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过安检,她拉着他的手不放,"你是个好人。"
百里奚摸摸她的头发,然后从她的手里抽出自己的手,进入安检线。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他怕看到她的眼泪。
飞机起飞了,直冲到云霄。人生如浮云,她看着飞机在云层上飞翔,有一种内心的颤栗侵袭她的全身。
他离这个城市逐渐遥远了。他将要继续和她短信联系,在短信中,他对她是亲切的,他可以很放松地对她倾诉,然而现实中,他们彼此都感到压抑。
她有她的生活,自己有自己的生活,他的心依然在野露身上。有什么力量可以改变这种状况呢?
第二部分第20节 感情这种事情...
午后的冬日阳光很温暖。在拥挤不堪的长安街上,路面上爬满了匆忙赶时间的车辆。
他们没有坐车,漫无目的地走着,有时候狂魔走在野露的前面,他在后面伸出手轻微示意野露把手给他。野露快步跟上去,把自己的手指放在他的手心里,肌肤的温度很暖。在穿越过车流纵横的马路后,他放开了野露的手。
她没有追问他的不辞而别,她依然要把心托在他的心上,尽管这样可能要经历诸多痛苦的历程,她愿意。
他重又回到野露身边时也绝口不提自己离开的事,这似乎成了他们之间一道敏感的闸门,谁也不敢把它捅开,谁也承受不起决堤的压力。
他们相拥进物美超市,然后购满一大袋东西回到他们合租的公寓。入夜的霓虹灯照着他们,他们看过去是疏离而平淡的。他始终是她眼中的一片云,飘忽不定,她想伸手抓,却怎么也抓不住。她的痛苦没有泊靠点。她有一点点憎恨他。她笑着看他,微微仰着脸,天真的表情,让他不敢直面她的脸。
他依然叫她宝贝儿,只是这声音中隐藏着某种不易觉察的不安成分。他抚摸她肌肤的手依然温柔,只是偶尔会有点颤栗。
他说,宝贝儿你似乎不快乐。她依然报给他一个天真的表情。
他揉她的腰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她感觉到了。
当狂魔把野露连脚抱起来的时候,他惊讶地叫了起来:"宝贝儿,你跟稻秆一样轻。"
她说,水分被你抽干了。
他亲着她说,宝贝儿,那我以后每天都滋润你。
她开始拒绝他的肆意行动,有了医院那撕心的疼痛后,她开始懂得如何保护自己,她要求他用安全套,他的脸上掠过一丝惊疑的神情。
她现在不再跟以前一样,在他的怀中成夜成夜地做美梦,她也不做噩梦,而是成夜成夜地失眠。每当这时候,她就起床披一件睡衣,光着脚丫子在房间里游荡,什么也不想。有时候,她会伫立在窗前,看着夜色包裹着整个大地,她不喜欢黑暗,也害怕光明。
她也会走到床前,看着酣睡中他皮肤松弛的脸,她喜欢他脸上的一道道沟痕,她认为那是沧桑岁月的印记,她喜欢这种印记。
有时候,她会忍不住用手去抚摸那一道道痕迹。总会把他弄醒,他看见她趴在床沿上,会一手把她拉到被子中,宝贝儿不要着凉了。那时她感觉自己真的很冰冷,连心也是。
他转过脸看她。这个年过四十的男人,脸上可以随时转换柔情或者冷酷的表情。他现在的表情又是温柔的,在这种表情下,往往有另外一种需求的时候,表现得特别突出,那就是欲望。
他的欲望总是无穷尽的,在野露看来是这样的。
野露在被子中,又成了他嘴里不断舔食的点心。
他满足了,翻身又睡去,而她又开始了难耐的失眠……
当生命的邀约
从缤纷逐渐走向凋零
荒芜的岁月只会
日渐呈现清晰……
一大清早,狂魔说他要出远门。她说,去吧!他在她的额头上印了一个唇印,然后消失在清晨的空气中。
野露没有送他,也没有问他归期,甚至连他去哪里都没有问。
她不知道这次的别离,何时还会再相逢。
她不是不习惯孤独,孤独对她是家常便饭。她只是对他还有一丝不舍和留恋。在他身上,她还留着一线希望的寄托。
接下来几天,她只是偶尔收到他发的短消息,只是问候她是否安好?她觉得奇怪,难道他希望自己不安好?
