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惑如刀

第2章


吴当退了一步,扶了一阵眼镜,好半天才将苏阳聚焦:“昔日曹总离任,今日全光已非昨日全光。”苏阳转身就走:“全光是是体系公司,不是靠某一个人的意志运作的公司,全光还是全光。”吴当站在得月楼的大门口大声道:“宝兰营销总监的宝座一年之内为您敞开,三倍!”苏阳咕噜了一句:“宝兰关你屁事,你那张名片上所有的字母都拼不出POLANCE来。
  3
  回到家,苏阳习惯性地坐到书房打开个人邮箱。往常周未周日的信件并不多,但今天特别多,一是因为他周五之后就没看过信箱,另一个原因是十几个大学时代的狗肉朋友不约而同的电邮拜访。他将工作邮件统统丢进垃圾箱,逐一打开了同学们信件,信上竟然都只有一个主题:毕业五周年取聚会,时间就是今天晚上,地点上海新世纪花园酒店。
  时光一下子将他拉回到那个躇踌满志的年代,一群毛头小伙与黄花嫩芽站在黄浦江外滩,迎着冽冽的江风,许下了五年之内互不联络,五年之后重聚上海盘点的雄心壮志。鼠标一边点一边脑中就晃过那些熟悉却又逐渐模糊的脸庞,好像年少时看的地些老电影,有时竟会卡住,好一阵才回复正常,不知不觉间视野模糊起来,双眼已泛滥。
  他急忙跳过,打开一封不认识的来信。那是一家叫猎人的猎头公司总经理的来信,信上先是大名如雷贯耳等等,久仰一阵,极尽奉承,历数他这两年的得意之作,然后话锋一转,从盘古开天到改革开放长达数千年的大量史实中旁征博地收论证了人往高处走的道理,最后说到宝兰公司正在卧薪尝胆试图扭转乾坤极需先生拔刀相助一洗前郁,末了强调了一个词:三倍。苏阳掏出那张拼不出公司名字的名片,与电邮属名一对,原来那厮就是吴当,怪不得电邮的语气跟刚才的谈话都一模一样。他再次将那名片上艺术化的一串字母拼来拼去,仍是没有拼出与猎人两字有何关系来,出了一阵神,眼前竟浮出一把枪。他摇了摇头,定睛一看,那一串拼不出来的字母构成和图案真的就是一把猎枪,不由脱口而出:“我靠,真他娘的猎头公司呢,光看名片就给你当头一猎枪!当老子猎物呢!”
  坐了一阵,心里不爽,于是准备参加同学会,趁机找个借口散散心。
  苏阳进入公司局域网系统,调出人事板块填写请假卡,说了一通不得不亲自去处理否则天就塌下来了特请假两天等等狗屁不通的原因,让人一看就知道是这个假是假的,然后送到那个自上任后自己就再也没有正眼看过他一眼的新上任的总经理待签核文件簿里。
  收拾出门,开着公司配备的出行装备----不知沿用了几届销售经理的过气国产本田----气势汹汹的出了小区,倒不是苏阳气势汹汹,而是那辆本田实在是松动,除了喇叭不怎么响外,其它基本上都还响得可以,严重时声震十几米,抢道时都几乎可以省按喇叭,所以一出门都有一种夺人的气势,像古龙小说中的武林高手,还未出招,声威已退敌无数。
  本田一路高“歌”猛进,居然只用一小时的时间就进了上海,这是从来没有过的纪录,其间不止一次差点被人追尾,每次都引得后面的驾者大骂前面的驭者技术蹩脚,从来没有人怀疑那是一辆破车,因为那辆车的外观确实不错,两个月前公司刚为客观它做过一次“面膜”,看起来光鲜得很,后面车里的人是听不到它的怒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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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班花依然绚丽
更新时间2008-10-4 17:06:37  字数:5470
 1
  “驾驭宝马,进住别墅。”
  这是苏阳在每个同学的毕业留念册上留下的最张狂的痕迹。
  张狂已是过去,生活还得面对今朝,而今宝马没有,别墅还在空中。一拨拨的候鸟来了又去了,满城的花儿开了又谢了,他还在这个他所喜欢的城市里暂居。说不上是怎样喜欢上苏州的,或许就因为那一句“上有天堂下有苏杭”,也或许是中学的时候读过太多的关于江南才子的诗词,反正在苏阳未到苏州之前就已为苏州着迷。
  但即使他这样的为苏州倾心,他只能算是一种暂居,他始终以一个过客的身份打量着苏州,享受着苏州,从来没有像如兰一样努力地坚定地要用余生与这个城市相偎到死。
  2
  男人每个都穿得衣冠楚楚,女人每个都打扮得娇娆多姿。
  时隔五年,苏阳第一个感觉就是:男同学都发了横财,女同学都成了二奶,因为那钱花的都他妈的像是在扔,根本不是血汗钱。
