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妾

第65章


  善良的郝家人见到我们的热情自然是不用言表,一家子甚至激动的直掉眼泪,一直以为我们葬身火海了,海蒂甚至抱住我呜呜直哭。
  我拍着她后背安慰:
  “我不是好好的吗?别哭,都过去了……”
  海蓝听说我来蹬蹬蹬从后面厢房跑进来,蓝色的眼睛里装满狂喜,却一句话也没说扭头进了厨房。
  我不明所以,以眼神询问海蒂,海蒂摇头苦笑:
  “海蓝这孩子心事重,自打听说任园被火烧了,就再没说过一句话。”
  不一会儿端了碗热腾腾香喷喷的手擀面出来,上面顶着翠绿的葱花和两只油亮亮的荷包蛋。
  那碗里已经不简简单单只是一碗面了,分明是郝海蓝对我的一腔真情。
  他一把将碗塞在我手里:
  “吃!”
  碗捧在手里仿佛又千斤重,我牢牢的端住,眼睛里痒痒的,用力把它们眨回去,拿起筷子一口气将碗里的面吃完,微笑的抬头看他,抹了抹嘴,将碗递还给他:
  “真香……海蓝,谢谢你。”
  见他收拾碗筷出去海蒂悄悄告诉我,郝海蓝从任园回来以后,虽然心有不甘也没什么好的办法,海蒂看他一直沉闷于心不忍,于是主动承担了爱情顾问的角色,并敷衍海蓝,若是喜欢一个女子便要亲手为她做食物,抓住她的胃口,说不定还有机会挽回。
  郝海蓝冥想三日之后,竟然将他老妈的话信以为真,每天只是在厨房进进出出,在之后的一个月里郝家人开始了一天三顿都是面条的生活。郝家人傻眼,本来只为敷衍,现如今却深受其害。
  就在郝海蓝自以为手艺成熟,打算向我奉献他油盐酱醋、烹调火候、颜色搭配……近乎最完美的爱心手擀面的前天晚上,任园被一把火烧了个精光。
  郝海蓝几乎崩溃,在床躺了十天,起来便不再言语,里外的活计也照干不误。可令人万万想不到的是他自此以后添了个毛病,只要一有时间就拿了菜刀比划,一家人都为他担心不已。
  在我看来,也许小男孩已经长大了。
  动员郝家人来帮忙并没有费什么口舌,甚至比我想象的容易的多,对于几乎将我当作自家人的郝家人,我的请求几乎提出来就别答应了。
  郝老爹呵呵一笑满脸的淳朴,说道:
  “难得林姑娘看得起咱们,还有什么好说的。明日就叫娃们和您先去,我们老两口子随后就到,老牛腿脚慢,再说家里的东西也要拾掇拾掇。”
  就这样我们说定,安全起见为了不给小村子惹来不必要的麻烦,我们不顾郝家的阻拦返回凤城,郝海蓝却执意要和我们一起走。
  半路上果然见海蓝的小包袱里支出个刀把,我故意不做声色,只做无意中与他说道:
  “海蓝,以后咱们有了家业自然是越来越大的,可家业大了总不好叫外人觊觎了去,墨影虽厉害却毕竟人单力薄,以后我让他教你武功,里里外外也好有个照应,你可愿意?”
  海蓝不疑有他只重重点了点头:
  “嗯!”
  我笑道:
  “那好,学武功要有个和手的兵器,墨影用的是鞭,你少不了也是要学的,明天我就让人给你打造一条,再锻造些轻便。锋利的匕首刀剑之类用来傍身,再说年轻男子拿上宝剑总是威武的。等以后有了机会再给你寻个好兵刃。”
  海蓝信任的看我,又重重点了点头,也不抬脸,半天才犹豫的说了一句却没有说完:
  “那天……那天我看到了……”
  我一惊,回头看他,却见他指节泛白紧紧抓住身上的袍子一角,显然是好不容易下定决心。
  他那天看到什么?应该不可能是看到我坐车离开,那么就剩下一个可能,便是他亲眼目睹了任园被毁,否则他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这样一来海蓝所有不合常理的举动都有了合理的解释。他憎恨自己在看到任园被人焚烧的同时没有出手相助,一直自责,又想为我报仇却苦于没有武功,每天挥舞菜刀成了他精神的慰藉,又不能对人说起自己看到的情景,所以他选择了沉默。
  到底他看到了什么呢?他没说,我也没胆量问,更不想知道,想必他一定也是因为知道了这个秘密而非常痛苦的。
  另一个主要的原因是,我不想善良的郝家人因此被伤害,那后果是我难以想象也永远无法接受的。
  一路无语,直到天色发白我们才回到凤城,从此以后我也没有问起过海蓝那日在车里说的那句话。
  之后一起道断谷收拾东西自不必说,我们还从任园烧毁的残檐断壁中拾到不少烧熔的金珠子,足足又一大斗,真金不怕火炼在此得到很好的印证。
  我是越发的心凉,看来任霄灼可能是难逃此劫啊!否则这么多的东西问什么没有被带着?而来毁没任园的人显然也不将这里的财物放在眼里,或者他们组织严密,接到的任务只有毁灭没有掠夺。很多事情我总保持鸵鸟心态去看待,不去多想,不逼迫道眼头也决不去自己招惹麻烦。
  拾回来的金珠我找高手打造了两盏里外镂空的绣球型金灯,内置夜明珠,灯上又里外镶嵌了多面水晶钻,加上了两个小齿轮以风车做力,外面只要又风里面金光璀璨的两盏水晶灯就会自己转起来,照进楼里流光溢彩,为了更引人注目,我特意将灯放在了门口迎宾处。
  又从人伢子处买了二十来个十四五岁长相甜美动人,头脑伶俐又眼见的小丫头,当作服务员使用,举手投足请专人指导,穿金戴银,华衣丽服这么一打扮,个个水灵的如同皇宫里的贵妃娘娘,雍容华贵自不必说,光这些丫头也是我店里的一道风景线。另外还特意买了十几个面皮白净,身材俊秀的小厮当作里外传唤,也照着文人模样教训、装束,素素的一套白色长衫,宫涤、抹额、翠玉、金冠、朝靴一样不少,这样一来还真是颇有大家公子风范。
  被这样一群女的美男的俊,穿着风流打扮体面的妙人伺候,我就不信不能满足某些人的虚荣心,还怕没有回头客?
