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绿(难得的清穿)

第117章


  谁知他居然扯开自己的领口,贴上来道,“疼么?要不你来试试?”
  我顺手捏住他脸皮,使劲扯了把,问,“怎么样?”
  “咝——”他倒吸一口冷气,疼得呲牙咧嘴,却没停下解扣绊儿的动作,还笑眯眯地打量着我胸口道,“好像比以前白了。”
  我没好气地瞪他,“你嫉妒是么?”他于是低头,用力在我左胸上印下一吻,道,“心啊心,你的主人说我嫉妒你呢……”他的鼻息拂得我痒痒的,忍不住笑起来,“再闹就不给了。”
  他一手沿着我大腿向下抚摸,轻喘道,“似乎已经晚了,嗯?”
  双臂环住他后背,掌心下的皮肤热得发烫,我睁开眼深深看着他,这个人不仅是我的丈夫,还是我的孩子的父亲,这种分享彼此的占有和归属的微妙感觉,让人无法形容,我不知道他在想着什么,是否与我一样,却直觉地相信在一波波袭来的快感中,我们得到了相同的、真实的满足和安定。
  一觉醒来,天还亮着,两人偎在一块,热得要冒烟,我挪动了下,把薄毯踢到了脚后,他也醒了,从后圈住我,道,“还记得上回和你说起城西的庄子么?现下梨花该开遍山了,一块儿去看好不好?”
  我听到这个,便翻身面对他,问,“是果庄吗?”府里的梨花已经开了大半,绵白如雪,假如满山都是,不知是怎样的美景?
  “嗯,十月之前都不会有兵事,咱们索性去那儿住几日。如今刚入夏,山下的庄子最是清凉不过的,” 他吻了吻我鼻尖,又道,“你想的话,带上小家伙也成,让嬷嬷照看着就是了。”
  我被他撩拨得心动,正在思索安和怎么办,听他如是说,便笑着点了点头道,“好。”
  讨数天空闲并不难,可想要立时出发却是不能的。我安慰略显沮丧的多铎道,“户部的事到底是豪格管着,催得急恐怕也无用,十四哥又带朝鲜质子和大臣新到,少不了礼部一番忙碌,我看你最近很累,不要太勉强自己了。”
  他“嗯”了声,这才收起一脸歉意来,握着我的手道,“忙过这一阵,等十二哥回来,我把余下的事委给他,咱们便动身。”
  等待中,又到焖豆儿糯米饭和八宝全笋的时节,立夏那天,我尝试让小厨房的人煮了些带壳茶叶蛋,尝过后颇觉得味道不赖,便分装了两小盒让人送去那兰聿敏和诺敏那里尝鲜。
  午睡醒时,听到外头起伏的嬉闹声,我接过春儿递来普洱,抿了口问,“在吵什么?”
  她瞥了眼窗外,笑回道,“福晋忘了么,今儿要称重,是几位小主子在闹腾呢。”
  听着倒也有趣,便道,“咱们也去瞧瞧吧。”
  刚跨进院子,便迎上来大堆人,瓜尔佳氏抢先赔笑道,“小孩子不懂事,扰了福晋休息,也不知道深浅分寸。”
  我摆摆手,阻止她的后话,道,“都说是孩子了,有哪个不贪玩爱闹的?”虽然对于彼此的存在不会感到愉快,但目前似乎也谈不上有什么深仇大恨。想到这里,不由得偏首,目光从远处兰舍的身上一掠而过,隔着这样的距离,她就像某些往事,变得愈发模糊起来。
  称完了重,珠兰和额仁还犹不满足,一个劲地缠着抗称的大汉,轮流爬上秤盘,拨弄秤砣,博瀚则默默站在一旁,我上前拍他的肩,“称过了没?”见他摇头,便好奇地追问,“怎么不上去?”
  他咬了咬嘴唇闷声道,“不了,”随后在我有所反应前搁下一句“我带银石去林子遛个弯儿”,一矮身就从我手臂下钻了过去。
  扑上来娇声要抱的额仁让我没能腾出手来揪住他。和我其肩高的男孩,虽然还会带着弟妹们玩耍,私下里也已经意识到自己的不同了吧,再过两年,也许就会娶妻生子,顺理成章地出落为一家之长。微微一笑转过身,正碰上走近的梅勒氏,她神态安然,挨近我轻道,“格格,奶娘说小阿哥哭闹得厉害,让您去瞧瞧。”
  安和平时倒还算文静,难得有跋扈的时候,奶娘哄不了,便指望我这亲娘,一来二去,凡是安和大哭不休时,都非得要我抱上一会儿才能消停。于是点点头,放下额仁,对乌兰珠和瓜尔佳氏道,“这样好的天气,让他们出去玩儿吧,免得关在府里个个和猴子似的上窜下跳。”
  她们应下后,便各自携了儿女的手离开了。
  还没穿过主屋,“哇哇”的哭声就先传入了耳朵,加快脚步,一进内室,奶娘便迎了上来,我从她手中接过安和,可刚抱到自己怀里,便觉得与往日有些不同。
  我一手箍牢他,制止他的胡乱挣扎,拿帕子替他擦了擦脸,然后低头轻触他前额,真的,有点烫。
  “格格?”梅勒氏在旁轻道,我顾不上询问奶娘,回她道,“让人去请张大人过来。”
  她还未答,有人先道,“福晋,今儿张大人跟睿王爷去了营里,”我听到这声音,转过头才见博瀚不知什么时候去而复返,正靠在门边,这小子不遛马了吗?
