先生果然也会缝合之术,果然厉害,心下不由起了佩服之心。
    一切都已准备好,飞飞深吸口气,缓缓站起,让小西和稳婆都出去,只留卢夫人一人,便将房门关上。
    飞飞缓缓地卢夫人说:“想必刚才展大人已将事情和夫人说过,待会,不管发生什么,请夫人都不要出声,待此事了结,我会给大家一个交代。”
    卢夫人也是大夫,自然知道飞飞的意思,虽心中好奇万分,现下也只得强忍住。
    飞飞将衣袖撸到肩膀,露出两只晶莹如玉的手臂,又用绳子固定住,洗干净了双手,将麻药倒在一块白布上,才走到马大嫂身边说:“大嫂,我要给你用麻药,药效发挥需要时间,可我等不及了,所以,等下你可能会感觉剧痛,但一定要忍住,不能动,你放心,我很快就好。”
    马大嫂此时连点头的力气也没有了,只眨了眨眼,表示知道了。飞飞随将沾了麻药的白布捂在马大嫂的口鼻之处,又示意卢夫人用金针过穴之法,加速马夫人昏迷的速度。待一切就绪后,飞飞麻利地将一块干净地白布盖在马大嫂的上半身,褪下她裤子,拿着刀柄还在微微发烫的小刀,轻轻一刀就切开了腹壁,许是麻药尚未发效,马大嫂身子微微一颤,双手握拳,指甲深深掐入了肉里,漏出点点血迹,飞飞看了马大嫂一眼,冷静地说:“忍住,不要动。”
    马大嫂含泪不语,卢夫人一手过针,一手利落地拿起手边绢帕塞进马大嫂的嘴里,让她咬住。飞飞看了,微笑着以示赞同。又低下头将左手食指伸入破口,在左手的引导下剪开腹膜至适当长度。腹膜切开很顺利,飞飞略舒口气,这时感觉马大嫂的身体不似刚才颤抖的厉害了,略一抬头,卢夫人不知何时已站在她身侧,心知麻药已发挥作用,心中一动,微微一笑道:“夫人,给我干净的湿布。”
    卢夫人赶紧将准备好的温热湿布递给飞飞,飞飞摇摇头,并不接手,而是说:“劳烦夫人将腹部上的血擦干净,我要准备取孩子了,让稳婆进来。”
    卢夫人依言,快速将腹部擦净。走到门口叫了稳婆来,与此同时,飞飞迅速将手臂伸入腹腔找到了*的位置,一刀切透*壁,顿时,鲜血大量的涌出,没有止血钳,飞飞动作必须要快,不然马大嫂很有可能会因为流血过多而死。飞飞沿着*切口找到了胎儿的四肢慢慢拉出了孩子。
    卢夫人上前接过孩子,飞飞说:“把孩子给稳婆,你过来帮我。”
    稳婆颤微微接过孩子,她接生了大半辈子,什么要的凶险场面没见过,只是这一次,眼见这活生生把人肚子剖开取出孩子,她还是第一次见,不由地看着心惊胆膻。
    稳婆接过胎儿,轻轻打了下孩子的屁股,顿时,嘹亮地啼哭声宣告着一个新生命的诞生,整个屋子仿佛这一声脆亮的声音,更加亮堂了起来。稳婆熟练着就着温水清洗了孩子,用裹被包好孩子,便轻轻退了出去。
    屋外,沉闷地兰院里,因那一声啼哭瞬间热闹了起来,见稳婆抱着孩子出来,纷纷围了上来,稳婆眉开眼笑地说:“恭喜马爷,是个带把的。”马汉激动地不知该说什么好,颤抖着双手接过孩子,看了又看,忽地想起自己的妻子还在里面,便问:“拙荆现在情况如何?”
    稳婆皱了皱眉眉说:“姑娘没让我靠近,孩子是卢夫人给我的,所以我也没看太清,只觉着流了很多血,姑娘的手上,衣服上都是血。”她其实不太愿意回想那恐怖的场面,众人听她这么一说,周围又陷入一片沉闷声。
    此刻,飞飞正在进行紧张的缝合,有了卢夫人的相助,缝合进行的异常顺利,只是卢夫人的脸色不太好,苍白如一张白纸,飞飞心里明白,纵然卢夫人是医生,但是第一次接触手术,生理难免会有反应,她没有头晕呕吐,已经算很好了。
    飞飞指引着卢夫人将消炎粉均匀地洒在马大嫂的*内,一边不紧不慢地和她聊着天,分散她紧张的情绪。见她洒的差不多,便快速拿出肠线和皮针,将*缝合,又在上面撒了止血粉,继续缝合腹腔,待到最后一针缝合后,飞飞长长舒了口气,让卢夫人取出一块干净地纱布将伤口遮住,自己则就着旁边的温水洗净双臂。
    卢夫人边包扎伤口,边说:“我刚才已搭过马大嫂的脉,心脉虽微弱,但好歹暂无性命之忧,只是,这身子怕是要大损了。”
    飞飞说:“能活着已是万幸,至于身子的调理,是日后的事,眼下希望她这3日能平安渡过,便皆大欢喜了。”
    飞飞见卢夫人处理的差不多了,便揉了揉发酸的眼睛说:“走吧,他们该等急了。我也该给大家一个解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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