  等酒店收拾的差不多,眼看就要开张的时候,我却被一个更严重的问题困扰住了。酒店里的大型落地窗玻璃在这个时代根本就不可能被制造出来,制作玻璃的原料是一个关键问题,开业在即也不可能容我一样样的去研究,而酒店的设计中落地窗玻璃起着决定性的装饰作用。
  我愤怒的去询问木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谁知他却说以为我会与别家一样安装落地的门扇,我顿时无语。
  由此我最先想到是百花楼那块阴阳镜,然而有些事情并不是总能尽如人意的,我也是在此刻才知道百花楼早就在半年前就卖给了张子厚,随之一起被出售的还有栖霞客栈。文墨卿、唐韵、百花楼里的鸨母以及所有我所熟悉的人,也仿佛在人间蒸发,早已不知去向。
松香[VIP] 
  文墨卿、唐韵、百花楼里的鸨母以及所有所熟悉的人,也仿佛在人间蒸发,早已不知去向。 
  得知此事,的心如同被绳子狠狠的勒住般难过的无法呼吸,胸腔里好像有座火山在翻滚,需要找到个可以喷薄的出口。 
  彷徨过后紧紧抓住墨影的衣襟,喝问: 
  “为什么会样,他为什么会样?” 
  墨影望着,深潭样的眸子里竟然是不出的痛苦: 
  “爷,只要能好好的活下去,永远也没有悲伤,永远幸福的活下去,他失去什么都值得。” 
  愣愣的睁大双目: 
  “只为幸福……” 
  墨影没有再回答的问题,只是又出个更加让难以接受的真相: 
  “爷为救性命,失去的又岂止些?将自己在凤城多年打拼下的产业拱手让人,只为换取颗解药,可知些对他意味着什么?将他最信任的属下安排在的身边,只为护周全,可知对他又意味着什么?的所有切无不细心安排小心交代,将生的希望留给,将死的威胁留给自己,个人肯为个人做到如此地步,还不明白到底意味着什么?” 
  原来任霄灼竟然什么都知道…… 
  颓然坐到地上,像个孩子样嚎啕大哭: 
  “究竟做些什么?为什么总是在伤害爱的人……” 
  好久,墨影轻轻将拥在怀里,满眼竟然全是泪,像溺水之人抓住跟浮木搬抓住他问: 
  “他样个人怎么会死?他样的祸害怎么会死?他不会死对不对?对不对?” 
  墨影叹息声: 
  “也希望他们还活着。” 
  在家窝几,也无心再管酒店,心里反复转悠的都是他,既然没有找到尸体是否意味着他们全都逃脱?情愿相信任园里烧死的都是些不相干的人。 
  日正胡思乱想,听到墨影在花园里拉奚琴,便寻过去,见他正用块蜜色的透明的东西在擦琴弦,时好奇讨过来对着太阳照照,透明度竟然极高,甚至不亚于玻璃,手感类似树脂,只是硬度稍微差,却已经很不错,拿到鼻子底下闻闻,有种淡淡的松香味,明明看起来又不象松香。 
  于是问道: 
  “墨影,是什么?从哪里弄来的。” 
  墨影回道: 
  “不过是擦琴弦的松脂,哪个琴行里没有卖的?” 
  兴奋的拍大腿: 
  “就是它。” 
  起身就往外走,走几步转身看墨影竟然还莫名其妙的看着发呆,张嘴笑道: 
  “还在等什么,还不快走?” 
  墨影忙不迭的答应跟上来。 
  想通,任霄灼对的情谊是迟早就要还的,有种预感,像他样千年不出个的祸害是不会那么轻易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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