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北方壬癸水,玄武位
鹅毛大雪纷舞,冰冷刺骨。狂风呼啸,漫天冰雪席卷,如鬼哭神嚎般,令人闻之发瘆,心胆俱寒。
一片冰天雪地,一片银装素裹,一片北国风光。无尽冰雪,悬浮于虚空当中,缥缈而舞,无比苍远,带着森寒刺骨的温度。
此处,是白鹿峰的北方,一处雪山之上,四处,是无尽的冰雪。
然而,就是在这片极度严寒之地,一大片水池,莹澈透亮,点缀其上。
一望无垠,碧波万顷,梦幻缤纷,水雾迷蒙。
晶莹透彻的仙池,流转淡淡仙气,折射着天空之光,将周围映照的一片明亮,宛如一块明净的宝石,镶嵌在群山之间。
漫天风雪狂舞,但到这仙湖附近时,风敛去,雪轻柔。雪花轻轻摇曳,似漫空玉粉洒落,一片银白之色,与无垠的水湖,交相辉映。
一片诗意景色,静人心神,动人心旌。
遥望这片广阔无垠的仙湖,雪霖霜眸中,几许光辉流淌,脸上,带着种迷人笑意,感慨道:“早就听闻,在白鹿峰附近,有一处天池,今日一见,果然神奇。”
雪霖霜的周身,一道道柔和的光辉流淌,将那漫天狂暴的风雪,转化为轻柔,化为一缕缕和风柔雪。
身材颀长,气宇轩昂,文逸洒脱,面庞俊朗。
轻灵而又飘逸,一举一动,举手投足,仿佛能与天地合一。面孔俊美,剑眉星目,仿如谪仙降世,隔绝凡俗,不染纤尘。
笑若春风百草生,动时夏至万物长。
手持玉笛,踏着飞雪而动,迈步向天。淡绿的光华,带着丝丝缕缕的温度,流淌而出,缭绕身上,似将乘风,破空而去。
远观其人,刹那的风华,如梦轻扬。
雪霖霜站立在虚空当中,俯瞰这片湖泊,眸中的意,愈加灿烂明亮,不觉间,手中玉笛,已经横起。
玉笛挥转,如一轮风车轻旋,荡漾出绿色华彩,青碧霞雾。玉笛轻轻置于嘴角处,两手轻抚,吹奏起来,令仙乐流淌。
霎时间,笛音渺渺,天上而来。
清音点金石,玉露洒瑶池。泠泠风声响,飒飒吹柳枝。嘈嘈如急雨,切切繁雨织。卧听劲风吹,雨打寒泉时。
一曲天音婉转,悠扬动人,仿佛自九霄而来。静时,清音脆响,犹如金环玉佩奏鸣。急时,纷繁错杂,好似裂帛击鼓之响。
四下,冰雪飘摇,森寒之意扑面,犹如刀子般,凌冽而来。
然而,雪霖霜的三尺范围内,完全被清亮的绿光所盘绕,任风雪再大,也绝对无法侵入其周身三尺范围。
寒意森森,冷风凛凛,雪花片片。
千万雪花飞舞,犹若千万刀剑齐飞,完全将此地覆盖,闪烁着悚人的寒芒,流转着刺骨的冷意,向雪霖霜卷来。
雪霖霜不为所动,孤身立于长空当中,任凛冽的寒风,吹动其柔软的头发。
笛音已经停下,执玉笛的手,轻柔收起,置于胸前,另一手,背负在身后,傲然挺立,遥看前方。
眸中的光辉灿烂,闪耀着春光般明媚的光彩。
“嗡!”
远处的天池之中,一声异样的响动发出,传荡于群山之间,流淌于雪山之巅。
天空中,漫漫洒落的飞雪,在这一瞬间,以一种无比怪异的姿态,全部止住,宛如时空静止一般。
下一瞬,飞雪狂暴,全部呼啸而起,似漫天狂沙纷舞,向苍寰之上,抬升而去。
险仙境般的天池圣境,刹那间,荡然无存。
乌云笼罩过来,世间变成一片漆黑,犹若墨汁染成。苍宇之下,尽是一片晦暗,阴森的气息,稍加感受,不禁打一个寒颤。
“轰隆隆!”
雷声响起,大雨倾盆。
无边的雨幕侵袭,在一瞬之间,即已遮笼人世。狂风肆虐,大雨呼嚎,瘆人的声音,犹若鬼叫。
漫天的大雨,好似涌动而起的接天大浪,汹涌澎湃,浩瀚无边,卷积而起,化作一条蛟龙的形象,当空舞动着,咆哮着,向雪霖霜俯掠而来。
面对这般狂风暴雨,雪霖霜面不改色,身体依然未动。
此时此刻,雪霖霜整个人,给人的感觉,竟至如深渊一般,深不见底。他遥对远方,轻声自语:“五行分阴阳,甲丙戊庚壬为阳,乙丁己辛癸为阴。”
“北方壬癸水,玄武位上,以壬为阳水,以癸为阴水,或说,壬为江河之水,癸为雨滴之水。”
“这一条,细细算来,这一条,当为阴龙。”雪霖霜环看四周,凝眉道:“阴龙已出,阳龙,又该在何方?”
