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古圣雄王阳明之悟道

第二十三回-我的夫人不简单


    【按净明道的理论撒了个谎,骗得了岳父,骗不了夫人;跟夫人过招,王阳明输了,原来他的夫人真不简单。】
    我问:“何谓‘坐忘’?”
    老道讲:“堕肢体,黜聪明,离形去知,同于大通,此谓‘坐忘’。”
    我便在他的指导下,手捏太极八卦子午诀而进入坐忘的状态,也不知过了多久,老道一声长啸,我已出定便搓掌擦脸收功。
    老道问:“感觉如何?”
    我笑道:“快乐之极。”
    无为道人坏坏笑道:“比洞房花烛夜还快乐?”
    我抬头一看,旭日东升,妈呀!这已过了多久啦!
    无为道人说:“快走吧,公子,二十年后,当再见于海上也。”
    我赶忙向诸府跑去。
    我往诸府一路飞奔过去,心里忐忑不安,想想,也确实太过分了。
    迎面我看见了雷济和王德声,王德声大喜道:“伯安,我们终于找到你了,又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我便把铁柱宫的奇遇讲给他们听,并说:“那老道绝对是得道高人,他不仅知道我格竹之事,还知道我八岁时写的那首诗,一字不待差的。他还说什么二十年后会于海上,太不可思议了。”
    雷济说:“伯安,你有麻烦了。”
    我问:“怎么讲?”
    雷济说:“你媳妇哪儿。”
    说着他指了一下我道:“你麻烦了。”
    我不停地搓手说:“别闲着,赶紧出主意。”
    雷济笑道:“你可能不了解你媳妇?”
    我说:“面都没见过,了解个什么?”
    雷济道:“她有三大特性,你记住了,一是此女乃一侠女,武功不俗;二是此女极有修养,很聪慧,你骗她不得;三是此女文史功底也有些深厚。”
    我心想有点夸张吧。
    王德声问:“相貌如何?”
    雷济笑道:“配得上伯安。对了,你可从净明道的角度讲一下你这次的行为。”
    接着他介绍了这净明道信徒自宋末以来,即有新婚夫妇在道观过新婚当日的习俗。而且新婚夫妇在该日净身修心,共同筹备婚姻之重大责任。
    我一听大为惊讶,这净明道里竟有如此奇怪的习俗,怪不得讲人道与仙道的共同成就,果不虚言。
    边说边走进了诸府,早有人报了进去,岳父大人三步并作两步冲了出来,拉着我的手上下打量,我顿时愧从心中来,无言以对。
    雷济在旁打圆场说:“我已问了公子,他是按我们江西净明道的规矩到铁柱宫祈福净心,保佑福运去了。”
    岳父长出一口气说:“很好,很好。”
    对我竟无一言之责,而且在我印象中他连重话也没说过我一句,我的所有言行,他就只有一点:欣赏,永远的欣赏,而我对他却是一直有一种深深地歉意。
    七年之后,也就是弘治八年四月,岳父因病去世,我在祭文中曾讲出过自己的心声“我实负公,身有余愧;天长地久,其恨曷既”。好了,这是后话,以后再说。
    岳父这关很轻松的算过去了,接下来要面对我夫人了。
    按程序,该做的都做了,喝了合卺(jǐn)酒便入了洞房,我打开头帘,见到的是清丽但聪颖的眼光,确实是外秀中慧的典范,夫人通情达理什么话也没说,相安无事轻松过关。
    但我没料到有回马枪一说,十天后,她便开始问罪,要我对结婚当天不回府一事给说法,我按着雷济的话讲了,她笑道:“是雷先生教的吧!”
    我脸上一阵青一阵红的。她笑了一声,说:“我们互相了解一下吧!”
    说着她拉我到后院,只见后院十八般兵器俱列于此,我正观看时,只听耳后风声,我一个转身,见一道红影扑面而来,我双手化开,顺势便打,但却打了个空,却听一个娇嗔之声,只觉背上中了一掌,重心没有把握住,我已摔倒在地。
    我抬头一看,却见她正笑盈盈地看着我。
    我叹道:“听雷济兄讲你有好功夫,果然,但我也是将门之子,竟输于你,不可思议。”
    她笑道:“你是什么出身,我太清楚了,你王家祖宗十八代也没有与武功有什么缘法,什么将门之子,从何而说?”
    我便将母亲和许璋、王文辕之事一一讲了,她点点头说:“我听说过你十五岁独自到居庸关,却没料到你是去学兵法的。”
    我又将我与王文辕学道家奇门内功的经历和与雷济划水之异事分享了一下,又讲到我祖传的易学,她这一下来兴趣了,又是让我化水,又是找我算卦,我只得遵命。
    她看着水喷出来的那一刻,眼睛睁得大大的,天真烂漫地笑起来,当真亮丽之极。
    她看了我一眼,脸一红说:“走,我们去比书法吧!你是书圣王羲之的后人不知书道功底如何?”
    说话间,来到书房,正好岳父也在,他也饶有兴趣地想看一下我的书道,于是书僮快速地把文房四宝铺好,我便凝神写将起来。我写的是模拟唐柳公权的《玄秘塔碑》,我刚写了“顾显阐”这三个字,我夫人就说道:“《玄秘塔碑》全称《唐故左街僧录内供奉三教谈论引驾大德安国寺上座赐紫大达法师玄秘塔碑铭并序》,唐裴休撰文,柳公权书并篆额,邵建和、邵建初鐉刻,立于唐会昌元年十二月,楷书共二十八行,字五十四字。”
    我岳父捻髯道:“此《玄秘塔碑》乃柳公权六十四岁时所书,可谓书体端正瘦长,笔力挺拔矫健、行间气脉流贯,顾盼神飞,全碑无一懈笔。”
    我一听佩服之极,但忍不住道:“我的字如何?”
    夫人冷冷道:“只有其形,却无其神。”
    我正待说话,她已开始写画,我一看她画的是一幅山水图,但见一群山峰矗立眼前,雄浑之极,画的最前面是深湛极有寒意之水,寒林有萧瑟之意,其外可见岩、渚、汀、州,当真错落有致。
    我笑道:“夫人所画乃宋代范宽的《雪景寒林图》,只是没有范宽的画面宽大,气势磅礴的气象,倒是纯宁古拙之味更浓了。”
    岳父笑道:“好一个纯宁古拙,我在唐、宋气象之间,更喜宋代的绘画精神,其中的关键是他们在绘画时,都注重静思澄虑,潜心熟虑和去欲脱尘等心法的运用。他们的画作并不是去刻意表现物之形,而是更深地去探求物之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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