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门下岗之后

第八十七章 献宝


    锦阳镇县衙内
    知县姓王,是个矮瘦的老头,接过手下奉上的木箱,激动的老泪纵横。他颤巍巍打开后一看,果然是一箱刻着官字的税银,不敢相信似得来回数了几遍,发现一个不多一个不少,这才彻底安心。
    周玄清眼看时机成熟,稳稳上前一步,弯腰拱手道:“知县大人,小道几个揭了告示就入那瘴气林,林中确有一颗老物精…小道几个拼死一搏才将妖物降了...后来又发现疯魔的飞贼,将其制服后才找回了这箱税银。”
    “虽说老物精受了重创,但是日后还请知县在瘴气林外设一石碑,就说林内瘴气有毒,若再有人乱闯,除非烧林,否则还会受害。”
    周玄清将事情足足说了一刻时辰,只是遇险的部分也夸大其词了一番。说完,她略带克制的收敛笑容,目含期待的望向王知县。
    王知县也是个人精,哪能不知其意,赶紧放下税银,吩咐手下另取来二十锭银子,分别送到周玄清和隐修手中。
    周玄清掂量着十两银子,不禁蹙起了秀眉。
    “大人,这、与告示上写的不一样啊?”
    “不瞒女冠,近来县内开支太大,加上百姓年收不大好,还望笑纳这些银两,权当为本地百姓做了件善事。”王知县笑呵呵的捋下胡须,在周玄清肩头轻拍了两下。
    周玄清默默瞧一眼往侧挪步,一旁的隐修凑上去道:“是了是了,知县大人说得对,修道本就为除妖修行。其实这十两银子,本道本也不打算收。”
    你不想收银子可以给我啊!周玄清咬着牙闭了闭眼,手中运起气来差点想一巴掌拍过去——这天底下还有人跟银子过不去的?
    那王知县本想推脱一番,也不知哪根筋搭错了,顺势就把隐修的十两银子揣回怀里了。
    “有心有心,不愧是修道的,与我等凡夫俗子境界就是不同啊。”说完,若有深意的瞟向周玄清。
    到手的银子要飞了?周玄清心中咯噔一下,紧紧抓着银子,脑中飞过一长串托词……
    王知县等了须臾,清清嗓子正要开口,门外疾步进来一个下人,附着耳说了什么,那王知县立马变了脸色,踌躇间匆忙向周玄清道:“本官还有急事,女冠和道长就请自便吧。”
    周玄清望着王知县离去的背影,长舒了一口气—银子保住了。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县衙大门。顺着长街往西,周玄清眯着眼冲着隐修问道:“咱们也算结识一场,还未请教道友姓名?”
    “哦,我姓常,名自在。”隐修一路上显得无精打采,心事重重的完全就露在了脸上。他冲着周玄清道,“既然这边的事情了了,咱们也该上路了。”
    “上路?去哪?”周玄清顿住脚步,迷惑不解的看着他。
    “上京城参加祭祀大典啊!这可是大真人亲自设坛为陛下祈福,跟普通法会不一样,去的都是名门道家子弟,你不会不知道吧?”常自在说的有些高亢,眉飞色舞的。突然想起什么似得,又紧张的左顾右盼起来。
    “那位侯爷呢?还有那妖君也不见了?”
    从瘴气林出来,周玄清就觉得常自在表现的有些古怪。
    刘晏殊说要与陆拾遗和莫怀古碰面,砚卿君则去寻那唐三风了。于是,周玄清敷衍一句,带着常自在先回到镇上。
    ~
    东拐西拐的,两人终于到了云福客栈。
    门里门外清一水的商客打扮,拥挤的就像排队下水的一锅饺子。
    这阵仗让人有些懵。“怎么人这么多?”周玄清往里深瞧。
    柜台前的掌柜正在抓狂,耳边吵嚷声不断,人影乱晃,只好扯开喉咙吼道:“别急别急,容我登记一下,绝对耽误不了你们的正事。”
    周玄清顺手拉住一个商人打听起来:“请问,今日客栈是在散财吗?”要不然,怎么这些人都拼了命往里头挤。
    那男子大概是等的没了脾气,拢拢袖子,将肩背上的包裹提了提,蹲在地上给她说道起来。
    “小女冠有所不知,当今陛下龙体欠安,大真人建造祭台奉神护佑,太子下令要替陛下寻来奇药异草。我等都是赶来献宝的,只是官府命先行找客栈安顿,等明日再去官府上供。”
    “原是这样。”周玄清作恍然大悟状,挠了挠头又问:“这镇上也不止一家客栈,你们何苦非进这一家呢?”
    那商人嗤笑着摇摇手指:“这一般的客栈能和云福客栈比吗?要知道它上头有人,永平府知府内人的哥哥,正是幕后的大老板。”意思是搞好了关系才能更进一步。
    “哦!”周玄清十分配合的捂住了嘴。
    听了会八卦,常自在的脸上显得兴致缺缺,也不知在长街上瞄到了什么,猛地一怔,又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转过了身。
    周玄清没有功夫留意常自在的表情,起身拂平了道袍褶子,再看客栈里头的人散开了一条道,赶紧拉着常自在往里头走。
    ~
    白日里的吵杂,此刻静下了许多。戍时一刻,最后一抹日晖下了树梢,整个天就暗沉了下来。
    “阿嚏!阿嚏!”这深秋天入夜后越来越冷,吹到人脸上,仿佛沁入肌骨似的寒凉,叫人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周玄清吸吸鼻子,透过雕花窗棂向外看,月色隐隐,夜幕下泛着柔光。
    她屈指算算日子,自上回以符箓飞信到今日也有十来天了,小知和阿秀竟连个回信都没有,实在有些不寻常,叫人心底生出不踏实感。
    客栈内庭,廊庑下送来一阵夜风,风好似长了眼一般拐了个弯,陡然就窜向一排客房方向。
    有刚收拾好厨余的小二,摇着发酸的手臂慢慢走出来。路过廊庑下,鼻端隐隐拂过一阵怪味,淡的来不及细细捕捉,气味就已随风而散。
    ‘嗖’一瞬间,小二眼角闪过一抹黑影,极快的在墙面上一扫而过,吓得他双腿发软,背靠着墙不敢大声喘气。
    又过了一会,小二快跳出嗓子的心才缓了下来,猛拍了下脸好打起精神。方才是觉得阴森诡异,汗毛竖起,眼下看来只不过是幻觉。他安慰着自己,走回了下人休息的房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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