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之下

    韩煜和白一帆沉默着，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关于叶婷婷的事情，正好男孩的父母来了，将他带回去。白一帆看着在门口离开的男孩，“韩队，你记得酒吧老板说的，叶婷婷说自己要开始新生活的事情吗？”
    “记得，我也在想这事。叶婷婷来临华后，人生地不熟的，跟萧萧也没有联系过。开始新生活，这到底意味着什么呢？而且，她为什么在临死之前给萧萧发信息要钱呢？”
    两人正思考着，李畅和程嘉轩也回来了，只是两人都有些灰头土脸的感觉，白一帆连忙问道，“这是怎么了？”
    李畅今天因为是第一天过来报到，穿的稍微正式了些，早上的白衬衫上都沾了些灰尘。程嘉轩在一旁摇头道，“运气不好，碰上了叶婷婷的妈。”
    “她怎么了？”
    李畅将衣服的领子扯了扯，“我跟嘉哥去到了叶婷婷的住宿，因为有些晚了，我们只是跟房东打了招呼。结果叶婷婷的妈突然来了，我们正在看着屋子呢，她又是嚷嚷又是扔东西的，非说我们是小偷，来偷东西的。还把街坊邻居都给吵起来了，我们怎么解释也不听，拿出了证件说我们是伪造的。”
    韩煜有些疑惑，“她今天白天不是还见过我们吗？”
    “对啊，”程嘉轩无语，“还是叶婷婷她爸赶来，他的态度倒是好，给我们道了歉，说是叶婷婷妈白天那会伤心过度，压根没看到我们几个长什么样。今晚闹了这么一出，也没查到什么，现场我已经让人封了，怕她妈又神经的跑进去。说真的，我看萧萧爸人还不错，怎么找了个这种人。”
    白一帆故作深沉的感慨，“都是命啊。”
    李畅无奈，“一帆，你这么年轻就感慨啊。”
    韩煜和程嘉轩对李畅的这个称呼都很意外，多看了几眼，白一帆也愣住，除了自己父母和朋友还没人这么叫呢。李畅解释道，“我总觉得喊小白有点不习惯，我年龄不算大，感觉称呼名字比较好点。”
    白一帆也赞同，李畅就大了她两岁而已，确实差不多。
    “行了，回去休息吧。明天咱们去叶婷婷的住所看看。”韩煜这次倒没加班，也回了家。
    虽然已经很晚，但他却丝毫没有困意，给自己泡了咖啡，坐在书桌前，开始认真的分析起案件。他并不排斥用犯罪心理的手法来分析案件，但犯罪心理的东西现在普及度不高，而且若是贸然引导别人去这样分析，会忽视掉证据，所以很多时候，他都是自己一个人去分析，再去用证据作为证明。
    叶婷婷是4月3号在岸边被发现的，而她辞职的时间是3月2号，刚好一个月。辞职之后没有跟任何人联系，同事、父母都没有她的消息。如果她是一个月前失踪了，那怎么会在临死前给萧萧发了短信？她的衣服、妆容、鞋子都不是自己的，是凶手给她弄好的，凶手准备这些是需要时间的，说明凶手是提前计划好了。而这些衣服鞋子的款式都是80年代的流行，那就是说，凶手对那个年代的东西非常熟悉和喜欢，一般情况下，男人很少对这些东西了解，所以凶手有可能是女人。
    可是，叶婷婷是被勒死的，这是需要很大力气的人才能做到。如果叶婷婷消失的这一个月都和凶手在一起，那为什么凶手对她没有任何侵犯，甚至身上也没有多余的伤痕？可如果这一个月她没有和凶手在一起，那她到底去哪儿了呢？还有，死者的手和脚都涂上了红色指甲油，对于女生来说，涂指甲油是个很正常的事情，但韩煜却总觉得有些问题。
    很多问题没有解决，目前线索也不足，韩煜没有办法很好的进行分析。于是一大早便直接开车前往叶婷婷的住所。
    叶婷婷租的房子是在一个小区里，她租了一个一室的房子，不算宽敞，但一个人住已经足够了。李畅是第二个到达现场的，随之白一帆和程嘉轩也跟着来了，由于昨天并没有取得实质性的调查，而其他线索也属于茫然的阶段，于是干脆一起来这里。
