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侦探的规条

第20章


  “只预备囚禁起来,要把她缚成那样?”我问道。
  “那、那个,说到把人缚起来,我只懂得那种方式。”
  “那为什么要使她赤裸着。”
  “那是、嗜好……”羊田搔着头说。
  这时猫村身上的绳已被松开,到这一刻她已经清醒过来,但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睁大眼四下张望。
  “好,那么最后的一个质问,为什么要刻意把尸体切割成七零八碎?”
  “那是……”
  “这个让我来回答吧。”大概认为全部给凶手自己招供并不好过吧,天下一抢着回答道,“请试想一下花枝死时的状况。在她身上应该还遗留下明显的缚绳痕迹,假如就那样把尸体掉弃,便等于表示凶手是有SM嗜好的人,若然是猫村小姐的话,更一眼便会看穿。为了掩饰那绳痕的缘故,所以于那些部份把尸体切割。”
  “啊,是那样!”我拍着手说,“嗯、那样。”然后我继续抱着双手在咕哝,“原来如此,不愧是天下一,这次怎也得败给你了。”
  “不,过奖了。”
  正当天下一哈哈大笑之际,羊田开口说道:“那个、并不是那样。”
  “什么?”顿住了笑声的天下一盯着羊田,“不是那样,那么究竟是怎样?”
  “那个、切割成七零八碎的原因,只是由于不自觉地想把它切开。”
  “不自觉?”
  “嗯。我是在邮局工作的,每天都在处理邮票,所以一看见那个便始终忍耐不住要把它切开。”他说着并指向猫村那被松开了绳子的身体。
  绳痕很明显的变成了齿孔的模样!
  (原文初发表于“小说现代四月增刊号メフィスト”1994年) 
 
