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歌惊碧落

清浅，生日快乐~
    关于文里的《风之歌》，是动画《HUNTER X HUNTER》（〈猎人〉）的第一季ED（片尾曲），相当~~好听的歌，至于文章里的歌词，则是本王自己编的……死亡之后来到异世界并不奇怪，但一觉睡醒发现自己又从异世界回来了，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从睁开眼的瞬间就觉得不对劲，这房间……过于眼熟了。
    凌乱的摆设让这间小屋和随处可见的工读生宿舍差不多，可墙壁上一排钢管砍刀等兵器又绝非普通工读生宿舍会有的东西。墙上《ONE PIECE》的大海报是电影院的赠品，一切的一切都表明这房间是我当打手的时候住了几十年的“老窝”。
    等等，我现在不是应该在那异世界的江湖追求我的碧落，怎么突然回到当初的世界？难道……气运丹田吼出琊邪王的名号，用脚指头都知道这次的事件绝对和那厮有关：“你个同人女耽美狼混蛋代理死神！给我滚出来！”
    嘭！
    回应我的话似的，一个圆滚滚的小东西凭空掉在我那大理石茶几上，半晌没有动静。我皱着眉随手抄起床头柜上挂的长雨伞，对着那团东西就是一阵猛戳，呃……软软的，手感不错。
    “呀呀呀！要死啦！停！”
    就在我戳得上瘾的时候，小东西突然伸出短短的四肢一阵猛晃，尖叫出声。
    活的？把小东西拎到眼前，熟悉的奶白色头发，狡黠的猫眼，浅色上衣——奇牙•揍敌客……不，是六岁版的奇牙……
    “喂，看够的吧？叫我来干什么？”
    “我没叫过你。”虽然我是很想见奇牙的。
    “刚才你不是叫我了吗？”
    “刚才？刚才我叫的是同人……”
    明白了……我怎么就那么走运，随时随地都会遇见这些“同人女耽美狼混蛋代理死神”。
    “虽然看来都是同人女耽美狼混蛋代理死神，但是我找的是琊邪王，你认识她吗？”
    “琊琊？她今天休假，有事你跟我说一样，我叫清浅。”
    “休假……算了，不管那家伙了，那我问你好了。我不是去了异世界吗？怎么突然又到这里来了？”
    “这不重要，难道你没有发现我有什么特殊吗？”
    “？”
    “……我的造型……”
    “……奇牙。”
    “宾果！其实我们代理死神每次出现都是用自己喜欢的造型，我上次造型是藏马呦，顺带一提，琊邪王最近迷上《光速跑者21》，她的造型是蛭魔妖一哦……那个，有话好说，别动刀动枪的，咱们都是良好少年的说……”
    把雨伞尖从清浅的脖子上挪开几分，我笑的很温柔。那雨伞尖是特别加工的，只要我用上真力，别说人类的脖子，就是钢铁，也能戳个窟窿：“现在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吧？”
    “可以！”
    “很好，我问你，我是怎么回来的。”
    “不知道！”
    “……”回答的还真干脆。
    看见我把那骇人的东西缓缓靠近，清浅充分发挥了人类语言的潜能：“虽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来的可是我知道你要怎么回去十二个小时后你有一个机会选择是留在这个世界还是去那个世界但是那个人就要醒了难道你都不管吗？”
    那个人？顺着清浅胖胖的手臂看过去，那张与整个房间的摆设格格不入的豪华大床上果然又坐起一个人。他绝美的脸上没了平日的冷漠，而是因为眼前离奇陌生的环境显出浅浅的迷惘，长发散落在周围，被阳光镀上一层灿烂的金色，半裸着白皙纤瘦却因为长年习武而肌理细致的漂亮身体，朦胧的线条延续到蓬松的被子里……天！碧落怎么会在这里？重点是，他怎么是裸……裸……完了！
    不期而至的美景让我血气上涌，鼻腔一阵冲动，当机立断把清浅随手一扔，炮弹似的一头冲进浴室，冷水拧到最大，狠狠冲着正在剧烈燃烧的脸。
    当脸部被冷水冲到几乎没有知觉，躁热方才有下降的趋势，一抬头，镜子里有一大一小两颗湿漉漉的脑袋……
    “清浅，幼稚园的老师没有教过你什么叫‘非礼勿视’吗？”
