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看两不厌

“白阳，你快点给我过来！”吕小暖的狮吼功穿越了Z大的校园，出入了H大的男生宿舍210。
    五分钟后，白阳穿戴整齐地出现在吕小暖女生宿舍楼楼下。
    她的背后站着陈西磊以及坐在轮椅上的奚夕，三人一脸严肃。
    “什么事？”白阳心里冒嘀咕了，这三个人很诡异。
    吕小暖拖着白阳走到了校园公布栏上，一大片都是花花绿绿的海报，“清纯女神乱搞史”赫然入目，“吕小暖”三个字更是被放大到最大号字体，实在有点触目惊心。
    白阳怒不可遏地胡乱扯下，“是谁？”语气里发出的冰冷让人不寒而栗，跟刚刚平静糊涂的模样大相径庭。
    吕小暖从最开始的愤怒已经转化成了郁闷，无言地蹲在草丛边。
    旁边看热闹的人开始指指点点，“就是她，吕小暖……”，“真看不出来她是这样的人……”，“是啊，平时还一副正经的样子……”，心怀不轨的女生窃窃私语，抱着围观看好戏的心情。
    白阳眼睛一挑，扫向围观的好事者，眼睛里的怒火不言而喻。
    周围人害怕地止住了交谈，但是眼睛还是飘向了吕小暖。
    “都给我滚！”坐在轮椅上的奚夕，冷冷地甩出一句。
    他们都忘了奚夕的本性，虽然最近都是以一副甜美幸福小女人模样示人，但他们似乎忘了蛰伏的狮子才是最可怕的。她和吕小暖都是同一类型但不同表现方式的人，自己关心在意的朋友，别人绝对碰不得。吕小暖的关心放在了大家都可看得到的地方，而奚夕的温暖皆藏在内心深处。
    到底是谁干出这种事？
    她，死定了。
    奚夕的眼神里闪现一丝冷光。
    白阳的心里跟利剑似的，他知道，一定是她，那个疯女人！
    “给我出来！”正在教室里对着镜子搔首弄姿的苏尔被一股强有力的力量拉出了教室外。
    看清来人之后，眼神里有小火苗在跳跃，“白阳，你终于主动找我了……”
    “是不是你干的？”白阳将一叠花花绿绿的纸扔到了她的身上，吹起来了一股香水味。
    苏尔忍住心里的不满，端起笑脸，一脸无辜，“你说什么？”她捡起了落在地上的纸，一脸惊讶，“啊？怎么会这样……小暖应该不是这种人的吧……”，边说眼睛还边瞟向白阳。
    他被深深惹怒了，手指深深陷进手心里用力握紧，这个女人！
    “苏尔，别再玩什么小把戏了。我，和你，永远是不可能的！别再浪费自己的精力，别再考验我的耐性。下次，如果你还敢作出伤害小暖的事，我是绝不会善罢甘休的！”他咬牙切齿，一字一句地蹦出来，眼神里的怒火已经逼近熊熊火焰。
    然后，甩手走人！
    苏尔冷哼出声，不会善罢甘休？我倒要看看你能忍到何时！
    “奚夕，留言的IP地址是H大的女生宿舍，据留言落款来看，应该是吕小暖的高中同学。”
    “废话！用脚趾头也知道是女生发的，只有女生才会在背后做这种小伎俩。”奚夕翘着腿，满脸的不屑，“我说，李明皓，你能不能拿出你计算机博士的专业性，给我弄点我这个非专业人士不知道的事情……”
    李明皓无奈地撇了撇嘴角，这个青梅竹马的邻家妹妹有时候让她很头大，自信独立，想要的东西很清楚，“小夕，你总得给我点时间吧……还有，你也是女生，有必要这么攻击女性同胞吗？”
    “正因为我是女性，所以我才洞悉广大女性同胞的所有弱点以及她们根深蒂固无法根除的陋习……”她一口气说完了这句话，一副不吐不快的模样。
    看着李明皓一脸苦笑，奚夕拍板，“好，三天之内，我要这个缺德的爆料者的所有资料。”
    不等李明皓反应，做出了送客的手势，“你可以走了，我要休息了。”
    李明皓哭笑不得走出了门外。
    一转身，马上拨打了电话，“快！立刻上高校贴吧，上最热的那条帖子，我要“高中同学”这个人的所有资料……”他的眼里一片凛冽。
