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色云彩

第十八章


    第十八章
    虽然寒假只有几天的工夫,但雨豪依然盼望着能早日开学。这是他十年学习生涯的第一次,他现在理解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却读不懂若是两情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毕竟在学校天天可以和心兰在一起。学校的各项纪律措施都很严格,执行也很得力。唯独在对学生早恋的问题上露出一丝宽容。只是在班会上不点名的批评了某些特别放肆,有碍观瞻的学生。批评过后也没深究,只希望他们以后检点一下。当然也有老生常谈的训导,什么年龄小啊,影响精力、时间呀,对学习有负面影响啊等等。训导过后学生们能老实两天半,之后却更加放肆了。雨豪也公然和心兰坐在一起,老师、同学并没有过多的理会他俩。
    每天下午下课一直到晚自习结束,是雨豪最快乐的时间段,他和心兰或手拉手流连于校外的田间小路,或趴在课桌上唧唧哦哦。而且他觉得并未对学习有什么坏的影响,反而有所提高。因为他的英语一直是弱项,心兰对他进行了一对一的帮助,使得他的英语尤其是口语大为长进。而且还激发了他的文学创作欲望,写了大量的诗歌:诸如我的爱在远方  生命就是等待;等等无数有心没肺的现代体诗歌,常被心兰批得一文不值,时间长了,雨豪对此丧失了信心,但他看了心兰写的诗歌、文章,真心觉得还不如自己呢。
    于是他正式向心兰讲解了文人相轻的道理,以及作家流氓的本性,并举了大量事例予以证明,由此决定以后不当作家以免害人害己、丢人现脸。心兰听后大为赞叹;改变了自己的理想,并对作家这一行当产生了歧视。从此,中国文坛两颗正在升起的新星陨落消失了。
    “五一”到了,学校决定高一、高二休两天,高三只休一天,而且这是高考前最后一个休假日。但雨豪现在恨不得天天上学,心兰却告诉他,由于只休一天,两人不用见面了。她想大睡一觉,雨豪不好反对,悻悻离去。回到家吃完饭,想到明天的作业量不是很大,今晚可以去找凝伫玩,过完年再没见过他,由于自己沉湎于热恋当中,有点对不起朋友了。
    边走边想,溜溜达达到了凝伫的公寓楼外边,看到凝伫正坐在路牙石上抽闷烟、生闷气。忙过去问他怎么了,凝伫见到他,想高兴没高兴起来。两人转到一栋大楼前的台阶上坐下来,凝伫说又和李恬吵架了,雨豪忙问为何吵架,凝伫想了一小会儿,没想起来,只忙着诉苦: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李恬老是看他不顺眼,轻则吵、闹;重则打、骂。弄得他现在苦不堪言。雨豪虽口齿伶俐但不会劝人,只能有修养的静静倾听着。最后凝伫抽一阵子烟,想一阵子事,再冒出几句没头没尾的话来,沮丧无比。
    雨豪听他讲了大半天,也没听出个子丑寅卯来,以他的经历和阅历还做不了别人的情感导师,只是在灯光下,看到凝伫萎靡的神情渐渐好转起来,便送他回家。进了门发现李恬不在,雨豪顿觉不安起来,凝住倒是有点见怪不怪,安慰雨豪,肯定会娘家了,不必担心。正好可以轻松两天,话还没说完,就进了厨房要炒两个菜,和雨豪热闹热闹,雨豪连忙制止。因为功课太紧,他今晚轻松了,明天要写一天,不能休息的太晚,现在这个时候,也不是喝酒的时机。说完便告辞匆匆而去。
    李恬回到家里并未和父母多说话,回房闷闷地睡了,第二天,天大亮才起来,因为上晚班,她并不着急,先找了些零食吃了,再到卫生间冲洗一番,然后坐在自己的房间里慢慢的梳理着头发。
