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大汉越众而出,拦住岛津正美去路,说道:“这名女子来历不明,她还有几个怪物同伙,杀了我明月皇朝不少人,我怀疑她是东夷国派来的奸细,该当擒住好好审问!”嗓音粗糙震耳,正是烈焰门许朝风。
岛津正美冷冷瞧他一眼,说道:“我就在这里,你有本事,便过来擒住我。”许朝风性情狷介,睚眦必报,尤其在裴家镇里偷袭过她,行径卑劣无耻,她对此人厌恶之极,懒得跟他多说话。
许朝风盯着她瞧了一阵,他两次栽在岛津正美手里,对她已有所忌惮,心想:“这个小丫头刚才已消耗不少内力,连抱一具尸体的力气也没有了,现在动手,于我十分有利。七星阁开阁在即,阁主之位虚席以待,倘若当众将这小丫头拿下,继而再擒住几个怪物,我烈焰门在明月圣君面前便能大大的露脸,入主七星阁胜算也大了不少。到时候管他什么四方城、孔雀城,都得臣服于我烈焰门……”他眼神游离,浮想联翩,仿佛昭月王大婚之礼已是他坐镇七星阁的接位大典,越想越是得意,忍不住嘿嘿而笑。
岛津正美见他既不动手,也不说话,只是一味傻笑,皱一皱眉,说道:“有病!”
许朝风臆想一阵,回过神来,见众人诧异目光看着自己,微觉尴尬,说道:“小丫头,你串通几个怪物杀我明月皇朝中人,今日一定要拿你问罪!”脸上红光隐现,右手一股炽热掌劲拍来,正是烈焰掌。岛津正美闪身避开,两道剑光耀眼生寒刺出。两人交手两次,许朝风一败在她双剑下,二败在她白绫下,对她双剑和白绫颇为忌惮,惟恐她故技重施,烈焰掌一掌比一掌炽烈,逼迫她有守无攻。岛津正美身形飘转,连连躲避,忽然“啪”的一声,一块小小的物事从身上掉落,摔在众人脚下。苗百春离的极近,伸手捡起,瞥了一眼,脸上略带笑意。
岛津正美无暇顾及所丢何物,跃身闪避许朝风重掌。她为救洛安旭,耗损内力过巨,这时和许朝风长斗之下,内力越耗越干,身形越转越慢,剑招也开始散乱。许朝风瞧出便宜,紧逼几招,双掌并在一起,热劲忽的一声拍出,岛津正美躲避不及,被他热劲击中面门。
众人大为叹息,这么一个清秀如花的女孩儿,被灼热火劲烧在脸上,不死也要毁容。许朝风大为得意,见岛津正美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刚要踏步上前拿住她,忽然脖颈上一凉,一个冷峻声音从背后传来:“别动!”正是岛津正美。
许朝风满脸诧异,回头瞧去,岛津正美长剑已架在他脖颈中,脸色苍白,喘着粗气,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中,眼光黯淡无神。许朝风再转头看向身前,中烈焰掌的岛津正美人形则化为一团虚影,消失不见,他瞪大了眼睛瞧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没想到她还有这奇异武功。邓九川奇道:“动意形?栖霞峰的武功?”
“住手!”安朝侠踏出人群,一张不喜不怒的脸上瞧不出一丝表情,说道,“今日是昭月王大喜之日,我们是来贺喜的,不是来闹事的,非得让人看笑话么?”他这话是对着许朝风说的,岛津正美却听出话中之话,乃是让自己见好就收,否则他若再出手,自己决然抵挡不住。她冷笑一声,收回长剑。
许朝风不服气道:“师兄,不能放过这女子,她伙同几个怪物杀我明月楼这么多人,圣主必然要追究,到时候找不到凶手,我们都不好交待。”安朝侠皱眉道:“这是什么场合,丢人还不够么?”许朝风大觉气闷,悻悻而退。
岛津正美脸色惨然,不向众人多看一眼,迈步便走。傅默瀚抱着洛安旭尸体,和沈善均、杨云逸跟在她身后。
“慢着!”人群中一名十五六岁的少年闪身拦住她去路,神色焦急问道:“你们把郡主藏哪了?是洛安旭掳走了郡主。”正是宫上卫齐云霄。洛安旭已死,若不从岛津正美这里查出郡主下落,只怕以后再难找到。
岛津正美瞧着少年,微觉眼熟,微微一怔,便即想起:“是他?”她清楚记得受木怪之袭,身上长出木屑,便是这少年的师父为自己医治。他怎会在这里,他的师父呢?她此时已无精力多想,向着他点一点头,说道:“跟我来!”齐云霄微一犹豫,跟在她身后。
