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有归期

    早上，彭父就把机票给了肖默，并说到：“那边的医院我已经联系好了，你们下飞机之后就会有人来接你们，我把公司的事情安排好就会马上过去。”
    肖默拿着两张机票，却有了从未有过的沉重感，彭霏不能在阳光下待太久，所以肖默连跟朋友们最简单的道别都省了，直接带彭霏上了飞机。
    刘语站在阳台上，抬头看着天空中飞过的一架飞机，说到：“你们就在这上面吧……”
    ……
    彭氏一直是曝光在媒体下面的大企业，所以彭霏这场车祸也很快被大众知道。
    所有人都在猜测彭氏是不是要大变天了，彭氏千金出车祸生死未卜，彭董事长一定也崩溃了……
    各种各样的话题在大众面前散播开来，彭父选择了无视，并把公司暂时交给了张秘书打理，他也要全心全意地陪着彭霏接受治疗，打赢那一场胜率未知的仗。
    陶子看到了新闻也第一时间联系了刘语，问到：“小语，彭霏出车祸了你知道吗，听说是因为救肖默的妈妈，所以才……”
    “我知道。”陶子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刘语打断了。
    “那肖默他……”陶子也不知道要问什么，但她总觉得刘语会因此受到牵连。
    “肖默他带彭霏去国外治疗了。”
    刘语说得风轻云淡，就好像这件事跟她一点儿关系也没有。
    可刘语越是这样，陶子就越担心，因为每次刘语受了什么委屈都憋着，陶子每次都是连猜带蒙地来安慰刘语。
    “那你没事吧？”
    “我有什么事啊，又不是不回来了。”
    真的会回来吗？刘语都想这样问自己，可她还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没事儿就好，彭霏那个坏女人老天爷都不会想要收她的，你就放心好了肖默用不了几天就会回来了。”陶子安慰到。
    刘语笑了，希望如此吧，她第一次这么希望彭霏能好好的，健健康康地醒过来，哪怕再回来折磨她几次都行，就希望她的肖默也能快点回来而已。
    刘语不承认肖默已经跟她分手了的事实，所以对陶子也是只字未提。
    陶子挂断了电话，叹了一口气说到：“小语又在逞强了……”
    要是可以，她一定会马上飞到刘语身边陪着她的，可是她在剧组去留都由不得她。
    刘语也要自己跨过去这个坎吧。
    肖默和彭霏落地之后，就跟着来接他们的人到了医院，主治医生跟肖默商量好了治疗方案，肖默也在彭父安排的地方安顿了下来。
    肖默拿出手机，打给了方笙。
    “你照顾好小语。”
    方笙被肖默这句没有来头的话整得莫名其妙，他问到：“让我照顾好刘语，你什么意思？”
    “只是让你暂时帮我照顾而已，等我回来了我一定把小语抢回来。”肖默笑到。
    “你怎么回事儿，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你跟刘语怎么了？还有什么回来，你去哪儿了？”
    肖默笑了笑，说到：“我跟小语只是暂时分开了，你小子可要帮我照顾好她啊，我回来要是发现她少了一根头发，我都不会放过你！”
    “莫名其妙。”方笙挂断了电话。
    知道肖默跟刘语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所以就直接开车到了刘语工作的地方，但是她的同事说刘语今天没有去上班，方笙又到了刘语家里。
    方笙准备敲门，结果看到门是半掩着的，叫了两声也没人答应，就直接推门进去了。
    进去才看到刘语坐在阳台的地方，抬起头望着天空出了神。
    方笙走过去，坐在刘语旁边问到：“天上是有草莓蛋糕还是巧克力啊，你一直盯着看。”
    刘语笑了，说到：“没有蛋糕也没有巧克力啊，就是我一低头眼泪就会流下来，所以就一直抬着头这样就不会了，不信你试试。”
    “哦——对了，我忘了，你怎么会流眼泪呢？”
    刘语笑了笑，又把头抬高了一点，好像以为这样眼泪就真的不会流下来一样，但她眼角滑落下来的一滴眼泪还是被方笙捕捉到了。
    方笙用力掐了一下自己，吃痛地叫了一声，然后马上抬起头说到：“好像抬起来真的就不会流眼泪了诶。”
    刘语笑了笑，没有说话。
    方笙又说到：“原来刘语也会翘班啊，就不怕你老板扣你工资吗？”
    “我请假了，不会扣工资。”