杂谈感想
  假如没有金田一少年这部深受欢迎的漫画,岛田庄司的《占星术杀人事件》可能不会像现在这样成为了推理小说迷之间的热门话题,而把尸体肢解这种诡计,也未必会受到太大的关注。事实上,从战前时期的江户川乱步等作家开始,这种杀人手法便已经出现在日本推理小说里面。从诡计运用的角度来说,肢解尸体与无头尸体的手法其实各有特色,而由于肢解的头部未必会被隐藏起来,甚至肢解的部位也可能不包括头部在内,因此,它们一般都被视为两种不同的诡计类型。当然,也有作品利用肢解尸体的手法,来达致与无头尸诡计完全相同的功效。
  毫无疑问,肢解尸体的出现可以令故事的气氛变成恐怖惊吓。例如在绫十行人的《杀人鬼》中,凶手把受害人切割得七零八碎的可怕场面随处可见,这类型的作品可能会让胆小的读者却步。然而,如果作者能够把恐怖情节控制得恰到好处的话,那么却也可以用来衬托小说中的谜团诡计,并产生出相得益彰的最佳效果。其中最佳的例子,个人认为便是二阶堂黎人的《人狼城的恐怖》了,那可以称得上是一部把恐怖的肢解场面与奇诡的密室杀人两种元素融合起来的代表作。
  其实,在今天DNA技术那样发达的现实世界中,利用肢解尸体作为掩饰死者真正身份的伎俩,已经再没有任可说服力了。DNA指纹早已在日本及其他地区,实际使用来验定身份,所以对于这一代的推理作家来说,若想设计肢解尸体的诡计,多半需要以特殊的故事舞台来配合,其中最常见的方法,便是把杀人舞台放在与外界隔绝的孤岛上,那样便可以回避任何科学鉴证技术的骚扰了。另外一个不错的选择,便是把故事发生的时空转移至过去的年代,案件若是发生于二、三十年或更早以前,由于当时的技术所限,纵然作品中出现了在今天被认为是绝不可行的诡计,大概也不会引来读者的诟病。
  关于肢解尸体,日本推理史上还曾经发生过一宗不幸的事情。1932年,日本东京一处被称为玉之井的地方发生了肢解尸体的案件,当时由于未能找到凶手,当地警方曾经悬赏缉凶,而在收到的告发函件中,竟然有人说凶手便是江户川乱步。当然,经调查后证实江户川乱步并非凶手,但他的确在事发之前发表过如《蜘蛛男》等以肢解尸体为杀人手法的作品,而在玉之井案件发生不久之后,他也突然决定再度搁笔,从这可以想像得到,当时的乱步大概也为了那肢解案受到不少精神上的困扰。 
 ——香港路人甲
第八篇 诡计的真面目——??? 
  天下一大五郎被叫去黄部矢一朗的邸宅,是在五月中的时候。
  要前往这所上一代作为别庄而建造的邸宅,不得不经过一片苍茫的树海。道路并没有重新铺设,路面的阔度也没有扩增,当与稍微宽阔的道路交界时,可能便会走错到另一边去。
  天下一走进树海时已是过了中午时份,天气晴朗,若是在一般的地方,阳光照在沥青的路面上大概会很刺眼,但天下一的周围却称得上是昏暗。他再三的停了下来,回头望向经过的道路,因为对于有否走错路有点感到不安。
  正怀着不安的心情步行之际,前面出现了人影。天下一急忙赶了上去。
  那人影是位女性,孤立地站立在路中央,长头发、穿上浅蓝色的连身裙,天下一带着半分期待的推理着:她必定是个年轻的女子。
  “怎么啊?”天下一开口问道。
  对方回过头来,面上露出错愕的表情。
  天下一再问道:“迷了路?”
  “不,那个、也不算是迷路,但由于没有任何人经过,所以感到不安。我已很久没来这里了。”她听声说。
  “去黄部先生的邸宅吗?”
  “是。”
  “那么与我同路了,一起走吧。坦白说我独个儿也有点害怕。”天下一说完后,那女子脸上露出笑容,像在说“好啊”。
  她说她名叫赤井留美,今次来这里的原因是为了办理承继遗产的手续。早前黄部家的上代主人雅吉因癌病去世,大概因此便被呼唤到来。留美虽然是雅吉第二房妻子所诞下的孩子,但在十年前母亲病逝时便由母亲的外家所抚育,而赤井也是她母亲的旧姓氏。
  “那么与黄部矢一朗岂非是同父异母的兄妹?”
  “对。”
  “那为什么寄住外家?”
  “想来爸爸觉得那样对我来说会更好吧。”
  “你与矢一朗的关系不太好?”
  “不,哥哥是个很好的人。”留美认真地说。
  过不多久便已离开了森林,眼前出现的是一座大型建筑物。
  “已有十年了。”在天下一身旁的留美说。
  大门前出现了一名个子细小的中年男人和一名瘦削但举止优雅的妇人。
  那妇人一看见留美便伸出双手说道:“啊,留美,很久没见了,变得漂亮多啊,真让人惊讶哩。”
  “嫂嫂才是哩,依然还是那么年轻的样子。”
  “怎么会呀,我已不像样了。是了,请入里面吧。青野,她是留美,给她带路到房间去。”
  被称呼为青野的男人,拿起了留美的行李并说道,“请往这边来。”然后往走廊方向走,而留美则跟在他的后面。
  接着那妇人望向天下一说道:“让你久等了,我丈夫在别屋那边。”
  “所谓的别屋是?”
  “由我来带路好了。”      
  天下一给带到去的,是一所建造在母屋隔邻的屋子。在一楼的客厅等候期间,天下一眺望着书柜,在那里放有很多关于歌舞伎和宝冢【注】的书藉。过不多久,刚才的那名妇人——矢一朗的妻子真知子对他说,由于矢一朗的身体有点不适,所以请前往他本人的房间内会面。天下一在真知子的带路下走进二楼的房间。
    【注】:宝冢,即宝冢剧,特指由宝冢剧团编演的舞台歌剧,创建于1913年(大正二年),在日本有近百年的悠久历史,目前剧团成员有近400人,其根据地在关西的兵库,有专门的音乐学校。宝冢的表演分为花、月、雪、星、宙五个组,根据专科安排分配,演出时是各组分开的。宝冢的男性角色全由女性饰演,演男性角色的称为男役,女性的则是娘役,一般男役的地位远大于娘役。男役最高地位者称作TOP,娘役最高地位者称作TOP娘,然后按二番三番四番或其相手分下去,等级分野明确。宝冢的经典保留剧目有《死神伊丽莎白》和《凡尔塞玫瑰》——天蝎小猪注
  窗旁放有一张床,上面躺着一个男人,那个男人扶着真知子的手坐起身来。
  “我是黄部矢一朗。由于脚有点毛病,只得这样失礼了。”那男人说道,“请你到来没有别的,只是想委托你去调查关于某个男性的事情。”
  “所指的某个男性是?”
  “某个男性便是……”矢一朗指向窗外。天下一望过去,看见母屋那边一楼的窗前出现了一张年轻男性的脸。
  “那个人?”
  “他叫灰田次郎。”矢一朗回答说道,“自称是爸爸的私生子。”
  “啊!”天下一瞪大眼睛。
  据黄部矢一朗说,灰田是在三天前出现,还拿着黄部雅吉承认他为自己儿子的亲笔文件,从而坚称自己也有承继遗产的权利,而在雅吉的遗书中,也的确提到了自己曾经写过那样的文件,上面写着手持文件的人便是已被确认的儿子。然而,对矢一朗来说,总无法于顷刻间相信这个男人,同时,也怀疑那份文件的真确性。
  “所以便想委托你调查一下,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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