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爱你吗

第5章


我倒是乐见这样的一对小情侣呢。
  深深叹了一口气。能够拥有简单的快乐多好,可以简单的爱着一个人多好。
  言庆,虽然你是被设计的那个,然而有一天你会庆幸我送你的这份礼物,因为这份礼物的名字叫做幸福。被幸福处心积虑的设计难道不是最幸运的事吗?可知,小玫才是真正的乖乖女?
  而我,不过是一个冒牌货。
  “你什么时候开始做媒婆了?”身边坐下一个白衣的男生,哦,我是这样的招蜂引蝶吗?不是说白裙的女孩是纯真朴质不被亵渎的吗?
  “刚刚。如你所见。”我认命的摇头。
  “你会不会做我的女朋友?”他问。
  “我还不认识你。”
  “我们经常在一个教室上课。”
  “抱歉,我和很多人经常一个教室上课。”
  他轻轻的笑了。“你真的一点也不可爱,可是又该死的让人忍不住怜爱。”
  “如果这是赞美的话,我就接受了。谢谢。”我起身准备离开。拜托,不要被我发现你有可以利用的价值,我真的不想死后下地狱。
  “所以我的幸运之处就在于没有爱上你。”他站起来,拦住我的路。
  “但是却想占有我?”我冷冷的发问。也许庄晓钟的话是正确的。只是欲望。
  “你这样的冰雪聪明。”他轻佻的抚摸着我的长发,狭长的丹凤眼,美丽光洁的额头。
  “抱歉,我并不想被你占有。”我挣脱他的手,他却没有丝毫的在意,稳稳的站定。原来是有功夫的人。而且不在我之下。我警惕起来。
  “也许有一天你会需要我呢,我可以满足你任何的要求,譬如你想要以这所学校的推荐生身份去留学,譬如你想去的国家恰好是新西兰……”语气轻轻柔柔的,带着蛊惑。
  呵,遇到对手了。
  新西兰?他知道我多少?!我即刻退到一米之外,用一种打量野兽的眼光看着他,“你想得到什么?”
  “你。”
  真是坦诚。
  “你不想利用我吗?我比这所学校的任何一个人都有权势,当然我是说在所谓的白道上。”他柔柔的笑着,一身白衣在阳光下有一种威仪。
  他一定是知道我的。
  “你真的是世家子弟中的败类。”我娇媚的笑了,“但是抱歉得很,我对你没兴趣。”
  我离开。危险的东西当然要离他越远越好。
  “我会等你的,Hellen。”身后传来他笃定的声音,让我拼命忍住怒意。
  这只是一个插曲罢了,我不要放在心上。难道今天的插曲不够多吗?
  无耻的家伙!
  一脸怒意的回到家,守门的伯伯告诉我,我有访客。
  “是个很高的男生吗?很结实的样子。”我兴奋的叫道。
  伯伯微笑着点头,兴味的看着我离开。
  好吧,你要多想我也没办法,我没有时间向你解释呢。今天够倒霉了,终于有好事降临,我当然要好好的迎接。
  黑泽,你终于肯来找我了。
  客厅。
  “好久不见了。”我一副主人的姿态招呼道。
  “他人呢?”他问道。果然情深。两个笨蛋。
  “她的地址呢?”
  “我说过我不是她的儿子!”他怒火中烧。让最理智的人失去理智,真的是一件很有成就的事啊。我得意地笑起来。
  “难道你不姓黑?”
  “我只说我不是湘晚的儿子,没说不是黑椽的儿子。”他真的生气起来,“你这女人到底有没有智商啊,当年你妈妈被她抓来的时候,我就见过她了,那时候湘晚根本不可能有我这样大的孩子。你明不明白,我不是那个女人的孩子,我妈妈生我的时候死了!”
  “呃,”我愣住了。那时候我还在妈妈的肚子里呢。那么……
  “抱歉,那你也一定知道湘晚现在在哪里吧?”
  “我怎么会知道!他们一直周游世界,我怎么知道他们在哪里。他们在哪里跟我有什么关系,我现在只想知道晓钟在哪里!为什么你要这样的关心别人的生活,难道你不知道你爸爸的病情,难道你就不想在他死前为他做点什么!为什么只做些没有意义的事!”
  他那样的在我面前吼起来,也许因为暴怒,然而竟然冲撞着我的心脏。
  “我爸爸他怎么了?”
  “呵呵,”他嘲弄的笑起来,“连我们这样不相干的人都知道,你身为女儿自己却不知道吗?你以为一个脑袋中带着一颗子弹过活的人会多么能等待吗!我刚刚看见他了。刚从医院回来。”语气有一丝的平和,“他让我不要告诉你。”
  “他知道我做的事?”我惊叫起来。
  “拜托,小姐,难道你不知道自己的爸爸是教父?你以为你的那些小伎俩可以瞒过他的眼睛吗?拜托你长大点!”