    这时他父母引领着一位贵宾来到他们家,这位贵宾大约二十八、九岁的样子,中等偏瘦身材,亮铜色皮肤,一双细长的小眼睛,长得很精神,只是嘴唇发紫黑色。神情倨傲,穿着一身名牌,两手各带一枚钻戒,左手腕是瑞士名表,总之怎么看也是富贵公子,此人杭州人士,名叫王宝年,是李父的大客户,李家工厂里的产品三分之二供给他,这王氏家族,放在全球各地,包括瑞士都得算大富豪,他这亿万家产是按国际惯例用美元来计算的。所以李氏夫妻恭恭敬敬、小心翼翼的陪着他。
    王宝年是路过此地,顺便来看看自己的供货商,并想领略一下当地风情。李父没想到李恬还没上班,忙喊着李恬出来应酬,李恬心中正不痛快,她是个率性而为的人,虽然父母一再夸耀王公子如何了得。李恬并不买账,甚至反感。对着王宝年摔摔打打,说话也是冷嘲热讽,这让李父大为恼火,将李恬撵回自己的屋里。
    王宝年从上学起,因为家里有钱,别人对他特别恭顺,不知有多少才子对他曲意逢迎、及至成年更不知有多少美女费尽心机,主动投怀。所以养成了他在人前高傲冷峻的性格。今天这个小美女不施粉黛,不着艳装,出来后连句客气话都没有,斜着脸白了他好几眼,说了几句尖酸刻薄的话,扭头走了。这一切都让他感到异常新鲜,李恬本来就漂亮,更何况刚洗完澡,标准的天生丽质,王宝年看得魂不守舍,有点难以自持,直到李母把茶水杯奉到他眼前时,他才觉得自己失态了。
    当晚王宝年正式宴请了李氏夫妻,先谈了商务合作,达成协议;随后详细询问了李恬的情况,并明白的告诉他俩,李恬的行为深深打动了他;李氏夫妻大吃一惊,知道此事非同小可,关系重大,不敢有丝毫隐瞒,不仅告之李恬有男朋友,而且俩人感情还很好。已经同居了很长时间了。
    王宝年微然一笑,说道:“这很正常,她这么漂亮如果她没有男朋友才不正常呢。但我认为两人既没订婚更没结婚,我就有权力与之竞争。”李父看着李母,把她拖到一边的沙发上,两人紧张地商议起来,随着对凝伫深入的了解,李家发现他比自己想象的还穷,虽然对李恬很好,人也不错,长的挺拔英俊;但这都不能当饭吃。
    李母断然下定决心,支持王宝年。李父不是很同意,但他也知道凝伫无论是在财富上、还是在社会地位上,根本没法和王家比,一时间犹豫不决。被媳妇一阵唠叨,心乱如麻。李母颇为不满,低声喝道:“这事你别管!”然后回到酒桌旁,对王宝年说道:“我们支持你。”王宝年对此结果早已料到,举起酒杯表示感谢。
    下午购物中心的顾客并不算多,一个中年妇女来到李恬的柜台前,慢条斯理的挑选着化妆品,左挑右选,嘴里唠唠叨叨说着乱七八糟,不断地指使着李恬给她喷这个,抹那个,弄得李恬不胜其烦,加之心情不好,于是顶了她几句,这个阿姨顿时火冒三丈,先是高声叫骂,引起大众围观,紧接着随值班经理来到办公室,捂着胸口装成心脏病发作,准备躺在办公室地上,值班经理苦口婆心的劝导着,才在凳子上坐下,然后值班经理严厉批评了李恬,责令当场写出检查,并扣一百元钱。才勉强送走了这位火爆脾气的人。
    第二天商场的老总知道了此事,由于得到王宝年的授意,借此理由直接辞退了李恬。李恬收到辞退通知,心中气苦。虽然钱一分没扣,还多给了一些,但工作没了,中午到培训学校找凝伫,发现凝伫又没来上学,给他打电话,和自己估量的差不多,正在外面和王启禾他们喝酒呢。
