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我是爱情老司机

127:孩子活着


    挂断电话,我弱弱一颤,跌靠在梳妆台角上。
    钻心的痛传来,略清醒几分。
    撇头对镜子瞧了一眼,恍惚着深受触动,恐惧感骤然而至,这个面色苍白的女人是我?
    白皙的脸上满是无措,满是惊慌。
    细细看去,如一朵即将枯萎的鲜花。
    不,这不是我。
    我猛然把头撇开,压下心里的波涛。
    时钟在我耳边滴滴答答,我不停地想。
    霍继都和沈淖多大仇恨?聂卓格和霍继都现在是隐藏还是真的分道扬镳?
    心底,一个声音告诉我:莉莉,你该说出真相,你是沈淖调出来的女人。
    可,同样,又有另一个声音冒出来:莉莉,你要是说出来,将会和闫妙玲一个下场。
    我抱着头,把自己扔到床上,狠狠揪紧身下的被子。
    我该怎么办?
    盯着水晶吊灯,一动不动两个多小时,直到门被打开,沉缓的脚步声透入我耳中。
    一只手,冰凉的大手,抚上我的脚颈,脱去了我的拖鞋。
    被子一角被掀开,我被轻轻塞进去。
    “霍继都。”
    我慌乱的圈住男人的脖颈,把他压向自己,紧张与未知的不安让我思绪漂浮的厉害。
    “你在发抖?莉莉。”
    他搂着我,把我压在床上。
    高大的身躯随之叠在我身上,密不透风。
    我连呼吸都能碰撞到他的身躯。
    深深汲取着他身上的气息,还有那淡淡的香水味,在他耳畔咬了一口:“霍继都,我的灵魂像一张纸,你要一点点撕碎,还是把它攥在手心?”
    既然沈淖说霍继都知道我是他的人,而我又不确定,只能旁敲侧击了。
    霍继都心思那样缜密复杂,肯定能琢磨透我话里的意思。
    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一旦我选择参战,未来我失去霍继都的可能性将会越来越大,若我装聋作哑,我也只能享受他一时的宠溺。
    微光之下,我清楚地看见霍继都眼底的火光和嘴角那温柔的笑意。
    他凝视着我,眸底深如暗夜,如同水流紧紧包裹着我,手伸进我衣服里,在胸口那块儿轻缓揉捏:“攥手心里。”
    我忽地备受震撼,粗鲁的把他勒住,勒的特别紧,特别紧。
    连夜折腾的太晚,第二天霍继都把我塞进车子里,我仍旧头脑昏沉。
    车子抵达国防大,他才拍了拍我的脸:“乖乖,醒醒。”
    我睁开眼,麻溜的钻出去。
    正准备打招呼,霍继都却也出来了:“我在这里办点事,你先进去,我办完回军部。”
    我点点头,这里人来人往,也不好纠着。
    离开霍继都,往宿舍方向走走了没会儿,被人拦住。
    我看着一身戎装,英姿飒爽的聂卓格。
    给了个标准的军礼:“聂大校。”
    聂卓格不情愿的回了礼,眼里的讥讽一闪而过,忽而垂眸盯着一边的花丛。
    我知道她有话对我说,也没走。
    果然,只听她娓娓道来。
    “谈个私事,莉莉,不管你是霍继都的谁。情人也罢,玩物也罢,趁早离开的好……昨晚继都说现在不和我靠近,是怕毁我的名声。毕竟我是离过婚的女人,可离过婚又怎么样?我和我老公没发生什么。”
    这番话尽显天真和自视甚高。
    一个女人的幸福显露无疑。
    我以为聂卓格是个自信,八面玲珑的女人,原是我走眼了。
    想想也是,心计颇深,霍继都怎么会喜欢?
    一个城府深又坏的男人不会接纳同性质的女人。
    他会陪你玩,但不会沉迷。
    心没来由咯噔一下。
    我和霍继都,是在玩一场猫鼠游戏吗?
    “说句话,你到底什么态度?你要钱还是要权?”
    聂卓格的话把我从思绪里拉出来。
    我低着头,淡淡的笑,而后抬起头。
    “我和他什么都发生了,是我主动的,沙发上,床上,浴室里,阳台上,走廊上,车子里——”
    我的话越往后,聂卓格越颤,她气的咬牙切齿,低吼着:“……烂女人,你经验这么丰富,这么放浪,别从外面带些不干净的玩意传给继都哥哥。”
    “呵呵。”
    我除了笑真不知道应该回给她什么表情。
    她这样口不择言,只是为我做到她没做到的东西气急败坏罢了。
    我也不介意火上浇油。
    “我勾过的男人不止霍继都一个,少说也有三十来个,怎么办呢?这年头,床技不如人的女人,男人都会觉得没趣的,如果你想知道哪些体,位,我可以教你……”
    聂卓格垂在裤子两侧的双手捏的一丝不苟,眼里俨然已布满怒火涛涛的气流。
    “莉莉,你真下流。”
    “这就下流了?”
