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山岳来

    徐思沐答应了周翰越去拍写真，回头就觉得中了他的语言陷阱。
    她为什么要答应下来？
    她明明可以直接说不去，也不让小灵韵去。
    小灵韵现在这么小，将来都不会记事。
    手机拿在手里，电话几次想要拨出去，却始终都没有。
    算了，还是去吧。
    反正就算是去拍写真，也不会掉块肉，况且，拍写真的时候，旁边有摄影机在照着，周翰越也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来。
    拍摄写真那天，周翰越早早的就先接了小灵韵到了影楼。
    他抱着小灵韵，让小灵韵挑喜欢的服装和场景。
    小灵韵翻着影集模板，看起来兴致勃勃的选择合适的场景。
    最后，小灵韵选了三套衣服。
    周翰越去掉了一套，只选了一套家常生活化的。
    毕竟小灵韵的实在还小，也受不了反复换衣服折腾。
    徐思沐到的时候，就看见造型师正在给帮小灵韵摆弄着假发头套，身上穿着的是一套红色的小唐装。
    “周太太来了，这边。”
    徐思沐听了这个称呼，不由得皱眉，“他没有告诉你我并不是周太太吗？”
    工作人员啊了一声。
    她倒真的是不知道。
    等着徐思沐到里面去化妆的时候，这女生才跟另外一个工作人员在窃窃私语：“她不是？”
    “原来是，然后离婚了。”
    “看起来还真的是脾气不好，怪不得周三少离婚了。”
    周少看起来风度翩翩，又待人谦和。
    徐思沐换好衣服，就觉得有点不对劲了。
    身上大红的唐装，有点像是秀禾，刺绣手工摸起来还算是不错，只是这种全家福的合照，这么穿合适么？
    周翰越从另外一间更衣间走了出来。
    他身上也换上了唐装，显得风流倜傥，给他一把扇子，就能当街去调戏小姑娘了。
    摄影师能说会道，拍了拍手，“真是一对璧人，来吧，站到前面去，先拍合照，再拍单人的。”
    地面上铺着的是白色的羊绒地毯，后面是复古的家装，看起来就好似是回到了古代一样。
    先是抱着小灵韵拍的几张照片，两人还算是和谐。
    小灵韵的镜头感很好，就连摄影师都说，从没有见过小孩子的镜头感这样好的，面对镜头的时候不哭不闹，还能笑起来，比以前的小孩要好弄的多了。
    “来个人，把小孩抱下去，让爸爸妈妈单独拍两张。”
    林花蕊急忙过来把小灵韵给抱了下来。
    徐思沐当即就想要拒绝。
    “我们两个还是不要拍了，还是就拍三个人的全家福吧。”
    摄影师说：“这怎么行，太单调了，两两都要拍，还要拍单人的，来，你们两个面对面，然后……靠近一点。”
    徐思沐有点被赶鸭子上架的感觉。
    她很不自在。
    “男士揽着女士的腰，靠近一点，再靠近一点……女士的头朝着这边靠过来，靠在男士的肩膀上……笑起来。”
    徐思沐觉得自己靠过来的时候，整个身体都僵了。
    虽然隔着厚重布料的套装，男人的大掌掌心的温度，还是如同能化作实质一样，透过布料传递了过来。
    摄影机看了看镜头里的成像，“太太你脸上的笑太僵了，笑的开一点……不，不是说傻笑，是开心的笑，想一想你和你的先生这样相亲相爱，还有了一个这样可爱的小公主，是一件多么幸福开心的事情啊。”
    后面的工作人员的手里不由得为这个摄影师捏了一把汗。
    糟糕了，要是万一徐思沐要脾气上来的话……
    幸而，在小灵韵的注视下，徐思沐没有纠正对方的用语，几张下来，总算是满意了。
    “然后再来一个造型……”摄影师想了想，“两人面对面站着，然后……化妆师，把那个有珠帘的头饰给这位女士换上。”