  他对我的诧异视而不见,微微打量了下安和,问,“要不我去宫里找李大人?”
  我直觉不应该拒绝他,也没想出任何不妥,点头道,“也好。让荣贵跟着,宫里总是他熟络些。”
  博瀚走了后,我将安和放到炕上,他哭得久了,两只眼睛肿得像桃子核,还有些气喘,我一拍他的背,就又抽泣又咳嗽的,止也止不住。
  好不容易哄得他平静了,太医也到了。因为奶娘说这几日常抱他去院子走动,诊脉的结论也就是略感了风寒,小孩子体质弱容易转成内热,下几帖药发发汗便会好转。
  李太医开方子时,春儿领着张仲其进来,他的出现实是大出我意料,“张大人消息来得倒快。”
  他“嘿”地一笑,也不分辩,径直将李太医拉到一旁,轻声交谈。我没见到博瀚,便招荣贵近前问话,他道,“回福晋,瀚主子让睿王爷给留下了,说是问福晋借用几日。”
  明白是他去多尔衮那里找回张仲其,不知为何心里有别样的滋味,当下却没有功夫理会,我笑道,“知道了。跑那么久马,今儿没你的差事了,出去歇着吧。”
  李太医看完诊便先行告退了,张仲其仍陪我坐着。
  “张大人,不妨直说,李大人言下之意,安和体虚易感时寒是何缘故?”
  他抿了口茶,往四下微微一望,见除了梅勒氏并无他人才道,“照老臣多年经验看,应是娘胎里带出来的毛病。不过不是源自福晋,老臣和李大人商量,多半是福晋有喜时,小爷方伤愈不久,虽然举动行止无恙,但毕竟内里气血亏虚,寥寥数月难以将养俱全。”
  既然如此,我叹口气道,“这话当他的面,看来是说不得的。”
  张仲其笑笑,“福晋无需担忧,先天不足后天有多种法子可补。何况小阿哥只是体质孱弱,照着方子调理个一两年,自然便可无虞了。”
  掌灯时分多铎才赶回家,他直冲进门,正撞见我送张仲其出去,一把拉住他,气喘不匀道,“安和怎么样?仲其,你倒是说句话啊!”
  “小阿哥没什么事,只是偶感风寒,脉相略有虚浮,李太医已经开了几味药,服下后已好得多了。”
  “真的没事么?”他犹自追问道。
  张仲其神色自如,笑道,“小爷,老臣跟了您这些年,什么时候说过谎?”
  多铎望了我一眼,见我点头这才作罢,吩咐下人好生送张仲其离开,便拖着我去看安和。
  下午喂药时又是好一阵折腾,大概直觉那不是什么好喝的东西,安和一望见棕色半透明的药汁,便抗议着扭过头去,一边扯我的衣裳一边“呼哧呼哧”地喘气,我强迫他坐好,托住他后背,让春儿拿调羹兜了一小勺,可还没递到他嘴边,便被他用手推开,药汁淋了春儿一袖子,他还嘟着嘴气鼓鼓地瞪人。我没办法,只好接过调羹,自己吮了一口给他做榜样,然后把剩下的举到他面前,“安和乖,来,不喝额娘就不理你了。”
  也许是我的语气不容抗拒,他这回老老实实地瞥着我把药汁给咽下去,可是只要我不尝,他便死活不肯喝,一碗药喂完我只觉得满嘴都是苦味,看来下回真的该和李太医再聊聊了。
  春夏之交完全过去后,气温渐渐恒定,安和不再动不动就感冒发热。他快八个月大了,能坐能爬的,对什么都表现出旺盛的好奇心,几个奶娘被他折腾得团团转,又不敢把他一个人放在炕上,只好轮流抱着他四处走动。
  我和梅勒氏计划在后院的假山下挖一个小池子,引入水后,即可种些水生植物赏心悦目,还能放养几尾活鱼,算得上两全其美。
  正讨论其中细节时,多铎散朝回来,谈话便不得不暂时结束了,梅勒氏向他福了福身退出屋子,我则兴致勃勃地拉他到案前看图纸,“出水之处在这儿,隐在假山一侧,洞口再种些水葱菖蒲便不会太惹人注目,三曲桥做东西向,一头正好与小道相连,桥下水浅之处正好能种黄花鸢尾儿。喏,岸边还空了四尺见方的地,你说是种些花叶芦竹好,还是种些转日莲?”
  他拥着我,没回答却轻叹道,“现在可好了。”
  “什么好了?”我不解地回头。
  他抚着我头发说,“前些日子总见你睡不安稳,白日里也没什么精神……”
  我望着窗外一片绿意盎然,笑道,“梨花都谢完了,真是可惜。”
  他不置可否,只是低下头来亲吻我的眉心,“明年再看,也是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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