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素。”他嘴角泛着笑意,掩饰不住地窃喜。
“嗯,刚回来?怎么也不休息会儿,倒个时差?”
“我,我想,见你嘛!”他说着眉角低垂,顺势往一旁瞟了一眼。
他特意选在这个时候见她,正是夏鸳给他透露的。
“你想喝些什么?”
“果汁吧,随便都行。”
而此时闻人瑄刚刚走进,就瞧见了背对着他的林素素,还有对面的舒阅微。他眉头一皱,撞上舒阅微的视线,目光中火药味渐浓。
“瑄哥哥,这里。”
听到熟悉的声音,林素素回过头来,竟是夏鸳,还有闻人瑄!
夏鸳亲切地叫着,并迎了上去,拉住他的胳膊。
闻人瑄甩了一下,没有甩开,反而被她抓得更紧。
“我有你想要的东西。”她踮起脚尖,附在他耳旁说着,在外人看来,俨然是一对嬉闹的情侣模样。
林素素默默地注视着这一切,心里有些失落,直到舒阅微叫她,她才回过神来。
她吸着果汁,一口接着一口。
“慢点儿。”舒阅微笑着说,眼神里尽是关切。
“我……”
“要去打个招呼吗?”他不慌不忙地问道。
“不,不用了。”她咽下一口,赶忙说道。
舒阅微这个位置,刚好可以把他们看得一清二楚。他看到,闻人瑄不耐烦地甩开夏鸳,坐下后,就不时往她这边瞟来。
他知道,闻人瑄一直在看她。
而林素素始终没有回过头来,埋头喝着眼前的果汁。
“要不,我再给你叫一杯?”
他还是温柔地说着,却始终在观察着她脸上表情的微弱变化。
“不,不了。”她松开吸管,一瞧,果真快要见底了。
夏鸳并不打算开门见山,只是一口一个“瑄哥哥”地叫着。
闻人瑄的脸拉得长长的,忍无可忍地站起身就要走。
“你等等!”夏鸳及时拉住了他。
她拿出一张照片,却说:“你能不能对我多点耐心?”近乎央求的语气。
闻人瑄心里不免有些触动,重新坐下,“照片,拿来?”
夏鸳缓缓拿出,正是这次事故的照片,从高空坠落。
“你这么做,是承认是你们所为了?”他不屑地扔下照片,冷冷地盯着她,看她还想玩什么花样?
“我和他们不一样,别这么说!”
“不一样?”他讥笑一声,“可我看到的却没什么差别,都喜欢照着自己的喜好来。”
他往后一靠,双臂交叉,嘲讽的眼神已然说明一切。
夏鸳低下头,感觉自己在他眼里,活脱脱一只跳梁小丑,很不舒服的感觉!
她又拿出一叠照片,各个角度的都有。
“看来,你们倒是做足了准备,那我是不是得伤脑筋好好想想怎么应付你们了?嗯?”他眉尖一挑。
“你还是不信我?我不会害你的,否则,我也不会把它给你。”夏鸳唯唯诺诺。
“给我?那是不是得当着我的面删掉所有呢?你所谓的诚意,就只是这些?”闻人瑄不屑地扬眉。
“我……我来得太急了,忘记这茬儿了,我回头就拿给你,保证!”夏鸳眼睛里急得有些泪花,她知道自己从来就说不过他,小时候开始就是。她急忙辩解,生怕他对她的印象,又更坏一些。
他讥讽地撇动嘴角,“呵,条件呢,那你希望我怎么做?”
“我,”她急得不小心咬到了舌头,“我只是希望,你能看我一眼,一眼,只要一眼,就够了!”
她的眼神殷切,紧紧盯住他的唇角,生怕他说出否定的话来。
闻人瑄沉默,只顾摆弄着那些照片,随后一丢,“这里面独独缺少了螺丝松动的画面,而我,会把它找出来,这就是你们该付的代价!”
他起身就走,夏鸳拉住了他,随即又松开手来,唯唯诺诺的样子惹人怜惜。
“至于你,别傻了,好好做你的千金小姐,过你该过的人生!”
而这时他看到舒阅微和林素素已经准备离开,他立马跟了上去,亲眼看着他们上了车。
他颓废地站在一旁,傻傻看着远去的车,而那里面,有他心爱的人儿……
****
车内。
舒阅微突然开口:“我其实……一直想问你……”
“什么?”林素素疑惑地抬头。
他沉默了,她又问了一句:“你想问什么?”
“若我是那‘斑竹枝’,你可愿否折之?”
斑竹枝?效仿娥皇、女英的凄美情深?
