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有归期

    “妈，你先冷静，彭霏怎么了？”肖默咽了下口水，只希望事情不是像他想的那么糟糕。
    “霏霏她……出车祸了……你快带我去看霏霏啊！” 肖母情绪很激动，要让肖默带她去找彭霏。
    “妈，你先躺下，我去问医生彭霏在哪儿，我再带你去。”肖默安抚好了肖母，去问了医生才知道彭霏现在还在手术室里面抢救。
    又听到走廊上有些人在说刚刚推进来那个女的全身是血，估计……
    肖默脑袋有一瞬间短路了，他知道彭霏是为了救肖母，却没想到伤的这么重。
    怕肖母担心，所以肖默也没回病房，就在手术室门口焦急地等待着。
    彭父也很快赶到了医院。
    “我女儿呢，我女儿怎么样了？”彭父激动地拽着肖默。
    “还在手术室抢救……对不起……”肖默选择道歉，因为彭霏是为了救肖母，可对不起这三个字头一次在他看来这么无力。
    “我女儿要是有什么事我不会放过你的！”
    张秘书在一旁安慰着彭父，肖默越是陷入了自责中。
    ……
    手术室的门开了之后，肖默急忙迎上去问到：“医生，她怎么样了？”
    “医生，我女儿怎么样了？”
    医生轻叹了一口气，说到：“病人家属跟我到办公室来吧。”
    彭父急忙跟着医生到办公室，肖默却只是站在门口，听着医生说彭霏的病情。
    “我女儿怎么样了？”
    “您先别激动，病人头部受到了比较严重的撞击，暂时可能醒不过来，醒来之后也可能会有失明，失忆等症状，脸部也大面积毁容，不过好在送来的及时……”
    医生一一说明了彭霏的状况，每一个字都像打在彭父心里一样，也包括在门外的肖默，无疑也是当头一棒。
    “医生，不管话多少钱，请您一定要救救我的女儿！”
    医生摇了摇头，有些颓丧地说到：“这个您放心，我们当然会尽全力医治每一位病人。”
    “醒来的几率大吗？”肖默走进来问到。
    “这个我没办法给出一个确定的数字，有的几个月，有的几年，也有的一辈子，不过只要你们认真配合医生的治疗，相信醒来的几率还是很大的。”
    “一辈子……”彭父有些接受不了地坐到了椅子上，他捧在手心呵护了二十几年的女儿，现在就毁在了一场车祸上面……
    “不过还有一个建议就是可以到国外治疗，国外有最顶尖的医疗技术，这个就要看你们家属自己商量决定了。”
    肖默扶着彭父到病房里去看彭霏，见到彭霏的那一刻，彭父走过去握着她的手，说到：“霏霏啊，爸爸带你去国外治疗，爸爸一定会把你治好的。”
    肖默站在一旁看着全脸被纱布包裹着的彭霏，心里只剩下了自责和道歉。
    “霏霏最骄傲的就是她这张脸了，现在也毁了。”彭父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说给肖默听。
    彭霏一直都很骄傲，如果醒来看到自己现在的样子，也一定会接受不了吧……
    “叔叔，医生说了可以到国外去治疗，师姐的脸也一定可以治好的。”肖默知道现在说什么都很无力，可他只能安慰彭父了。
    事情发展成现在这样，是谁都不愿意看到的。
    “你走吧，霏霏现在这样也不希望被你看到。”彭父还是没有责怪肖默，因为他知道就算责怪了也于事无补，更何况这件事根本不是肖默的责任，又为什么要给无辜的人平添伤痛呢。
    “对不起……”肖默给彭父鞠了一躬回到了肖母的病房。
    “霏霏怎么样了？”肖母一看到肖默回来，就马上想坐起身。
    肖默急忙过去扶着肖母，说到：“妈，你好好躺着，师姐她……”
    “你快说啊，霏霏怎么样了？”
    “师姐她没事，现在也转到普通病房了。”
    肖默强颜欢笑，不想让母亲担心和自责，所以撒了谎。
    “你带我去找她，快！”肖母现在很激动，就一心想要知道彭霏怎么样了。
    “妈，医生说了你的腿还需要静养，等你的腿好了我就带你去行吗？”
    “我现在就要去！快点！”
    大概是受了伤的缘故，肖母很倔强，已经自己撑着床坐了起来，肖默没有办法只好把肖母扶到轮椅上，带她去到了彭霏的病房。
    彭父的样子很颓废，坐在床头一直在跟彭霏说话，可是彭霏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肖默推着肖母走过去的时候，彭父说到：“霏霏没事，只是太累了睡着了。”
