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妖怜

72 三千冰寒


世人都道世间分三界,天界、人间和地狱,常人经生老病死下地狱遁入轮回,修行之人则可以羽化登仙进入天界,却少有人知道在地狱之下还有一处比地狱更为昏暗阴冷的地域—寒冰地狱。
    寒冰地狱,寥无人迹的雪地里鬼怪嶙峋的坚冰随处可见,昏暗诡异的迷雾笼罩下,透着一股寂寥和诡秘。
    一处陡峭的冰棱下,满地坚冰被雕琢成一株株晶莹透明的莲花,其中一株莲花旁,女子穿着一袭雪白透亮的白纱裙,像小狐狸一样蜷缩着身体,似想将整个身体都缩进莲花下。她的头深深埋在双腿间,莹白的黑发长长披在背上。
    一阵冷风吹来,她的身体轻轻一颤,身体更紧地埋进双腿间。过了一会儿,她缓缓抬起头,雪白得近乎透明的脸上,一双干净的眼睛懵懂的睁着就似刚出生的婴儿。被冰雪覆盖的发和淡墨染的眉让她美得放如同冰雪所化,只除了眼角的一滴泪妆朱砂痣。雪白的肌肤下,妖艳的朱砂痣给纯净的脸增了积分妖艳。
    她看着这个叫不出名字的地方,脑海中搜寻不到任何的记忆,她甚至不记得自己在这里有多久,也忘了自己的名字。
    这里雪白无垠,没有边际,也找不到出口,它没有白天和黑夜之分,永远都是一个模样,寒冷、昏暗。在这里没人和她说话,她便自己一个人安静地坐着,坐累了便睡觉,虽然大多时候睡着了和没睡是一个样。
    这一天似乎有些不一样,四境静得听不到一丝风声,天空也不似平日的阴沉,透出一丝光亮,连她身旁的冰莲都透出水光来。可这些对她都没有多大意义,因为无论这里变成什么模样,她能做似乎只有睡觉和静坐。
    坐累了她就紧紧蜷缩着身体睡觉。突然,似乎有什么触碰了她的发,她听到她常年被冰覆盖的发碎裂出细微轻悦的声音,她微微一惊,迅速昂起头。
    这是怎样的一个人,一袭俊逸的白衣,墨发以银冠束于身后,他容颜清冷却异常得美,介乎于男女间的美,如一朵洁白的天山雪莲,出尘不染浊气。
    他的手覆上她的发,她看到她身上的冰在融化,升起一层白色雾气,她的身体也随之生出一丝陌生的感觉,很温暖。
    她凝视着他的脸,而他亦看着她,对她伸出白皙而漂亮的手,她犹豫地看着他,见他对她平和的点头方伸出她的手。他握上她的手将她拉起来,她冰冷的身体中累积数年的冰寒瞬间被温暖驱散,冰冻的心一阵抽搐,而后浑身变得温暖起来。她对他一笑,清浅纯净,却不具任何情绪。
    “你可愿随我离开这里?”他的声音如他的人一样很干净,很好听。
    她张了张嘴不确定那么久没开过的口是否还能发出声音:你,你是……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的表情,淡漠却依旧很是俊美不凡:“我是倾易风,因为你不该留在这里,所以我出现了。”
    “你知道我是谁吗?”她觉得他该是有名字的。
    “过往既已遗失,便是无缘,既然无缘又何必再去追念。从今以后你的名字就叫雪舞色,是我的琼莲宫的宫女。”他的将目光移向远方道。
    他话毕便转身向前走去,她看着他离去,看着他飘逸的白衣和漂亮的墨发出神,空白的脑海似乎闪过一副熟悉的画面,却因为太快而没能看清。
    “还不快跟上来。”
    听到他的声音,她回过神来,才发现他竟已走了那么远,可她刚听到的声音却清晰得宛如从身旁传来。看着他远去的身影,她双手相抚,感觉到手背传递的温暖和陌生,她嘴角微弯,扬起一个恬静的笑,而后笑着应了声追上去。
    她追上他后,他搂上她的腰,一个晃眼,她和他便到了一片两岸开满红得仿佛要烧起来的花的河岸,站在河边,她看到河面浮现出一幅幅真实的画面,无数的人的悲欢离合。生老病死飞快在她眼前呈现,。
    她觉得很是有趣,蹲下身就要伸手去触碰河面,却听他出声道:“随了我就得凡事多加思考,不明白的东西最好不要碰。”
    她的手停在河面上,却不是因为他的话,而是因为湖面上浮现的画面。琼楼玉宇无数的天宫,倾易风一袭白衣而立,依旧是淡漠俊美的脸,眉心却多了积分人的情绪。
    他的对面无数穿着或怪异或妖娆的男女前方,女子身着一袭红得几近黑色的拖地长裙,她慢慢走近倾易风,雪舞色正要看到女子的面容时,却被倾易风陡然拉起身,他看到湖面时眉心一簇,一挥衣袖便见湖面回归沉寂。
    她望向倾易风,感觉到他身上瞬息流露的怒气,她轻声问道:“你生气了?”
    “我没生气,我们得离开这里了。”
    看着他转身向前走去,看了眼因他刚那一拽青掉的手臂新突然闷闷的,起步跟上去:“我知道你生气了。你不让我看我以后不再看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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