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冰天雪地,大政殿中却是暖意融融。几个小太监提溜着木炭篓子,小心地在两侧的火盆间穿梭着移动步子,那脚尖点地的轻巧感觉活像几只小猫崽儿,惟恐惊扰了主人而招来不必要的麻烦。他们偷眼看了看被侍卫领进门的女人,被她怪异的宽袍大袖吸引了目光,手上的活计不免慢了些许,表情也显露出了内心的好奇。
绎儿低着头,紧抿了嘴,用眼角的余光打量着他们,不由自主的同他们一起放轻了脚步,生怕不留神踩痛了这宫里说不清道不明的敏感神经。她被押出来的时候衣服穿的单薄,方才被晾在侧殿冻得不轻,虽然这会儿进了门已然暖和了些许,可是仍旧不住的打哆嗦。
前面领路的侍卫显然没有那么好的耐心,他略略用手在绎儿的肩头搡了一把,从鼻子里轻轻发出一声嗤笑,混混沌沌的咕哝了一句女真语,知道她听不懂,于是轻蔑的瞥了她一眼,径自越过她往前走去。
旁边的几个小太监别过脸去,继续战战兢兢的做自己的事情,偌大的宫殿里只剩下了噼啪燃烧的木炭声,静得让人不敢呼吸。
绎儿微微抬起下巴,平视前方,深吸了一口气,望着前面将要消失在屏风一侧的侍卫背影,加快步子跟了上去。
方才转过屏风,她的眼前立时就被刺眼的明黄色和朱红色铺的满满,肺腔里一股憋了许久的气突然要喷薄出来一般,让她控制不了,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这是什么颜色,她心里再熟悉不过了。
明黄色,那是皇家御用的颜色,是寻常百姓不敢仰视的颜色。它代表了不可僭越皇权,代表了不可忤逆的雷霆之地,代表了普天之下唯一人独尊的骄傲,就算是皇太子的尊贵,也只能享用杏黄色的荣宠。一旦谁要想妄图取而代之,那么,朱红色就是他的代价。因为红色是血,是性命,想要得到这个天子之位,就需要付出血的代价。这血或许是别人的,或许是自己的。
天下想坐这个宝座的人太多,可是这个宝座却只有一个,这是一个注定被众人诅咒的位子,一个被鲜血浸泡被无数冤魂纠缠的位子。为了获得至高无上的权力,人命在这些角逐者的眼中不过是草芥,任何的人性感情都可以视若无物,这就是明黄色的诱惑带来的不可抗拒。
眼前的一切告诉她那颗颤抖的心,这个殿堂的主人也已经动了□□的心,他不再满足于做一个小邦的汗王,他已经启动了自己权力的战车,将目标指向了至高的皇权,自此往后,大明将不再会有片暇的安宁了。
不等她平复下来,只听一声高叫自自己的身后传来:“汗王驾到——”
绎儿整个人激灵了一下,回神过来,慌忙跪了下来。
身后一阵杂乱的脚步声自远及近,穿过她的身侧,略略有了几许停顿的间隙,引得她不由自主的抬起头来。
迎面正对上皇太极直逼过来的眼神,绎儿心里不免一颤,张了张嘴,将头努力重新埋下去,战战兢兢的请安道:“奴婢请大汗安。”
皇太极沉峻的脸色并没有改变多少,裹着鼻音应了一声,抽身提步往宝座上走去。
绎儿进退维谷的,不知该不该起身,犹豫的当间儿,视野里闪过一袭熟悉的宝蓝色袍襟和镶着白色兔毛的花盆底,徘徊在自己的面前举步不前。
“庄妃娘娘小心些,别动了胎气。”一旁的侍卫出言提醒。
绎儿心上一热,几乎有一种想伸手去捞救命稻草的冲动,可是想着方才皇太极逼视的眼神,唯恐平添事端,再不敢抬头。
庄妃轻启朱唇,不等出言,皇太极的声音便响了起来:“布木布泰!”