    我不想再应对这场面,这让我觉得无趣,死缠烂打又没勇气的女人讲不通道理。
    原想着从反方向离开,聂卓格又出其不意的拉住我的手:“你不好奇我和继都的过去吗?”
    我记得我回了句:我不好奇。
    话轻飘飘的,跟棉花一样,可我却停了步调。
    这次,轮到聂卓格嘲笑我了。
    她松开抓着我胳膊的手,冷哼了一声,如丁香花般令人神清意爽的调子缓缓流荡在空气里。
    “我和继都从小就认识,到现在已经二十二年了。一年前,我们俩说好订婚,后来都是我不好,不懂事,嫁给了苏赢何……继都现在和我关系很僵,但我知道他心里还有我……”
    我只觉得身体浮在云彩上。
    她说,一年前,她和霍继说好订婚。
    我该感慨物是人非,还是?
    一个霍继都三岁就认识的女人怎么会轻易抛弃?
    我觉得我败了,一败涂地。
    手胳膊被聂卓格一个劲的晃。
    “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莉莉。”
    我被晃的心烦意乱,扯开她的手:“男人喜欢善解人意的女人,收收你的大小姐脾气。”
    这一瞬间,我竟给聂卓格建议。
    我也不懂自己怎么了。
    聂卓格似乎被我的话惊呆,就那么看着我,一声不吭。
    我的身体很疲惫,跌跌撞撞的离开。
    我敢肯定,他们的情感不会轻易磨灭,除非,除非,他霍继都没有爱过聂卓格。
    但,那,可能吗?
    周遭的一切地转天旋。
    被沈淖调教到只知道享受,只知道玩弄的我崩溃了,心底的惶恐全被释放了出来。
    我猛的捂着唇往一边的树林跑去,靠在巨大的落叶松下抽泣。
    哭了好半会,一阵淡淡的烟味飘过来,我才缓过神。
    只见正前方站着一个高大的男人。
    他一手掂着个烟盒,另手卡着根烟,正在细细玩弄,烟丝已七零八落的探出头。
    我抹干眼泪,眼神并不善良。
    不知道你们会不会这样,可我会。
    我很少哭。
    在哭泣的时候看到陌生人会很愤怒,像我的仇人一般。
    或许我的眼神有点刺人,男人皱了皱眉头。
    “有点良心没有?我这院子借你哭,你怎么那眼神看我?”
    我愣了,赶紧道歉:“不好意思,我有点失控。”
    男人嘴角扬了抹淡笑,我这才发现他长的挺好看的,跟古代画卷里的英俊文弱书生似的。
    当他迈开步子走向我,我才惊觉他并不文弱,个子很高,甚至让人觉得威胁。
    他说:“失控的女人和发疯的野兽没区别。”又笑了。
    我觉得特讨厌。
    原本就不舒服,他还添油加醋。
    不过,他没穿制服,只一件白衬衫,我认不出他的军衔,理性之下细想,不能轻易得罪。
    只得回以不情愿的话:“长官说的对。”
    “哪里对?你是发疯的野兽?”
    他不依不饶,斯文好看的脸上满是戏谑,好像等着看我生气。
    这时,只听一声喊:“苏教授,您的课快到了。”
    “好。”他回过头,应声答。
    原来是个教授,那起码正师级别。
    我正猜,右侧又一朗声:“苏少将。”侧头,一个标准的军礼。
    男人回了个军礼,我惊呆了,他是高级军官。
    他的气息萦绕在我鼻息间,我一动不敢动。
    “国防大学是培养高级指挥型、战略型人才的地方。继都把你搞进来,应该很看中你,好好努力,莉莉同志。”
    他认识我?我跟个愣头鸟似的没辙,他已经往我手心里塞了个手帕。
    “拿去擦擦。”
    我一看,burberry,崭新的,边上格纹,角落处一朵朵繁簇鲜花开的正艳。
    大男人,怎么随身带着手帕?
    可男人已经走远,只留下一个和霍继都一般正挺笔直的背影。
    不久后,再次遇见,他笑容可亲的看着我:我叫苏赢何。
    那时,我才知道,他是聂卓格的丈夫,或许说前夫更准确点。
    我从未想过我和苏赢何有交集,也不愿意和他有交集。
    直到往后他在我最脆弱最无助的时候一次次抱紧我,我才和他有了交集。
    他也是我仅有的温暖,然而多年后我才知道我只是从一个牢笼走向另一个。
    不过,那些事太久了,离现在青春年华的我太远,太远,远到不足以现在提起。
    我捏紧手帕,尽力冲着男人的背影喊了一句:谢谢。
    然后往宿舍方向走。
    换好衣服去上军事课,路上,赶巧儿似的看见正往外走的霍继都,估计事办完了。
    他看到我,吊儿郎当一眼,深邃的眼眸漾出些玩味的谑笑,有目的的至我身边。
    “沙发上,床上,浴室里,阳台上,走廊上,车子里……乖乖,你确定走廊上,阳台上我干过?今晚试试走廊,保准让你心想事成——”
    我整个人犹如突然升温一般,骤然涨红脸,一方面佩服霍继都一字不落的述完我对聂卓格吐露的那些地点。另一面,极慌,他全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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