    化妆师给徐思沐换上了一顶头饰，面前遮挡的是一层细密的珠帘，将美貌遮掩下来。
    “对，就是这样，然后男士拿着手里的折扇，去撩起女士的头帘。”
    徐思沐站在原地，隔着一层珠帘，看着男人缓缓地抬起手来，去打开徐思沐遮掩的珠帘。
    珠帘打开，男人一张完完整整的英俊面孔，出现在她的眼前。
    她的目光，刚好和他的撞上。
    这是一双能满满的溢出来深情的眼睛，温柔的情谊外露，虽然很轻，却还是烫的她几乎是瞬间就低下了头来。
    摄影机就在这个时候，捕捉到了这一幕。
    男人温柔，女人娇羞的模样。
    “完美。”
    等到全部拍完，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了。
    小灵韵却好似是上了瘾一样，躺在那里，就是打滚不离开，还要再继续拍。
    徐思沐索性拿着自己的手机来，让她做搞怪的表情，给她拍了九宫格表情包。
    小灵韵的吸引力，这个时候才被带到手机上，去换衣服了。
    “去吃点东西？”周翰越抱着小灵韵从影楼里出来，外面有点凉，他给小灵韵把帽子给带上了，“小六的私房菜馆新上了几道菜，我看品相还不错。”
    “不去，没胃口。”徐思沐直接拒绝。
    只是，周翰越开车，却还是把徐思沐给带到私房菜馆门口了。
    徐思沐看着外面的餐厅，不由得回头瞪周翰越。
    “我说了我没胃口。”
    “没胃口也要吃饭，下车吧。”
    周翰越先让林花蕊把小灵韵给放进婴儿车里推进去，哄徐思沐：“你胃不好，别闹，少吃一点。”
    徐思沐只觉得男人这样的声线，让她烦躁不堪，终于在寻找一个爆发点之后，她扭过头来，朝着周翰越说：“你能不能别总是自作多情？不是你关心我，我就会感激你喜欢你的，我不会喜欢你，不会的。”
    她重复了一遍，似是在告诉自己一样。
    她不会喜欢周翰越。
    可是，心里的一而再再而三的悸动，却告诉她一个残忍的事实，她已经喜欢上周翰越了。
    这种喜欢，让徐思沐觉得自己背叛了陆珩。
    周翰越脸上的笑僵住，然后落下，看了她一眼，“我知道，这根你吃饭并不冲突。”
    在周翰越的要求下，徐思沐还是下了车。
    她先去了一趟洗手间，等到回到包厢的时候，里面没有周翰越。
    林花蕊已经在喂小灵韵吃东西了。
    小灵韵最近胃口很好，特别是今天拍了写真，应该是累到了，也不要求人喂了，自己用小勺子吃的开心。
    徐思沐就算是没胃口，也吃了一点东西。
    她吃的一份桂花糕很好吃，就叫人给打包了一份。
    等到这顿饭吃饭，徐思沐都没有等到周翰越来。
    她索性就抱起了小灵韵，叫林花蕊去结账。
    林花蕊去了一趟前台，前台说：“周少已经帮忙结过了。”
    二楼，茶室中。
    原本应该氤氲着清淡茶香的包厢内，此时，却是混杂着香烟的气息，充斥弥漫了茶室之中。
    男人站在落地窗边，看着楼下的女人抱着小孩上了车，车再开走。
    他闭了闭眼睛。
    一直细密的绞痛，就在徐思沐说不可能喜欢他的时候，弥漫开了。
    梁易在后面煮茶，闻着这茶室中的香烟烟味，摸了摸鼻子，也没敢开口。
    不是打电话说了，带着徐思沐来吃晚饭么，也不下去，来了就在这里抽烟。
    梁易心里疑惑，也不敢问，就偷偷在群里艾特了一下梁锦墨。
    【越哥是不是心情不好？】
    梁锦墨刚手术下了，洗了洗手，把一次性手套取了，问梁易：【他现在在你那儿？】
    【嗯，一直在抽烟。】
    梁锦墨直接换了手术的白大褂，去往梁易的私房菜馆走。
    周翰越抽烟抽的猛，抽到嗓子都有点受不了，才掐了烟，过来喝了一口茶。
