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泪赋

第11章


夜非香一个人走去石室。
    “吱——”石室的门被推开。
    石室外头开始下雪。
    “谁?”夜镇风警惕地问道。
    “是我,风……”夜非香有些支支吾吾的,口中莫名地有一种苦涩,“今天是侄儿的大喜日子,我……”夜镇风听罢,便从练功的纱帐里面走出来。
石室外……
    一道亮的刺眼的剑光在漫天的鹅毛大雪中落下一抹切痕,随即一群白衣人都从墙头树梢跳下,千万把剑,千万个雪白雪白的影子……都直直地奔向地牢……
嗜夜教的步兵立即冲出来应战,刀光剑影,一滴滴的鲜血立即洒在雪地上。
拾伍
 婚床边……
    夜落亭看着阿蕊那衣着暴露的身体,不直觉有些口干舌燥,忽地浑身发烫,汗湿欲滴,心中似乎有一道催命符一样在指挥他的举措。
忽然,他想一只狼一样,扑过去将阿蕊按在床上,阿蕊还没有反应过来。身上的纱就已经被夜落亭全部剥掉,只剩下一件鲜红的肚兜……夜落亭制服着拼命挣扎的阿蕊,不断地亲吻着她的手臂,她的胳臂,她的脸颊……似乎要疯狂地吞下她的每一寸肌肤……
石室中,僵持了好一会的夜非香夫妇……
    “你……”夜镇风脸上的冷然是不言而喻的,“说白了不过是那婚宴上的残羹剩饭来喂狗罢了。”“喂狗”两个字说的很轻蔑。
    夜非香已经把一些盛着菜肴的盘子放在石桌上,无言以对。是的,是她自己的野心将丈夫推到这个暗无天日的牢房。她低下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也算是对丈夫的一种弥补吧。
    “咣啷——”夜镇风忍无可忍地用衣袖将桌上的食物全部扫在地上,碗碟尽碎,夜非香很难过。
    室外,风雪凛然,一群白衣人和鹅毛大雪融为一体。只见一道紫色的光,在雪夜中显得更加的淡定。她一跃,腾空而起,所向披靡。七绛冰将自己与流光紫泪剑融为一体,死死地奔向地牢的——狱卒。
    连影子都没有,两个狱卒甚至来不及绝望地睁大眼睛。
    一件封喉,绛紫色的血痣……
    七绛冰挥剑斩开铜锁,飞跑进去。
    沉……你在那里,快些让我找到你……
    阴暗的牢房里面,有一道翡翠绿色的眼光,“阿紫……”
    七绛冰一回眸——竟然就是夜未沉!
    他的嘴唇干裂,在刑架上面已经呆了很久很久了。
    那绛紫色的眼睛霎时间被泪水模糊了,她想呼唤他的名字,但是声音卡在喉咙里面,有一种喝过烈酒之后的辛辣。眼中含泪,心中含笑。她咬着牙,含着泪,挥剑斩断绳索。夜未沉倒在地上,他的四肢已经僵硬了,莫要说行走就算是站起来,他的腿都难以行动。他无助地跌坐在青石板上:“阿紫,快点走——快点离开这个地方!”
    七绛冰缓缓蹲下。她抚摸着夜未沉娜已经僵硬的腿,微笑着摇摇头:“不会的,我们都会平安的,我背你出去!”说罢,她拉过夜未沉的手。
    夜未沉拼命挣开手:“阿紫,我在你身边一定是一个累赘,会拖累你的……你一定要活着走出嗜夜教的大门,听见没有……我不能失去你,不能……”他的嘴唇颤抖着,“真的不能,因为……因为……我爱你。所以我不想失去你……对不起……”
    “那我也不能失去你……我们彼此之间谁也不要失去谁好不好……”她握着他的手,“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们谁也不会失去谁……谁也不会失去谁……”
    夜未沉愣了,倒是任七绛冰摆弄,任由她将他的手放上她的肩膀,任由她将他的身体扛在她的背上,然后任由一个女子将自己背出牢房。
    婚房里,炭火烧得暖洋洋的。
    “……”阿蕊渐渐适应了新婚之夜的痛楚,沉醉在夜落亭地疯狂之中。
    鱼水之欢间夜落亭不停地亲吻着阿蕊那殷红的唇。克制不住……吮吸着那红色的唇,似乎要把她的每一寸肌骨每一滴血都融合进自己的肉身……阿蕊的唇和夜落亭的唇纠缠在一起,鲜艳的唇红慢慢地褪尽,变回原先浅浅的朱红色……
    石室。
    夜非香不可置信地看着夜镇风:“风,我求求你,你可不可以不要这样……这样子很可怕你知道吗……”声音里有一种午夜。
    “夫人,你为了嗜夜教,连我都可以放弃,那天下又算什么?你可知道这个《冥火神功》是会上瘾的!而且这些功力必须要用掉,要是封锁的话会引起天下所有练这种功的人全部死亡,自杀也会有同样的结果!你要我怎么办!”夜镇风似乎是在教育一个玩火的孩子。