    房子很简单，只有一个卧室，一个小客厅，旁边连着的是厨房和阳台。厨房里很空，连基本的厨具都没有，看样子叶婷婷不在家做饭。而家里的灰尘也很厚，韩煜估摸着叶婷婷是有很长的时间没有回来过了。
    客厅就一个沙发，一台电视，没有其他的装饰。卧室里的床铺还乱着，像是起床后还没整理，韩煜转头问程嘉轩，“昨天你们来的时候，这床铺就这样吗？”
    “是啊，我们当时也很奇怪。”程嘉轩回答。
    韩煜走到卧室的窗户边，窗户是有防护栏的，防护栏上还有两盆植物，但已经枯死了。李畅则走到衣柜前，打开衣柜，忍不住皱了眉头，“韩队，叶婷婷的衣服有些奇怪。”
    韩煜转身过去，白一帆和程嘉轩也跟着走过来，李畅指着衣柜里的衣服，“左边的这些质地粗糙，看着都很廉价。但是右边的这些衣服非常新，而且款式新颖，价格起码是左边这些衣服的好几倍。这些衣服如果分开来放还好，但是却在同一个衣柜里，而且码数都是一样的。”
    白一帆作为一个女生，对衣服首饰之类的一直都不太懂，但就算再不懂看着这衣柜也能明白其中的不合理，“是很奇怪，左边都是平常可以穿出去的，右边的这几件好像是酒会什么地方穿的吧。”
    韩煜仔细看了看那些衣服，发现右边的衣服虽然很贵，但却不是限量款，只要有点钱就能买到的。而这些衣服的款式确实如小白所说，一般参加宴会、酒会之类的才穿，都是晚礼服。
    正当韩煜觉得线索要中断的时候，旁边的李畅“咦”了一声，他从右边的衣服中拿出一件灰色的裙子，这裙子很漂亮，上面还有刺绣，李畅看了看品牌，说道，“我能够找到叶婷婷买这衣服的监控记录。”
    几人不解，李畅只能硬着头皮解释，“这衣服是我姐创立的品牌。”他没说这是自己家里的一个小品牌，不知道为什么，很多人要是家里有钱了，生怕别人不知道一样的到处炫耀，就差在脸上写几个字：我家有钱。但李畅在部队历练几年，又当了警察，他已经习惯了低调朴素的生活，对于自己家里的情况是能不说就不说，而这次涉及到案子，又是一个团队的，他也不能全部瞒着。
    程嘉轩拍拍他肩膀，“不错啊。”韩煜和白一帆对此倒是没有什么话，韩煜是不愿意过多关注别人的私下情况，而白一帆则是除了电脑以外，对其他事物并没有那么关注，所以当年读书的时候，她算是女生中唯一不八卦的。
    李畅速度很快，直接拿着衣服就去了姐姐李涵的公司。李涵正在办公室坐着，突然听到秘书说李畅来了，还以为弟弟专门来看自己，特别高兴，直到李畅将那衣服放在她面前询问，她才无语道，“我说你这平时也不来看我，也不问我的，结果来了还是因为案子啊。”
    李畅摸摸自己的头，他的确不是一个会关心别人的人，所以经常被李涵吐槽很直男，“姐，你们的衣服不是都有批号吗，应该能够查到这衣服是在哪家店被卖出去的吧？”
    李涵无语，“已经去查了，等几分钟就好。”
    过了一会，秘书从外面进来，说道，“李总，这件衣服就在我们公司附近的店里卖出去的。”
    “行，我去看看。”李畅站起来就准备走，李涵连忙跟上说道，“你等等我啊，你又不认识人，人家怎么配合你，真是的。”
    李涵带着李畅到了那家店铺，确实离公司很近，她穿着高跟鞋，本来也没打算出来的，但想着自己弟弟基本没来过公司，更不要说这些店铺了，估计员工都不认识他。所以自己带他出来，这样也方便大家配合。
    由于李涵旗下的服装门店都属于高消费，所以每一个店铺都是有监控的，李畅很快找到了叶婷婷买衣服的监控，便赶回了队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