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悲”之一字
关于天劫剑隐藏力量的事,韩璆鸣思虑许久,终于是一无所获,虽心情不悦,也毫无办法,只得暂时,离开了那片内世界。
眼见韩璆鸣睁开眸子,法因微笑客气道:“恭喜施主了,修行有成,几日的苦修,应当已经突破了青霄境,算是初步步入碧霄境,让人羡慕。”
“就不要叫施主了,怪别扭的,直接叫我韩璆鸣就好了。”
“那小僧就失礼了,璆鸣兄。”法因说道,对于韩璆鸣的提议,倒是没有拒绝,很痛快的答应下了。
随即,法因又道:“璆鸣兄进步如此之快,当真令人艳羡。”
韩璆鸣笑道:“法因小师傅,又何必羡慕我?我只是初入碧霄而已,而你,早不知在我上多少。我到底是荒废岁月,真正修行,时候不长。”
“修行这一路,对我来说,当真算是坎坷。到了现在,我也只是到碧霄境而已,距离登临绝巅,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韩璆鸣叹道。
法因摇头道:“璆鸣兄不何叹息,你已经有了生命之树,日后的修行路,必然可以用突飞猛进来形容。这样的机缘,几人能有?”
韩璆鸣也是摇头,不禁感慨:“一日不能登临最高峰,便一日,不敢轻易停歇。须知,你在前进,别人也并不是,一直在原地休憩。”
“前行路上,风浪太大,何时会翻船,谁能说得清楚?”
“况且,前行的路上,阻路的大石太多,高峰更是数不胜数,谁能知道,哪一日就会遇到拦路的大山?”
韩璆鸣感慨良多,话语里,透着几分失落的味道,如饱经沧桑一般,说道:“我现在的实力,最多只能算个新手而已。”
法因否决了韩璆鸣的想法,说道:“璆鸣兄,你太过悲观,一个人的强弱,是不能以境界的高低来论的,这一点,你应当知道。”
“越级战胜对手,如今来看,算是稀松平常的事。”法因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韩璆鸣没有否认法因的观点,只是道:“话虽这样,但境界乃是基石,想要一次两次战胜境界高的对手,或许正常,但要是次次这样,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如何不可能?”法因反问。
法因的话,倒是勾起了韩璆鸣的兴趣,扭头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真有这样的人?”
“怎么没有?”法因认真道,“传闻,在西南朱天,有这样的一人,只是最低的神霄境而已,却能和最厉害的太霄境高手一战,不落下风。”
“据说,此人从未败过,至多只是战平。”
听此言,韩璆鸣直接张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问道:“当真?你没有骗我?”
这样的人,别说是这一世,就是上一世,韩璆鸣也从来没有听说过,也难怪,他露出了这样吃惊的表情。
法因凝眸道:“自然当真!出家人,是不能撒谎骗人的!”
听到这里,韩璆鸣长吁一口气,联想到自身,感觉心情低落,胸中滋味难言。
曾经,对于在修行路上,难以有所寸进,韩璆鸣将一切的责任,归咎到境界难以突破上。而现在,得知了这样的秘闻,让他的内心,如何能够平静?
那个人,或许和他一样,都是不适合修炼的体质,但他,却挖掘了自身的潜能,生生以神霄境界,立于不败之地。
“总有一天,我要见识见识这个人!”韩璆鸣暗自道。
想到这里,韩璆鸣询问法因:“法因,你说的那个人,是什么人?能够知道他具体的所在吗?”
“不知道。”法因摇头,“这样的事,我也是偶然,从师傅那里得知,再具体的事,我也就不了解了。只知道,那是一个十分神秘的人,似乎是隐世不出。”
“这样啊……”韩璆鸣喃喃,感到有些失望。
法因道:“璆鸣兄也不必太过当真,这样的人,用怪胎来形容,也绝不过分。九重天虽大,像这样的家伙,毕竟还是少数。”
“以璆鸣兄的机遇与努力,总有一日,即便是这样的人,也是足以超越的。”
韩璆鸣望着法因的眼睛,说道:“这一切,都要谢谢你的师傅,了果大师,要不是他为我除去隐忧,以后的路,恐怕……”
说到这儿,似乎是觉察到自己有些失言,韩璆鸣慌忙闭上了嘴,脑袋扭向一边,有些不敢正视法因的眼睛。
根据法因之前所说,他是在七月十五之前,就已经赶来这里了,对于屠魔大会上发生的事,他根本不了解,对于了果的情况,也根本不知道。
可是,那一具身体的记忆,已经入驻,当时发生的一切,都是韩璆鸣亲眼所见!但是,那样的事情,让他如何告诉法因?