腾雳冀向身侧一名属下使个眼色,那人悄悄从人群中跟了出去。
苗百春等岛津正美去远,嘴角微微一撇,走到褚呈凤身前,说道:“褚大侠,有一样东西,想请你认一认,看看是不是你的。”褚呈凤道:“什么东西,姑娘请说。”苗百春转身面向其余众人,右手高举,手中抓着一个黑黝黝的令牌,向众人转圈展示,最后转到褚呈凤眼前。令牌和明月令外形相似,上面写着“孔雀城”三字,乃是孔雀城的令牌。
褚呈凤道:“这是我孔雀城令牌,怎会在你这里?”苗百春转目瞧向其余众人,说道:“各位亲眼所见,这是刚才那东夷小姑娘身上掉下来的东西。”向褚呈凤微微一笑,说道:“褚大侠,你可否解释一下,你的令牌为何在那东夷小姑娘身上?”褚呈凤怔住。
程静娴脸色微变,那块令牌正是她之前送给岛津正美的,没想到竟掉在了这里,而且还被苗百春捡了去,此女惟恐天下不乱,若任由她一张嘴瞎扯胡扯,传到圣主那里,必定引起麻烦。柳眉微竖,转头向两名弟子高霁轩、曾师秦问道:“是不是你们两个丢了令牌?”曾师秦一时没反应过来,说道:“我的没丢。”高霁轩假装在身上找一找,苦着脸说道:“师娘,我……我的令牌不见了。”程静娴怒斥道:“你怎么这么不小心,令牌也能丢。”
苗百春看着师徒二人,格格一笑,说道:“亲家婆,别做戏了,瞧你二人演的跟真的似的,你怎么不说令牌是你的女儿丢的,这样大家都相信,说不定到了圣主那里,圣主也信。”程静娴瞧她一眼,问道:“你倒是说一说,令牌是怎么丢的?”苗百春意态闲暇的道:“令牌怎么丢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怎么会在那个东夷姑娘手中,倘若有人故意私通外夷,于我明月皇朝不利,我想,不仅圣主会追根究底,圣君恐怕也要介入此事吧?”私通外敌乃是明月皇朝最不可赦的死罪,众人没想到一块小小的令牌,苗百春竟能扯到这上面来。
程静娴冷冷一笑,说道:“笑话!凭着一块令牌就说我私通外夷,有道是捉贼捉赃,你有何证据,尽管拿出来。你穿了洛安旭的衣服,也是和他内外勾结,大闹昭月王婚礼么?”苗百春又气又怒,说道:“你……”只说了一个字,程静娴冷笑道:“若是无凭无据,只凭空诬陷,我也定请圣主追根究底,看你是何居心!”
苗百春重重哼一声,程静娴说话滴水不漏,又善于反其道以制之,苗百春怎是她的对手,心想:“真是失策,刚才真该帮忙擒下那小丫头,直接逼问出令牌来历,省得这个臭女人狡辩。你想不见棺材不掉泪,好啊,等我把令牌交到圣主那里,看你还如何狡辩?”
昭月王好好的一场婚礼,被搅得乱七八糟,聂王妃精神不佳,婚礼无法继续,只得压后再说。众贺客原本是来参加婚礼,却不料看到一场极为尴尬的夺婚之战,再在这里待下去,只会令昭月王更加难堪,都纷纷过来告辞。昭月王也不挽留,勉强一笑,向众人致歉几句,一一作别。苗百春、邓九川等人也纷纷告辞出来。
回入明月楼,众人刚迈进大门,一名属下快步来报:“明月圣君使者持圣令到。”众人急忙来拜见,明月圣君使者朗声说道:“传明月皇朝圣君圣令:悉闻近日众多属国境内有五怪现身,身手奇特怪异,屡伤人命。兹令邓九川、褚呈凤、苗百春、腾雳冀等尽快查明情况上报,限期一月之内缉捕怪物。”众人领命,恭送圣君使者。
苗百春奇道:“圣君使者怎会来的这么快?”腾雳冀嘿笑道:“圣君使者自然是跟着来道贺的圣宫卫女卫一起来的,咱们何时到达的昭月国,他们就何时到达。”苗百春大为悻悻,皱眉道:“什么时候冒出来的五个怪物,都是什么怪物?圣君和圣主都知道了,我怎么一点也不知道。”问腾雳冀和古火鹤道:“你们两个知不知道?”两人双手一摊,耸一耸肩,显然也都不知道。
程静娴冷笑道:“等你知道,什么都晚了。”苗百春气怒,摆开架势正要跟她争吵,邓九川忙打断道:“既然你们不知道五怪情形,我来说一说。十日之前,我们几个门派分别接到圣主青鸾传令,赶赴帝下圣都参与七星阁开阁之礼,半途中遇到一伙东夷人,正被几个形体怪异之物追杀。”当下将与五怪交手情形说一遍。腾雳冀道:“既然都交上手了,怎么还不抓一个怪物来瞧瞧?”邓九川道:“本来我们觉得几怪诡异荒诞,也曾追踪水怪和泥土怪,想要将之擒拿。后来圣主忽又传令,命转往昭月国明月楼分楼等候圣君圣令,这才赶来这里。”