    “我可以无所谓，寂寞却一直掉眼泪，人类除了擅长颓废，做什么都不对……”咦？很久没有陌生人来电话了，吕小暖耷拉着眼皮，一动不动地继续写新闻稿，还有两个小时就要断网了，她的手指在键盘上飞舞。
    “小暖……”微微终于受不了了，沉浸在韩国悲情偶像剧中的她，正为男女主人公的悲惨爱情抽泣着，这不合时宜的铃声干扰了她的情绪，大嗓门又再次出山。
    “哦，知道啦。”她无奈地拿过左手边的手机，贴在耳朵上，眼睛还看着电脑屏幕，“你好，哪位？”
    “你好，吕小暖吗？”声音完全陌生……
    “我是……你哪位？”
    “哦，我是杨晃的朋友……”
    “呃……是，有什么事吗？”她止住了敲打的手，开始焦躁不安。
    “我们现在在酒吧，他喝醉了……嘴里一直叫着你的名字，你能不能来一下？”
    吕小暖紧咬了一下嘴唇，“不好意思，现在太晚了，我不方便出去，麻烦你把他送回学校吧。”
    “可是……”对方迟疑了一下，“我拖不走他，他说你不来就不走……”
    “小暖，小暖，你在哪里……”那边传来了杨晃含糊的声音，透着一丝无奈和心碎，“小暖……”他一直锲而不舍地喊着。
    “你听到了，他就一直这样，你能过来一下吗？我会送你们一起回去的。”
    “好……”吕小暖又心软了。
    殊不知，等待她的将是一场巨大的灾难。
    酒吧内，一片乌烟瘴气，浓重的酒味飘来，或醉或醒的红男绿女倒了一片。吕小暖眉心一紧，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环境。角落里有人向她挥手，她跨过翻到的酒瓶和人，走到了他们面前。
    杨晃趴在沙发上，嘴里喃喃，“小暖，小暖……”
    她眉头一皱，“我们扶他走吧。”她转头对杨晃身边的男生说道，确切的说，这是几个体格壮硕的男人，有的尖嘴猴腮，有的肿泡眼大脸盆，作一身黑衣打扮。
    小暖心里不禁心一沉，不对啊，这不像是杨晃的同学。
    感觉不对的她，伸手去拉杨晃，“杨晃，杨晃，走啊……”他不为所动，烂醉如泥。
    本来稀稀落落地散在身边的几个人围拢过来，“吕小暖是吧？长得是还不错嘛。”这个声音分明是打电话的人，可是此刻的声音带着一些轻浮。
    “老大，是个清纯学生哎……”旁边一尖嘴猴腮的奸笑了一笑，从头到脚细细打量了她一番。
    小暖感到喉咙里有一丝呕意，强忍着不舒服，一个劲地拉着杨晃。
    那个被称为老大的人‘嘿嘿’两声，逼近了吕小暖，她感到眼前一黑，不省人事。
    “小夕，查出来了。”陈西磊正推着奚夕在操场散步，李明皓跑了过来，还深深看了一眼陈西磊，眼神里的深意不为人知。
    “这么快！”她雀跃着差点从轮椅上蹦起来，陈西磊轻按了一下她，回以一个温柔的笑容，奚夕羞涩一笑，然后转向李明皓。
    看着两个人自然的互动，李明皓眼底的探究更深了。
    “李明皓，看来就得鞭策你啊，才一天结果就出来了……”奚夕豪爽地挥手拍向她的腰际，坐着的她只能打到这边。
    “快，跟我说，到底是谁？”眼底的轻快消失不见了。
    “真的是吕小暖的高中同学，现在在H大就读电子专业……”
    奚夕和陈西磊交换了一个眼神，这不是跟白阳同校同专业嘛。
    还是高中同学？陈西磊突然领悟过来，一个名字蹦到了嘴边。
    “苏尔！”李明皓和陈西磊异口同声。
    “她叫苏尔！”李明皓又强调了一遍，深深地看向陈西磊。
    奚夕看着陈西磊，“对啊，小暖的高中同学，不也跟你和白阳同班嘛，你们都认识？”
    陈西磊眼里迸发出深深的寒气，早该猜到是她的……
    “我从来不曾抗拒你的魅力，虽然你从来不曾对我著迷，我总是微笑的看著你，我的情意总是轻易就洋溢眼底……”这首歌是奚夕挑给陈西磊的彩铃，歌词分明是她的真实写照。看着他一直愣着不知想些什么，碍于李明皓在现场，她有点害羞，戳了戳陈西磊，“电话！”