她在收拾屋子的时候,在抽屉里,发现了他留给她的一沓钞票,下面压着一张纸条:
宝贝儿,
要吃好,睡好!
狂魔
那一刻,她流泪了。她觉得,他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关心她的人。于是她盼望他快快归来。
她给他发了条短信:魔,我吃得很好,睡得也很好,就盼你快快归来。
他好长时间没有回短信,她又陷入了痛苦的迷茫中。
她去找百里奚,百里奚见到她的那一刻,还是掩饰不住喜悦的表情。对百里奚她有点内疚,她说,很抱歉,感情这种事情……
第二部分第21节 奢望过一些温暖
她还没说完就被百里奚打断了,他不想听,给自己留个想像的空间何尝不好呢?
他现在依然把野露想像成纯洁的天使。他不容许思想中有其他杂质,影响她在他心目中的形象。
野露给百里奚做菜,她喜欢给他做菜,即使做得再难吃,他也会赞不绝口,而且会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给她看。每当这时候,她脸上总是会乐开一朵花,百里奚喜欢看到她这种花一样的笑脸,一改以往凄迷的神情,他认为这种花样的笑脸是他赋予她的,因此,他感到无尚荣幸。
百里奚和野露的手机奇迹般地同时响起来,他们对视一笑,然后各自看手机。
百里奚的短信是沧海一粟发的。
沧海一粟:干嘛呢?
百里奚:吃饭。
沧海一粟:With?
百里奚没有回,看看野露,她也正埋头发短信。
狂魔:宝贝儿,我回来了,没有看到你。
野露:和别人正吃饭。
狂魔:和谁呢?
野露也没有回。他们俩继续吃饭,吃完饭,野露要收拾碗筷,百里奚抢先站起来收拾。
他把碗碗盆盆放到水池中清洗,野露没有帮忙,站在后面看他。"你是个很好的男人,会有很多人喜欢你的。"野露说。
他转头,对她笑笑,继续洗碗。她只听到水和碗撞击的声音,没有听到他的答话。
"我说,你真的不用对我那么好,还有那么多好女孩。"野露又说。
他还是没有说话。
洗完后,站到她跟前,一直望着她,直到要把她望穿。"你什么时候,也关心起我了?"他的话是伤感加嫉妒两种成分。
她害怕他的眼睛,往后退。他继续逼前,"我要爱你,是我的自由。"他把她的手狠狠地抓起来。
"你弄痛我了!"野露叫起来。
"我的心也痛着。"他把她的手拉到自己的心口上。
"你感觉到我的心痛吗?"他又说。
她抽回自己的手说:"我要走了。"
她看到他的眼睛里有依依不舍的挽留,她转身抽门走了。
她感觉到他的目光在背后盯着她,她感到后背要燃烧起来。
狂魔一见到她,就准备再把她当成饕餮美食,可是被她推开了,这是他们相识以来,她第一次拒绝他对欲望的需求。
他没有勉强她,坐到沙发上点燃了一支烟。透过烟雾,她看到他的脸是阴沉的。
她看着他。阳光照射在眼睛里,有些刺痛。低下头的时候,她感觉到晕眩中温暖的眼泪。她屏住呼吸,不让它流下来。
很多时候,在他面前她都是一个柔顺的没有怨言的人。她感觉到自己的寂寞和寒冷,但是不会轻易言语。偶尔她是个容易陷入情绪的人。
他看到她在流泪,走过去,轻轻把她的头拥入自己怀中,宝贝儿,是我不好,让你伤心了!
她无语,任两行清泪从脸颊上流淌下来。他捧住他的脸,从额头吻到嘴唇,然后长时间停留在嘴唇上。她感到有点眩晕。
她挣脱他,给他准备热水洗澡,为他洗去旅途劳顿。
她给他擦背,看着指尖松弛的肌肉,她有点怀疑自己的选择。
她奢望过一些温暖,期望从他身上获取。她也预知感情只是彼此寂寞的一个安慰,而在爱情的暗淡和残缺中,却感觉到它无处可逃的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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