“是。”庄妃莺声婉转的应道。
“你身子重,这里的事情就不要过问了,跪安吧。”皇太极的口气平静中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
庄妃是能读懂眼色的人,更是善于应变的人,皇太极旨意一出,她知道犹豫不得,连忙应道:“大汗也不必太操切,有些话两下对证,自然会水落石出。臣妾遵旨,先行告退了。”
绎儿想要挽留,怎奈眼下里只是痴想,事到如今,已经不能指望他人施救了。想到这里,她原本茕茕孑立的心变得更加的无助,好像被汹涌的潮水冲到了一个海中的孤岛上,再没有了生存下去的希望。
庄妃微微欠身一礼,拈着帕子抚鬓行礼,双指正打在发髻的花钿上,花钿一松,掉落下来,直直地坠入绎儿铺在地上的宽大衣袖上:“呀……”
“娘娘……”一旁的侍卫弯腰去拣,“奴才帮您拣。”
绎儿抢先一步,将花钿拣了起来,趁着往上递去的机会向庄妃看去:“娘娘……”
庄妃透出微然一笑,伸手接过花钿的同时,借助宽松的衣袍遮掩,轻柔地抚了一下自己翩翩的腹部,复又跷起一根手指指向一旁偏殿点了点,又迅速的抽了手:“有劳了。”
“奴婢躬送娘娘。”绎儿俯首下去的同时,不由得揣摩起庄妃的哑谜。
很明显,花钿的掉落绝非偶然,而是庄妃用心制造的机会。这个机会看似不经意,内里却是另有玄机。偏殿里有什么?为什么要借着衣袍的遮掩来给自己指明方向?又为什么要在指点自己之前,先抚弄一下她出怀的小腹呢?她究竟要给自己说明什么隐情?抽丝剥茧已然是来不及的,那么,将计就计,顺水推舟,这个水又在何处?
庄妃的腹中怀的自是大汗的子女血脉,这和自己又有怎样的关系,绎儿百思不得其解。正在她发愣之际,皇太极的声音响了起来:“你过来。”
“是。”不能再容多想,先得应付眼前要紧的事情才行,绎儿小心翼翼地起身,挪到皇太极面前,复又跪了下来。
“不用跪了,站着说。”皇太极在她欠身要再次下跪之际,突然开口道。
“是……”绎儿沉了一口气,定住神。
“你知罪么?”皇太极倒是开门见山,懒得迂回。
绎儿咬了一下红艳欲滴的嘴唇,闷着声音道:“回大汗,奴婢愚钝,不知做错了什么,请大汗明示。”
皇太极冷哼了一声,一只手在鹿角椅的扶手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两下:“事到而今,你还要一味欺诳到底么?”
“奴婢不曾也不敢欺诳大汗。”绎儿争辩道,声音不觉高了许多,忙又努力克制着压下来,“奴婢的确曾去探望过福晋,但是奴婢只是隔着门说了几句话,并没有直接和福晋接触,更不可能加害。请大汗明鉴。”
“那这字条是怎么回事?”皇太极冷着脸,将目光投向一旁侍从手中的字条,“你们汉人有句话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难道呼吉雅临死还要诬陷你不成?”
“回大汗,如果福晋真的是奴婢所害,她怎会留下蒙文的字条?奴婢是懂蒙语的,也会写蒙文,这是府里尽人皆知的事情。福晋难道不怕奴婢毁尸灭迹么?”绎儿一时顾不得许多,挺直了脊梁反驳道,“又为何要选择这样漏洞百出的方式呢?”
“焉知不是你设的计?”皇太极清了清嗓子,鹰隼样的眸子再次逼过来,让绎儿无从躲藏。
“奴婢不知有什么理由值得奴婢这样做?”绎儿苦笑道。
“为了你的儿子,你当真不会铤而走险么?”
“大汗,奴婢的身份便是做福晋都是不可能的,何况是奴婢的儿子做继承人呢?”
皇太极显然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他不作声,只是看着绎儿,带着一种复杂的心情。
绎儿豁出去一切正视着皇太极,观察着他脸色的细微变化,这种变化让人觉得无法名状。他的心里似乎已经有了一个完整的答案,或者说,这场变故根本就是他一手策划的,现在不过是为了除去对手,拿自己做一个牺牲品替罪羊罢了。她开始怀疑自己之前的判断,怀疑自己的直觉。
“恕奴婢斗胆,大汗心里是否早已经知道了谜底?”既然这样,生死都不在自己的掌握中,索性随命运之神的安排吧。
皇太极全没料到她会这样直截了当,脸上的神情先是愣了一下,继而很快的恢复了一贯的滴水不漏的深沉:“不要再维护你身后的人了,当你不会说谎话的时候,还是学着老实一点。”
“如果大汗希望由奴婢来终结这件事情,就算是奴婢做的吧。”
“什么叫做就算?”