    方笙一时语塞，看到这样故作坚强的刘语，真的很让人心疼，方笙也有自己安慰刘语的方式，他不会问刘语到底发生了什么，就只是默默地陪着她，陪她做一些傻事。
    头一直抬着，方笙的脖子有些发酸，但他转头看了一下刘语，刘语还是保持着最开始的动作，一动不动。
    方笙就轻轻挪动了一下，换了个姿势继续把头抬着。
    “酸了就别抬着了，眼泪也不是会一直流。”刘语说到。
    方笙轻咳了两声，说到：“你吃饭了吗，我去给你做。”
    刘语摇了摇头，方笙又问：“那你渴吗，我给你倒点儿水。”
    刘语依旧摇头。
    她不把头放下来，不是怕眼泪流下来，而是害怕别人看到她眼底的绝望，然后去猜测她跟肖默怎么样了。
    她跟肖默没有分手，只是暂时分开了，刘语心里一直有一个声音在这么说。
    “方笙你为什么还不走？”
    正在给刘语倒水的方笙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给问住了，愣了一下说到：“工作室今天太闲了，我无聊就过来找你聊聊天。”
    “可是我现在不想说话，不想聊天。”
    方笙笑了笑说到：“你不想说就不说啊，我在你这儿蹭一顿饭再走。”
    刘语闭上了眼睛，两滴眼泪顺着眼角流下来，她笑着说到：“原来抬起头眼泪还是会流下来……”
    她的声音完全没有一点生气，就好像肖默的离开也把她的灵魂一起带走了一样。
    方笙走过去把外套脱下来给刘语披上，说到：“既然这样还是会流，那就让它流吧，眼泪也不是会一直流。”
    刘语终于把头放了下来，靠在墙壁上，似笑非笑地任由眼泪不停地往外泄。
    方笙蹲在刘语面前轻轻把她抱进怀里，刘语也是第一次没有反抗，在方笙怀里她终于哭出了声来。
    刘语的坚强再一次被击垮了，即使她一次次地自欺欺人，反复地告诉自己肖默一定会回来的，可是面对这些未知，她还是没办法释然，从肖默跟她说分手的那一刻，这个期限就被画上了很久很久……
    方笙抱着缩在自己怀里不停抽泣的刘语，真想跑到肖默面前揍他一顿，明明昨天才说过不会有下次了，这么快就又让刘语因为他觉得这么伤心。
    可是不一样的是，这一次连肖默也放手了，所以方笙也不会退缩了，接下来换他来保护刘语，陪着刘语。
    刘语大概是哭累了，在方笙怀里睡着了，但方笙还是能感受到她时不时地抽泣。
    方笙把刘语抱到床上，帮她擦掉脸上的泪水，在心里暗暗发誓，他绝对不会再让刘语哭一次。
    刘语睡得很不安稳，眼泪也时不时地流下来，方笙就坐在床头，轻轻拍着刘语。
    刘语从昨晚跟肖默通过电话后，就在阳台那么坐了一晚上，每每有一架飞机从天空中飞过，她都会说一句‘你们就在这上面吧’。
    不管是不是肖默他们乘坐的飞机，刘语都目送了十几架飞机离开，经历了十几次的撕心裂肺，本来以为可以一个人坚强的面对一切，却在方笙的一句安慰之后哭得泣不成声。
    肖默又是经历怎样的痛苦才会给方笙打电话来让他代替自己照顾刘语啊，他知道这一次把刘语主动推给了方笙，就算以后他回来，也不可能再从方笙身边把刘语抢过去了。
    可是他不忍心让刘语真的一直等着他，而方笙是他最信任的，最能给刘语带来幸福和安全感的人。
    只是这个幸福和安全感只是肖默自己认为的而已，没有肖默，刘语就跟失去了灵魂的玩偶一样，又怎么能说是幸福呢？
    ……
    彭父处理好公司的事之后，去警察局见了那个车祸的肇事者。
    虽然检查出来是酒后驾车，但车主酒醒后的说辞却是有人指使他这么做的。
    彭父找到那个人，问到：“你说说，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
    那人哆哆嗦嗦地说到：“我不知道是谁，但是是个女人的声音，我们也是拿钱办事，双方是不会碰面的。”
    其实这种事情在他们这些生活在社会顶层的人中发生根本不足为奇，可能是那些被辞退了的工人，也可能是和他们合作失败了的人，总之因为各种原因而结仇的人数不胜数，要想找到那个人，无异于是大海捞针。
    “你拿了她多少钱？”彭父问。
    “出了事之后那个人就联系不上了。”
    “她出钱让你来撞我的女儿？”
    那人摇了摇头说到：“不是您的女儿，哪里有人敢撞彭氏的千金啊，她是让我撞跟您女儿一起的那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