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夹雪时代

第29章


这家菜烧的不错。大宇点完菜笑着对我说,神色和悦,态度诚恳地几近虚伪。这家伙总不至于要摆鸿门宴吧?他应该没这么小气。或许真的是我顾虑了。
我们选了一个靠窗的小隔间相对而坐,饭店里面的音响不时地送出一些轻款的音乐,好像是“secret garden”的作品,气氛还不赖。大宇掏出一包烟,朝我示意了一下。我忙摆手。怎么突然抽上这玩意儿了?我随便地问了一句。大宇抽出一根,叼在嘴上,点燃,然后深深地吸了一口,神情颇为陶醉。呵呵,这东西解愁啊。他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搞的他妈跟吸海洛因似的。我听他话里有话,便有意岔开话题。今天怎么突然要请我吃饭?
他怪笑了一下。其实你们早该请我吃饭才对呢。
我一时语塞,相当地不自在。说实话,我跟司徒若飞走到今天,纯粹是正常的感情升华。我又不是第三者插足!凭什么要我跟你低三下四的,搞的我他妈好像真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似的。
估计这家伙看出了我神色的不悦。他笑了笑,说道:你可别歪里想啊,说老实话,我心里特羡慕你小子的。凭什么啊?不就长的帅一点吗?我也不赖啊?可好运气都他妈让你给占尽了。司徒若飞选了你,我服,不服也服!有什么办法呢?谁叫你是我兄弟呢!
但愿你心里真能像你嘴上说的这么坦荡!我冷笑道。
哎,你小子还别真门缝里瞧人,我陶大宇好歹是条汉子,可没那么多小鸡肚肠!我承认我喜欢司徒若飞,而且还不是丁点喜欢,可现在人家已经明花有主,我就没必要死皮赖脸替她守节了。
呵呵,说实话,感情这东西还真是可遇而不可求。
你就少他妈在这得了便宜又卖乖啦,我在这方面输给了你,并不代表其他方面就比你矮啊。今天关于这个话题呢,咱就此打住。你也少指望我肉麻兮兮地祝福你们白头偕老,说实话,我巴不得你们早散!哈哈,还是言归正传吧。知道哥们我今天为什么要请你搓一顿吗?
我笑着摇了摇头。
猜猜嘛。
买彩票中了大奖?
no!
撞桃花运了?
成心抠我伤疤是不是?
该不会你小子又要出书了吧?
呵呵,做梦都想,可惜没那好事。
少他妈卖关子了,快说吧!
哼哼,跟咱文学社有关呢。你小子这段时间整个儿一头饿猫扑进了鱼铺子,哪还有心思顾及什么狗屁文学社啊!
靠,你可别这么讽刺我。我向缪司忏悔还不行嘛?快说快说,是什么好事呢?
我们社将和市作协在元旦期间联合组织一次诗歌朗诵大赛!
哦?
届时还将以市作协的名义邀请省内外一些知名诗人和作家来做评委,你想想看,这可是我们文学社对外大力宣传的最好时机啊!
事倒确实是好事,可有谱吗?
怎么没谱?这可是作协主席孟子皿老先生亲自策划的,昨天我们还通了电话,他让我们文学社直接负责赛事宣传这一块工作。咱文学社是否能够走出校园,在此一举了!
大宇豪情万丈,仿佛渣滓洞的革命英雄们突然看到了胜利的曙光!如果真如他所讲,这事儿倒确实有利于扩大我们诗社的社会影响。可不是,我的心也被他忽悠的火燎火燎的。
那我们怎么个宣传呢?
孟先生让我们主要负责高校这块。他打算把这次活动的对象重点放在在校学生身上。
那倒是,现如今,走上社会的,还有几个惦念着诗歌啊。对诗歌钟情的可不都是我们这些单纯天真的学生?
话也不能这么说。我们不必考虑那么多。只要能够借这次活动把我们诗社的名声打出去了,就算迈出了实质性的一步。至少可以让我们充满信心地走好以后的路。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我们必须把握!
大宇越说越激动,若不是服务员端来酒菜,他肯定还会慷慨陈词下去。好在苦等了半个多钟头,酒菜才上来。菜果真是好菜,酒也确实是好酒。加上大宇适才提到的这事儿,好胃口加上好心情,统统卯足了劲,一番推杯就盏,筷舞不休,确实爽到了家。
这天中午,我和大宇俩共消灭了一箱“雪花”。大家都有些酒力不胜。离开饭馆时,我和大宇都有些打晃晃。我说,大宇,咱好像醉了。大宇手一挥:要醉你醉,我可没醉!我说,大宇,千金难买今朝醉啊!大宇咧了咧嘴,咕噜道:他妈世人都醉了,老子还清醒着呢!不,老子也醉了,老子今天要醉酒狂歌万古游!大宇于是扯开了烂嗓子就吼了起来,根本不顾路人侧目。他吼的曲子倒也应时应景,是虞澄庆的一首老歌《让我一次爱个够》,只不过他把歌词给篡改了。他唱的是:让我一次醉个够!醉死以后,万事休!让我一次醉个够,醉醒以后,把爱丢!