    李明皓看着奚夕在陈西磊面前的种种表现，嘴角上扬，这还是从小冷漠自立的奚夕吗？
    陈西磊晃过神来，慌忙掏出手机，“是白阳。”
    “陈西磊，小暖在哪里？”刚一接通，白阳焦急的声音就通过声波传达耳际。
    陈西磊疑惑地看向奚夕，“早上我一直和奚夕在一起，小暖？我们还没见过她。”
    看着奚夕狐疑的表情，“白阳，小暖怎么了？”
    “今天我打了很多个电话给她，一直是无人接听。直到她室友微微接了，说……”白阳突然停顿了，“说她昨晚一整晚没回寝室，她的室友还以为她是跟我在一起，所以也没在意。”他的声音里分明在发抖。
    “我怕她出事……”陈西磊分明听到了白阳是咬着牙说出这一句的，声音里是苦苦的坚忍，他是真的在害怕。
    “别急，白阳，别急……”陈西磊感到自己的声音也有点飘忽，不确定自己的安慰对他来说是否有效，“你等着，我和奚夕马上去找你。”
    电话一挂掉，“奚夕，小暖不见了。”
    坐在门口阶梯上，白阳把头深埋在膝盖上，两只手胡乱地扯着头发。陈西磊、奚夕和李明皓赶到H大之后，就看到了这个画面。
    陈西磊走过去，搭了下白阳的肩膀，“白阳，我们来了。”闻言，他抬起头，眼底是深深的疲惫，眉头紧皱，无助地像个孩子。
    奚夕看着眼前两个静默无言的男生，心里的火焰越燃越高，转头对着李明皓，“皓哥，帮我找出小暖，拜托了！”
    这是奚夕第二次叫自己皓哥，上一次还得远溯到她六岁的时候，她母亲离家出走的那一天。他意识到吕小暖和前面这两个男生对她的重要性。
    他怜惜地抚摸她的头，“知道了，小夕！”
    吕小暖觉得自己的头就要炸开了，双眼就像粘了胶水，厚重地睁不开。她动了下身子，感觉自己的双手被绳子勒在了身后，双腿一伸，前面踢到了一个物体，随后响起了“呜呜”的声音。
    她用力地睁开了眼睛，眼前是雾蒙蒙的，她摇晃了一下头，‘雾霾’渐渐散开，她环顾了一下周围的环境。深灰色的窗帘拉得紧紧的，但还是有一丝光线从缝隙漏进来，她的眼睛突然刺痛了一下。
    眼前是一张简易的桌子和两张凳子，自己背后靠着的应该是床。她动了一下，感觉全身酸麻。她‘哧’了一下，低头的时候看到了躺在地上的男生。他双手双腿都被绑住了，嘴巴上还贴着胶布，一滩烂泥一样地趴在地板上。
    吕小暖用力挣扎了一下，“杨晃，杨晃，你快醒醒……”杨晃还是不见动静，吕小暖越叫越害怕，声音也带着哭腔，“你快起来啊，杨晃……”
    泪水爬满了吕小暖苍白的脸庞，杨晃开始微微动了一下，眉头紧皱，似在忍受巨大的痛苦。她默默地流泪，眼睛盯着他，“小暖……”睁开眼睛的他看着泪流满面的吕小暖，眼神有一丝慌乱，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用力拖着身子慢慢靠向吕小暖，小暖也蹭着地板向他移动。
    “膨！”这时，门被大力地踢开。
    吕小暖惊恐地看着门口，更快速地移向杨晃。
    “哎呦，都醒啦。”六七个男人鱼贯而入，不怀好意地俯视着在地上的两人。“接下来就该办正事了。”带头的眉头一挑，两个小喽啰冲过去拖起了杨晃，撕开了他的口罩，粗鲁地扒着他身上的绳子。
    杨晃痛苦地发出‘嘶嘶’声，吕小暖心生不忍，“混蛋，你们轻点！”
    “哎呦，小妞，心疼啦！”带头的走过去捏起她的下巴，□□着。吕小暖怒视着他，忍受着下巴传来的恶心感。
    “放开他！”杨晃嘶吼着。
    “放心！”带头的混混移走了他的手，还不忘摩擦一下她的皮肤，“这个小妞让给你。”
    看着不明所以的杨晃，屋里所有的男人都哈哈大笑，吕小暖心里一阵阵的发麻。
    “去吧！”束缚着杨晃的两个小喽啰用力一推，杨晃站立不稳，倒在了吕小暖的身上。
    看着吕小暖在眼前逼近的脸，杨晃一阵急促，躲避了一下脸，“小暖，对不起……”
