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武则天

第11章


皇后愿意看见向她唯命是听的人有权有势,富贵荣华。
  现在他碰壁了,仍旧是世家大族,李义府虽然位登宰辅,向高门士族求婚时依然受到他们的鄙视和嘲笑。恼羞成怒的李义府因此要求皇帝下令严惩这些以门户自矜的士族高第。
  “姓氏对他们就怎么重要吗?”李治问下边低头的李义府,“你向谁求婚?”
  “太原王氏!”李义府毕恭毕敬的说。
  “哦,当年先皇也为朕选的王氏。”李治陷入了沉思。
  李义府有些不耐烦,等着皇上的回话,试探性的说:“皇上说这事怎么办?”
  “哦,”高宗回过神来,觉的头有些疼,“去问皇后吧。朕有些困了。”李治现在常常有些力不从心,年轻的皇帝耽溺于情爱的欢乐而疲颓,而皇后却精力旺盛。
  李义府站的腿都有些麻了,就等着这句话等了半天,有些怨气。
  许敬宗正和皇后商量着,要把太宗皇帝时编《氏族志》更名为《姓氏录》。
  “好,也好让那些靠女儿的嫁妆过活的士族们,知道现在的天下谁说了算。”武后兴奋的说。“好,这个好,娘娘也为微臣出这口恶气。”李义府垂手站着,面上堆着笑。
  皇后和许敬宗细细的讨论,李义府只有陪着笑,这些头头道道实在听不懂。《姓氏录》的工作完成了,皇上和皇后的姓列在了第一等,五品以上的官员都被收录,士族们很多没有在册,这对他们是致命的打击。
  皇后常常彻夜批阅奏张,夜里回来的时候,李治早睡着了。有时他会醒来,但是看不清眼前是谁,只感觉白茫茫一团肉。他上前抚摸,那细嫩的肌肤,真是她心爱的皇后,那熟悉的动作。然而皇上提不起一点兴致,他觉的困了,沉沉的睡去。
  醒来的时候,看见皇后在一旁批阅奏张,有时醒来的时候会看到,纱帐外面有大臣在说话。好像在梦幻中一样,他还能伸手摸到他的妻子。“媚娘你怎么哭了。”“皇上,关中发生了灾情,灾民吃了野生的谷种中毒了。”太医来了,皇帝看到白胡子的医生说:“我见过你,你给父皇看过病。朕看不清,你近前来。”
  太医趴在皇帝的龙床上说:“皇上,你得了风眩病。”
  高宗只在沉沉的睡着,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没有人了。他突然想出去走走,御苑里的花开的正艳,他已经好久没有一个人出来了。他回想起那个晋王时的悠闲,那时他还做诗。
  “真有意思。”他听到一个女声,他有一百多个妻子,可是她已经很久没有听到她们的声音了。为了不让媚娘生气,有时候,他必须用眼角的余光去窥视异性。他看不清,走了过去身体贴着这个女子。“什么真有意思?”一个男子的声音在女子的耳后温柔响起,声波和说话的气流,惹得她脖子麻酥酥的。
  听得有人说话,忙转过了头。李治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容,“媚娘。你怎么在这里呢。陪朕走走吧,不要批那些奏章了。”他上前拉着她走。
  “皇上,我是韩国夫人。”“哦,你不要害怕,天下数朕大,朕要你陪朕走走,你住在那啊!你长的真像媚娘……”
  武后得到消息的时候,皇上还没有回来,她的姐姐。武后觉的最近和皇上有些疏远了。皇上太清闲了,不知道太医诊治如何了。
  “皇上,不知一天里到哪去了玩了呢?”武后装作不知的问。李治有些心虚,但幽会的感觉让他觉的新奇。脑子清醒了许多,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和皇后的话越来越少了。
  “皇上,臣妾服侍您喝药。”武后轻柔的声音,让李治觉的迷幻。
  高宗再次上朝,看到了很多新面孔,这些人是那来的,他一无所知,现在他不知道他的臣下了。李义府在朝堂之上,怎么和宰相杜正伦,大吵大闹,太没有规矩了。
  高宗重新坐下来,看着臣下的奏章。他好久没有看到这些东西了,他的天下现在怎么样了呢。厚厚的一摞,疼痛隐隐的从头脑中的什么地方生出来。“我是皇帝,我该管理天下。”他拿起奏张,“中书令李义府依仗职权,纵容儿子女婿为非作歹,强占私人田产,夺他人妻子奴婢,卖官鬻爵,排除异己,致使民怨沸腾。”“哦,这个人现在这样吗?”他看了看下边的落款,中书侍郎上官仪。“这个人,听说他做诗不错。”他又翻下边的奏章,弹劾李义府的奏章有十几份。“看来得找来谈谈了,当初立后他是有功的。”
  传召太监马不停蹄的赶往中书令的府上,李义府府门口停着好几十两马车,当初,他到太尉府传召也没有见过这样的景象。
  李义府很久没有见到大唐的这个病人了。没想到他会传唤自己,有什么事呢,皇后没有说过啊。
  高宗很和蔼,也许由于病痛,让他脸部肌肉活跃度有些下降。他对臣下的语气一向很平和,“我听说你的儿子女婿行为有些不检点,做了不少违法的事,你最好警告一下他们。”
  李义府外表温和,骨子里却阴险狡诈,时人称为“李猫”。他多年来受到皇后眷顾,恃宠生骄,横行不法。听皇后的丈夫说他短处,脸色一下变了,气得脸红脖子粗,恶狠狠地说:“是谁告诉皇上的?”
