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主在上:夫郎乖乖侍寝

第329回:重逢论战局


    徐墨卿扯了扯胸前衣襟,笑意渐深,“你啊,是太想念那身铠甲了。你虽从不说,但我怎会不知呢?”
    “本以为这辈子再也无望。”燕归晚抿了抿凉唇,“其实无望才是最好的,证明我东梁国泰民安。有战事算什么好事,我还莫名的兴奋。”她抬眼望向徐墨卿,“哥哥,我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徐墨卿伸出手摩挲起她的臂膀,“我很担心,就你现在这个状态,到了战场再心慈手软。终究是放下好几年了。”
    “不会,你信我。”她胸有成竹道,“哥哥自己说,出来近二年光景,晚儿可有偷懒过?”
    徐墨卿故意摇了摇头,“在我身边时未曾偷懒,不在我身边时,我哪里知晓呢?”
    “徐墨卿,你!”
    “我什么啊?”
    “我很自律的。”
    徐墨卿笑着甩起马鞭,“好啦,好啦,我知道的,逗你一下嘛。”
    燕归晚也抓紧缰绳,让身下的战马再次奔跑起来,紧随徐墨卿身后。
    不至半个时辰,眼前终于出现商城的城池高墙。徐墨卿暗暗松了一口气,燕归晚的心也落回肚子里,他们当真没有走错路。
    “地方倒是找对了,却不知女皇那里应允了没有?”徐墨卿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我那三姐……”他没有把话说出来,但谁心里不清楚呢?
    燕归晚却不在意,“女皇若是应允,那是再好不过;可若她不应允,我就是当一个小卒,也要上阵杀敌去。”
    她从马背上跳下来,用袖口胡乱地抹了把脸上的汗水,“哥哥,越往南走天气越热,我这心里怎么有种不好的感觉。你对我说过,南海国没有没有四季,全年都很炎热。泽城那地方……”
    徐墨卿老早就察觉出这点,心中也在担忧。听到燕归晚这样说,才道:“依晚儿何见?”
    “南疆地广人稀,这所为‘地广’却不是什么一马平川,而是高山与河流。尤其在边境附近,两国海域交错混杂。我们东梁对南疆的管束……不是很到位,哥哥,我说的对么?”
    “没错。西洲、南海、北陆三国中,我们与北陆、南海多年太平,几乎没有与他们发生过冲突。唯有西洲对我们虎视眈眈,所以我们大部分的精力都投在西北那边。在咱们出门远游之前,才听说南海国跃跃欲试,但也只是小打小闹。岂料两年之后,他们居然变本加厉。”
    “我猜想了一下,欣然将军之所以没抵抗住南海的攻势,想必他们是在水陆交战。这并不是我们的强项。仙然将军也说,此次援兵是从京都调派过来,而不是从南疆地方上选拔,将士们恐怕会出现……”
    “天气炎热,水土不服,加上水陆作战,对我们非常不利。”徐墨卿正面指出问题所在。
    燕归晚紧皱着眉心,“或许地方上临时征调兵力,根本满足不了前线。不管怎么说,我们这场仗打的很吃力。”
    “更多的细节,我们还不知晓。待到了泽城,见到欣然将军她们才能彻底清楚。”
    妻郎边低语商议,边牵着马匹朝商城走去。徐墨卿忽一抬起,但见城池外不远处成群的官兵在安营扎寨。他忙地戳了戳燕归晚,“晚儿,快瞧!”
    燕归晚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莫不是……严大将的队伍?咱们竟在这里与她们撞上了?”
    徐墨卿也掐算不准,但这样大规模的队伍,不是从丰城奔赴来的,还能出自哪里呢?
    “走,过去瞧瞧。”
    妻郎疾步向队伍方向赶来,还未到跟前,已被两名巡逻的女兵给拦了下来。
    燕归晚也不气恼,反而笑问道:“咱们可是丰城来,要赶赴泽城去?”
    “不该打听的就别打听,军营要地赶紧离远点。”女兵模样严肃,气势也很足。
    燕归晚转身对徐墨卿笑道:“不错,应是御林军出来的。”
    “胡说!”徐墨卿敲了下她的脑袋,“你哪里看出来的?”
    徐墨卿和燕归晚的身上,都没有可以证明自己身份的物什。若跟这恪尽职守的女兵直接说明,她也未必能听得进去。他想了想,对那女兵道:“敢问挂帅的可是严荼严大将军?”
    女兵微微不悦,“你们到底是何人?”
    徐墨卿又道:“李韵和李将军可否也在?”
    另一个稍微激灵些的女兵走上前,上下打量徐墨卿,竟脱口而出:“这位莫不是永丰王殿下?”
    徐墨卿笑了,不曾想还有人能在这等地方把他认出来。这二年他差不多都要忘记,自己还是个“殿下”。
    “你怎得知?”
    那女兵不苟言笑地脸上流出一丝狡黠,“素闻永丰王殿下,常日里‘男扮女装’,前几日从京都又传来永丰王和驸马要同赴泽城的信儿。”
    “哎!”身旁的女兵一把将她拉到身后,“当心是细作!”