而“泪痕点点寄相思”的思念之切,她又该如何作答?是或不是,于她而言,似乎已无回旋之地。
“我只想问你,今天的事是不是巧合?”她说出了心中的疑虑,眉眼低垂,凝滞的表情令舒阅微心里一颤儿。
她用指腹反复摩挲着掌心,许久,还是没有听到他的回答。
他这是,默认了吗?
因为怀疑、不信任?他想让她看到,闻人瑄和夏鸳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们的结合会令人艳羡,会得到众人的祝福?
而舒阅微此时故作深沉的内心却在发虚,这次夏鸳能找到他,想必也是做了充足的调查,闻人瑄的心思,他是一目了然的,但是,她的心思呢,他隐隐约约有种要失去的感觉。
他怕了,所以,他不得不抓紧了。
“我只是想见你,”舒阅微一脚踩下刹车,转过头来,注视着她,深情款款地说,“你才是我的全部,无关乎其他!”
分别之际,舒阅微说婚期已基本确定,就看她的意愿了。
“几号?”她问。
“十月十号。”他说。
日子过得可真快呀!这期间发生了这么多事,她真的觉得心累!
“会不会,仓促了点?”
“不会,就等着你点头了。”舒阅微忽然就伸出手来,紧紧握住她的双手,“素素,我怕,我等不及了!”
她回避了他那炙热的眼神,躲闪的目光,使得舒阅微心慌。他拥住了她,眼睛里却流露出伤情之色。不过,她看不到,他心底的痛,她更不会看到。
****
已是午夜,林素素还辗转难眠,怎么也睡不着。
她刚关掉夜灯,屋外就响起了脚步声,她警惕地竖着耳朵倾听。
听声音应该是个醉汉,踉踉跄跄的,不时地撞向走廊两边的墙壁,声响这么大,想想都疼。
不一会儿,她听到了隔壁钥匙插进锁孔的声音。
她蒙上了被子,不再理会。
可是,接着突然一阵猛烈地敲门声响起,她吓得立马坐了起来。
谁?走错门了吗?
她警惕地披上了衣服,还好,自己已经上了保险栓,还是两道。原先住进来的时候,只有一道,后来她又特意加了一道。
现在,竟真的派上用场了!
她下床,轻手轻脚地走向门边,抄起了门后边的高尔夫球杆,退至一个方便反击的角落。
说起这高尔夫球杆,她都快忘记还给闻人瑄了。上次,和闻人瑄闹得不快,他生气地走了,也把它丢在了这儿。
唉,真烦,怎么哪哪都有他的身影!她决定了,明天就把它给送过去。
敲门声断断续续的,最后还有钥匙插进锁孔。
她疑惑着上前几步,大概他真的是喝醉了,找不着家门了吧。
她从猫眼看过去,外面黑黑的,大约也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黑影。
“是谁?我已经报警了,请你赶紧离开!”她大声喝止。
果然,她这一喝,一切声响都戛然而止。
看来,真的是醉得找不着北咯!她侧耳听了一会儿,脚步声渐渐远去,应该是走了吧,她这才又重新躺回床上。
唉,虚惊一场!
被这一惊吓,她反而很快就进入了梦乡,很久没睡得这么酣畅了!
第二天当阳光照射进来时,已经七点半了。
她睁了睁惺忪的睡眼,揉了揉。
不过,外面怎么这么吵,不时有人声传来。
她打开条门缝瞧了瞧,天哪,好多人,还指指点点的。
她再定睛一看,时闻人瑄,正斜躺在她家门口!
“闻人瑄!”她压着嗓子小声叫了句,可他呢,纹丝不动。
她只好伸出手去,戳了戳他,“喂,你醒醒!”
“小姑娘,吵架归吵架,可不能虐待你男朋友啊!以后成了你老公,你还不后悔、心疼死?”
原来,这年头,阿姨们的想象力竟是这么可怕!
她无奈地笑笑,想要解释:“不,不是,我,我没……”
“呀!我们都是过来人,看得比你可明了多了!赶紧好好照顾他,看他那灰头土脸的样子!”
林素素有点哭笑不得,戳了戳他,还是没有反应。
莫非,装死?
突然,她伸出脚去,狠狠踹了他一脚。
“我说小姑娘,你怎么这么不懂事,人都这样了……”
顿时,谴责声四起!林素素赶紧赔着笑,在众人的严厉声讨下,把闻人瑄拖进了屋里!
“真沉!”她不满地给了他一拳,“别装了!”
可他还是睡得死死的,什么反应都没有!她累得在一旁坐下,觉得有点乏,有点困倦,眼睛微微闭上了。
这时,闻人瑄才睁开眼睛,靠近她,一下子抱住了她的双腿,把头枕在上面。
感觉到异动,林素素睁开眼睛,猛地推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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