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都市-锁情牵

第6章


  
北堂耀辉手一僵,几滴酒水洒了出来。  
“提他做什么。”  
北堂曜日看看他的神色,道:“你还为那件事生他的气么?其实怪他不得,是我一时兴起,让人把你的凤凰琴拿到水榭里试试音律。正好君如竹来了,我见他对音律十分精通,又对凤凰琴赞不绝口,才让他抚奏一曲。是我擅做主张,可你也不要太小气。”  
北堂耀辉扯扯嘴角:“我才没有那么小气,早不记得那事了。”  
“那你为何提到君如竹就那种表情?”  
北堂耀辉一惊:“什么表情?”  
北堂曜日笑道:“我也形容不出来,总之不是欢迎的模样,难道你们八字不和?”  
“说不定。”北堂耀辉小声嘀咕一句,低头喝了口酒。  
“我听说前些日子他病了,连翰林院都没有去,这几日不见他来,倒有些惦记,不如哪天去看看。”  
北堂耀辉浑身一颤,过了片刻,低低应了一声:“唔”  
北堂曜日有些奇怪地望着他。若是平日他对谁稍示意一些好感,北堂耀辉必定不悦,怎么今日如此乖顺?  
下人取了凤凰琴来,北堂耀辉已失了弹奏的心情,可又不想扫了曜日的兴致,勉强弹奏了两曲,曲音有些凌乱浮躁。  
北堂曜日看出他心不在焉,心下有些奇怪,却业未太当回事。  
 
 
 11  
君如竹住在皇城东边一座四合小院裏,离得北堂王府不远。北堂曜日这日下了朝,便带著侍卫寻了过来。  
北堂曜日性情有些淡泊,并不是很爱交际应酬之人,却比他老子好上许多。与前任北堂王相比,北堂曜日简直称得上温和,只是骨子裏那抹冷傲掩也掩不住,所以平日朝堂之上与他交好的人少之又少,真正有胆敢与他结交攀故的人并不多。君如竹却是个例外。  
北堂曜日很早以前见过君如竹一面,觉得他身上确实有君子如竹的温润品质,对他印象很好。後来他进京参考,博得状元之冠,上门参见,落落大方,坦然谦和,丝毫未有攀亲借故之意,只是单纯的和北堂曜日谈得来,因而更得曜日的赏识。北堂曜日虽然朋友不多,但对每一个都是十分珍视的。  
“谁呀?”  
北堂曜日身边的贴身侍卫上前打门,一个小廝一边问著一边出来开门,看见北堂曜日吓了一跳。  
“王爷!?”  
“你认识我?”  
那小廝连忙将他请进来,惶道:“上次和我家大人去您府上拜访,远远看见过您一次。”  
“嗯。这样。你家大人在吗?”  
“在,在,您稍等,我去找我家大人。”  
小廝慌慌张张将他请进客厅,自己跑进裏面通报。过了片刻,君如竹一袭白衣,匆匆迎了出来。  
“王爷,您怎麼来了?咳咳……”  
北堂曜日扶起他的手:“今儿下朝的早,听说你已经病了好几日没去翰林院了,特来看看你。怎麼,病得厉害吗?”  
“是,一点小病,不碍事。秦儿,咳咳……快去备茶。”  
北堂曜日见他消瘦了不少,双颊苍白,一双眼睛更显亮得出奇。说话时候夹杂著轻轻的咳嗽,可见身上还没好。  
“请过大夫了吗?”  
“请过。”  
“大夫怎麼说?”  
“偶感风寒而已。迟迟未好,说是我不适应遥京秋天的气候,有些水土不服。”  
“原来如此。”北堂曜日微微一笑,道:“回去我让端亲王给你配点药送来,看能不能解你的不服之症。”  
君如竹浑身一僵,原本苍白的面颊更是惨白如纸。适逢叫秦儿的那个小廝端著茶盏上前,君如竹接过一盏轻轻送上:“王爷,请用茶。”  
北堂曜日见他神色恍惚,手指轻颤,微微有些奇怪,接过茶盏道:“涵之,你我朋友相称,不必这麼客气。”  
君如竹垂下眼帘,嘴角苦涩地道:“如竹身份低贱,不配与王爷论交。”  
北堂曜日有些吃惊,脸上却不动声色:“涵之,这些日子可有什麼变故?”  
君如竹骇了一跳,如惊弓之鸟,仓皇张起双翼:“没有!什麼也没有!”顿了顿,隐觉有些失态:“王爷为何这麼说?如竹这几日卧榻在家,怎会有什麼变故。”  
“这样啊……”最後一个尾音拉得悠长轻柔。  
熟悉北堂曜日的人就会知道,当他这样不紧不慢的说话时,便是心中有了疑虑与警觉,才会显得更加悠然清淡。当然,这世上真正了解北堂曜日的人不多,君如竹也不在其列。  
“秋祭就快到了,届时朝中六品以上官员都要随皇上去康平草原狩猎。君大人是今年的状元之首,必会钦点随驾,你可要好好调养身体,赶紧康复才是。”  
“是。如竹知道了。咳咳……”  
北堂曜日见君如竹与自己刻意生疏起来,便不再多说什麼,坐了一会儿便起身告辞。  
君如竹恭敬地送他出门,身上一丝似有若无的香气淡淡传来。刚才他递茶的时候北堂曜日便已经发觉,此刻越加觉得似曾相识。  
北堂曜日望他一眼,目光微闪:“君大人身体不好,不用送了,赶紧回去歇著吧。”  
君如竹低头道:“是。”恭敬的一揖,仍是送他到了门口。  
北堂曜日上马,行出街角,对身边的那个侍卫道:“去查查,他身上那个香味哪裏来的?”  
“是。”  
回到王府,北堂耀辉笑面盈盈地从裏面迎了出来,人豔如梅,带来一团暖香。  
北堂曜日携了他的手,向日阳居走去,道:“皇上点了你去秋祭,过两天回你府裏打点打点。”  
北堂耀辉一听,笑弯眉眼:“你也去是不?好久没和你一起打围猎了。”  
北堂曜日顿了顿,想起当年荒唐事,神色平静地转了话题:“刚才去看了君如竹,听说近来身子不好,因为有些水土不服之症。你可有什麼药,配一副给他送去。”  
北堂耀辉脸色一变,没有说话。  
北堂曜日看在眼裏,仍不动声色地慢慢道:“我知道让你这王爷为他配药,抬举了他,不过君如竹与我爹爹有些故交,不看僧面看佛面,我平日照应著他,你也担待些。”  
“他与言爹爹有故交?”北堂耀辉吃了一惊。  
北堂曜日淡淡地道:“我也不甚清楚,不过确是从那边过来的。”  
这个‘那边’二人都心知肚明,北堂耀辉著实吃了一惊,万料不到他们竟有如此渊源,心下忐忑,倒不明白曜日怎麼突然把这事告诉了他。  
过了两日,北堂耀辉果然配了服好药,让人给君如竹送了去。君如竹将那白脂瓷瓶拿在手裏,反复辗转,神色莫名地有些悲凉。  
暗卫将香囊的样子绘制成图给北堂曜日呈上去。北堂曜日看了,自然认得那是北堂耀辉贴身佩戴的香囊之一。北堂耀辉素喜红梅,每一个囊上都让人绣了四瓣梅花,偏不是朵朵绽放,而是一瓣馨香,别致一格。  
北堂曜日心下奇了。北堂耀辉的香囊平日只放在怀中,并不佩在身上,若不是更衣梳洗,从何而来?囊裏有他配的秘香,素来不送人的,他二人八字不合,君如竹又如何能贴身收藏著?  
北堂曜日想不明白,便索性不再去想。将此事撩在一边,专心准备著秋祭大典。  
 