    “噢呵呵呵呵，真是抱歉了，我已经从那里毕业太多年了，而且纯情的舞钺小朋友，脸红到要滴血的程度的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呢？”
    一股电流卷着水汽在我和清浅之间酝酿，眼看他的小尖爪和我的拳头就要在对方的脸上留下到此一游的痕迹，一个清冽的声音突然在背后响起：“舞钺，这是哪里……你在干什么？”
    “啊！”
    碧落的声音让我再次想起方才极具视觉冲击力的一幕，头脑发热，一脚踩上瓷砖地板的水渍，僵直着倒下去，鼻梁重重和水池沿来了个亲密接触。刚刚被冰回去的血终于义无返顾的流下来。
    披着被单的碧落在清浅的指挥下把一块可爱的橙色OK绷贴上我的鼻梁。清浅坐在整个房间中最昂贵的电脑上摇来晃去，指手画脚，为碧落解说着当下的情况。碧落一面侧头倾听，一面打量着奇异的环境。我则蹲在床脚，研究为什么碧落第一次贴OK绷就可以贴的如此端正漂亮。
    但是，因为成功的吸引了碧落全部注意力而不停冲我发出挑衅眼神的清浅实在令人火大。
    “碧落！”
    “呃？”正听得入神的碧落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
    狠狠瞪着清浅，我可怜兮兮的语调却是和凶恶表情完全不搭调：“帮我换一块，这种样子的OK绷不适合我。”
    切！清浅暗中撇撇嘴，不过是想让碧落再帮你换一次药而已，色鬼！
    碧落闻言回头，认真看了好一会：“不会，很配，很可爱。”
    可爱！虽然对于男性而言，可爱绝对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形容，但是，碧落夸我了！
    看着我一脸傻笑，碧落有点纳闷，不过是夸那个叫OK绷的疗伤物品小巧可爱，舞钺竟然那么高兴。不过确实很配，太阳般的橙色和透明的笑容，很耀眼的光芒，仿佛可以把心底的一块地方温暖。
    “原来你不是我那个世界的人。”听完清浅“声情并茂”的诉说，碧落若有所思的看了我一眼。
    “魂，只是魂而已，”清浅摇着一根胖手指订正道：“人是你们世界的人，魂是个穿越时空的魂。碧落……对这些灵魂时空什么的你就不惊讶吗？”
    “我很惊讶。”碧落顶着一张波澜不惊的脸非常认真地回答，“不过这样就可以合理的解释我为什么一直认为舞钺很奇怪了，因为他是另一个时空的人……”
    抽了抽嘴角，我无言的塌下肩，“奇怪”，原来在碧落眼里我只是个奇怪的家伙吗……
    “……难怪他有点与众不同”
    唔！是这样！心情又欢喜起来，果然我在碧落心中是特殊的存在！
    清浅在一边看着我的脸青了又白，白了又绿，绿了又灰，灰了又红，真是好看：“既然碧落难得来一次，咱们一起出去转转吧。”
    出去转转加碧落加我等于——约会！
    我闪亮的星星眼投向碧落，他低头稍一沉吟：“衣服……”
    “清浅……”怎么说这小家伙也是个代理死神，这点小事应该不成问题。收到我阴森的眼神，清浅做了一个了解的动作，对着碧落拍拍胸脯：“包在清浅的身上！”
    把一切打理停当出门的时候，已经中午了。因为崇尚“大隐隐于世”，我的小屋虽然隐僻却离闹市区不远。
    “约会……约会……约会……”我和碧落二人世界的梦想，被那个小小的电灯泡无情的打破。
    “约会！约会！约会！”名为清浅的小灯泡居然还以和我郁闷的脸成反比的笑容卡在我和碧落之间，丝毫不察身边有人想把他处之而后快。
    “喂，小子！从刚才我就想问了。”
    扯扯身上的衣服，我拦在清浅面前，身上的浅色长衣和金属饰品，微蜷的短发和长长的两鬓，都忠实拷贝了《圣传》中孔雀的造型，一双代表禁忌的黑色翅膀压得我肩膀发酸。这些也就算了，碧落的衣服又是怎么回事？！
    简单的上衣勾勒出优美的身形，长发在身后摇曳，两缕被固定在颈前，银铃无风而动，敞领让一双光润如青玉雕琢而成的肩和纤细的锁骨若隐若现。
    好美……等等，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拎起明显也看痴了的清浅：“说，这是什么？”
    “《闪灵》里的风鸟院花月！太美了……”
    “太露了！你知不知道这一路上有多少人看碧落看到撞花坛，摔台阶了！”
    “那要不你和碧落换换？”