  毕业五年聚会的发起人与赞助人就是扔钱扔得最快的那个----烧鸭----那厮本名赵亚东,在寝室夜谈中永远都是压轴大腕,黄段子一个比一个新鲜,闻者无不垂涎三尺,听得众人毕业后的第一个志愿就是做一名高级的像任达华那样的鸭子。赵亚东一夜一夜的将那些梦想做鸭的人烧得旺透的时候,毕业来临了,赵亚东背上了一个烧鸭的雅号离开了交大,进入了滚滚红尘。那厮初入社会就崭露头角,显示出名牌大学混过的人就是不一般,凭着上海女朋友老爸给的三万元“遣散费”一个猛子扎进股市,借着01年股市低迷入市,到02年初就拎着一个据说装了六十万的麻袋扔在那个上海老伯的棋牌桌上,扬长而去。老伯那个悔呀,用俗一点的说,就是肠子都悔青了。现在烧鸭的身价传说在十位数以上,房子有十栋,情人有八个,奔驰开出去都还要说这车见不得人隔几天再换一辆。
  烧鸭的身旁就是班花,绚丽得如黄浦江上的灯火。这妞当年红透交大,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走在哪里都是焦点,但四年里竟没让任何男人得手,哪怕是手挽手的走在一起。她就像在云端的仙子,看着一群泥泞中挣扎的臭男人,因而越发名声远震,成为新老交大雄性的臆想对象。在这个雄性勃勃的校园内,国际贸易无疑是一坨肥沃的牛粪,上面吸引并插遍了鲜花,她们不是来学习物品贸易的,而是来学贸易自己的,从这个专业出去的花儿们,据司马统计,平均一年三个月,就将自己贸易到美国、加拿大、澳州等地,这是司马大学四年的研究课题之一。凭着出众的外在条件与并不草包的内在软件,班花毕业后理所当然的留在了上海,进了一家显赫的公司占据了一个显赫的位置,但据说到现在为止也还没有把自己贸易出去的意思。
  昔时司马住苏阳上床,大号司马忠,自认司马迁的第N代孙,完全继承了老祖宗的光荣传统,差一点就编了个交大编年史,如果不是在校长列传一篇中语句对那个和蔼的老头稍有不敬的话,学校图书馆绝对会用一个陈列室安置这本交大编年史,而不是对它封杀,以致后来的师弟师妹们只能像八十年代的《少女之心》一样以手抄本的形式将司马的大作在坊间流传。司马此次来参与盛会的一大期愿就是说服烧鸭出资到坊间印几千本交大编年史以飨读者。不过凭心而论,这个人才不应该出在国际贸易,绝对适合历史系,如果有人跟他说司马迁是阉过的焉有后代时,他会引经据曲告诉你司马迁是在某年某月某日某刻被受的腐刑,其时他已有几个子女,分别年岁如何等等,听得你点头不止----快睡着了,焉有不点头之理?但就是这样一个宝贝,人家也是开着蒙迪欧来的,眼镜也早已换了金丝边的,如三十年代留洋帮办,文质彬彬中又有点阴挚。
  其它诸如锤子(周金榜,四川成都人,三句话中就有一个锤子的口头禅,故名锤子)、尿壶(廖强,湖南人,张口闭口讲湖南人杰地灵,被锤子一顿抢白:湖南湖南,锤子个湖南,廖强你撒尿尿成一个湖,于是尿强得名“尿出一个湖”,苏阳认为五个字的绰号喊起来太浪费口舌,于是取首尾两字得名尿壶)两个同室舍友,光鲜得让人想到一个词:衣冠禽兽。换了司马马上会跟你开讲:衣冠禽兽这个词在古代跟现代大不一样,因为古代官员的袍子上都绣有飞禽走兽的图案,所以才有衣冠禽兽之称,绝无半点不敬之意,只是后来逐渐演变……保管又有人快点头不止了。
  交大四贱客亲热的抱成一团,旁若无人地又叫又跳:“锤子,你果然还是那样锤子!”“司马,又有什么研究成果发布?”“尿壶,快来接住呀,锤子又在尿床了!”“那话儿,你龟儿子还是那样帅得掉渣,老子快一头撞死啦!”“那话儿”是苏阳在交大的绰号,当初因为那个“阳”字被锤子直接命名为X具,但司马认为极其不雅,有失水准,还有失交大自古以来的风范,遂隐讳的更正为“那话儿”,获得全体绰号命名委员会的一致通过。四个人的举动很快感染了所有人,面具逐渐揭开,大家开始拥抱,开始互道别来无样,开始讲粗话,气氛活跃起来。
  大家端着杯子晃来晃去,将所有交大的陈年往事都扯出来回忆了一遍,包括某天某张和某王在小树林里咬舌头被人偷拍并贴上公告栏、某刘与某马半夜在花园操练被人偷看并传诵一时、某朱姓辅导员半夜溜出女生楼被巡夜的学生会成员撞得从三楼楼梯滚到二楼还从裤管掉出一个湿淋淋的杜蕾斯、甚至某惧内的老教授年轻的师母替某某男同学拔鼻毛的亲热举动被老教授撞见还道声对不起打扰了转身就退出房门一事也被扯出来晒了晒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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