下一刻,果然如雪霖霜推测的一般,天池之水,开始涌动咆哮。
像是有一个漩涡形成,满池的湖水,开始飞速旋转起来。最中心处,一根水柱涌起,冲霄而上,同样化作一条蛟龙的形象,咆哮而来。
凝望从两处冲来的蛟龙,雪霖霜自语道:“这阵法,看来,是启动起来了啊!”
身前,一条雨水化作的蛟龙,浑身莹澈而透亮,似水晶雕琢出的般,流淌着动人的光彩,同时也带着可怖的妖威,张开大口,冲雪霖霜而来。
一支玉笛,犹如画龙点睛,轻轻举起,缓缓向前一点。顿时,一片柔软的光辉亮起,洒落蛟龙全身,止住其攻势,令其寸步难移。
下方,池水所化之蛟龙冲击,如一支冲天之箭,飞速射来。
雪霖霜身形转摆,犹如荡秋千般,摆出一个惊人弧度,飘向另一边,任由那条蛟龙冲来。持着玉笛的手,向前一抽,引导另一条蛟龙向前。
“咚!”
两条恶蛟相撞,撞在一起,当即震荡出一股惊世的能量。
可是,雪霖霜未成想到的是,两条蛟龙,盘叠缠绕,竟合而为一,化为一条恶蛟,冲雪霖霜又一次冲来。
二蛟合一,威势更猛,速度更快,一冲而过,一条百丈长的水柱,直接将雪霖霜的身体,包裹在其中。
水柱内,雪霖霜两手撑开,掌心处,炽盛的绿华爆发,将周身三尺范围,完全防护起来,使四周的水,绝对无法侵入。
防御之间,雪霖霜若有所思,轻抿嘴唇,而后,低声道:“壬为阳水,癸为阴水,阴阳互为表里,故壬水强,癸水也强,癸水强,壬水也强。”
“阴阳合一,是为混沌,为太极,威能叠加,自然也不止一点,是我大意了。”
这时,这条蛟龙,或者说是水柱,从首尾两端处,寸寸冰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过来。
结冰的地方,随即化为冰屑,簌簌坠落入下方的天池之中。
没有例外,所有结冰的地方,所有被冰结的东西,都将变为冰渣,飘散到空中,坠落入地面,消弭于世间。
电光火石的瞬间,雪霖霜的手中,玉笛闪光,竟至如一把绝世天剑,闪耀出璀璨神光,刺出十丈气浪,将那水柱剖开。
下一瞬,水花四溅,雪霖霜变作一道人形闪电,从水柱的笼罩中逃出。
向下一望,不禁脊背有些发凉,吸一口冷气。
下方,百丈长的冰柱,几乎是眨眼间,就完全被冰封为一条冰棍。一声声炸裂音响起,冰棍崩碎,冰锥坠空,如下饺子般,全部落入湖中。
这一次,四周,再度响起了阴惨惨的呼嚎之音。
大风,起兮!
狂风卷积,四面八方,犹若一重重铁幕拉下,完全变成了一片可怕的漆黑。烈风嘶吼,疯狂而来,令人牙酸的声音,似是魔鬼在磨动牙齿。
一池湖水,原本清亮透明,此刻,竟开始变得浑浊不堪,好似有什么东西,将要从中钻出。
清澈的池水,最下方之处,墨汁一样的东西,流淌出来,快速蔓延,将一池之水,竟至完全染成黑色,再也看不到其中的东西。
鸟瞰下方的湖泊,雪霖霜心中,有些骇然,凝眸出声,思索道:“这是……湖水为黑,黑者,古时称玄,玄武要出来了么?”
巨大的湖泊,此刻,开始旋转起来,竟化为一个太极的图案。
太极旋转,阴阳鱼相互盘动,自鱼眼处,各有一道璀璨的光柱升起。两条光柱冲天,爆震出撼动人心的能量,冲雪霖霜而来。
定睛一看,仔细观察两道光束中的东西,雪霖霜又一次自语:“玄武位上壬癸水,壬为阳,可以以龟喻之,癸为阴,可以以蛇喻之。”
雪霖霜推断道:“两道光束中,必然,是一蛇一龟!”
两道光束,依然是模糊,其中的物体不显。两光束腾空,如两条飘带在长空中飞舞,释放出浓重的黑暗颜色。
“哧”的一声,一条光束飞来,雪霖霜没有硬撼,纵身躲避。可是,在他退避的地方,又有另一条光束冲来。
他依旧没有硬接,身子弯成一个拱桥,让那光束,从他的身体上方飞过。
这时候,早已冲过的光束,陡然转向,再次朝雪霖霜掠来,拱下的身体立起,侧身一偏,又一次从容避开。
两条光束交织,不断激射而来。
闪避之间,雪霖霜出声说道:“玄武,乃是玄蛇、龟武之化身,玄蛇是龙首凤翅蟒身;龟武乃龙首鳌背麒麟尾。”
“而今,只是一蛇一龟而已,称不上是玄武,必须要龟蛇盘绕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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