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谁的谁

第七章 辛离的生日


辛离的生日
    我不知道有没有人会给自己送生日礼物,反正,我会.
    以前,我会在生日这天用攒的零花钱买一样一直想要却舍不得买的东西,虽然不太用得上.比如,我给自己买过很高的高跟鞋,可是那是上学根本就不能穿的.还有很贵但是一直都舍不得用的漂亮日记本.我还给自己买过CD,我喜欢听歌.那一年,正好爸妈送我的生日礼物就是超薄便携式CD机...
    今年,我送自己的生日礼物,是一场重感冒.
    别以为我烧晕了头,我没有.我知道,星期三应该是辛离的生日.可是,星期四就是我的生日了.他比我早一年零一天出生的.去年,我已经错过他的生日了------他都不告诉我他的生日什么时候,我也不是故意的.不过今年,我不能再错过了.
    我没有那么多钱买两份生日礼物.所以那场感冒就当是我送给自己的生日礼物好了.我想给他一件特别的生日礼物.说实话,虽然他总是让我很不开心,不过我还是希望他能够开心,因为他开心我才能开心...
    星期一我就回学校上课了.
    我承认我不是个好学生,至少对数学老师来说,我真的不是好学生.
    每次做数学题的时候我总感觉我是在被一群数字和运算符号什么的围殴...
    所以,老师,原谅我吧.原谅我在数学课上用塑料管折星星.
    对啊,我打算折九十九颗星星送给辛离.
    我总记得我第一次看到他的签名的时候,"辛...辛...""辛"了半天也没"辛"出来的时候亚真对我说"你就叫他星星好了"......
    想着这个称呼,能够让我暂时忘记他那令人窒息的沉默,也能够让我忽略手指尖传来的被塑料管磨擦的刺痛.
    几把塑料管当然花不了几个钱.要表现的只是心意.惊喜在后面.
    我前几天去医院打针的路上看见一家品牌专卖店的橱窗里,塑料模特身上穿着一件大红色的T-SHIRT.衣服的中间除了英文字样的品牌LOGO之外,还有一颗纯白纯白的大星星。
    我看第一眼就爱上了,并且记住了那件衣服.
    虽然我从没看见辛离穿过那么鲜艳的颜色,不过我想,就算他再怎么讨厌,也总会给我面子穿一次的,那就值了.
    其实说真的,我并不知道我所准备的这样一份生日礼物,能不能换得辛离他一时半刻的笑容.
    可是我是真的尽心尽力了.那件衣服不便宜.为了凑钱买那件衣服,我把一套我自己收藏的限量版CD低价转卖给了同学.
    星期三,辛离来了.等在我教室门口的走廊上.
    只是,他又恢复了以前的那种很压抑的冷漠.包括我把礼物用双手捧到他面前的时候,他也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意外或者是开心.
    我很失望.或者说是,绝望.
    我真的烦了.我冲他吼,"我又不欠你的,你凭什么?"
    他转过身去不看我.------他转身的动作,缓慢而悲伤.
    他就那么一直背对着我,许久,许久之后,我听到他很慢很慢的说:
    "我们,分手吧."
    我忽然间放弃了愤怒,变得安静.
    整个世界都变得好安静.
    你说什么?"我怀疑我听错.
    他转过身来,自顾地重重点了一下头,又说了一遍,"我们分手."
    他"手"字的音还没有收尾,我猛一转身往教室冲.刚走进教室又顿住.
    我又慢慢走出来,站在他面前.
    我一直盯着他的眼睛,死死盯着.这是我第一次不畏惧不躲闪的同他对视.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天开始黑下来.我才又开口说了一句话.
    我说,"有烟没有."
    他愣住,然后做出一个没听明白或者是不敢相信的表情.
    我又说了一遍,"有烟没有."这一次,语气很不耐烦.
    他把装衣服的袋子夹在拿着装星星的玻璃瓶子的左手手臂下,然后用空出来的右手从裤子侧口袋里掏出个白色的烟盒,递过来.
    白色的烟盒干净,漂亮,侧面一条蓝色的窄条把烟盒底色的白分成两边,其中一边有黑色的"MILDSEVEN"字样.
    我抽出一支纯白的烟,夹在手指间.
    "打火机."我突然间感觉自己像高高在上的女王.
    他又掏出打火机,打着,火苗慢慢移动到我面前......
    苏蒙蒙:给我点过那支烟.辛离就走了.烟盒里还有7支烟.加上我手里的,就是7支半.那是我第一次抽烟.烟很苦,很涩,很辣,很呛.他把我送他的礼物都带走了.我不知道这样能不能算是已经"分手",可是,我在那一瞬间,觉得轻松.非常的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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