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有归期

    撞肖默的妈妈……难道是肖默得罪了什么人？
    彭父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肖默到底是得罪了什么样的人，才会想置他妈妈于死地啊。
    彭父最终也没从那人嘴里问出什么来，不过他知道了彭霏只是这场蓄谋已久的车祸中的被害者。
    所以也就没在追究，把那人交给了警察，自己处理完这些事之后，就飞去了美国。
    医院针对彭霏的病情制定的治疗方案也在顺利实施中，而肖默貌似成了一个机器，每天重复着同样的事情，从医院回到家后就拿着
    刘语送给他的手表发呆。
    明明就很喜欢的两个人，却不得不分开了……
    “肖默，你真的愿意留下来陪着霏霏治疗吗？”彭父看着在医院里忙这忙那的肖默，忍不住问到。
    “师姐是因为我才变成现在这样的。”肖默几乎是没怎么思考，就脱口而出地回答。
    “这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你跟……”彭父似乎有些担心肖默，或者说是不确定现在在眼前的肖默是不是还是一个完整的人。
    “董事长，这是我的事情……我会等到师姐醒来的。”
    肖默冷不丁地回答到，他不愿意让别人提起刘语，因为他愧对于她。
    彭父叹了口气，走出了病房，去到医生办公室。
    “医生，我女儿到底什么时候能醒过来，现在能有一个确定的答案吗？”彭父问到。
    “彭先生，植物病人苏醒都没有确定的时间期限，有的几年有的几十年，我们也没办法很明确地告诉您。”医生回答到。
    彭父其实也知道，只是每天醒来都只能看着自己的女儿躺在病床上，除了呼吸其他都没有了，再看到肖默和自己同样痛苦煎熬，心里真的很不舒服。
    “你们一定要尽全力去治疗我的女儿。”彭父的语气里充满了无奈和恳求。
    医生点了点头，说到：“这个您放心，我们会尽最大的努力的。”
    ……
    刘语在沉默了昨天一天之后，竟莫名其妙的满血复活了，早上方笙给刘语带早餐来的时候，看到刘语正在厨房里忙活。
    “你在做早餐？”方笙不可思议地问到。
    “对啊，你也坐下来，尝尝我的手艺。”刘语高兴地说到。
    语气里完全听不出来是一个刚失恋的人，也完全看不出来是在那个昨天哭到泣不成声的狼狈样儿。
    估计是在假装坚强了，刘语这样子别人可能看不出来什么，但是方笙知道刘语只是在麻痹自己，欺骗自己。
    这样也只会让自己更难受吧。
    “早餐做好啦！”刘语端着两盘西式早餐到客厅，整个人活力满满。
    “刘语，你……”方笙欲言又止。
    “我怎么啦？快吃早餐，吃完我要去上班了。”刘语不光是像个没事儿人一样，对方笙的态度也一改从前，就好像……回到了他们高中时候的样子。
    既然刘语选择以这种方式来让自己开心一点，那方笙也就只能配合着她了。
    方笙走到餐桌前，吃了一口早餐，虽然味道有点难以言喻，不过他还是硬着头皮全部吃完了。
    这才是真实的刘语啊，做饭做的一塌糊涂……
    两份早餐，刘语却一口也没吃，等方笙吃完之后刘语收拾了，就拿着钥匙出门了。
    她好像把自己整个人都与这世界隔绝开了，表面上若无其事，把所有的伤痛都藏了起来。
    方笙默默地跟在刘语身后，直到她安全到了律所之后，方笙才离开。
    在律所，她也用超强的工作量来麻痹自己，丝毫不让自己有闲下来的时间，因为她怕一闲下来她就会想到肖默，想到他真的离开了……
    这一切对于刘语来说，就好像一场梦，一场她想快点醒来，却怎么也睁不开眼睛的梦。
    快到刘语下班的时间，方笙就会到律所门口等着刘语，刘语出来会很自然地跟他打招呼，却只是打个招呼，就自己走了。
    方笙会跟着她，送她回家，然后在楼下等着刘语熄了灯之后才离开。
    这样的生活持续了两个月。
    在所有人都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节奏之后，医生突然跟肖默和彭父带来了一个消息。
    这天，肖默还是如往常般帮彭霏按摩脑袋，换掉昨天的花，医生突然把他们叫到了办公室。
    “是霏霏有什么情况了吗？”彭父迫不及待地问到。