    换换？我看着孔雀那几乎露了大半胸膛的衣服，明显感觉到自己的怒气已经在周身形成烈焰：“我是问你为什么我们要穿成这样？”
    “今天中央公园有漫展和COS，这样打扮不会引人注意。”
    这小子绝对是神派来挑战我的忍耐极限的，扭曲着脸部肌肉，我对碧落说：“走开一点，小心溅你一身血，我一定要杀了这小东西。”
    “为……什么要杀我？”清浅的声音被摇得飘忽不定。
    “不会引人注意？你没看见半个大街的人都在看我们？！”
    “冷静啊！本来只有半个大街，让你一闹，现在整个大街的人都在看我们了！救命啊！”
    “你叫吧，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
    嘭！嘭！
    实在相当作不认识这两个人，可是又不能放任他们在这丢人，碧落左右开弓，面不改色的收拾了这两只聒噪的生物，冲着呆立的路人一揖：“门风有失，见笑了。”便拖了他们飞快离开，任由众人继续石化中……
    其实碧落也不想呆在大街上，舞钺只是抱怨着别人看到自己时的失态，根本没有留意到他自己引起的注视。天生散漫的气息和肩上随着脚步舞动的巨大黑翼让他仿佛巧落人间的散仙，随时会消失于自己所不知道的世界。
    历经磨难来到公园，门卫看着我们的衣服以为是哪里来的COSER，问都没问就放行了，我恍然大悟：“清浅，你不会是为了省门票钱吧？”
    “哈哈哈，天机不可泄露。”清浅掩饰似的大笑。
    ……迟早砍了你！
    公园的中央搭起舞台，各组COS队伍轮流表演，鉴于碧落的“杀伤力”，我们找了个较隐蔽的位置落座。台上华丽夸张的演出很快吸引了碧落的注意力：“舞钺，那是什么？”
    原来碧落对COSPLAY感兴趣啊：“那是角色扮演，你看，现在表演的就是咳咳咳……”
    一口汽水卡在喉咙，我咳的上气不接下气。
    舞台的大屏幕上显示着表演者扮演的角色：“五月，十二月佣兵组织的顶尖高手，平日行踪诡秘，性情冷酷，桀骜不驯，在一次械斗中身亡，死讯没有被任何组织证实，至今成迷。”
    就台下哄起的欢呼声而言，我的前生似乎还很有人气……
    “你没事吧？”看我咳到满脸通红，碧落皱着眉头给我解下身后的翅膀。
    “没咳事，被西瓜籽咳呛到了。”
    “你喝的是橙子汽水。”清浅摆出一张无害的脸戳穿我的谎言。
    “那个，是你吧。按清浅说的，那个应该是你原来的身份。”作为隐捕，碧落从来都敏锐到可怕。
    表演的女孩子很专业，把那个冷血神秘的打手刻画的相当精彩。我倒是第一次用这样的方式观察已经死去的自己：“咳咳，感觉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这个话题没有再继续，碧落似乎被演出迷住了，再也没有提到关于五月的话题，让我以为已经没事了。
    当舞台剧将要达到□□的时候，碧落又突兀地冒出来一句：“我听见了。”
    “咳，什么？”谨慎的把饮料放回桌子，忽然发现来到这个世界以后，碧落似乎把吓唬我当成最大的娱乐了，时不时来这么一回。
    “我听见你和清浅说的，你要选择是留在自己的世界还是回去我那个世界。”碧落控制着自己的表情，沸腾的人声越来越远，这里的一切如何精彩都不关自己的事，自己不过是一个旅人，但舞钺又如何看待这里？“你说要走，你的世界很有趣，这里的你，真的可以毫无留恋的离开？”手指尖有点酸麻，仿佛随时会失手打破重要的东西。他不想问的，舞钺留在哪里是他自己的自由，可是话却控制不住的倾吐。
    我不语，举起杯子放在眼前，看着橙色液体里被气泡切割的支离破碎的世界，把它一口饮尽。碧落的声音有些颤抖，是因为过于吵闹的环境还是那抹刚才从未在他脸上见过的，名为寞落的表情？
    如何回答他，身为一个异世界的魂，我可以做到什么承诺呢？
    察觉到压抑的气氛，清浅拉拉我的衣角，打个响指，台上的摇滚乐突然灭了，《风之歌》熟悉的前奏悠然响起。冲着清浅递了个感激的眼神，我跃上舞台，在女孩们的尖叫声中抢过麦克风。
    “听听吧，碧落。”清浅眼睛中闪过奇异的神采，“那家伙为你唱的歌，里面有他的回答。”
    碧落注视着舞台上那个最耀眼的人。初次见面的时候，他就是在夜色里唱歌，突然闯进自己的视线，突然闯进自己的生活，等到发现的时候，他在自己触手可及的地方的日子已经顺理成章。
