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气碎空

    一行人又走了半日，从向东行走，转而往北行走，官道变成了山路。孙正解释道：“这次去的地方叫 ‘盘龙苗寨’，传承久远，是最纯粹的苗族，位于深山之中，与世隔绝。”
    山路棘刺横生，仅容一人通过。马车已经无法驱使，叶寒只能把岳灵儿背起来，赵影扶着高剑，孙正提着剑在前面开路。
    众人从中午走到傍晚，走过了四座山，渡过了五条河，还没有到达目的地。山路越来越难走，像挂在悬崖上的绳索，叶寒等人走得心惊胆跳。
    叶寒背负岳灵儿，尽管岳灵儿身材偏瘦，并不太重，还是让他汗流浃背，满脸都是汗印。高剑受的伤太严重，只能靠赵影和孙正制作简易担架，才能跟上队伍。
    “二哥，还有多远。天色已暗，再不到地方，我们又得在野外露宿了。”叶寒忍不住问孙正道。孙正抬眼查看了一下四周地形回答道：“翻过了那座最高的盘龙山就到了。”
    叶寒等人抬头望去，这座山像一条巨龙一样盘在大地上，雄伟陡峭，飞鸟也难渡。叶寒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道：“今天休息吧！明天再走。”
    孙正似乎料道了叶寒会如此说，笑了笑道：“不要担心，马上会有人来接我们了。”叶寒正想问孙正打什么哑谜，一个声音突然在他们头顶响起。
    “什么人，报上名来。”叶寒等人抬眼望去，距离他们三丈的大树上有一名穿着褐色衣服，头顶包着布条，身背弓箭的男子。这名男子的衣着与叶寒等人完全迥异，叶寒猜测应该是苗装。
    孙正上前用叶寒等人听不懂的语言与男子对了一阵话，然后对叶寒等人道：“接我们的人来了，我们上去吧！”虽然叶寒与孙正结拜了，但是并不知道他还会讲苗语。现在并不是刨根问底的时候，孙正与赵影已经抬着高剑往前走了，叶寒只能跟上。
    他们来到苗族男子所在的大树下，苗族男子早在树下等候，带领他们走了一段路，来到一处山坳。一条粗大的锁链出现在叶寒等人面前，锁链直通山顶。锁链上挂着许多圆圆的竹制箩筐，可以放物，也可以坐人。
    孙正告诉叶寒，通过这条锁链就能到达盘龙山的另外一边，根本不需要翻过高山。
    叶寒等人在苗族男子帮助下，每人坐进了一个箩筐。然后，苗族男子拉了一下锁链头处的铃铛。轻脆的铃铛声在空寂的山野之中传递得很远很远。
    这应该是苗族男子告诉山另外一边的同伴，可以拉动锁了链。一会儿之后，叶寒等人便徐徐往上移动了。
    叶寒还是第一次坐这种交通工具，感到非常的稀奇，双眼转动，把四周风景尽收入眼中。
    郁郁葱葱树木遮挡住了山体上的丑陋的石头，入眼一片绿色，偶尔两三株野花在山林之中绽放，把绿色点缀得更加有了味道。风景如画，让叶寒郁郁的心情都变好了几分。箩筐徐徐而动，叶寒等人越升越高，似乎要爬到天上去了。
    锁链并没有直达山顶，而是从高山的一侧通过，绕过了大山到达了另外一面。当叶寒等人转过大山，个个被里面的风景惊得目瞪口呆。
    大山另外一面是一个非常大的山寨，至少有千户人家。山寨四面环山，一条大河从村子前面流过，波涛汹涌，仿佛从天上而来，流入盘龙山体之中。
    一座座古色古香的木屋栉次鳞比，仿佛害怕寂寞一样，相互依靠，相互扶持。这里简直就是一处世外桃源，从来没有受过任何外界因子的影响。人们在这里过着日出而做，日落而息生活。
    叶寒都有一些害怕打破了这里的宁静。如果不是岳灵儿命在旦夕，他们真不该来打扰这里。
    “欢迎贵客到来……我是苗若若。”叶寒等人在寨子中央的空地上降落。一位全身穿戴着银子的女子迎接了他们，声音轻翠，像山间的百灵一样动听。
    叶寒三人都没有说话，还是孙正上前交涉。这里太过于神奇，孙正熟悉一些，处理起来也方便些。
    “若若，好久不见啊！”孙正的表现让叶寒等人一惊，原来孙正认识苗族女孩。
    “孙正，你还知道回来啊！”苗若若说完跳过了揪住了孙正的耳朵。
    “痛痛痛……表妹，我错了。”孙正大声喊痛，并求饶道。
    苗若若见好就收，叶寒等人还看着呢？孙正逃脱了魔掌，赶忙向苗若若道明了来意。这次孙正与苗若若对话没有用苗语，所以叶寒等人都听明白了，原来孙正的母亲就是这个寨子里的人。
    “我们的大祭司已经很久没有见人了。明天，我帮你们引进少祭司吧！”苗若若听了孙正的介绍后回答道。
    虽然叶寒非常焦急岳灵儿的蛊毒，但是天色已晚，又是在别人地盘。客只能随主便，只能把心中的焦急压制住。
