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领生涯之我是精英

  他想到来西藏的另一个目的，心情马上好了起来，拿起手机，看到名片簿上有很多熟悉的人，心想是先给珊珊打呢，还是先给张凡打，忖度了片刻，还是惴惴地拨通了张凡的电话。
  张凡正在参加一个酒会，电话里声音非常嘈杂，她说：“陈宇翔？好久没联系啦，你都好吗？”
  陈宇翔故作平静地说：“一切都好，谢谢你啦，我现在到了一个你一直想去的地方，我在西藏！”
  张凡没听清楚，问：“你在哪里？”
  陈宇翔又大声说了一遍，张凡这下听清了，电话那头传来一声惊讶的感叹，她说：“陈宇翔，你也不打声招呼就自个儿去了，真不够朋友，我要好好盘问你那儿的所有一切，现在周围太吵，晚上我给你打回来，你等着啊。”
  挂了手机，陈宇翔心中甜滋滋的，觉得张凡还是很在乎自己，没有敷衍了事，说话的口气挺亲密，而且关键是打完一个电话，就约下一个电话，这就象借书一样，有借有还，再借不难。
  他把手机一放，接着就到街上找吃饭的地方，只有零星几家小饭馆，饭菜的味道也都跟着川菜走，一概偏辣，陈宇翔吃不太惯，要了一碗汤，裹着米饭，填饱肚子，草草了事。回到宾馆，忽然想起竟然忘了给珊珊打电话。
  这时天色已晚，他犹豫着要不要拨珊珊的手机，又担心张凡随时会打过来，生怕她一旦听到长长的忙音，会不高兴，所以只能按捺着在房间里踱来踱去。
  等到十点钟，珊珊倒也一反常态，电话短信一概全无。陈宇翔正自发呆，张凡的号码伴着铃声闪了起来。
  陈宇翔把自己来西藏的前因后果细说了一遍，张凡听得津津有味，一个劲的要他描述这儿的细节。他把脑海中的每一个记忆一点一点串接，从飞机上俯瞰茫茫雪山开始，到纳木措的绝世惊艳，再到当雄本地的住宿条件，全都一股脑儿倒给张凡。
  张凡却还是觉得不过瘾，她说：“陈宇翔你走出去，给我说说那儿的夜景，也让我好好想象一下，和照片上看到的是不是一样。”
  陈宇翔心情激动，连声说好，立刻快步走出宾馆，走到了羊八井镇的小街上。
  “你先抬头看，那是满天的星星，在北京，在上海，我们晚上看得到几颗星星呢？这里你数都数不过来，它们距离你特别近，好像都在一眨一眨看着你，你觉得自己被一整块用宝石点缀的夜幕包裹着，特别亲切温暖。”
  “你再向右看，那是巍峨绵延的念青唐古拉山，她现在正用胳膊托着脑袋，沉沉地酣睡着，那一溜是她修长的双脚，这儿凹下去的是她的腰，那两个山峰是她的……前胸，还有这边或明或暗的树林是她的面容。”
  “你又往左看，那是群山环抱的草场，白天的时候，草场上到处都是羊群和马匹，现在它们都回家休息了，风从我身边吹过，把我的衣角吹了起来，也把原野吹得象水波一样一浪接着一浪，呼啦啦地，在我耳边唱着歌儿呢。”
  “最后，你往近处看，是星星点灯的村镇，一座座藏民的房屋，用闪烁的灯光应和着天上的群星，它们似乎在说着话儿呢，我的房间也开着灯，我也是它们的一部分。我到了西藏以后，觉得这才是我们祖先世世代代居住的土地，让我感到特别亲近，仿佛我只是一个久别故乡的游子，跋涉了千年之后，看惯了繁花似锦，看惯了潮起潮落，今天终于回到永远宁静安详的老家。”
  张凡在电话那头笑了，说：“陈宇翔，没想到你还挺有诗意的啊。不过，你描绘的图画真的很美很美，让我有种放下电话就要打起行囊的冲动。”
  陈宇翔说：“那你赶快来吧，我在这儿好好招待你。藏民们都特别热情，你可以到他们家里喝喝酥油茶，啃啃糌粑，体验体验一种特别平凡却又特别真实的生活。我们还可以徒步走到更远的地方去，从拉萨出发，东西南北任我行。”
  他心中浮想着自己与张凡时而携手走在层峦叠嶂的山林深处，时而穿越一片人迹罕至的荒原，时而在清澈见底的溪涧旁戏水，时而一同蜷缩着寄宿在藏民家里，不禁想得痴了。
  张凡说：“那好，我明天就开始准备，争取这周出发。”
  梦想临到实现的边缘，陈宇翔倒有些心慌，思前想后起来，他担心张凡从小没吃过苦，到了西藏万一水土不服，自己又照顾不好，那可真是对不起人家了。
  他赶紧说：“不过你要做好充分的心理准备，这边的生活不能和上海比，还是非常艰苦的。”
  张凡又笑了，说：“大男子主义了，是不是，警告你一次，千万别小看我。”
  陈宇翔这天晚上做了一个美妙的好梦，梦里到底做了什么已经都记不得了，只记着梦中无比幸福，磨蹭着就是不想醒来。
  第二天早晨，手机里的闹钟还是准时响了，陈宇翔拿起一看，里头存着一封未读短信，是珊珊发来的：