    “如果见不到你，
    我依旧可以虚假的笑，
    说着言不由衷的话，做着无谓的琐事生存，
    然后远远的看停在天际的你，
    偶尔透出不为人知的向往。
    无论何时生活都是如此平淡，
    让我无爱无恨的漂泊，
    直到找到你。
    我来到你的世界，
    你也开始习惯我的一切，
    故事发生的如此理所当然，
    仿佛闭上双眼就会消失。
    月有情，请不要再次离开给我空留个俯视的背影，
    歌起舞飞，穿越天际。
    我，为了你会毫不犹豫地来到任何地方，
    因为不能触模你的日子痛苦不堪。
    所以，可以呼唤我的名字吗？
    希望能和你分享今后的梦。
    不论是那个世界，我只在你身边而已。”
    一曲终了，在众人巨大的欢呼声中，我逃到后台，避开蜂拥而上的人群，找到静静站在屏幕阴影里的碧落，不顾一切的大声宣告：“还用选吗？我所能呆的地方，从来只有碧落身边而已！”
    天已暗下，方才我被刺目的阳光掩了大半的脸渐渐清晰，碧落松开不知何时握紧的拳头：还是不要告诉舞钺如果刚才如果他说要留在这个世界，自己就打算打晕他带走的事情了。是了，舞钺的位置只能在自己身边，从初次的惊鸿一瞥开始就已经注定彼此的纠缠，谁也逃不开了。
    看着碧落冬夜般的眸子染上暖意，嘴角勾起令我沉迷的月般的笑容，呀哈！气氛很好，如果我现在约碧落到小树林里散步，然后牵手，然后……
    “既然决定了，还有两个钟头，咱们去看看露天电影！那边有《SAIYUKI》的剧场放。”
    “露天什么？”碧落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被那个电影吸引，一丝儿都没留给我。
    ……清浅，搅人姻缘会被乱马踢死的！
    清浅不以为意的回了我一眼：你傻啊，我本来就是死神，再说，怎么可以把小落交到一匹色狼手里！
    ……一定要杀了你！唔！
    当我用眼神凌迟着那十万伏特的电灯泡时，突然感到唇上印上一个冰冷柔软的吻，碧落拉住我一兴奋就会变的僵硬的手腕，眼睛里是顽童恶作剧成功时的笑容：“走了，去和你的世界告别吧。”
    “喂，舞钺，你小子搞什么？每次遇到关于碧落的情况都紧张到失态，小心追了半天，被吃掉的是自己。”清浅嘀嘀咕咕跟在后面，脸上是绝对不怀好意的笑容。
    电影的片尾响起时，我的眼皮突然沉下来，勉强支撑着转过头，看见身边的碧落已经睡得毫不设防。清浅的声音断断续续传进随时会陷入黑暗的神经：“这次旅行愉快吗？其实你们之所以会来到这里，是因为我的生日到了，琊邪王把你们借我十二个小时当礼物。现在送你们回去了。舞钺，要好好照顾碧落！”
    ……我发誓！总有一天，我要好好教训这些同人女耽美狼混蛋代理死神！
    番外的番外碧落的秘密
    当我醒来时，是在自己的床上，初升的太阳温和的张扬着。是梦？那个叫做清浅的孩子，那个奇异的世界，有着烟花般灿烂的环境，生机勃勃却嘈杂的厉害，那个舞钺的世界，被舞钺放弃然后舍弃了舞钺的的世界。虽然安慰自己是个梦，可是唇上关于舞钺的温暖气息真实无疑。舞钺那家伙，就算是在梦里，如果他敢留在那个世界，我一定把他从苍穹山顶上扔下去。
    心里想着，手加快了穿衣服的动作，突然很想见到那个家伙。
    “碧落落落落落！嘭！”
    呵，不用我去了，熟悉的身影已经重重撞进视线。
    “碧落，你在啊，”他稳住身形，额上有汗，向来淡薄恣肆的星眸里有着显而易见的惊慌。那眼睛牢牢盯着我，好像我随时会消失，差点消失的其实是你吧，就在刚刚的梦里。
    “你昨天有没有梦到……睡得好吗？梦，啊不，梦而已，什么平行世界离不离开什么的千万不要在意。我会一直和你在一起的，天！我在说些什么……总之，我在你身边，一直一直会这样！”舞钺在房间里窜来窜去，语无伦次，然后像来的时候一样一头冲出门去。
    听着门外噼里啪啦的乱响，我终于忍不住大笑出来，梦？不是梦，刚才没机会告诉舞钺，其实那块叫做OK绷的橙色的可爱小东西，现在还骄傲地贴在他的鼻梁上。
    算了，就当是梦吧，因为不论在哪里，你只能在我身边，一直一直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