苗百春听完,脸色霁然,说道:“那一伙东夷人必定和这几个怪物有关联。”
许朝风幸灾乐祸道:“看吧,我就说擒住那东夷女子,你们都不听,现在可好,有麻烦了吧。”邓九川皱眉道:“擒住那东夷姑娘也没用,她和几个怪物本非一伙。”许朝风道:“东夷人狡黠多诈,其言最不可信,该当擒住好好审问。那几个怪物来历,她也必定知晓,擒住了她,总是有利而无害。”他败在岛津正美手里,连带着也怨在别人头上。
苗百春道:“现在说这些有屁用,那小妮子早跑没影儿了。”腾雳冀嘿嘿一笑:“放心,我已派人盯住她,即刻带人前去捉拿。”古火鹤跳起来道:“我也去,我也去!”邓九川道:“三弟,四弟,你们也去帮忙!”掌百峻和是千锋应一声,跟着腾古二人出去。
苗百春皱眉道:“还有那个突袭我们的魔族高手,也要尽快查到他,圣君和圣主只怕很快便会知道,定会询问。”
邓九川召集余下众人,说道:“现今咱们第一要务,是找到那东夷姑娘,尽快查出几怪来历和下落,给圣君和圣主一个交待。”苗百春似笑非笑说道:“就怕有人不肯尽心尽力,巴不得人家逃得远远的,否则当面对质,拆穿了谎言,脸面往哪里放?”程静娴白她一眼,说道:“奉劝一句,穿好自己的衣服,别总是妖里妖气,花里胡哨,再犯花痴,被人扯得稀巴烂,丢人现眼。”苗百春恨恨看她一眼,心想:“咱们走着瞧!老娘总有压住你的时候!”
岛津正美在前领路,回到客栈。傅默瀚将洛安旭放在房中床上,说道:“我兄弟三人也搬来住在这家客栈中,以防一些无聊之辈来骚扰姑娘,姑娘如需帮助,尽管来吩咐我们。”岛津正美坐在床侧一张凳子上,知道三人是有意保护自己安全,点头示谢。三人告辞出房,才刚关上房门,岛津正美脸色一变,忽地俯身呕出一口血来,尽数吐在床侧地上,脸色瞬时苍白,软软倒在床沿上,枕着洛安旭手臂,侧头瞧向他,一颗颗泪珠滚出眼眶。
齐云霄见岛津正美忽然间生气全无,吓了一跳,问道:“你……你怎么样?郡……郡主呢?”岛津正美虚弱无力说道:“她……她在客栈内,你……你找一找……”齐云霄不见朱芷青,出房去别处找寻。
岛津正美被水怪、泥土怪追杀,本来伤势并未痊愈,一直靠着洛安旭度入真气疗伤续命。孰料洛安旭猝然而逝,她为救洛安旭,几乎倾尽所有内力,又和许朝风拼斗一场,内力枯竭,再加上心伤洛安旭之逝,竟也已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
她在昭月王宫时便已气血翻涌、内息岔乱,强忍剧痛撑到客栈,再也支撑不住,接连吐出几大口血来,脑海中一片空白,随即又闪过和洛安旭相识相处的诸般情景:从他为情所困,欲投崖自尽,到自己激励他舍死求生,一路上跟着他叫前辈大叔;又从两人同被水怪、泥土怪偷袭追杀,他两次救护自己,被断树砸的头破血流,再到两人一路西来,他为自己悉心熬药、运功疗伤;再到他被苗百春强吻,出言向自己辩解,自己嘲笑他是母鸡开屏自作多情。凡此种种,一一清晰映入脑海中。
忽听床底腾腾声响,岛津正美已无力起身查看,似乎有人从床底爬出来,摇一摇她肩膀,说道:“美子姐姐,你怎么啦?”是小女孩朱芷青的声音。她站在岛津正美脸前,瞪着眼睛看她,又向床上的洛安旭瞧去。岛津正美用尽气力,吐出最后一口气息:“回……王宫……找……你父王……”
朱芷青发觉两人不对劲,吓得哀哀大哭起来,摇晃她问道:“美子姐姐,你怎么啦,他又怎么啦?”
岛津正美只觉朱芷青哭声越来越远,渐渐杳杳如袅,再也听不到什么,缓缓闭上眼睛,一个声音从心中响起:“洛安旭,你慢慢走,等一等我。”枕着洛安旭手臂,眼角滑出最后一颗泪珠,死在床沿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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