 12  
 明国的秋祭五年一大典,今年正好是五年大典,大部分五品以上的京畿官员都要参加,包括君如竹等几名新进仕子。  
 京郊的遂康草原早已被围猎起来,到处都是明国大旗,五万禁卫军将百里草原护卫得滴水不落。明廉帝带著众多人马浩浩荡荡的进山举行祭天仪式,然後在草原上驻扎下来,进行五天五夜的射猎比赛。  
 北堂曜日穿著一身仅次於龙袍的大紫色紧身礼服,将他矫健完美的身材衬托得一览无余。头上的玉冠在阳光下灿灿生辉,至黑至纯的双瞳折射出清澈睿智的光芒,淡淡的笃定,沈稳的气质,端坐在千里雪的马背上,如青山峻岭般巍峨俊美,让人心折。  
 北堂耀辉一反平日喜穿红衣的习惯,只穿了件深青色的礼服,袖口和衣边处绣有花卉图纹,腰间系著一条宽而长的锦带,带上针法细腻地绣著吉祥图案。脚上套著水红色的软底长靴,靴边华丽地点缀著雪白毛皮。  
 他虽刻意地想打扮朴素,但是喜爱华丽奢美的性子却掩也掩不住。衣服虽庄重沈稳,但陪上他美豔的容颜和独有的气质,仍然是整片草原上最耀眼醒目的一颗晨星。  
 二人并肩骑在一起,一凝一动,一俊一豔,当真是耀花了众人的眼。北堂曜日的俊美风度让人遐想翩翩,北堂耀辉的美豔风流却是让人心肝乱颤。  
 “哥哥,你若是参加射猎比赛赢了话,奖品要向往年一样送给我。”  
 得胜的男子若把奖品送给哪位姑娘,便是求爱的意思。  
 “好。你今年仍不参加比赛吗?”北堂曜日轻轻一笑。反正他也没有心仪的人,因此每次比赛胜利後美其名曰保管,都把奖品送给了耀辉。  
 “不参加。一,我没有那个好本事,就不去丢那个脸了。二,我讨厌和一群人去争那个无聊的名头,倒不如在这里看你比赛有意思。”  
 其实北堂耀辉的功夫还是不错的,只不过他从小与别的男孩子不同,不喜欢那些流血流汗舞刀弄枪的男孩物事,只喜欢摆弄花花草草配药寻欢什麽的,完全是个花前月下的纨!子弟。  
 北堂曜日望望远处几名虎视眈眈跃跃欲试的骑手们,笑道:“也许我也不应该参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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