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之下

    监控视频的时间是3月15号，也就是叶婷婷辞职之后，她穿着深色的大衣，在店里和导购交谈着，然后选中了那条裙子，付钱的时候拿出了一张银行卡，很爽快的结账走人了。
    几人看完视频后，白一帆皱着眉头，“我查过叶婷婷的所有消费，包括网上的所有支付途径，从辞职之后，就没有记录了。所以这张卡肯定不是她自己的，李畅，你在店铺里有查到那是谁的吗？”
    李畅回答，“是一个我们都没想到的人，吴启初。”
    “吴启初？”程嘉轩很意外，“是那个从包工头做起发家致富的商人？”
    “是的，这张卡是个副卡，主卡是他本人。”
    吴启初这人对于在临华市呆了多年的人来说并不陌生，韩煜虽然回来时间不长，但也知道。吴启初是做建筑开发的，他没读过什么书，年轻的时候凭着吃苦耐劳的精神去当包工头，非常辛苦，但也闯出了些名堂，现在他们刑警队这楼还是之前吴启初的团队建成的。而吴启初后面做的越来越好后，就开了公司，当起了老板，前几年还被评为临华市的优秀企业家。
    白一帆手指飞快，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就查起了关于他的资料，并告诉大家。吴启初年轻的时候就结了婚，他老婆叫张素丽，今年38岁，两人20多岁就在一起了，如今还有个18岁的儿子吴南，在国外读书。
    白一帆将资料给到几人后，问道，“张素丽是吴启初的妻子，如果叶婷婷和吴启初真的有点什么，她难道不会发现吗？”
    “去看看情况再说，”韩煜正要继续说下去，结果就接到莫翰文的电话，让他过去一趟，他想了想，说道，“你们三个去找吴启初谈谈，然后再去找找张素丽。”
    等几人走后，韩煜才去找莫翰文，之前的一些物证都做了调查，本来都已经差不多了，但韩煜自己思考的时候，总觉得指甲油很奇怪，便让莫翰文再次做了分析。
    莫翰文见他过来，也不多客套，直接说事，“指甲油是死后涂上的，之前老蔡带尸体回来的时候，我就做了检查，当时没觉得有什么问题。昨晚你跟我说的时候，我再去找了老蔡，死者的指甲油涂的不够均匀，像是为了上色而上色，而不是为了美观。还有，这指甲油有些地方还没有完全的变干，所以还是黏稠状态，这种情况一般是因为指甲油涂抹不均匀加上干燥时间不够。”
    韩煜猜想到会是这样，如今被证实后，对于凶手的意图却更加看不清了。
    莫翰文停了停，继续说道，“另外，指甲油里检测出来有羊毛脂和珠光粉的成分。”
    “羊毛脂和珠光粉？”韩煜很意外，“你是说，口红？”
    “对，但是指甲上没有任何唇印，好像是凶手给死者涂了指甲油后，等到指甲油干燥了些，又往上面抹了口红。”
    “每一个手指上都有吗？”
    “不是，只有左手的无名指的指甲上有。”莫翰文将报告递给韩煜，“这凶手挺变态的，也不知道他到底怎么想的。”
    韩煜对于这个发现也不明白，他道了谢，走出门外给白一帆打了电话，让她去张素丽家里的时候，仔细看看她的化妆品。
    白一帆接到电话的时候，已经和程嘉轩、李畅到了吴启初的工地。他们先是去了他公司，但他公司的人说吴启初今天在现场，于是几人又跑到这边来。这块工地是商业楼，如今已经初具雏形，远远的就看见吴启初在工地上跟其他人交谈着，他的秘书给他说了程嘉轩几人找他后，只见他回头看了一眼，然后就朝他们走来。
    吴启初和之前白一帆在照片上看到的不太一样，照片上的他看着要精神很多，也有气质些，而现实中他看着就是一个普通包工头的样子，根本不像大老板。吴启初长的很胖，皮肤黝黑，有些茫然的问道，“几位找我有事吗？”
