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接到狂魔的短信,狂魔说他已经在他们曾经租住的公寓里等她了。
野露在地铁站来回走动着,一趟趟地铁呼啸而过,她迷茫地注视着来回晃动的人流。去还是不去?
当她站在狂魔面前的时候,狂魔故作欢喜的样子准备拥抱她。她推开他,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狂魔也坐到她身边,拉住她的手。"我是对不住你。"狂魔说得很黯然。
野露转头看他,她发现他的眼睛里没有悲伤的基调,他的眼神闪烁不定。野露说,这种话你就不必说了。
狂魔沉默了片刻,然后站起来,拉住野露的手,进到卫生间。镜子里映出他们俩的身影,野露透过镜子看到用手环住自己腰从后背趴在自己肩上的男人,鬓角上已经有几丝白发,野露忽然感到一种凄凉,一种生命的无奈!
她从狂魔头上拔了一根白发,然后拿在手心里仔细观想。
"老了!"狂魔有些无奈地叹气。
野露把那根头发放到自己的头发上,然后用很调皮的口吻说,看看我也老了!
这句话本来她是无心的,然而却触动了狂魔的敏感神经,他放开野露,坐到浴缸边缘,样子很颓废。
"我不是故意说你。"野露说。
狂魔凄惨地笑了一下:"我这辈子,算是玩够了……"
野露急了,你不用这样啦,我一点都不在乎你的。
狂魔还是摇摇头,我欠债太多啦!
说着,他打开水龙头,让水哗哗地往浴缸里冲。
"生命本无常哪!"说到这里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野露从来没有看过狂魔如此颓废过。
狂魔没有脱衣服就泡到浴缸里,"宝贝儿你到客厅里帮我放点音乐。"野露被他的举动吓着了,她依了他。她放了一盘邓丽君的音乐,顿时整个房间里弥漫着邓丽君有点惆怅幽怨的声音。怀旧的声音加添了整个气氛的凄凉。
狂魔躺在浴缸里,慢慢地吸了一口烟,随后把烟递给野露,然后慢慢地把嘴里的烟雾吐出来。"我知道我是不该来找你的。"他说。
"你既然来找我了,我希望我们开心一些,不要说这么不开心的话。"野露说。
狂魔又凄惨地笑了一下,野露被他的这种笑吓着了,她从来没有见过狂魔这个样子。
"宝贝儿过来,"狂魔拉住野露的手,"我对不住你。还记得你第一次问我为什么叫狂魔的时候,我没有告诉你,现在你知道了我为什么要取这个网名,其实我的真实姓名叫王闽。
"我是个万恶的人,而你是个纯洁的女孩,从你身上我发现了自己身上太多的丑陋。宝贝儿,你还有大把的青春,不要浪费在我身上。"狂魔说着拉紧野露的手摇晃了一下,好像是要野露听了还要记住他的话。
他接着又说:"我什么坏事都干过,什么我都敢干!"说着他从野露手里接过烟又抽了一口。
野露跪到他身边,手抚摸了一下他湿漉漉的头发:"我没有想过这些,我也不打算想这些,如果你愿意我们一切从头开始。"野露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里是纯净的光芒。
"我们还能有重新开始的机会?"狂魔不可思议地摇摇头。
"我们可以重新开始的!"野露试图安慰他。
狂魔又吸了一口烟,脸色是沉重的凝思。
一切尽在不言中,一切的一切都无法在心头打结。
清晨,阳光洒在窗台上,野露穿着睡袍站在阳台上,望着街市流景,她不能释怀的事情太多。
为什么她来到这个世界上,却不知道自己父亲的下落?为什么狂魔会忽然间变得那么颓靡?
