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绿(难得的清穿)

第113章


  她惊喜道,“真的可以?”
  “怎么不可以?”我笑着回答,“多一个额娘疼,可是他的福气,别人想要都要不来的。”
  她点头,眼中似乎水意盈盈,问,“你那干儿子呢?”
  我不明白她为什么忽然提起博瀚,答道,“在家陪珠兰逗狗呢。”
  她听了便抿唇一笑,“你府里可热闹了,要不把那小子先借我玩两天?”
  关雎宫,在眼前这位荣光四射的宸妃娘娘入住前,只不过是座与永福宫一般规制的空房,如今,却因为新妇日隆的圣眷,竟似比清宁宫还要炙手可热一些。
  我低下头行礼。新封的一后四妃,再加上一身燕居常服的皇帝,没想到来得这样齐全。
  皇太极没有等我们肃下去,抬了抬手道,“免了吧”,海兰珠却从旁起身来搀我,笑道,“小姑姑,小心些。”
  我淡淡一笑,“娘娘这样称呼,齐尔雅真如何担当得起。”她的美貌的确名副其实,近距离看,更觉肌肤细若凝脂,吹弹可破,竟不像二十六七岁的妇人。
  “倒是我失言,”她作势掩口,腆然道,“瞧我这记性,一高兴便又忘了,”随即又笑问,“这孩子还要多久能出世?”
  我回道,“大约还有四个月吧。”过完夏天也就差不多了。
  她“啊”的轻呼了一声,道,“我还是头回见人坐了胎反倒清减的。此话当真?”见我点头便又好奇地追问进补的方子,甚至于请脉的太医。
  我还没答话,皇太极已下了炕,从旁揽住她的肩,轻笑道,“竟问人家,你自己生一个不就知道了?”
  在场还有后宫诸妃,我注意着他爱怜而专注的眼神,却想起历史上那位短命的皇太子,笑容不免有些勉强,轻道,“皇上和娘娘的孩子,一定聪敏可爱得紧。”
  海兰珠早已羞红了脸,声音细若蚊鸣,“福晋快别说了……”
  午膳是在关雎宫用的,皇太极与哲哲上座,我和那兰聿敏自然是在下首相陪,此间除去海兰珠,还有麟趾宫的贵妃娜木钟,衍庆宫的淑妃巴特玛,直到最末才是大玉儿。她紧挨着我坐,席间谈笑自如,并不见任何不满与怨怼之色。
  饭后,原以为可以平静结束的家庭聚会,却因为德苏利的匆匆入来而变得波涛汹涌。
  当他抖嗦地说到“成亲王已在凤凰楼外跪了大半个时辰”时,皇太极“呯”地搁下了茶碗,屋里顿时没了声息,大约对着满屋子的女人,他也不好意思发作,只冷笑道,“好啊,负荆请罪!连他也要给朕出难题么?”说罢,即刻铁青着脸拂袖而去。
  我轻吁了口气,海兰珠靠近了轻声问我,“皇上这是怎么了?成亲王好好的请的是什么罪?”
  这件事起末怕还要追究到哈达公主身上,我虽从多铎那里知道些缘由,此时却不便开口,正寻思如何说得妥当,哲哲已先道,“后宫不要妄论政事。”说罢,望了我一眼。
  如此搪塞也好,我也实在没兴趣解释这宗室谋逆大案。
  “姑姑,”大玉儿却在一旁道,“还是说与姐姐听吧,这事闹了好一阵子,咱们做主子的心里头明白,才能约束下人,以防这以讹传讹,越传越不像话了。”
  哲哲不由沉吟,“这倒也是……”
  海兰珠却期待地盯着大玉儿,“好妹妹,你就说吧。”
  大玉儿点了点头,便道,“姐姐有所不知,成亲王这么做,实在是情非得已啊。成王福晋乃是肃王福晋同胞之姐,她们的额娘便是前些日子刚过身的哈达公主,既然肃王已大义灭亲,成王又怎能不前来自请罪罚呢?我听闻,成亲王与福晋一向最是鹣鲽情深的……”
  她并未再说下去,大义灭亲只是说的好听,哈达公主一死,豪格便亲手戮妻以表忠心,将这层婆婿关系撇得一干二净,每次想起来,都叫人不禁唏嘘。这会儿,只是难为了那位成亲王岳讬……
  我皱眉的光景,海兰珠已轻声抽咽起来,一旁侍女忙递上帕子,她一边拭泪一边道,“成亲王可是苦得很啊……”
  出宫的途中,又回想起此事来,不由叹道,“玉姐姐方才的那些话,若是传出去只怕……”
  “她若是在乎这个,也不会特特说给宸妃听了,”那兰聿敏神情古怪道,“现下,怕也就这位宸妃娘娘能救得了成王福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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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天看新闻都难过得想哭,这次地震实在太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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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期盼来自四川等地的读者都平安无事!