    徐墨卿负手浅笑,“我们是不是细作,你们去通报一下便知。”
    身后的女兵闻声,一径往军营中奔去。
    “我刚才没有听错么?女皇陛下……”燕归晚不大自信道。
    “一会儿见了严荼和韵和,你便知道是真是假了。”
    话落,但见不远处已走来熟悉的身影,严荼与李韵和还有跟随在她们身后的一众将领,正大步朝他们妻郎走来。众人皆是身披金革战袍,腰佩雁翎宝刀。气宇轩昂,英姿飒爽。
    李韵和先于众人,大笑着跑到燕归晚面前,也不顾什么礼数礼节,直接扑到燕归晚的怀中。
    “晚姐姐,我想死你啦!”李韵和情深意切,将燕归晚狠狠搂紧,搂得她半晌没喘过气来。
    余下众人倒是规规矩矩,严荼虽然也显激动,但还是向徐墨卿躬身叉手,“参见殿下,驸马。”
    “哎,大将军不必多礼,众人也不要把我当回事。在军营里没有殿下,严大将才是最高统帅。”徐墨卿仍如当年一样谦和低调,从未改变过分毫。
    “韵和,你快松手,我要……被你勒死啦!”燕归晚作好作歹,才将李韵和给推开。
    燕归晚这才得出手,与严荼和众将相拜。严荼攥紧燕归晚的手,“晚妹妹,你终于回来了。”
    “我都想死你们了。”燕归晚深情道,“这一次,能与荼姐姐和韵和并肩,是我燕归晚的荣幸。”
    李韵和拉住她们二人,“哎呦,还在这杵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回营帐里,来来来!”
    燕归晚被众将领簇拥着,往营帐的方向走去。徐墨卿悠哉悠哉地跟在身后,望着燕归晚的背影,鼻子一酸,本以为今生再等不到这日,真真造化弄人。他默默地跟随,犹如曾经,在她的身后永远相伴!
    严荼、李韵和与燕归晚三人在营帐之中,谈话的内容已分不清楚公还是私,想到什么便说什么,整整一个下午,三人一直没有走出过营帐。徐墨卿不徐不疾,更没有想要闯进去的意思。回到东梁,虽然他贵为王爵,到底还是个男儿。他得摆好自己的位置。
    他在军营里随处走了走,有几位副将一路陪伴。虽然素闻这永丰王如“女子”一般,但她们还是不敢懈怠。徐墨卿态度温和,随口问的皆是战事状况。众将如实回答,几个回合下来,徐墨卿已掌握大概,众人也对这位殿下不再有“偏见”。
    营帐的帘子被打开,是侍卫进来送茶水。燕归晚向营帐外瞧去,方知已是暮色降临。
    三人略停顿下来,李韵和端起茶碗,“咕咚、咕咚”的大口饮下,“总之泽城状况的确很糟,我们还不能跟下面的士兵们兜底。否则,军心必乱。”
    燕归晚沉着片时,“荼姐姐,辎重要不要在商城卸下去一些,减轻点负担。”
    严荼倍感为难,“辎重的问题我也考虑过,只是……”
    “荼姐姐可是怕被人截断商城到泽城的路?”燕归晚追问道。
    严荼承认道:“没错,咱们越往南来,就应该看得越清楚。我东梁对南疆管理疏忽,导致这里鱼目混珠。今日我去往商城城内,觉得城中官吏百姓,警惕仍是不高,仿佛不大相信,南海可能会打过来。”
    李韵和将彻茶碗底子向地下一泼,“这帮地方官!”
    “荼姐姐可训斥她们了?”
    “说了,甚微。”
    “可若是辎重全带,到了泽城只怕将士们也无力作战。”李韵和强调一句。
    燕归晚望向她,“韵妹妹觉得,围城的概率有多少?”
    “一半。”
    燕归晚和李韵和同时看向严荼,严荼把眼挪向地形图上。她指了指几片海域,“泽城两面环海一面环山,背靠丘陵,有何优势?若失守,后方必将大乱。”
    “那就死守。”李韵和咬紧牙关。
    燕归晚提出异议,“他们困城呢?切断我们的补给线?”
    严荼将拳头砸在地形图上,“绝不给他们这样的机会!”
    “对,绝不给他们这样的机会!”一直在外的徐墨卿,忽然撩起帘子走进来。
    燕归晚面色一沉,“哥哥……墨卿……殿下,你不要闹!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快出去玩去吧!”
    徐墨卿扶额,窘笑着扫过余下二人。
    严荼拉了拉燕归晚,“哎,燕将,殿下的谋略,若是东梁第二,谁人敢称第一?”
    燕归晚心道,就他还有谋略?他若算得上聪明,去往西洲的那一路,至于遭到那么多险阻?
    “就是,就是,燕将,你可不要小觑了殿下!”李韵和附和道。
    “补给线拉的过长确实不可取,商城不是最好的选择,但再往前走,怕是也没有这样合适的地方。商城现在的问题,是警惕性不高,要做的应该是留下来一位将领,在这里把城防做牢靠了。以备我们真的缺少粮草时,这边可以源源不断地为我们提供。”
    燕归晚露出赞许的目光,但仍嘴硬道:“你莫再严大将面前班门弄斧。”
    严荼和李韵和相视一笑,严荼道:“殿下,请继续说下去。”
    “辎重不要撤了,待到泽城,打拉锯战,将南海小儿拖死。”
    “不可!”燕归晚争辩道,“天气越热,于我们越不利,我们不善水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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