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主在上:夫郎乖乖侍寝

第332回:降雾夜偷袭


    三日后,夜降大雾,天赐良机。
    燕归晚同李韵和于亥时末,率领一千铁骑,沿西城门悄然出城,绕道而驰。为避免弄出太大声响,还为战马都套上马嚼子。众将士均身披金革战袍,头戴盔帽。一部分骑兵手持弓箭,背负箭篓,腰佩宝刀;另一部分骑兵则手提一杆梨花长枪。东梁巾帼蓄势待发,誓要给那对面的南海小儿一个教训。
    燕归晚能感受得到,众将士想要上阵杀敌的急迫心情。但今晚她们是去偷袭,并不可与南海国正面开战。她们只有一千人,燕归晚希望她带领一千人出去,也能带领一千人回来。无谓的牺牲,真的没有必要。
    李韵和从得知今晚要行动的信儿开始,就一直处于亢奋的状态。尤其在临行前,看到严荼和朱欣然均是一脸五官紧凑的难堪表情。燕归晚才后知后觉,貌似李韵和真的被两位大将军所言中,她极有可能嗜血恋战,轻视敌人。
    “韵和,骄兵必败啊!”燕归晚故意学着朱欣然的语气,老气横秋道,“你我之间本不必争什么,虽然我入伍比你早,但中途却离开这么久,而你早就独霸皇城了。”
    李韵和抚着那杆乌金色的梨花长枪,满脸沉醉的模样,漫不经心道:“嗯?晚姐姐说什么呢?我可是你一手带出来的,谁要跟你讲究这些?”
    “这样最好。”她此言正中燕归晚的下怀,“咱们出了西城门以后,一切行动,你都必须服从我的指令。”
    李韵和没有半分犹豫,点头如捣蒜。燕归晚举起一掌,“来,与我击掌为誓。”
    直到这时候,李韵和的思绪才从梨花枪上移出来,嗤笑着与燕归晚击了一掌。
    “你若不听我的,到时候可别怪我跟你翻脸不认人!”
    李韵和望向身后一众跃跃欲试的将士们,“听你的!”她提高了嗓音,“出了西城门,咱们都要听从燕将的指挥,大家都听懂了没有?”
    众将士振臂高呼,旋即,随同她们二人奔走出西城门。一千铁骑悄然来至二十里外的南海营帐附近。因为大雾浓密,看不大清楚太远的地方,她们寻觅多时,才找到一处最佳的埋伏地点,准备在这里进行偷袭。
    李韵和觉得奇怪,轻声道:“这南海是太小看咱们东梁了吗?”
    “这大雾天气,他们有可能懈怠,毕竟他们认定咱们屡战屡败。”
    “那就给他们点颜色瞧瞧。”
    “也要当心有诈!”燕归晚全神贯注,又确认了半晌,方才向众将士发号施令。
    随着燕归晚一声令下,众将士拈弓搭箭,箭头皆燃起火苗,冲着南海驻扎的大营射过去。紧接着是千箭齐发,那大营瞬间火势缭绕,连成一片,不远处的海面也映得通红明亮起来。
    南海众将士从睡梦中惊醒,纷纷往营帐外大跑。已有站岗放哨、巡逻等士兵,发现东梁来袭的人马,跑出来与燕归晚等人厮杀开来。
    见初有成效,燕归晚急忙下令撤退。将士们虽有不甘,但还是听从了燕归晚的命令,趁着南海还没有组织反击,快速往泽城中撤退。
    可李韵和意料之中的不服从命令,一连斩杀了五六人之后,单枪匹马就要往远处追击。慌得燕归晚快速追撵上她,一把将她薅住,几乎是拖着她往回跑。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南海已组织起一批将士追杀出来。见状,燕归晚破口大骂:“李韵和,你他妈的是怎么答应我的!”
    不等李韵和回答,燕归晚已朝身后的众将士下令,“众将不得恋战,撤退!马上退回城内去!”
    那率先近身的几名南海士兵被一旁的李韵和逐一斩杀,她露出一个得意的笑脸,“燕将,这帮宵小不过尔尔嘛!”
    李韵和的话音未落,燕归晚已霍然冲到她的身后,替她结结实实地挨了一刀。虽然是砍在铠甲上,但也把燕归晚疼的够呛。她睨着李韵和,“快退!别废话!”
    二人压着一千铁骑的末尾向泽城方向奔去,而另一边,从战船上赶下来几员南海的将领。为首的大将并没有很魁梧,看起来倒像是位儒将。
    这人便是袁朗。
    袁朗望着连片赤火,眼神变得无比狠厉。大雾天遭遇偷袭,这是他始料未及的。是他小看了对面的东梁女儿国。
    这场大火扑了将近小半夜,才彻底被熄灭。南海国没有多少人员伤亡,但陆地上的大营却损失很多。他叫来手下人,问道:“可知是东梁何人所为?”
    手下众将领均摇头,他们还未来得及确认清楚。
    袁朗勃然大怒,下令道:“今日当值者不力,没有发现东梁来袭,通通按军法处置!”,末了,又道:“去给我打探清楚,是东梁何将所为?这笔账,咱们留着以后慢慢算!”