“那么,大汗希望奴婢怎么做?”
“放肆!”皇太极勃然大怒,拍案而起。
绎儿面对他因为恼怒而突然涨红的脸,更加确信自己内心的判断,她不必再屈膝告罪了,现实告诉她已经完全没有转圜余地的可能了。或许她早就该觉悟了,整个事情就是一个大的阴谋,皇权的纷争中,卷入漩涡的人从来就没有任何的骨肉亲情可言,也就自然不会在意牺牲一两个人来做棋子。她从始至终,就是一个棋子,先是祖大寿叛逃之前骗取信任的棋子,后是平衡权力,巩固地位的棋子。她这个棋子已经没有什么用处了,一个没有用处的棋子,实在没有必要再妨碍主人的宏图大业。
想到这里,她深吸了一口气,用平静的口吻缓缓吐出来:“大汗,不论福晋究竟死于谁手,对她而言未尝不是解脱。她已经往生,大汗一意查下去,只会牵连更多无辜的人,不利国中人心的安定。就由奴婢来终结这件事情吧。”
“你……”
皇太极脱口想要说什么,却不知为何又吞了回去,他再要张口时,殿外一声通报:“启禀汗王,十四贝勒爷求见!”
皇太极的眉头没来由的一拧,犹豫了一下,正襟道:“宣!”
殿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阵凉风之后,一个挺拔的身影出现在了绎儿的身畔,他步到近前,掸袖下拜:“臣弟多尔衮参见大汗!”
皇太极略一抬手,温言道:“起来吧。”
“谢大汗。”多尔衮谢了礼,恭敬的整理衣衫站了起来,目光直视着皇太极,丝毫不向绎儿那边看一眼。
“十四弟突然进宫所为何事?”皇太极将带着进逼意味的目光迅速地收了回去,藏在自己的眼底,不紧不慢道。
多尔衮拱手道:“臣弟业已听说了呼吉雅福晋的死讯,特地进宫,有下情禀报。”
“哦?”皇太极不动声色的淡淡吐出一个字。
“据臣弟所知,软禁呼吉雅福晋的房间,当时为了防止她与外界串供,特地取走了纸笔,所以,臣弟以为,呼吉雅福晋的绝笔并非出自其本人,而是有人事后做的手脚。”多尔衮垂着眸子分析着,“这人在豪格贝勒府,能够自如的出入各方各院,畅通无阻,绝非等闲的奴婢可以做到。侧福晋通蒙语习蒙文,但完全不懂我族语言,也是贝勒府尽人皆知的事情。就算福晋要留遗书指证凶手,也不会蠢到用蒙文。”
“那么,你以为这个人是谁?”皇太极不由自主的压低了声音,倾身俯视过去,带着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压迫感。
“臣弟斗胆带了一个人来见大汗,他可以为大汗解惑。”多尔衮泰然自若的对应道,显然是早有准备。
皇太极微微抬手示意侍卫去殿外将人带进来,眼睛仍然死死地盯着站在一边的多尔衮。
绎儿偷偷用眼角余光去看身侧的来人,不想正与多尔衮灼灼的目光相触,心本能的颤栗了一下。这一次的目光不同以往那样深邃莫测,而是充满了笃定和淡淡的不甘。这份笃定源于他对事情来龙去脉的了若指掌,可不甘又来自何处,绎儿却完全不能了解。
来人跪了下来,哆嗦着咬出几个字:“小的给大汗请安。”
皇太极应了一声:“免礼了。”
“将你知道的事情全部具实禀告大汗。”多尔衮用命令的口气道,生怕那人说不周全,又追加了一句,“敢有半个字隐瞒,小心你的脑袋。”
来人连声称是,汗出如浆地趴在地上,头也不敢抬起:“小的不敢!小的不敢!”