    程嘉轩再次拿出证明，说道，“关于叶婷婷，有些事想要问你。”
    提起叶婷婷的名字，吴启初愣了一下，随后看了看周围，确定没什么人听到刚刚的谈话，“这里在施工，比较嘈杂，要不我们去那边吧。”
    吴启初带着几人来到另一边空旷的地方，靠近马路，除了偶尔经过的车辆，相对来说要安静多了，周围也没什么人。“你们想要问什么？”
    “你和叶婷婷是什么关系？”
    吴启初倒是没有正面回答，“她怎么了？”
    “她死了，”李畅在旁边说道。
    “死了？”吴启初吓得后退了几步，从包里拿出一支烟，手指发抖的点上，“怎么会死了呢。”随后他看着面前几人，连忙解释，“你们不会怀疑是我吧？警察同志，这可跟我没什么关系啊，我就是跟她玩玩而已，我们都有一段时间没联系了。”
    “你和她上次联系是多久？”
    吴启初想了想，“好像是一周前吧，她给我打电话，我没接，后面又打了几次，我直接挂了。我和她真的就是玩玩，哪想到她让我离婚娶她，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白一帆看着面前这人，恨不得想一巴掌过去，但是好歹还是忍住了，继续在旁边做着记录。程嘉轩面色无常，继续追问，“你和叶婷婷是怎么认识的？你要是想证明自己的清白，最好老老实实的把你和叶婷婷的事情一五一十全部交代清楚。”
    吴启初如今虽然是个大老板，名声地位也有了，但骨子里还是很欺软怕硬的。尤其他现在好不容易拥有了这些，更怕自己牵扯上什么人命官司，所以赶紧全部把自己和叶婷婷的事情说出来。
    原来吴启初自从生意慢慢做大后，应酬便多了起来，经常在外面吃饭喝酒的，难免会在一些不正规的场所娱乐消遣。最开始他也不喜欢这样的场所，毕竟妻子和自己共患难多年，也熬了过来，本着对妻子的那些情分，他也不想去做一些不该做的事情。但俗话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在那些地方待久了，加上生意场上的人也都劝自己，所以便开始和其他人一样了。
    和叶婷婷认识，也是在那样的场所，叶婷婷不是那里的服务员，是从外面叫来的。叶婷婷本人长的普通，但很会哄人，甜言蜜语一大堆，而且又会打扮自己，吴启初和妻子结婚多年，夫妻感情早就平淡，如今遇到一个这么会哄自己开心的，那自然是高兴的很，对叶婷婷是千依百顺，要什么给什么。
    而叶婷婷呢，本身没什么正经工作，学历也不高，在临华这样的大城市很难出人头地，于是便想要嫁给吴启初，可吴启初压根没有过这样的心思，就是玩玩而已，所以后面吴启初就干脆不接她电话，也不回信息了。
    程嘉轩几人听完后，也没多说什么，吴启初再次解释，“我和叶婷婷的死真的没有关系，我确实不想和她有联系，但我绝对没有想过让她死。而且，叶婷婷后面也给我发短信说了，她要开始新的生活，不会和我再有牵扯，所以我也就放了心。”
    李畅站在旁边，他个子很高，皮肤又白，可是身上的肌肉却一点都不含糊，“你的妻子，张素丽如今在什么地方？”
    “你们找她干什么？”吴启初不明白，瞬间又反应过来，“你们，难道你们要找她？不行，不能找她。”
    “如今叶婷婷死了，人命关天。”程嘉轩严肃道。
    吴启初不再作声，他和妻子的感情如今全靠之前多年的患难和儿子维系着，两人虽然夫妻多年，可是现在仿佛像合租的室友，特别生疏。吴启初这人本质不坏，也明白当下的事情轻重，随后叹了口气，“她在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