    “是的，明天我院的脑科专家会回来巡诊，我跟他讲了彭小姐的情况之后，他建议再做一个开颅手术，所以来问一下你们家属的意见。”医生说到。
    “手术的成功率是多少？”肖默问到。
    医生眼底暗了一下，犹豫了一会儿说到：“是手术就会有风险，彭小姐脑袋里的血块压迫到了神经，也就加大了手术的难度，所以成功率只有百分之五十……”
    “百分之五十？”彭父有些激动地说到。
    “不过手术成功了彭小姐就能醒过来了，这还是要看你们家属自己的意见。”
    彭父和肖默都沉默了，因为他们都不敢想象手术失败了会怎么样……
    “我们考虑一下。”肖默说完便扶着彭父离开了办公室。
    这两个月下来，彭父几乎也是日日夜夜地守着彭霏，整个人都苍老了很多，头上的白发也像脱缰的野马般迅速生长。
    他应该再也经受不起一点儿打击了。
    “董事长，你愿意赌一把吗？”肖默试着问到。
    彭父摇了摇头说到：“这个赌注的代价太大了，我就霏霏一个女儿，我害怕……”
    “这个时候我们应该相信师姐的，她这么爱您，一定也很想快点醒过来的。”肖默不是在劝彭父接受这个手术，而是他不想错过任何一个可以让彭霏醒过来的机会，因为他还要回去见刘语……
    这两个月，他逼着自己不去找刘语，可刘语这两个字就好像在他心里扎了根，就算没有任何人提起，依旧刻骨铭心。
    他想知道刘语过得好不好，想知道刘语是不是已经把他忘了。
    他常常会自言自语地嘲笑到：“应该已经忘了吧，毕竟我伤你这么深，又亲手把你推给了别人……”
    “董事长，这件事情还是得您自己做决定。”肖默说到。
    彭父又何尝不想让自己的女儿快点醒过来呢，可是他不敢拿彭霏的性命去赌这一场胜率不高的手术，现在这样至少还能陪着他，如果手术失败了，那就是永远的分开了。
    但是彭父也是一个生意人，他能准确地衡量利弊，所以在几番思想斗争之后，他最终还是做了决定。
    “赌一把吧，我的女儿一定会是这世界上最坚强的人。”彭父扶额，很是难受。
    肖默感到有些意外，但又觉得是情理之中的事，毕竟是自己的女儿，哪怕只有万分之一渺茫的机会，他也一定会试一试的。
    “那我去联系医生。”
    肖默说完便去到了医生办公室，跟医生说了他们最后的决定。
    “现在开颅手术成功率挺高的，你们也要对患者有信心。”医生安慰到。
    “如果手术失败了，你们会有什么补救方案吗？”肖默还是把他做生意的头脑用在了这上面，医生听后笑了。
    “动手术不是投资，有成功就会有风险，我们会尽最大的努力。”
    肖默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问题有多么的滑稽，可他也只是想争取更多的机会而已。
    “手术安排在明天下午两点半，在这之前你们可以跟患者多说说话。”医生说到。
    ……
    肖默不信神，这次却在心里默默祈祷手术一定要成功，彭霏一定要康复。
    手术开始的前几个小时，医生找彭父做了一些心里建设，把最坏的情况告诉给了他，因为哪怕是资历再深的医生，也不能完全保证成功率，并且每个患者的情况也不一样。所以这些必要的准备还是要有的。
    彭霏的妈妈也在手术前赶了回来，跟彭霏说了一些话，彭霏虽然没醒着，但意识还是清醒的，彭母说了一些话之后，她的眼泪就顺着眼角就流下来了。
    “霏霏啊，你一定要坚持住，妈妈会陪着你的。”彭母说到。
    ……
    手术进行到一半的时候，有护士出来了，他们就急忙迎了上去问到：“护士小姐，怎么样了？”
    “现在病人继续输血，你们谁是B型RH阴性血？”护士问到。
    HR阴性血是血型中极为罕见的，所以从小到大彭父都把彭霏保护得很好。
    彭父和彭母相视看了一眼，都皱着眉头，肖默突然说到：“我是O型RH阴性血，可以输我的吗？”
    “你跟我进来吧。”护士说到。
    肖默也没想到自己的稀有血型竟能在有一天帮到大忙，更没想到还是自己身边的人。
    大概是所有事情都冥冥之中自由安排吧，彭霏的血型竟能接受肖默的输血，而他们之间的联系早就先于他们认识的时候就建立了。
    这一切都是注定要发生的。
    肖默进到输血室里，输了每个人能承受的最大输血量，肖默随口问到：“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