    梁锦墨一进来，就闻到的是这茶室之中扑鼻的烟味儿，呛的他都不由得咳嗽了两声。
    一直在正襟危坐，不敢说话，只敢给周翰越倒水的梁易，一看见梁锦墨，这才算是长长的松了一口气，急忙就起身叫了一声“哥。”
    梁锦墨去开窗子痛了通风，过来直接把周翰越手里的烟给拿了按在烟灰缸里。
    “你再这么抽下去，迟早把你自己给抽死。”
    周翰越低着眸，没有说话。
    梁锦墨摆了摆手，先叫梁易出去。
    梁易顿时如蒙大赦，先出去透气了。
    从来都没有跟越哥坐一起的时候，感觉到这样压抑，压抑的他都喘不过气来。
    梁锦墨看着周翰越的面色，“又在徐思沐那儿碰了钉子了？”
    周翰越没说话，过了一会儿，才忽然笑了一声。
    “太难了。”
    打开徐思沐的心结难，让她喜欢上他更难。
    他本就已经有所预料，只是亲耳听见她的拒绝，还是心里难过，这种难过不是汹涌而来的，而是缓慢的，慢慢侵蚀腐蚀带来的疼痛感。
    梁锦墨翻了翻眼睛，“难你就不去追她了？你就放弃不就得了？”
    “谁说我要放弃了？”周翰越反问。
    “那不就得了，你又不放弃，难不是在开始你就已经定义过了么，”梁锦墨吐槽着，“既然没说放弃，你这搞的又是抽烟的，你不是说了徐思沐很讨厌烟味么，而且不让你带着烟味去接近你女儿。”
    梁锦墨好像想到了什么，“要我说，你就还按照你原来那一套，稳扎稳打的，细水长流慢慢渗透，别去跟裴三似的，去搞什么突然袭击，他媳妇儿又跟徐思沐不是一个类型的。”
    这一点周翰越已经知道了。
    所以他现在表现的很有分寸。
    只是这种分寸，拿捏的太过紧凑，他几次都觉得还不如直接把人给干脆利落的按在墙上强吻要好。
    梁锦墨见周翰越的面色稍微缓和了一点，才轻嗤了一声。
    “你这人，还心理医生呢，还不如我一个拿手术刀的看得明白，”梁锦墨说，“以后我去你的心理咨询室挂职吧，给我开一份兼职的工资，专门给你做心理辅导。”
    周翰越笑了一声，“你这种半吊子的水准，还是别祸害人了，你跟徐梦恬怎么样了？”
    梁锦墨耸了耸肩，“老样子呗，没什么进展，反正我也不急。”
    他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你好歹还有一个女儿给你当助攻，我特么的什么都没有，还隔着两层不可能。”
    他猛地喝下去一杯茶，朝着周翰越摊开手要烟。
    “给我来一根。”
    等到梁易在楼下小厨房转了一圈，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就准备叫厨房做点菜给送上去。
    结果一推开门，就看见梁锦墨也开始吞云吐雾了。
    “……”
    过了一会儿，梁锦墨才叫梁易上菜。
    刚吃了两筷子菜，周翰越就意外的看见自己的手机响了一声。
    只是一声，就被挂断了。
    来电显示是方若菡。
    他不由得皱了皱眉。
    现在已经是晚上八九点了，方若菡给他打电话干什么？
    而且只有一声。
    梁锦墨说：“说不定就是想要打电话，发现打错了，又及时的给你挂断了。”
    周翰越也认为是这样，却还是回了一个电话过去。
    “刚才打电话有事么？”
    方若菡说：“没有，我想给我妈妈打，我打错了。”
    周翰越蹙了蹙眉，“好，那你早点休息。”
    “好。”
    周翰越挂断电话，几秒种后，又给方若菡打电话，那边占线。
    梁锦墨说：“应该是在和她妈妈打电话吧。”
    周翰越点了点头，“应该是。”
    他又给苏曼丽打了个电话，问了方若菡的情况。