    “霏霏……”肖母看到躺在病床上毫无生气的彭霏，自责和心疼一瞬间涌上心头，激动地叫了出来。
    肖默急忙安抚到：“妈，别激动……”
    “我明天就带着霏霏去国外，找最好的医生，霏霏一定可以醒过来的。”彭父说到。
    “对！对！去找最好的医生，霏霏可以醒的，儿子你陪着霏霏去她就不会害怕了。”肖母急忙说到。
    肖默愣住了，彭父也看向了肖默，看到现在的彭霏，他是最没有资格拒绝的一个人。
    说他没有责任，其实他才是罪魁祸首，如果彭霏不喜欢他，这一切也就不会发生了。
    “儿子你快答应啊！”肖母激动地说到。
    可是他走了，刘语怎么办……
    可是看到自责的肖母和彭父，他又怎么能说出拒绝的话来啊。
    肖默点头点头说到：“我带师姐去国外治疗……”
    说完便离开了病房。
    肖默到吸烟区点燃了一支烟吸了一大口，他其实很讨厌烟的味道，但是他又第二次试图用烟来缓解压力。
    肖默拿出手机给刘语打了电话。
    “小语……”
    “你怎么了，声音听起来这么疲惫？”刘语问到。
    “对不起……小语，对不起……”
    “发生什么事了啊，为什么要给我说对不起呢？”
    “彭霏出车祸了，因为救了我妈。”肖默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很严重吗？”
    “医生说可能永远醒不过来了，建议到国外去治疗。”
    刘语没明白，彭霏出了车祸肖默为什么要一直给自己道歉，但她还是安慰到：“没事的，会好起来的。”
    “我会跟她一起去……”
    刘语表情一僵，知道了肖默道歉的原因。
    “一起去……会很久是吗？”
    刘语知道这一定会是一场持久战，而肖默和她都是这场战争中最无辜的牺牲者。
    肖默点了点头，却忘了他们是在打电话，刘语又怎么看得到呢。
    见肖默迟迟没有回答，刘语又问到：“还会回来吗？”
    “会回来的……”其实肖默也不知道他这一去会是多久，又能不能回来。
    刘语沉默了一下，笑着说到：“傻瓜，又不是不回来了，干嘛道歉啊，我会等着你回来的。”
    说完没等肖默回答，便挂断了电话，她也很想自私地不让肖默去啊，肖默是她的凭什么要陪其他人，可是他们都清楚，这样的事没有谁能真正说出拒绝的话，只能假装大度地放开手。
    回到病房后，肖默一句话也没有说，肖母推着轮椅走过来，握着肖默的手说到：“儿子啊，妈知道你是在担心刘语，可是霏霏是为了救我才成现在这样的，你就当是代替妈妈过去照顾她好不好，等她好了你就回来，小语也一定会理解你的。”
    肖默说到：“妈你放心，我会去的，我会帮你安排一个护工，等你身体好了就回老家去吧。”
    肖母欣慰地点了点头，说到：“儿子真是长大了……”
    就是这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打乱了两家人原本正常的生活。
    肖默下午就去公司递了辞职书，同事们问他为什么突然要辞职他也什么都没有说，然后就回家收拾好了行李，在医院住了一晚上。
    这一晚，他和刘语都没有睡着，面对着这不得不到来的离别，也因为刘语的善解人意，让肖默觉得愧对于她。
    刘语说会等着肖默，可这个期限又是多久呢，肖默又怎么会舍得让刘语一直等下去呢。
    所以犹豫了很久，肖默终于拨通了刘语的电话，却在响了两声之后被挂断了。
    肖默只好给刘语发了短信。
    刘语抱着电话缩在沙发上，却没有丝毫的勇气再打开手机来看信息。
    因为她的勇气早就在她说出会等肖默回来的时候用光了。
    她想打开手机假装没看到直接删了这条短信，可是那几个字却直直地扎进刘语的眼睛里。
    肖默说：小语，我们分手吧。我不知道会去多久，我也不想让你面对这个未知的期限一直等下去，我想你也一直幸福下去。
    刘语讽刺地笑了，说到：“幸福下去……没有你，我怎么会幸福呢？”
    可是面对着这未知的恐惧，刘语选择了退缩，她没有再打电话去告诉肖默她会等他回来，可她还是会一直等下去，直到这个期限真的打败了她对肖默的爱……
    刘语删掉了短信，却没办法当作没看到。
    就这样，她跟肖默上午还好好的，晚上就分手了，仅仅因为一场车祸，让他们三个人都成了陪葬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