  “你的电话一直是忙音，太晚了，我先睡了，在西藏要保重身体，上海一切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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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八
更新时间2008-9-27 9:42:05  字数：2470
 两个洋顾问到了，他们没像陈宇翔那样，冲锋衣套着西装，西装套着抓绒衣，还留着些职业痕迹与随时走上工作岗位的态度；他们很简单，完全是一副久经沙场的徒步旅行者的派头，从防水鞋、防水裤、太阳镜、登山手套到登山帽一应俱全，不仅陈宇翔看得一呆，格桑晋美他们也看得一愣一愣。
  在陈宇翔的强烈要求下，三个人召开了第一次项目准备会。会上，杰弗瑞和苏吉什一致选举陈宇翔为项目总监兼项目经理，负责本次项目的一切有关事宜，他们表示坚决服从陈宇翔的领导，决不添乱，唯一的要求是：每周放他们四天假，项目结束前再放二十天大假。
  陈宇翔一见到这两个嘻嘻哈哈的老外，就猜到写给菲利普的那些雪片似的电子邮件中，大多数都做了手脚。这两家伙的手脚做得尤其到位，看上去相关经验丰富，职业精神优秀，对中国还满腔热爱，其实呢，热爱可能是真，前两条绝对是编的，一交手就知有没有，陈宇翔来之前还做了两周的准备，对水资源市场大体把了把脉，这两人只是乐呵呵地坐在那儿听他说，听完之后流露出无比敬佩的表情，一个劲夸他是专家，重担子就您一个人挑了得了。
  后来大家熟了，杰弗瑞偷偷向陈宇翔承认自己完全是冲着免费西藏旅游来的。说起西藏，他眼里立刻放出光芒，叽里呱啦说了一大通，总之他和苏吉什已经制定了详尽的徒步计划，短途的就乘工作间隙完成，长途的准备等项目结束前才开始。
  陈宇翔发现自己对艾利特了解得还不够全面，他原以为公司里人人都是工作加赚钱机器，中国区看上去没错，国外却不尽然，虽不能说风格彻底迥异，但活生生两个好吃懒做的家伙放在眼前，说有不少异类，总是千真万确的。
  于是陈宇翔被推上了决策台，他对位的客户不再只是格桑晋美，而是每隔几天就要和扎西见上一面。扎西这个人非常有激情，喜欢滔滔不绝的讲述自己的梦想，他的目标与陈宇翔想的一样，有朝一日一定要打败依云，让藏地圣水统治全中国的水市场。
  不过，陈宇翔发现这个项目挺有意思，扎西根本不爱看书面报告。刚开始几天，他列了一个报告提纲给总经理审阅，扎西看也不看，直接跑过来说：“陈顾问，你不用浪费时间把建议写下来，直接告诉我就行了，你一边建议，我一边实施，等项目完成，依云也已经被打败了，多么干脆利落。多出来的时间，我派部车送你去各处走走看看，让你更加喜欢我们西藏。”
  陈宇翔终于弄明白了，这个项目其实很轻松，根本不用象过去那样整日价忙碌还要挑灯夜战，想想也是，以前大部分时间都花在了画图码字上，如果剔除它们，日子自然好过很多。
  他对最具代表性的上海市场再熟悉不过，客户却都是两眼一抹黑，他也懒得做分析论证，直接拍脑袋就给了扎西三条建议：
  第一，产品定位要偏高端，价格最好就紧紧跟着依云，比它低一点点就行；
  第二，解散庞大的运输车队，物流全部外包给第三方专业公司，等青藏铁路建成后，主要走铁道线；
  第三，邀请全国的营养学、健康学和医学专家，齐聚拉萨开一个大型研讨会，一起为“冰川一号”矿泉水做一个权威鉴定；然后拉拢一批媒体记者一道吹捧造声势；最后再召开一个分销商大会，哪个区域卖到了市场份额第一，就让这个区域的分销商参股冰川一号。
  扎西听了，如获至宝，一拍大腿说：“这些东西我也能东想到一点西想到一点，可就是不能象陈顾问这样系统性、有条理地说出来；许多决策我自己常常犹豫不决，公司里偏偏没人能帮着拿主意。现在有你这位老师在，我就放一百个心了，马上让各部门去执行！”
  陈宇翔大喜过望，碰上如此爽利厚道的客户，真是咨询顾问的大福。他现在有的是时间，要好好策划一下同张凡的浪漫之旅了，这才是头等大事。
  张凡只比陈宇翔晚到了五天，陈宇翔亲自到拉萨机场去接她。张凡一身牛仔便装，扎了一个简单的马尾辫，与前两次见面迥然不同，让陈宇翔猝然间不太适应。不过验证美女的唯一标准，就是在任何环境下，凭着任何打扮，都能让人看了第一眼必看第二眼，陈宇翔看张凡又何止第二眼呢，真是千万眼都不够，每一眼都盼着成为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