  我挫败的讲不出话来。本想要得到一个地址,却只是得到了一顿教训。
  “你难道不懂回头看看那些一直注视着你的人吗?”他最后说。我的心竟然在这一刻开始疼痛。我是不是真的很任性?以为自己做的很对,结果不过是别人包容下的纵容。“你应该去找的不是湘晚,而是你的妈妈。教父需要她。你,难道从来不需要吗?”
  好吧,黑泽,是谁教你跟我说这些话,我就不追究了。因为你的这些话让我心痛了。“你走吧。”我说,淡淡的没有表情。
  “晓钟呢?”他不甘地问。
  “送走了。”我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去哪里了?”
  “不知道,他坚持要自己离开。”我坐着,没有思想般的沉静着。
  “你就让一个腿不方便的人……你这个妖女!”黑泽恶狠狠的吼了一句,愤然而去。
  是的,我是个妖女,是个坏妖女。这个坏妖女没想到自己的这次狩猎,得到的不是猎物,而是一个血淋淋的伤口。她一直在制造着血淋淋的伤口,自以为很快乐。她以为自己瞒得过父亲,却不过是让爱她的人看着她无知的残忍着。
  我发疯一般的跑向一楼的那间画室,那个被封锁的画室。
  我曾无数次徘徊在外面不敢走近去的画室。爸爸,我要走进去,尽管你悲哀的封锁了它。也许这一次我依旧是在犯一个错误,可是,如果不继续犯错的话,我前面的所有错误和自以为是不就毫无价值了吗?
  我要找到答案,我不要再等待。因为爸爸,你不能等待。
  五、画室
  打开画室走进去,我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根本不是一个被尘封的地方,而是一个被收藏的回忆。画室的门上虽然有把旧旧的锁,然而里面却是一个整洁的所在。
  地板一尘不染。摆设有些杂乱,然而是干净的。房间充满了淡淡的阳光味道,还有缥缈不定的颜料的香味。墙角处摆着调节成各种角度的支架,而我面前的这一架,上面一幅未完成的油彩画,旁边小巧的塑料桶里各式的画笔,另一个桶里竟然是清冽的水。
  柚木凳上,一个缀着绿色小花的棉布坐垫,窗外清新柔和的光束幽幽的打在上面,散发着温暖的气息。
  这里,只差一个执起画笔的女子而已。
  我的爸爸,曾经怀着怎样的心情封锁了这里,又是怀着怎样的心情每天打扫,又是怎样的坐在这里度过一天。那些来到茶巢居却不见踪影的日子,原来是在这里为了一个尘封的记忆。门外的锁,不过是一个欲盖弥彰的装饰。
  我以为这里虽然特殊,却不过是个灰尘堆积的地方;我以为,这里是个爸爸不喜欢我探视的地方,却原来是他小心翼翼守护的一个角落;我以为,爸爸是忘记了他的爱情,却不知道他是这样的一天一天疼痛的怀念着。
  哦,二十年,我长大的时间里,爸爸用生命在怀念着一个女人,那个女人曾抛弃了我们,他曾为了那个女人让身体生出一颗子弹。
  二十年了,就算是那颗子弹,也在爸爸的身体里被温暖了吧?
  爸爸,你的心究竟是怎样,为什么这样狠狠地思念着,却不肯去寻找呢?如果还爱着,不是该狠狠地抢夺过来,即使只是质问也不放开?为什么你只是坐在这里,为什么你只是默默地怀念,即使心滴出血来也只是遥远的凝视着?
  为什么,你要这样狠心的对自己呢?
  如果一颗子弹也可以被温暖,一颗心竟然是冰冷的不能碰触吗?二十年了,我是怎样艰苦的长大,你就是怎样心痛的生活吧。不曾看见你身边有任何的女人,连一往情深的姿姨你也残忍拒绝。只是坐在这里,只是看着这幅未完成的画,就可以了吗?只要一个画室的陪伴就可以了吗?
  我长得像她吧,否则为什么你总是微笑之余悲悯的看着我。教父,无所不能的爸爸,你只要这些就可以了吗?一颗心真的可以承受这些吗?
  哦,妈妈,你究竟是怎样的女人,你怎么可以让我的爸爸这样悲惨的生活着?
  看着那个舒适的坐垫,不敢碰触。妈妈,为什么要离开我们呢?小时候的宝宝不可爱吗,你怎么舍得离开宝宝呢?
  泪水轻轻流下来。身后的门轻轻的响了,回头,看见爸爸。他站在那里,逆着光,高大的身影在门框中有着某种绝密的神采。一双眼睛看向我,那样悲哀,却带着慈祥的淡淡笑意。我看见他的双鬓上灰沉的疏影。
  英雄的暮年,这样庄严肃穆。
  泪水就这样的流着。很多年了,我不曾在他面前这样的哭过。
  他走向我,轻轻的咳嗽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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