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做侍妾

欧阳枫欲言又止。
  小贞不语，不管欧阳枫能不能帮她，又能帮些什么，她从不曾有过期望。感情的事是最微妙的，谁又能帮得了呢？她以为时间能冲淡一切，但对凌峰的思念却从未停止过。难道是时间还不够长？又或者是她还对凌峰残存着一丝希望？
  “你爹大寿的时候，记得要准备一下。”欧阳枫提醒道，“别老是哭鼻子。”
  “谁老是哭鼻子啦？都是你惹的。”小贞擦掉眼泪，在他面前总会变得孩子气。
  “那我道歉，好不好？”欧阳枫发扬谦让风格。
  小贞破涕为笑，既是知己又如兄妹的情谊，是她心里的安慰剂。
  “你应该快乐起来，像我，哈哈哈。”欧阳枫笑道。
  “哈哈哈，皮笑肉不笑，”小贞跟着笑起来。
  欧阳枫点点头：“要笑对人生，我们都应该振作。”
  “是啊，快乐是一生，痛苦也是一生，为什么让自己过得那么难？哈哈哈！”小贞又灌了一杯水，这次没有咳。
  对，从现在开始，她不再那么消极了，胡思乱想一点用处也没有，反而让她无所适从。该了的就了吧，即使是借着别的力量，也要有个了断。
  
［正文:第十章 峰回路转］
  卓老爷寿日，一大早卓府上下便忙碌起来。
  楼下的喧闹声并没有惊动小贞，小圆正在为她上妆。这也是她到古代以来第一次化妆，虽然不习惯，但出于礼节，她还是认为自己应该遵守传统的礼仪。淡淡腮红、细致柳眉，镜中人是自己么？原来化妆后的自己也可以那么漂亮！记得蒲松龄用一句话来形容古代美女；“笑弯秋月/羞晕朝霞”，读时觉得夸张了些，现在看来倒也不无可能啊。连她这姿色平平之辈化妆之后都能有此效果，更何况姿色出众之人？以前看到云倩时曾惊叹她的美貌如花，不知她看到现在的自己会作何感想呢？
  “小姐，你要戴哪一对耳环？”小圆正在首饰盒中挑选，拿不定主意。
  “啊？”小贞一怔，自己都想哪去啦？她再次提醒自己：今天她是雨婷，不是小贞。
  “这对红的好像太艳，宝蓝色的又太素，小姐喜欢哪一对呢？”小圆拿起一对又摸着另一对。
  “淡蓝色的吧。”她还是比较喜欢素雅的。
  小圆轻轻地为她戴上，啧啧叹道：“今天小姐好漂亮，老爷夫人看了一准高兴呢！以后小圆天天为你上妆吧？”
  小贞微微一笑并不答话。长久以来的素面朝天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的，骨子里的懒惰也会让她疏于妆容，小圆又岂会了解呢？
  “小姐，我先下去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好，去吧。”小贞点头。
  待在房内其实也无聊，小贞信步走到楼台凭栏俯视。卓老爷正在迎接宾客，卓夫人忙着招呼女眷，府内一片喜庆。欧阳枫怎么还没来？不是说好来帮忙的么？
  搜寻着欧阳枫的身影，小贞被那红红绿绿的场面看花了眼。这时门口有点异样，好像是来了什么意料之外的客人。小贞揉揉眼睛想看清楚一点，来人却被楼下的大樟树给挡住了。她转移视线，看不到就算了，反正都是不认识的人。她继续努力寻找欧阳枫。
  “公子大驾光临，真是蓬荜生辉！”卓老爷喜形于色。
  一定是娘口中几个特意来看她的朋友之一，小贞心里掠过一丝不快。
  “略备薄礼，还望卓老爷笑纳！”显然是公子的声音。
  似乎有点耳熟，客套之语一样不能免俗，小贞在心里嗤道。
  “不敢当不敢当！”卓老爷客气地应道，来人皆是客，更何况是这喜庆的日子。
  “祝老爷身体康安，长寿如松！”
  这句话还有点特色，比什么“福如东海，寿比南山”有创意。
  “多谢多谢，公子请上坐！”卓老爷谦让道。
  不用看也知道卓老爷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人哪，最喜欢的就是听好话了，古代人也不例外啊。
  呵，终于看到欧阳枫了，他正站在会客厅角落里和人聊天。还真是悠闲！叫你来帮忙的又不是来玩的，也不知道帮我爹娘招呼一下客人，等爹寿宴结束后有你好看！小贞不满地嘀咕。对了，小华呢？她得到门口去迎接一下，已经好久好久没见到她了，派人送请柬时特意关照过要早点来的，怎么现在也没见踪影？