这样的结果,难以启齿。
而另一旁,听到韩璆鸣这么说,法因若有所思,说道:“说来,师傅吩咐我,让我来此,助璆鸣兄得到机缘。时间已经不早了,完成师傅的交代,我也该是时候,赶回寺里。”
“不知道,那所谓的屠魔大会,情况到底如何了?”法因轻叹一声,“但愿,那位施主,一切安好……”
“你觉得,安歌他,真的是恶魔吗?”。
“安歌……安歌送好音…”法因低声自语,“那孩子,原来是叫安歌的吗?”
法因抬头询问:“不知,璆鸣兄与安歌的关系……”
“他是我的师弟。”
“原来如此。”法因恍然大悟,微微点头,道:“怪不得,璆鸣兄会不顾一切来此,来破这青龙位上的法阵,竟有这层渊源。”
韩璆鸣又一次问道:“你觉得,我师弟,他真的是世人口中的邪魔吗?”
“邪魔?”法因轻声一笑,摇头道:“哪里有什么邪魔?不过是人心罢了!师傅常说,一念成佛,一念成魔,善与恶,不过是一念之间。”
听了法因的话,韩璆鸣又道:“我换一种问法好了,你觉得,我师弟安歌,真的是一个十恶不赦的杀人狂吗?”
“我不知。”
“那么,你既然不知道,在金顶寺的时候,你又为何,要出手帮安歌?”
“你看到了?”法因摇头,“善也好,恶也好,没有人,是值得被那样对待的,即便是杀人狂魔,那样的手段,实在残忍。”
韩璆鸣清冷笑一声:“可是,金顶寺的其他僧人,似乎不那么认为。他们所想的,一心就只有,要超度安歌。”
“当然了,说是要超度,实际上,就是残忍的灭杀,要把人活活烧死!”韩璆鸣冷哼,眸中有冷光吐露。
“我不知道了结师伯他,到底是怀着怎样的心情,举办了屠魔大会,也不知其他的人,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参与了这场大会……”法因轻叹了一声。
“我只知,这样的大会本身,就是在胡闹而已。”
韩璆鸣声音沉凝道:“你说的不错,不论是谁,都只是看客,所谓的屠魔大会,不过是一场十足的闹剧,一场血染的宴会。”
韩璆鸣长出一口气,重重叹息,以微不可闻的声音道:“他,是想要杀尽天下人啊!”
法因道:“我虽然没有亲身经历,但那屠魔大会的场面,从师傅的担忧中,我可以体会。那绝不只是一场聚会而已,那将是,一场劫难。”
“鲜血淋漓,或许,不可避免!”法因悲悯道,当真有一种佛陀在世,悲天悯人的感觉。
“血,这一个字,或许,正是人类这种生物,生来就在渴求的东西……”
韩璆鸣问道:“了果大师叫你来此,还说过些其它的什么?”
法因解释道:“也许,正是因为,师傅他不想让我,看到那样血腥的场面,才将我故意支走,让我来了这里。至于其它的事,师傅倒是并未说过。”
“没有说过么?”韩璆鸣小声嘀咕,“看来,法因大师,他果然是打算,让一切秘密陈封,湮没在历史中。”
“这样真的好吗?一代圣僧,‘欺骗’了他的弟子……”
望了一眼法因,韩璆鸣的眸中,不免带有些许遗憾,低声私语:“这是一个悲哀的故事,然而,故事的主人公,在还不知道一切的时候,故事,就已经走到结局。”
就在两人谈话的同时,他们不知道的是,有人正在行动,寻找法因的踪迹,此刻,已经到了这片绿林。
“找到了,是那个了果的徒弟,没有出现在屠魔大会的那个小和尚!”
密林深处,几道身影出现,全都是黑衣覆体,黑布遮面。沙哑的嗓音,凶恶的眼神,无比令人浑身恶寒。
这几个人,隐藏气息,借着林木的掩护,没有被韩璆鸣他们发现。
十几人,一个个眸光阴寒,双眼微眯,仿佛盯上猎物一般,如毒蛇在迫近,逐渐逼近了两人所在的区域。
虽然眼神恶毒,声音粗哑,但若是细细查看,不难发现,几人的肌肤,是如此的细腻滑嫩,犹若羊脂白玉一般。
这暗中的几人,竟全是女人!
接近途中,有一人向领头人询问:“秋萍大人,我们要的,是那个小和尚,他旁边的那个小子,怎么办?”
“宫主说过了,只要那小和尚,那小子,就随意杀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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