    “恢复挺好的，跟那个劳伦斯离婚后，她的精神状态上升了一个等级，现在已经改成一个月过来做一次心理咨询治疗了，应该没有什么别的问题了。”
    …………
    而此时，另外一边。
    方若菡手机放在桌面上，处于通话阶段。
    她很胆怯的坐在沙发上，低头落在前面的一片空地区域，不安的眼神随便乱瞟。
    她的面前，站着的是一个她害怕的男人。
    是卢湛。
    卢湛抽着烟，翘着二郎腿，斜眼睨着方若菡，“怎么不打电话了？”
    方若菡低头，“我不敢了。”
    卢湛冷笑了一声，“你这么弱，一百个你也不是徐思沐的对手。”
    方若菡急忙说：“我不想跟徐思沐去抢什么的。”
    “不想？”卢湛问，“当初周翰越答应了要娶你，但是却转脸娶了徐思沐，你不觉得自己亏？”
    方若菡摆手，“那也不是周翰越的原因，是我自己选择了劳伦斯……”
    提起这个名字，方若菡就是一个激灵，曾经那些不好的事情，又纷纷涌入到脑海之中。
    “你倒是挺有自知之明。”卢湛冷笑着，可是他的语气中，却没有听出来任何是赞赏方若菡有自知之明的意思。
    “但是。”
    卢湛话音一转，让方若菡陡然又打了个哆嗦。
    “我让你去抢。”卢湛将在桌上交叠着的双腿放下来，向前倾身，“我让你去抢去夺，去挽回周翰越的心，重新放到你这里来。”
    方若菡：“……可是我不喜欢他啊。”
    她本来就是不喜欢，虽然两人也算是从小就认识，但是从来都没有过怦然心动的感觉，她早就对周翰越放弃了。
    “不喜欢？”
    卢湛忽然从腰后，不知道怎么，拿出来一把小巧的手抢。
    方若菡一下呆住了。
    以前，劳伦斯手里也有一把。
    那个时候在m国的时候，每一次，他快要把她打死的时候，她都害怕他会拿出来他的那一把手抢来。
    卢湛笑了一声，“怎么，想说什么？如果不听我的话，你的命就交待在这儿了，明天早上报纸上就多出来一条，唔，让我想想，患有精神疾病的方小姐自杀身亡，其母悲痛欲绝，追随而去？”
    方若菡瞪圆了眼睛。
    “你……你想要对我妈妈做什么？”
    “没打算做什么，但是如果你不听话的话，那就只有做点什么才对得住她是你母亲的身份，不是么？”
    方若菡浑身颤抖着，眼神中，带着极度的恐惧。
    卢湛将手中黑色的手枪，在指尖转了一圈，然后两只手握着，用一个瞄准的姿势，刚好落在方若菡的额角。
    “所以，你的决定是？”
    方若菡几乎从沙发上瘫软下去了，她哆嗦着说：“好，好，我听你的。”
    卢湛这才把枪口给移了下来，朝下，重新收回到自己的腰后，眼神带上了一点鄙夷。
    “把你的手机拿给我。”
    方若菡握着手机，愣了愣神，一时间没有敢递过来。
    卢湛眯了眯眼睛，“你还想让我再重复一遍？”
    方若菡急忙就双手递了过来。
    卢湛将方若菡的手机后盖打开，然后在里面贴上了一个芯片，又操纵了一下。
    然后，起身，在方若菡的这个房子里面，每一个房间，都装上了针孔摄像头。
    他转身走过来，把手机递还给方若菡。
    方若菡看着这个手机，就好似是一枚不定时炸弹一样，不敢伸手去触碰。
    “接着。”
    卢湛直接把手机丢到方若菡的身上，方若菡手忙脚乱的把手机拿在手中。
    “这里面的监听器，你要是敢动一动，到时候，你恐怕就只能去地下见你母亲了，”卢湛说，“手机不允许离开身边片刻。”
    “好、好。”
    方若菡结结巴巴的点头。
    卢湛屈膝，踩在茶几上，低头逼近方若菡，“方若菡，你知道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
    方若菡继续结巴：“知、知道。”
    卢湛又检查了一下房间，然后才离开了。