  小贞往门口走去，一路上还得应付来贺寿的宾客，虽然有点不爽，但想到马上就能见到好友还是雀跃不已。
  “雨婷，你去哪儿？”欧阳枫眼尖地看到她。
  “我到门口去等我的朋友啊！”小贞回道。
  “是姜媛媛吗？”
  “是啊，她到现在还没到呢。”小贞四处看看。
  “小圆没告诉你吗？姜媛媛已经来了。”欧阳枫奇道。
  “来了？在哪儿？”小贞瞪大眼睛。
  “在后花园等你呢。”
  “真的？我去看看。”小贞拔腿就走。
  “等等，”欧阳枫拦住她，仔细打量一番，“很漂亮，果然做好了相亲的准备。”
  “你说什么啦？”小贞羞红了脸，作状捶他。
  “还害羞啊？快去吧，她在等着呢。”欧阳枫闪身躲开。
  来到后花园中，小贞环顾四周。咦，在亭子里坐着的可不是小华么？小贞蹑手蹑脚地靠近她。
  “我悄悄蒙上你的眼睛/让你猜猜我是谁？”小贞边唱边蒙住小华的眼睛。
  “去！在这个时代会唱这首歌的人除了丁小贞还有谁？”小华扳开她的手，“你跑哪去了？让我等这么久？”
  将小贞拉到面前仔细端详一番，小华感叹道：“果然是千金小姐了，和以前大不一样。真是士别三日刮目相看啊！”
  “哪有？我还不是和以前一样？”小贞看看自己，只除了今天的淡妆。
  “看看这衣服，看看你的脸，哪里和以前一样？真是，现在不用嫉妒我了吧？！”小华的嘴不饶人。
  “好了啦！这么久没见到你，一见面就数落人家。”小贞露出楚楚可怜样。
  “你还好意思讲？居然在我面前消失得无影无踪，我还以为你那么好运回到现代去了呢？你到底还有没有当我是朋友啊？”想起小贞的突然消失就一肚子的气，小华变本加利地指着她的鼻子道。
  “呵呵，消消气，生气的人容易长皱纹哎！”小贞陪笑，好像是自己不对。
  “算了算了，看在你良心发现的份上，我就不跟你计较了。”小华做出一副大人大量状。
  “多谢多谢，小女子这厢有礼了！”小贞弯腰道个万福。
  “哈哈，不错不错，孺子可教也！”小华笑道。
  两人嘻嘻哈哈地打趣，却没注意到远处有人在关注她们的一举一动。
  小贞从旁边的桃树上摘了一枝下来，送到鼻前闻闻，陶醉似地轻轻晃头，“好香啊！”
  “真是个采花大盗。”小华嘴里说着，一把夺了过来，“让我也闻闻。”
  “你比我更可恶，抢夺我胜利的果实。哈哈！”小贞道，“这么急切，想走桃花运啊？”
  “你真是找打！”小华欣赏着绿叶红花，“不过，说得也不无道理呀。”
  “啊？你不会真的想嫁人了吧？”小贞张大嘴巴。
  “有何不可？你以为你不要嫁人吗？我们又回不了现代。”小华摇着桃枝。
  “你真是的，这么好看的花，摇什么摇？花瓣都摇掉了。”小贞夺回桃枝。
  “用得着那么紧张吗？你家的桃树上多着呢。”小华笑容可掬，然后探宝似的问，“你跟欧阳枫是什么关系？”
  “什么意思？”小贞偏过头。
  “装蒜啊，他是不是你男朋友？”小华不死心地追问。
  “什么男朋友啊，古代的人没有男朋友这一说噢。”小贞打着哈哈。
  “实质不都一样吗？回答重点！”想蒙混过关是不可能的。
  “不是。”不卖关子就坦白点吧。
  “真的？”小华的眼色犹疑，“我可听小圆说了，他是你未婚夫哟！”
  “这都让你打听到了？”小贞轻笑，“实话告诉你吧，他曾是雨婷的未婚夫，知道吗？小圆没告诉你吗？”
  “可你现在的身份就是雨婷，不正好捡现成的？”小华好整以暇地笑道。
  “什么呀？又不是东西。”小贞拍她的手，“记得有别人在场的时候叫我雨婷呀。”
  “知道啦，我是那么没脑筋的人吗？”小华撇撇嘴。
  “我让小圆拿些点心来吃吧，”小贞舔舔唇，“嘴都有些干了。”
  “好，我就在这看看风景吧。”小华点头，春风吹得人直想睡。
  小贞伸伸懒腰往前厅走去。
  “小贞。”
  男人的声音？一定是欧阳枫，虽然不像，不过肯定是他故意装的，他可是不止一次地捉弄过她。
  “欧、阳、枫！跟你讲了今天不要叫我小贞，叫我雨婷！”小贞微愠，今天是爹的六十大寿，她可不想有什么纰漏。
  后面无声无息。这可不像欧阳枫，难道他又想出什么花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