她回到卧室,狂魔已经醒了。他们相视一笑,就这么一笑,给野露一种希望的振奋。她走到狂魔身边拉着狂魔的手,欢喜地说:"你看明天还是很美好的。"野露说着,指了指窗外的阳光。
狂魔什么都没有说,抱住野露的头拥入怀里。
良久,野露站起来:"我要上班去了,晚上恐怕不能回来陪你。"
狂魔沉默不语。
"我母亲生病住院,需要我照顾。"野露说。
"晚上,我陪你一起去看你母亲。"狂魔说。
"这样不好吧?"野露不知道为什么内心里不希望母亲看到狂魔。
"也好吧!"狂魔算是没有其他意见。
第三部分第34节 罕见的笑容
野露下班赶到医院的时候,看到百里奚坐在病床旁边,正在陪母亲说笑,野露惊讶地发现母亲竟然笑得那么舒心,是她二十多年来都罕见的笑容。
百里奚对野露点点头。母亲今天情绪似乎特别亢奋,她说:"你看他今天一大早就在这里陪我。"
"你没有上班?"野露问百里奚。
"我这几天休年假!"百里奚看着野露的眼睛说。
"哦,怎么休假也不陪陪你的女朋友!"野露这话的语气冷冷的。
"你有女朋友啦!"野露的母亲不相信地看着百里奚。
"你们不是在谈感情吗?"老人家又问。
这时候,百里奚特别窘迫,因为自己就是以野露男朋友的身份到医院照顾野露母亲的,并且在野露母亲面前口口声声说野露的好话,使她母亲惊喜地发现原来自己抚育二十多年的女儿竟然有这么多优点,而自己却从来没有发觉,因此她今天心情算是最舒畅了。
野露把饭盒搁到桌子上,然后给百里奚倒了一杯白开水,"谢谢你!"野露说。
百里奚接水的那一刻,看到野露游弋不定的眼神。
"伯母大概有点累,让她休息一会,我们出去走走吧!"百里奚说。
她母亲以为他们俩恋人之间发生了一点矛盾,因此极力撮合他们俩出去散散心,并且嘱咐野露,两恋人之间发生点矛盾是正常的,要放宽心,不要太斤斤计较。
野露从来不曾听过,母亲对自己说过这么关心的话。当她关上病房的门准备和百里奚出去散步的那一刻,她还是感动了。
"你母亲其实人挺好的。"当他们散步在住院区的小道上时百里奚说。
"谢谢你来看我母亲。"野露说这话很真心。
百里奚低头看到自己脚尖前,刚好有一个小石子,他用力踢了一下,石子立即飞滚到前方不知道哪个地方去了。
"那个女孩怎么样了?"野露问百里奚。
"我听过她弹的钢琴,我喜欢她的音乐。"野露又说。
"嗯,她确实很有音乐方面的天赋!"百里奚说。
"小报上说的那些话都是瞎掰,你不要信那些舆论,他们纯粹就是没事找事,找点新闻料子罢了!"野露很真心地为沧海一粟辩解。
"嗯!"百里奚没有再说什么。
"那天,我很抱歉!"野露说。
"都过去的事情,提它干什么!"
"她现在好吗?"
"她过几天要去法国参加一个比较重要的钢琴比赛。"
"太好了,我太喜欢她弹奏的钢琴。"
这期间,他们谈话的核心一直都是沧海一粟。百里奚告诉野露自己对沧海一粟的真正感觉不过是一种普通朋友的感觉,他试图用这种感觉说服野露自己的心还在野露身上,他还希望有继续和野露在一起的机会。
但是野露却一直跟他谈沧海一粟所弹奏的钢琴,和她白色长裙在自己脑子里的深刻印象。
他们的谈话并没有转到百里奚感兴趣的话题上,因此当北京的地面又刮起大风时,野露提议他们回病房去。
"I must tell you something,I must……"Ramy早晨一到办公室就对野露说。
然后非常艰难地说出自己被派到总部去上班的事情。末了,他问野露是否愿意和他一起去瑞士,而且她可以带她的母亲一起到瑞士看病。
野露摇摇头:"I can"t got othe country with you,It"s quit out of the question."
看到野露拒绝自己,Ramy脸上立即出现哀伤的神情。
"Yelu,I shoud say that I love you!"
"But Ramy,I can"t!"野露说。
"But……"Ramy说到这里的时候,自己也不知道如何继续往下说,他只是看着野露的眼睛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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