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长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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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漠长天 / 作者：炯灼
【第一部】大漠长天
楔子
楔子
  “袭泽医生，请听到广播後速到2号手术室。袭泽医生… …”
  听到这些，浅睡的袭泽一下子醒了过来，他不是因为偷懒才会睡在医生专署的休息室，而是这几天他都被梦魇纠缠，一直处在睡眠不足的状态。同样的梦境不停地出现在他的梦中，总有个人在呼唤他，那是一种哀伤的陌生声音。每当袭泽想睁大眼睛看清楚那人的面孔时，模糊的轮廓就会随之消失。这让有著特殊能力的袭泽也无能为力。
  明天袭泽就可以休假了，这是他申请很久才争取来的。那梦使他预感到将要发生什麽重要的事，虽然他不知道将要面对什麽！
  他决定休息一段时间再工作，尽管他现在的精神状态还不至於影响到对病人的治疗，但他不知道这梦会持续多久，他怕等到自己真的到了崩溃的边缘，再提出休假就来不及了。
  袭泽在完美地完成最後一个手术後离开了医院，准备好背囊後踏上了前往敦煌的旅途。
  袭泽上了飞机想起了KING，他一定会因为自己没邀请他一起旅行而生气吧！算了，回来时多给他买些礼物赔罪好了。此刻的袭泽只想一个人去那片他向往很久的圣土，说来也奇怪，在袭泽听说大漠敦煌的那一刻，他就认定自己将来一定会踏上那片土地，停留也许会是“永远”。
  
  袭泽从小就具备一种能力，他能了解其他人的心语，如果碰到别人的手臂，他便知道他们在想什麽。
  小时候，他曾把这事告诉了家人，他的妈妈听後便坚持带他去看心理医生，他的父母以为他疯了。去了医院，心理医生当然没有查出袭泽有任何的异常，当爸爸带他回家时，他只剩伤心了，他说得都是实话呀！为什麽没人相信呢？
为了证明自己，他把爸爸和一个漂亮阿姨吃饭的情景讲给了妈妈听。之後，他不知道发生了什麽，只是听到爸爸妈妈不停地争吵，口角之争最後演变成了父母间的大打出手。而後，爸爸妈妈每当看到他，就像在看一个怪物。
那麽小的年纪本应只有快乐的，而他的父母只想让他离得远远的，别提有什麽爱意了，剩下的只是对一个怪胎的厌恶。那时的袭泽不知道自己究竟犯了什麽错，他能做的只是躲在角落里，不想再碰触到任何人。
  不是说没有不爱自己孩子的父母吗？不是说虎毒不食子吗？
  有一天妈妈笑得很温柔，还给袭泽买了一包糖，他本以为妈妈还是爱他的。妈妈让袭泽在教堂前等著她，她走时说去买点饮料就回来。於是他满心期待等著妈妈，可他抱著糖包，站了一天也没有再看到妈妈的身影，直到有位神父走出来带他到教堂里，他终於明白妈妈是不会回来了。
因为神父拉著他的手时，他听到神父心里在说“这麽可爱的孩子也被抛弃了，愿主宽恕他们”。
  就是从那一刻起，他不敢再对任何人说起他的能力了。但什麽事都会有个例外不是吗？
  当袭泽遇到KING --他的第一位朋友後，一切都在改变。当然，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小孩子间的相处是单纯的，即使是恶作剧也是单纯的戏弄，那是种不带任何恶意的纯粹。也许欺负某人，只是想引起他的注意，就是这麽的简单。
  小心翼翼与人交谈的袭泽，有时静得就像空气那样的存在。
在教会里，同他一样被人抛弃的孤儿，不知出於什麽原因一直排斥著他，也许是袭泽的刻意疏离及他的自闭，或是他貌似高傲的漂亮面孔传递给了孩子们这样的信息，或是，那些有著不同痛苦经历的小孩子还是理解不了他的孤单吧！所以，他和那些孩子之间拉开了距离。
  “KING，你看袭泽是不是打不死的蟑螂呀？”一群孩子围在一起，其中一个小胖子一脸认真地叫著他们之中的孩子王。
  “怎麽可能！”KING说著。
  “不然我们这麽气他，还害他摔伤，他怎麽都没有反应，连哭的意思也没有，太没劲了！”小胖子悻悻地说。
  “那一定是咱们做得还不够，明明他看起来是很好欺负的样子。”另一个晒得黑黑的小孩在一旁插嘴。
  “我想到了一个好办法，这次一定会看到他哭。”KING笑得很得意，“我跟你们说… …”
     周围的小孩子都凑了过去听著KING的计划。
 