    “现在，我带你们去回去休息吧！”苗若若再次道。孙正乖乖地跟上苗若若，示意叶寒等人跟上。
    叶寒追上孙正问道：“二哥，你表妹很辣啊？”孙正打了一个手势，赶忙阻止了叶寒继续说下去。叶寒看孙正这么严肃，也就不再逗他。
    “孙正，你踩蚂蚁呢？”苗若若见孙正跟叶寒交头接耳，又叫了起来。孙正马上撇开叶寒，追上了苗若若。
    叶寒等人被带到了苗若若的家，靠河边的一座木屋。苗若若给他们安排好房间之后，马上给他们安排了晚餐。
    叶寒等人吃完之后，便回房休息了。孙正当然被苗若若抓去训话了，估计耳朵又要遭殃。
    叶寒躺在床上，却怎么都睡不着，不知道明天究竟是什么情况。如果少祭司不愿意救岳师姐怎么办？
    这一夜，叶寒辗转难眠，第二天天蒙蒙亮，才真正入睡。他只睡了一会儿，就被一阵吵闹声吵醒了过来。
    一群苗族年轻人围在木屋门口，似乎在找孙正的麻烦。一名十七八岁的苗族青年，指着孙正的鼻子正骂道：“孙正，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还敢回来，赶快给我滚。”
    孙正却一点反抗都没有，任由苗族青年的手指指着他，几乎挨到他的鼻子上了。叶寒正准备出去帮忙，赵影走过来拉住叶寒道：“孙正说了，这是他的家事，让我们不要插手。”
    “孙正，你愧为人子，何姑姑是多么慈祥的人，却被你害死了。”另外一个苗族青年也指着孙正的鼻子骂道。
    十几名苗族青年轮番上阵，把孙正骂得一个狗血喷头。孙正一声都不吭。
    叶寒听了半天总算明白，孙正的母亲是一位非常亲和的人，深得寨子的人喜爱。
    三年前，孙正把娘亲接到重庆府。他的娘亲却得了重病，一病不起，撒手归西了。孙正只敢把消息传回来，连苗寨都不敢回。这些苗族青年都是孙正的表兄弟，非常喜欢孙正的母亲，现在过来兴师问罪了。
    叶寒面对这样的问题，只能摇摇头，没有任何办法。这些苗族青年骂累了，又开始哭了起来。一个个像一个小孩一样，哭得鼻涕眼泪满面，却一点不在乎。孙正也跟着哭了起来。众人闹了一早上，直到苗若若出现，才结束了这场闹剧。
    苗若若对叶寒等人说，少祭司答应见你们。叶寒心中忐忑，背起岳灵儿跟随苗若若向苗寨最高处走去。
    这是整个苗寨最高的房子，站在房屋前面，能够看清整个苗寨。苗若若带叶寒等人到达苗寨之后，就离开了。这时，一个温柔的声音响起：“远方的客人，请进来吧！”
    叶寒等人才敢进入屋子里面。这是一件很普通的房屋，与居家房屋没有什么区别。叶寒走到正厅之中，一位四十岁左右，非常有贵气的女子正在等着他们。
    孙正上前行跪拜礼，叫了一生小姨。中年女子扶起孙正，悲伤地道：“回来就好，姐姐的事情不怪你。”孙正站起来对中年女子解释了岳灵儿受伤情况。
    “竟然是阴头蛊，谁胆子这么大。”中年女子听完孙正的解说之后，冷冷地道。孙正跟中年女子详细描述了李守正的形象，中年女子想了一会儿道：“此人，我也不认识，可能是很早之前从盘龙苗寨出去的分支。”
    “小姨，这些都是我的朋友，求你救救他们。”孙正上前拉住中年女子的胳膊求道。
    中年女子轻轻地把孙正的手拿开，严肃地道：“你应该知道我们苗寨的规矩，向来不给外人解蛊。这是先人们定下来的规矩。”叶寒一听急了，大声道：“前辈，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怎么说不救就不救。”
    中年女子坚定地道：“规矩不可破。”叶寒听中年女子如此说，心如死灰。
    这时，孙正在旁边说道：“小姨，我记得十年前就有人破了规矩。”
    中年妇女似乎对十年前的事非常后悔，变得非常狂暴，大怒道：“不准再提十年前的事情，否则给我滚出去。”叶寒一听有人曾破了例，心中又有了一丝希望，诚恳地道：“请问前辈，需要什么条件，才能帮我师姐清除蛊虫。”
    中年妇女变得非常冷漠，爱理不理地道：“你想要救你师姐不是不行，闯过了我们盘龙苗寨的剑阵，就可以了。”叶寒一听有希望，想都不想道：“剑阵在哪里，我现在就去闯。”
    “剑阵九死一生，你真的想清楚了。”中年女子见叶寒如此坚定，有些过意不去。叶寒坚定地道：“我一定要救师姐。”
    “好，孙正知道地方，让他带你们过去。”中年妇女转身不再说话，有送客的意思。叶寒等人再次行礼，轻轻地退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