    李恬气的暴跳如雷,跑到饭店外,就在大街上,劈头盖脸的大骂凝伫。在家里,两个人的时候,凝伫都让着她,大不了,自己一走了之,等她气消了,再慢慢哄她开心。但此时在大庭广众间,又守着众家兄弟,凝伫实在下不来台,他恼火万分,立起冷眉,瞪圆怒目,推了李恬一把,怒喝道:“李恬!我们完了!分手吧!以后别再缠着我!!”说完转身进了饭店。凝伫以前也和她吵架,但从不提分手,更没对她动过手,所以李恬不曾防备,被他推得上身晃了一下,反应过来,急忙哭着追了进去,想抓住凝伫诉说情况,只不过此时凝伫已经气得失去理智,一把甩开李恬,拿起包疾步走出饭店,打车飞驰而去。
    这时李恬傻了眼但没办法,只好打车回家,关上门躲在屋里哭,直到晚上才打开门出来,发现父母没回来,而王宝年却意外的坐在沙发上,静静的等着她,李恬没搭理他,径直去了卫生间,用冷水洗了脸,出来坐在餐桌旁发呆,王宝年过来递给她一支烟,并给她点上火,然后说道:“我来时门没锁,就进来了;听到你在里面哭,就知道出事了,我担心你一个人在家,不安全,就留下来了。”李恬不觉得他说话“就”幽默了,只是狠狠的抽着烟。王宝年没得到回应,有些许尴尬,只好继续说道:“我是你父亲的朋友,如果你信得过我,就对我说一说,毕竟有很多话是不可以对父母或是朋友说的。”
    李恬闻听此话,这才看了看他,欲语泪先流,过了会儿,趴在桌上哭着说道:“阿伫不要我了!”然后又锤了一下桌面,抱怨道:“工作也没了。”王宝年没有插话,倒了杯水,放在她面前,顺势坐在她旁边,李恬开始没头没尾的乱说起来,一会儿怨凝伫不上进,还不体谅人,一会儿恨老板黑心,只想着沽名钓誉,丝毫不顾及员工的利益。一会儿又骂中年妇女找茬儿,最后弄得没法收场,害的自己失去工作。她时断时续地讲着、恨着、骂着;王宝年一直专注的看着她,静静的听着,在她喝水的间隙间,拨了个电话,在李恬絮叨完不久,来了两个皇宫大酒店的工作人员,抬着一个大礼盒,里面装着做工精醇的四菜一汤。
    王宝年看着那俩人摆好餐具,送他们出门后,转过身劝道:“多少吃点,只要身体不垮,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李恬确实饿了,跟这个陌生的朋友大吐衷肠之后,心情也变得没那么糟糕了。再说青春少年,没几个能抵御住,大饭店高级厨师所做的美食诱惑。饭后,李恬稳定了一下情绪,开始给凝伫打电话,不料凝伫怒气未消,看到是李恬的电话号码,根本不接!李恬只好借王宝年的电话打给他,这回凝伫可倒是接了,但一听到李恬的声音,直接把电话挂断,不给她解释的机会。这一来,李恬也上火,大喊道:“好,你狠!你有种!有本事永远别见面!”咬着牙喊完后,看着王宝年发开无名火了,讥讽道:“你怎么还不走,你姓赖呀。”王宝年听了,感觉哭笑不得,只好告辞。
    接下来的两三天里,李恬在家里一会儿咬牙,一会儿跺脚;但凝伫一点消息都没有,倒是王宝年天天来陪她,李恬越呆越担心,越呆越害怕,又等了两天,看到凝伫还没打电话,气得只想哭,反复琢磨了半天,也没想出好办法来,还得自己先去公寓找到他再吵架啊!
    当她怒气勃勃来到公寓打开门一看,吓得差点坐在地上,只见屋里一片狼藉,空荡荡的,东西没了,人也没了。李恬不敢停留,急忙跑到培训学校,却被告知,凝伫他们已经结业了。李恬此时像疯了一样,打车去了凝伫家,一路上脑子像是停止运转一样,没有一点思考的能力了。结果敲了半天门,一丝动静也没有。李恬哆嗦着回了家,一边哭着,一边拼了命的打电话,可惜电话里传出来的永远都是忙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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