  本来他们说好要骗袭泽去他们的秘密基地，害袭泽落入陷阱，就不信他不会开口求救。可是，却因为KING的不小心，打乱了全部的计划。
  KING本想说服打扫教堂的袭泽跟他们一起出去，谁知袭泽连看都不曾看他一眼，在小孩子的起哄声中，KING上前拉住了袭泽的手。袭泽在那一刻露出了惊慌的神情，KING不知他害怕什麽，他想著自己只是抓了他的手，会有那麽痛吗？
  KING那时怎麽也不会想到袭泽已经了解他的想法。
  “你放开！”一直沈默的袭泽大声喊出了这三个字。
  袭泽在大力地挣扎中，挣脱了KING的手。KING看著袭泽紧皱著眉头，咬著嘴唇，愣在了那里。
  这一瞬也是KING第一次看清袭泽眉心的那颗痣，看著袭泽小女孩一样漂亮的脸孔，安心的感觉悠然而生，只是那时的KING无法了解那种感受是什麽。
  就在KING不自觉地向後退时，他感到自己的手臂碰到了什麽，在他想去扶时已经晚了。看著摔落在地上的瓶子，让他手足无措了。
  “KING，那是神父今天给教徒作洗礼的圣水！”
  “这可怎麽办？”
  “快跑吧！”
  “要被发现了，可就糟了。”
  孩子们在你一言我一语後，纷纷逃离了。
  KING站在那里没有动，同他留在教堂的还有袭泽。
  袭泽蹲了下来，拣拾起那些瓶子的碎片，无声无息地擦干了地上的水。
  就在这时神父走了进来，他看到袭泽手里的碎片问道：“孩子，这是怎麽回事？”
  被问到的袭泽低下了头：“神父，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因为我，圣水才会打翻。”袭泽会如此说，因为他知道KING只是想和他做朋友才会做那样的陷阱，并不是有意伤害他。
  一旁的KING心里的震惊无法形容，刚刚要欺负的人，此时居然在保护著自己？本以为袭泽会说那是自己打碎的，没想到他居然全揽了下来。自认是男子汉的KING此刻感到，不能让别人来承担自己的错误。
  “不是那样的，神父！圣水是我打翻的。”
  “你们把我搞糊涂了，到底是谁？”
  “我！”两个人异口同声地回答。
  “你们呀，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如此承认过错的。我不会再追究到底是你们其中的哪个打翻了圣水。”神父严肃地说。其实他看到袭泽如此直接的表达自己的心意很高兴，他也想借此机会，让那孩子打开心扉。如果上帝知道袭泽因此找到了朋友，也会宽恕他们的过失吧！ “不过，你们在接下来的一个礼拜都要把这里打扫得干干净净，算是这次对你们的惩罚，如果 你们做得不好，我会延长期限的。”
  “是的，神父。”
  袭泽和KING在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从陌生到熟悉，从熟悉到了解。尽管袭泽话并不多，但KING知道袭泽已经当自己是朋友了。
  後来被孩子们称作孩子王的KING长大了，他为了保护袭泽而受了很重的伤。袭泽一边自责一边细心地照顾他，并暗自决定自己一定要成为医生，他感到生命是如此脆弱，他希望自己的力量能帮到更多的人。
  在袭泽的努力下，他靠著奖学金从医学院毕业了。Contact Mind Reading这词，他也是从图书馆中的书中看到的，他那时了解到自己的能力对治疗会有用处也说不定。
  在他毕业典礼的那天，他对来参加的KING说起了自己的特殊能力，那麽久的隐瞒，袭泽觉得是时候告诉好友这个秘密了。想著KING会露出的种种表情，他说出了自己的童年过往。没想到KING数落起了他的父母，还赞叹起了他的读心术。
  “喂！你也太不够哥儿们义气了，这麽久都不对我说，难怪有时我觉得有些话没对你说，你怎麽就明白了呢！”
  “对不起。”
  “别那麽说，我知道是你怕我接受不了，放心吧！我不会像你父母那样丢下你的，忘了吗？我说过要做你的家人的！”
   袭泽看著KING的笑脸，不知该说些什麽了。
  “再怎麽感动也不能哭！我不说了，你别… …”。KING很久以来都是一看到袭泽的泪水就没了办法。
   
  袭泽看著KING的笑脸，不知该说些什麽了。
  “再怎麽感动也不能哭！我不说了，你别… …”。KING很久以来都是一看到袭泽的泪水就没了办法。
  “我… …谢谢。”尽管那时袭泽已经语无伦次了，但这句谢谢绝对是出於真心，也是从那一刻起，KING成为了他的亲人。
1‘Yardang’（雅丹）
大漠长天
第一章
{敦煌--敦，大也；煌，盛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