    燕归晚带领众将士安然归来,在城楼上观望战事的朱欣然和严荼,都露出难得的笑容。待看见她们二人,立刻走上去拍打她们的肩膀。
    “好,好啊!”朱欣然笑道,“那对面的火势,我看一时半会扑不灭的。”
    “咱底下的将士,骑射哪有不行的?”燕归晚瞥向身后的将士们,“她们为咱们东梁的反击,开了个好头!”
    众将士哈哈大笑,虽然这一次算不得什么实质性的胜利,但好歹是两国交战以来,东梁主动出击还没有挨打的第一回。
    严荼也跟着笑道:“这一次咱们的人几乎没有伤亡,的确是个好兆头。我已传令下去,在四个城门处严防死守,不可掉以轻心。你们也辛苦半日,快下去歇息吧。”
    李韵和这才走过来,嚅嗫道:“晚姐姐,你可伤到了?是我不好,见到敌人就有些不受控。”
    一直没有存在感的徐墨卿,不知从哪个旮旯窜出来,上下左右的摩挲起她,异常紧张道:“晚儿,你哪里受伤了?”
    唬得众人一激灵,反倒把燕归晚弄得很不好意思。她将徐墨卿扒拉到身侧,“殿下,你别这样,我没有事儿!”
    “晚姐姐当真没事?”李韵和拉了拉她的手腕。
    严荼和朱欣然急忙问道:“燕将若是受伤,别藏着掖着,要及时医治。”
    燕归晚摇摇头,“我真的无碍,咱们这铠甲结实着呢。”她话锋一转,“不过,我也得向二位大将军检讨,是我对韵和太过感情用事。她——”
    严荼揉起眉心,这几年她与李韵和接触的最多。这位皇亲绝对骁勇,也绝对赤诚,唯独这性子时好时坏。时而觉得她经过磨练,已经很成熟了;时而却仍露出小孩子的心性,不够稳重冲动得很。
    最好的事例,便是她日常与钱黎斗法。钱黎摸得准女皇的脾气,总是事半功倍,她却相反,明知女皇是什么心性,却总是依照自己的想法行事,导致事倍功半。
    “我知道错了。”李韵和巴巴地闪着大眼睛,“以后定不会再犯。”
    燕归晚白了她一眼,“荼姐姐,这位将军不是我能降服的。日后我定不再冲动,还是放在荼姐姐身边,教她知道什么是威严。”
    “好,我也正有此意。”严荼掐着李韵和的耳朵拖拽一路,“我不管你是女皇的什么人,在军营里你就得听我的,给我老老实实服从命令!”
    李韵和被严荼带下去“修理”,朱欣然也把出战的众将士遣散。燕归晚这才随徐墨卿回到住处。这次偷袭简短而快速,暂时还不知道对面南海,会有多少损失、明日能有什么反应。
    徐墨卿见她仍在想着战事,一点睡意都没有,唉声叹气道:“城中布防严格,你且安心睡下。明日醒来,自会有人告知你南海那边的情报。到时候你再与众将领商议接下来的对策。”
    “我知道,就是许久不上战场,心里有些余悸。”
    “原来那般镇定是伪装给外人看的?”
    燕归晚捂着肩头,“可不是么!”她卸下铠甲,“哥哥快帮我瞧瞧,有没有真的受伤?韵和啊,真是跟泽银在一起待久了,若不是我拦着她,她一准儿要单刀赴会。怎么就那么好战呢?”
    徐墨卿拉开她半个肩头,见里面没有受伤,只是稍微有点淤青。虽然依旧心疼,但也算松了口气。
    “无事,我给你抹点跌打药就行。”徐墨卿尽量轻描淡写的说道。
    “那就好。”燕归晚放下心来,“不过我怀疑我有些水土不服了。”
    “晚儿哪里不舒服?”
    “连续好几日都头晕的很,还不大爱吃东西。这样可不行,明日我得找郎中来瞧瞧,可不能最先病倒,开了这个头,我能被自己给气死。”
    次日清晨,南海大营外。
    袁朗负手眺望远处,看够了身后的碧海蓝天,一转身就是被烧的一片狼藉的陆地营帐。
    “禀大帅,咱们人员伤亡甚微,但是辎重毁掉一部分,有些士兵没有地方休息,看来要回到战船上去了。”手下人战战兢兢地说道。
    袁朗阴冷一笑,那原本有几分俊秀的面容,立刻变得凌冽锋利。他自外围往前方走去,看着底下的士兵还在拾掇辎重,“回到战船上是什么意思?向东梁示明,我们占领的这块陆地要拱手相还?”
    “可是……”
    “不退!”
    “给老子去想办法!”袁朗恼怒道。
    一时手下又有人来报,袁朗喝道:“给我大声讲清楚!”
    闻言,手下人答道:“回大帅,据探子来信,确系是东梁的援兵所为。她们已于前几日抵达泽城。昨夜趁着天降大雾,我军警惕性较差,有两员先锋将军,带领一千铁骑来偷袭咱们陆路大营。”
    “前几日已经抵达泽城?她们有多少人马?为何才回来禀报?”
    “几名探子皆被杀……所以耽搁了些时间。据悉她们不少于三四万的人马,是从东梁京都直接调来的。”
    “挂帅的是何人?”
    “名为严荼,据说是跟着她们女皇亲征过西洲战场的猛将。”
    “昨夜过来的先锋是谁?”
    “暂时还不清楚,交手过的将士们说,对方是两名年纪较小的女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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