  某涯这几天会加紧更新,为大家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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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洛的诗最后两句就是说,诗人被寺中气氛感染,神驰心骛之下,将把山僧看成慧远(晋代高僧)了。女主回想方才的事,觉得有些相似,感同身受。
  六八 桐花万里
  八月的天,热得叫人喘不过气来,我基本放弃了所有户外活动,围着搁置冰块的铜盆,常常一发呆就是几个小时,梅勒嬷嬷现在最爱唠叨的就是“格格,您得走动走动,这样整日坐着可不成”,可只要我一起身,她便大题小做,恨不得连门槛都敲平了,光是对着那一张张紧张的面孔,我就一头的汗。
  那兰聿敏果然记得来我家“借”博瀚,顺便蹂躏多铎的一子二女,乌兰珠所生的长子珠兰只两岁,瓜尔佳氏的二格格则更小,唯有四岁的额仁扎两只小辫,蹦蹦跳跳地扯着她袍子娇声道,“伯母,抱,抱抱……”
  她耐心地对付小家伙的各种花招,一面笑吟吟对我道,“前些日子我去慈恩寺上了香。”
  “这大热天的……”我只想睡觉,含了一粒冰镇梅子在嘴里,问,“求什么呢?”
  “还不是为了得个丫头小子的,自从你有了身子,我每回进宫,皇后娘娘都没忘记唠叨,”额仁攀着她的脖子像一只扭动的树熊,她拍了拍她的背,把她放到地上后,又拣了粒个头大的青梅,正要递过去,却停下问我,“小孩子,能吃这个吧?”
  我对着她正经八百的脸,觉得不可思议,干巴巴道,“别,别给嬷嬷看见就成了。”
  额仁捧着梅子一溜烟出了门,我还有点没回过神来。不过是偶尔提起了尘的事,不妨她竟然会特意去进香,敢情是把慈恩寺看做了娘娘庙……哎,那个嘴比蚌壳还紧的死和尚也不知跑到什么鬼地方去了。
  好在话题很快转移到诺敏身上,那兰聿敏搅着碗里的冰块,对我道,“她闯了这等祸,不知有多少人受此连累,也真是任性太过了。”言下不无忧心。
  我知道她仍耿耿于怀的是我和多铎,便笑了笑说,“算了,我看最糟的还数她自个儿,与喀尔喀的婚事告吹,你阿玛大概不会轻饶她。”
  她闻言便自嘲道,“有我这样的姐姐,也真难怪了。”
  正说着,忽见春儿挑帘进来,道,“福晋,爷和十四爷一块来了。”
  起身的功夫,兄弟两人已一前一后跨进屋,相互见了礼,多铎便轻扶着我背,笑问,“聊什么呢?”
  那兰聿敏替我答道,“说我那妹妹呢,这丫头还有够叫人不省心的。”
  “你也不用烦了,她的婚事定了,”多尔衮摘下帽子,随手交给扎尔济。
  那兰聿敏疑惑地望着自己的丈夫,我则转向多铎,“怎么一回事?”
  他避开我的目光,犹豫道,“皇上昨日指了一门亲……哎,你就别管了。”
  什么叫做让我别管?我下意识捏住他的手臂,“对方是谁?”
  “我看也不用瞒着她们了,早些知道也算有个准备,”多尔衮的话让我本能感到不安,他却只淡然接续道,“是豪格。”
  “怎么会是大阿哥?”那兰聿敏失声道。
  多铎见我惊诧得说不出话来,急急解释道,“这门婚事,是豪格自己求的。”
  “我不信皇上会那么轻易便应承。”豪格弑妻才不过几月,成王之事不了了之后,反而坐事降多罗贝勒,如今还是风口浪尖上,让诺敏嫁他,不是推她入火坑却是什么?
  “宸妃娘娘是大媒,皇上自然不会多说什么。”多尔衮皱眉回道。
  那兰聿敏不敢置信道,“宸妃?”
  多铎冷笑道,“听说豪格央了旧日照拂他的嬷嬷去关雎宫跪求了半日,那一位心便软了。”
  多尔衮似乎早已预料到我们的反应,面无表情道,“诏书当日就已经送往了科尔沁,咱们再提,也是无用。”
  我觉得心寒,抬头望向他时,他却只是抿着唇,静静望着窗外飘落的秋叶。
  用过晚膳,暑气有些消褪,照例去院子里散步。
  “戌时都过了,不回宫里么?”踩上最后一级台阶,我从春儿手里接过汗巾,问道。他自六月掌了礼部后,凭空多了不少事,常常几天都不见人影。
  “该办的都办了,今儿就不过去了,”他轻道,低头在我面颊边吻了一下,“何况我也想多陪陪你。”
  我没什么和他玩闹的心情,进屋洗漱完毕后便早早躺下了。
  信使走了快两日,不知诏书送到了没?诺敏大概不会愿意,可是不答应又如何,这次恐怕算她要反抗也没有悔改的可能了吧……对了,她是不是还挂记着多尔衮?豪格又是为了什么执意要娶她……
  我放弃继续思考下去,这才发现身后没有动静。转身见多铎坐在炕沿不动,便问,“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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