    夜非香根本不知道,她只知道《冥火神功》有很强的威力。“风……对不起我什么都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会有这样的后果阿……”
    夜镇风从身后抽出一把长刀:“夫人……你杀了我!那样就不会引起大乱!”说罢,把刀柄一推,塞在夜非香手中。
    夜非香无助地拿着刀:“风……你知道我是为了嗜夜教……”她已经惊悚到了极点,夜镇风似乎活生生地换了一个人,再也不是原来那个惟命是从的傀儡丈夫,而是一个男子汉。
    “什么声音?!”夜镇风听到门外有打斗的声音。
    “是…七心宫?!”夜非香有些抑制不住。
    夜镇风一抬眼,看到门外确实有一些白色的衣裳的影子和刀光血影。
    有一种力量浑然而生,自丹田开始,犹如被某一种力量挤压到和心肺绞在一起,又有一种力量,将这种疼痛推到早已经麻痹的右手上,慢慢地蔓延神经脉络血液骨头,右手的指尖开始流血,夜镇风地眼珠里面有一种如火样的红。
    七绛冰艰难地背着夜未沉一步一步走出地牢,雪,开始无情地降落在夜未沉的赤裸的背上。寒冷使得虚弱的夜未沉得嘴唇发白,而七绛冰则背着一个比自己重的男人在雪地里缓缓前行。
    婚房里,阿蕊和夜落亭两个人同时下腹作痛。夜落亭刚才因为兴奋而出的汗顿时转化为冷汗,脸色发青,嘴唇痛得发紫。他停下身:“阿蕊……”“教主,有什么吩咐?”
    “我……下腹有些疼痛,”他呻吟,“不知道为什么……”
    阿蕊正想下床穿衣找医官,却被夜落亭的一声“痛”唤住了。
    阿蕊的神志有些涣散。她感觉自己的下腹也有一种疼痛,疼得她站不起来。她想伸手探探夜落亭的体温,但是只要她一伸手,就会觉得身上有一种拉扯的剧痛。
    “阿蕊,不要走……”夜落亭的一口气已经悬在嗓子眼,声带已经骤然拉紧,“不……不要……走……你……”声音只是随着只出不进的气被挤压出来。他的眼睛慢慢地往上翻,脸颊,嘴唇边的越来越青。
    阿蕊知道不一会儿,自己也会变成这样,便赶紧忍着剧痛踉踉跄跄地爬,企图爬出门外。夜落亭想拉住她,但是他几乎连喘气的力量都没有。“不要……”“走”字还未说出口,他便断了气,一头栽在锦被上。
    阿蕊害怕极了,当她的手刚刚碰到门的时候,肺部的收紧使得她拼命地大喘。忽然一口气上不来,头一歪,斜在门槛上,身上还穿着薄如蝉翼的纱衣。
    炭盆中的火焰烧得很旺……像两个在缠绵的人。
拾陆
 雪地里面,七绛冰的腿好像灌了铅,腿一软,和夜未沉两个人同时跌倒在雪地上。
    当七绛冰绝望了的时候,慕容残月赶到了。她拿出一件大衣为夜未沉披上。夜未沉已经瑟瑟发抖。
    “沉,你坚持住。我和残月一起带你回七心宫。”七绛冰强忍住眼泪,生怕眼泪结了冰会更加麻烦。
   “你们走……我烂命一条……”夜未沉颤抖着嘴唇。
    “不可以。我答应了明修师太。要保你们回去。我在这里断后,你们先走!”慕容残月几乎要疯了。
    七绛冰咬咬牙:“你们听着!我们三个谁也不会死!沉,你是江湖上的希望,如果你死了,那江湖也会死去!”说罢,轻轻地,她俯下身吻在夜未沉的嘴唇上,企图用嘴唇上剩余的那么一点热量去就挽救夜未沉。
    很紧很紧,几乎将他压在雪地上面。她嘴唇上的热量竟然这么源源不断。当他的连没有那么苍白了,她才扬起脸。
    七心宫的人还在同嗜夜教的人在厮杀,忽然一股血喷洒在七绛冰的脸上,在一看雪地,七心宫的姊妹们死的死伤的伤,剩下两个人也都已经快不行了
    当最后一滴血洒在雪地上的时候,没有人再可以厮杀了……
    石室中的寒冷抵挡不住夜镇风手里的热,于是他一提手,一团小小的火球就在他的手指缝之间氤氲。尽量不要让内功爆发……
    雪地里,一道绛紫色的眼光,一道翡翠绿色的眼光,折射出比雪更加美丽的光芒。
手起火落……
    一团火球如同太阳一样,与那道惨白的光线相撞……
    他,眼睛里面充满了绝望……
    她……眼睛里面也充满了绝望。
    是的……不久之后,他们会在这里死去……
    夜镇风有如释怀,几乎将血液释干,……晕倒在地,晕倒的前一刻,他仍然在凝视着石室外面那道奇异的光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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