    他开着车，和另外一辆开进来的车，刚好擦过。
    他转眸，从后视镜看了一眼那辆车的车牌。
    是周翰越的车。
    果然还是来了。
    周翰越和以前一样，谨慎小心，只不过，已经来晚了。
    在方若菡的家里面，他当着她的面，安装了监听器，手机内也安装上了。
    他打开了自己手机上的设备。
    她看见方若菡好似是没头苍蝇一样乱转，门铃声响，她吓得一个激灵，“谁？”
    周翰越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过来。
    “是我。”
    方若菡一听是周翰越的声音，急忙就跑过去，好似刚才在浮沉的水面上都快要被淹死的时候，终于迎来了一个救命稻草。
    她猛地打开门，“阿越，你终于来了。”
    周翰越站在门外，“什么？”
    方若菡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
    她顿时就有点慌乱了。
    “不是……我刚才……我又做了噩梦，我梦见劳伦斯把我按在墙上殴打，我怕的要命。”
    周翰越挑眉，“你不是刚刚在给你妈妈打电话？”
    “是，我……我打了一个盹儿。”
    周翰越走了进来。
    他看着还站在原地的方若菡，不由得询问：“不给我倒杯水？”
    “好。”
    方若菡急忙关门，就去给他倒水。
    结果一时走神，温热的茶水都从杯中流了出来。
    周翰越皱起眉，主动上前一步，握住了方若菡的手腕，阻止她继续倒。
    方若菡这才回过神来，哎呀了一声，就抽出桌上纸巾盒里面的纸巾擦桌子。
    周翰越帮她擦了擦，丢进纸篓里面。
    “你跟我讲讲你刚才做的梦吧。”
    方若菡磕磕绊绊的讲了起来：“就是……我也不知道，我梦见他还在c市，他……他又找来了，我害怕，他上来就对我拳打脚踢，还用枪指着我的头！”
    她好似说到这里忽然激动了起来，一把抓住了周翰越的手臂。
    “我没有骗你的，他真的有抢！”
    这是方若菡第二次告诉周翰越他有抢了。
    周翰越听着方若菡的话，过了一会儿，才说：“这样吧，你的精神状态极度不稳定，你以后还是每天去找苏曼丽，让苏曼丽给你进行两个小时的心理治疗，而且。”
    他打量了一眼周围。
    “方若菡，你现在才二十多岁，你不是垂垂老矣，你也不应该就这样做一个家庭主妇，你该出去工作。”
    工作？
    这个词语，对方若菡很是遥远。
    她很早就已经忘记了这个词语的重要性了。
    周翰越注意到方若菡恍惚的神色，“你明天先去心理咨询室里找苏曼丽，还是要进行进一步的治疗。”
    他站起来要走，方若菡看见周翰越已经走到门口，想起来刚才卢湛恐怖威胁的话，嚯的站起来，就朝着门口走过来，一把拉住了周翰越，胆怯的说：“阿越，我怕，我一个人在这里害怕，你能不能今晚在这里陪我？”
    周翰越蹙了蹙眉。
    随后，他点了点头，“好，今晚我在这里陪你，明天你就搬回到方家别墅去住，明白么？”
    方若菡的精神状态，实在是不适合一个人独居。
    这样会加重她一个人胡思乱想，她需要群体生活。
    第一就是要出去工作，第二就是回到方家别墅里面去生活。
    方若菡急忙点头，“好。”
    周翰越睡卧房。
    方若菡趁着周翰越不注意的时候，在门口，朝着里面拍了一张照片，然后偷偷的发给了徐思沐的号码。
    …………
    床头柜上的手机嗡了两声。
    靠在床头正在看书的徐思沐没有回头，单手卡着书页，伸手摸到床头柜上的手机，拿过来放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