“你也不必惶恐,只管将你知道的说出来。”皇太极的口气极是和蔼,好似故意要与多尔衮的强硬态度做个映衬,博取那人的好感。
那人倒也吃这一套,抬手胡乱抹了下额头,平了呼吸道:“回大汗话,小的叫李二柱,是前街上裱画铺的掌柜,平时做些规矩的小生意养家糊口。前些时候,铺上来了位姑娘,拿了一盒扯碎了的纸片,说是不小心错撕了她家小姐的手卷,让小的帮她贴补起来。那时小的正要打烊,她又催得急,第二天一早就要,小的也没细看就收下来。用过饭,小的便让伙计贴补纸片,小的在一边调糨糊。突然伙计说纸片上的字古怪,不认得,不会贴补。小的看了也不认得,好在贱内在贵人府上做事,认出是蒙文。”
“然后怎样?”皇太极身边的侍卫禁不住追问。
“小的费劲拼了一夜,收拾妥当天都亮了,就索性坐着等人来取。到卯时一刻的时候,来了一个男人,说是受姑娘之托取字。”
“字你给他了?”皇太极沉吟了一下问道。
李二柱道:“他的手上有当时姑娘取东西的凭据,又说是受姑娘之托小的也就没多问。”
“让你裱的手卷上的内容,你可记得?”
“回大汗,很奇怪的一句话。”李二柱挠了挠头,“说什么,阿祖受宠,妾身唯有一死……”
皇太极将手一抬,示意他不必再说,神色凝重道:“那两人的相貌你可看清楚了?”
李二柱一边翻着眼睛回忆,一边道:“那个姑娘十五六岁的样子,瘦瘦小小,皮肤很白,眉眼透着英气,穿得挺体面,大襟上还系了个银的妆刀三雀。”
绎儿听到“妆刀三雀”,心下不由得一沉。
妆刀三雀本是朝鲜女子的佩饰,身份愈是高贵,妆刀的材质愈好。朝鲜的服制和政体都几乎照搬了大明,而在大明,用银子做饰物绝不是寻常百姓可为,需得是有品级的官宦出身,才有佩银的资格。这姑娘身佩银妆刀,可见身份并非平民。在这盛京城中,竟有朝鲜国的贵族官宦不成?
她这里还未理出个所以然,李二柱那里已经说起了那个取手卷的男人:“那个男人个头挺高,看身形走路,像是个练家子,不过脸上倒有几分书卷气,说话彬彬有礼的,不像个粗人。”
皇太极显然对这般含糊的描述不很满意,浓浓的眉稍稍拧了一下,长长的呼了一口气,鼻音甚重。
李二柱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吓得噤了声,把个头埋了老低。
多尔衮猜得出皇太极的心思,不动声色的解释道:“大汗,妆刀本是朝鲜女子的佩饰。李朝服制同明朝没有什么分别,能佩银饰者,必是出自官宦之家。而今能在盛京城出入的朝鲜人,除了一个人,不会有其他。”
话一出口,皇太极下意识地向侧殿扫了一眼,嘴角狠狠地向下压去,屏住了一口气,复又迅速的将目光收了回来,开口道:“莫非有人胆敢和李觉勾结谋国不成?”
只这一句话,一个眼神,绎儿恍然惊觉庄妃方才的暗示所指。
腹中之子是汗王之子,且避于侧殿,能听见所有的问话回答,却不能申辩。皇太极的子嗣现下都还年幼,唯一能在朝理事的儿子,除了豪格又能是谁?
原来皇太极召见自己问话,只是如庄妃故意透露的那样,为了对执,为了辩明真相。显然,豪格已经先行给了皇太极答案,而这个答案她却并不知晓。她全不知情说的话,若是与豪格的答案不符,会是什么结果,她不敢想。
绎儿的阵角已然乱了,可事情的发展却并没有停止的意思。从府中的争宠到汗位争夺,而今又上升到了两国之争,情势越发不可掌控了。她的呼吸被扼住了,太阳穴一阵发胀,只听着一旁多尔衮和皇太极的对话,每一句都如同梦噩。
“臣弟只是觉得事情另有蹊跷,涉及过广,又错综复杂。不宜草率行事。”多尔衮似是早已想好了应答之词,眼下不过是按步就班罢了,“否则,自乱阵脚,于将来的计划恐有不利。目下,先遣人打探虚实为要。”
“你说的不无道理。”皇太极掂量了缓急,如是吩咐道,“为免打草惊蛇,你先往质子府,将李觉宣召进宫来,就说本汗宫中大宴,命他陪席。”
“臣弟领命。”
多尔衮带着同来的几个人恭敬地退了出去,大殿里又迅速的恢复了死寂。
皇太极沉吟了片刻,长出了一口气道:“豪格,你出来吧。”
绎儿浑身一震,将脸转向了侧殿的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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