大宇确实失态了,我尽管头晕,但理智还在。眼见大宇出乖弄丑,我不得不上前拉扶着他。可还没有近身,他便怒气冲冲地把手乱甩,少他妈靠近我!都是你,都是你,让我把爱丢!我见此情形,只好放手不管。这小子真醉还是假醉呢?鬼才知道。
大宇丢开我,独自唱着吼着潦倒不堪地走在前面。我其实已经酒醒大半。我心里挺乱。空前的乱。一会儿想到司徒若飞,一会儿又想到诗歌朗诵大赛。甚至还莫名地想到了季敏佳。我不知道她是否已经去了深圳。突然我来了一股不可遏制的冲动,于是跑到路边的电话亭,鬼使神差地拨响了季敏佳曾留给我的那个手机号码。嘟嘟的响了几声之后,电话通了。里面传来季敏佳的声音。喂,请问你是?她问了一句。
我呵呵的笑了几声,回答道,是我。
滕冲?真的是你啊!她的声音确乎有些兴奋。
没错。突然想你了,所以就给你打了个电话。我嬉皮笑脸地说道。
呸!小心若飞回去不捶死你。
呵呵,那倒未必哦。
不过也是,自从那丫头和你好上之后,就几乎没有跟我联系过。唉,真是见色忘友啊,回头见到她一定要好好羞羞她!咯咯。对了,若飞还好吗?
很好。你,现在是在深圳吗?
是啊,天天都忙死了。
哦,那你可要注意身子,别累坏了。
吆,倒挺会关心人嘛,嘿嘿,很感动哦。
呵呵,关心你的人恐怕一车皮都不止了吧?小心别在深圳被人贩子骗卖了哦。
哈哈,瞎说什么呢。才没你那么夸张呢。(这时,电话里隐约听到有人在叫她)对不起哦,可能我们今天不能长聊了。
没事没事。呵呵
滕冲?
恩?
我很高兴你今天打电话过来。
呵呵。
再见。
再见。
电话挂了。我呆在电话亭里,半晌没出来。彻头彻脚都陷在了一片浊重的恍惚之中。季敏佳的声音长久萦绕在耳畔。
头好晕。想睡。
也不知是怎么捱到寝室的。推门进去时,看到对门的张四眼又在神神叨叨地跟兄弟们鬼扯着什么。他们问我话,我只是含糊应着。只感到头很重,脚很轻,于是倒在床上便沉到了梦里。
醒来时,已近下午四点。寝室里只有小李子在,我便问其他人去哪儿了。上网去了。他说。接着他像猛然省悟似的补了一句:你女朋友打来两次电话,我都说你在睡觉。哦?我心里一动,你当时该叫醒我才对。叫啦!可叫不醒啊,你睡的太死了。小李子激动地辩解道。我笑了笑。大概我确实太困了吧。
是的哦,你回来时脸红的跟染了番茄酱似的,倒头就睡,中午大概喝了不少酒吧?
呵呵,是喝了不少。
酒可不是好东西,多喝会伤身体的。
是啊是啊。
小李子没再说话,倒拿眼来瞅我。这让我很不是个滋味。于是连忙拿了块毛巾到水房洗了把脸。我打算去找若飞。中午事先没跟她招呼一声就同大宇去喝酒,她晓得了肯定又要拧我。
回到寝室,小李子突然对我说:你们班的赵清雅好像出事了。
我一怔。什么?谁出事了?
赵清雅啊,就是你以前和她有过那个那个的?
少胡说,谁和她那个那个了。说清楚点嘛,她到底怎么了?
你知道太岁和华仔他们干什么去了吗?
不知道。
哼,上网看女人裸照去了。
裸照?呵呵,这很正常啊。有什么不可以的。都是发情期的男人,不靠这个泄火,难不成真上火车站啊?
人家和你说正经的呢,瞧你!
你刚才说到赵清雅,难道这事还同她有关系?
可不是!?
到底怎么回事?你就别拐弯抹角啦!
张超(即张四眼)说他在网上看到了赵清雅一丝不挂的裸照了,所以太岁和华仔才去上网的。
不可能!怎么会有这种事?胡说八道!
我也不知道,反正他们俩到现在还没回来呢。
不可能。我突然有些慌张。赵清雅和裸照让我的脑海混乱的一塌糊涂。我决定取消和若飞见面的打算。我要了解一下是否真的存在赵清雅的裸照。想要证明这一点很简单,就是去网吧找太岁他们。学校附近就那么几家网吧。我出了校门,便逐家寻找了起来。最后,在一家名叫青青草的网吧,我找到了太岁和华仔。他们挤在靠近墙角处的一台电脑前,眼珠子睁的跟鸡蛋一般。我走过去,他们也没意识到。我便站在他们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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