    吕小暖怒目圆睁，狠狠地看向带头混混，她突然平静了下来，冷冷地甩出一句，“你到底想怎么样？还有，是谁派你来的？”
    “哟，小妞，很镇定嘛，你以为我会告诉你吗？别天真了。”他哈哈大笑，一脸不屑。
    “我想怎么样？这个倒可以告诉你。我想，你和他……”他指着杨晃，一脸坏笑“□□人该做的事……”说完，回头与其他混混交换眼神，继而狂笑不止。
    “混蛋！”吕小暖咬牙切齿，心里的荒凉无尽地蔓延，她扯着已经发抖的声音，“这么做到底对你们有什么好处？”
    “没什么好处，我们就是喜欢这样。”他眼神一凛，“废话少说！马上！”
    “再不上，我们就自己上了！”全场再次□□……
    “小暖，那我就对不住了。”杨晃似在忍受巨大的痛苦，眉头紧蹙，微微动了一下他的手。
    吕小暖惊恐地睁大眼睛，“杨晃，你别乱来，这么多人在呢……啊！！！！”她紧张地大声尖叫。
    “找到小暖了吗？”一看到李明皓进来，白阳就狠抓着他。
    “你别急，我已经联系了我最好的警官朋友，将昨晚吕小暖的最后通话记录交给了他，他说半个小时之后就能出结果了。”李明皓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白阳无力地坐在凳子上，一脸无能为力的挫败感，“啪！”他用力地捶在桌上，血涔涔流出，浸染了桌子。
    “陈西磊，快！”奚夕呼喊着陈西磊，慌忙拿了一些胶布帮他止血。“我明白你现在很急，很担心，也深感自己的无力。”奚夕搭着他的肩膀，“但是，白阳，我们现在不能乱了阵脚，等会结果出来，还需要靠你去寻找小暖，只有你，才能把小暖安全带回来！”
    “结果出来了，歹徒最后的落脚点是在天河小区的一栋居民屋里，刘警官现在已经把车开到了门口，谁要跟去？”拿着电话的李明皓兴奋地报告着消息。
    “我！”白阳胡乱扯掉了胶布，立马冲了出去。
    “我也去！”陈西磊看向奚夕，奚夕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把小暖带回来，我们最爱的小暖。”她的眼眶红了一大片。
    “小暖，如果我不这样，他们就会……”杨晃难以启齿了。
    “不行，不行，就是不行！！”吕小暖哇哇大叫，拼命挣扎，“白阳，白阳，白阳……”她开始嚎啕大哭。
    杨晃突然身体僵硬，又是白阳，到处是白阳！
    他心一狠，扯掉了她的外套，吕小暖的泪珠就跟断了线似的，一粒一粒地往下蹦，嘴唇微微颤动，“求你！杨晃，不要！求你……”
    杨晃迟疑了一下，身边的人立马走向前来。
    他一狠心，趴向吕小暖，欲吻向她的脸。
    吕小暖绝望地闭上了眼睛，一行泪水滑落。
    “膨！”大门被用力撞开。
    “警察！不许动！把手举起来。”
    杨晃停止了动作，吕小暖猛地睁开眼睛，一脸呆滞。
    突然，一个人冲了过来，撞开了杨晃，用力地把她抱在怀里，似要把她揉进身体，“小暖，我的小暖啊……对不起，对不起！”白阳突然崩溃了，他压抑许久的泪水终于‘山洪暴发’了，“我来晚了！对不起，小暖……”
    僵直的双手慢慢回暖，吕小暖轻轻地回抱了他，“白阳，白阳，白阳……我就知道你会来的，我一直在等你！”
    两个人泣不成声，颤抖着身子泪如雨下……
    被撞倒在地的杨晃冷冷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眼神里的绝望如幻灭的火苗。
    陈西磊看着一脸苍白的吕小暖，鼻头一酸，他仰头止住了泪水，将视线从拥抱的两人转移到了杨晃身上。
    这个人……他眉头一紧，看来事情没有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