  李治知道这个人一向张狂,可没想到竟然对自己也这样,心里有些不快,“朕问你这些事是不是真的,怎么反倒问起朕了。”
  被皇帝这么一反驳,李义府说不出话来,却没有半点要认错的意思。站立良久,君臣之间都沉默着,李治正等着他的回话。
  忽然,李义府起身,走出了宫门,把高宗晾在当场。这个臣子太没规矩了,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朕的天下怎么能让他胡搞。
  没过晚上,司刑太常伯刘祥道的人马已经到了李府,李义府也许忘了这个皇帝当初处理元老大臣们的速度了。这一次主审的是司空李勣,许敬宗的衙门里毫不知情。李义府公开卖官,并曾请妖人在府中做法……各项罪状属实,交付刑部议刑。中书侍郎上官仪谏议有功,擢升中书令。大臣们看到龙座上许久未见的身影,出现了,面色虽然有些苍白,可思绪一如往常的清晰。
  武后还没来得及,关心那个忠心的中书令的处境。她思考着姐姐来和她争丈夫的事,她陷入了沉思。皇上又重新上朝了,将她的权力尽数收回,她没有能力去保护那个中书令,她是内宫中的皇后。皇上散朝仍旧来仪凤宫,他看起来那么衰弱。
  龙床上,皇帝捏着她的手指,很愉快,她丰腴的身体一向是他快乐的源泉。而现在他觉的困乏,他把玩着她身体的小枝节。在这样重复的动作中,躺在了她的身上慢慢的睡着了,他累了。他信任她,只是有时候发发牢骚。
  阳光从大殿的帷幔照进,宽大的床上,武后伸着懒腰,暖洋洋的宫殿里像一只的猫那样地伸着懒腰。多么好的一觉啊,皇上又去上朝了,他还有些咳嗽呢。这样的日子里,她似乎忘记了,那些一整夜一整夜批改奏章,不知疲倦。多年来,他一直不曾离开过皇帝,直到她争取了多年的权力向她招手时,她忽略了身边的男人。她不能就这样让自己多年争取到的权力,拱手让给突然而来的姐姐。她召来了候着的宫人,这些忠心的下人们从不让她失望。
  高宗回来了,久违的君临天下的感觉支撑着他,某种历险的经历又让他心醉神迷。他的一生乐意这样的冒险,宦官王伏胜跟随着她,韩国夫人的府邸,是他现在唯一的激情所在。然而当他走到那时,听到的是嘈杂的人声。
  “皇上,韩国夫人暴病身亡。”“什么……”李治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个前几天还,百媚柔情的女人现在成了一具死尸。“听说午睡被一只蛇咬了一口。”
  李治的风疾,重新迅速的侵袭着他。他踏着原路,回到了媚娘的身边,那轻柔的声音,熟悉的动作。她为他褪去了龙袍。韩国夫人的中毒暴毙,在高宗和武后的夫妇关系上引起了一个突然的变化。高宗现在非常孤独,“这些年你把朕锁在了你的床上。这后宫的三宫六院形同虚设。”李治冷冷一笑。
  武氏在矛盾中,这些日子是她生命最脆弱的时间,内心里亲情和她争取到的权力发生激烈的冲突,她不能让这种权力流失。那种只有皇帝才拥有的杀伐决断、主宰他人生死的权力给了她力量。皇上已经很久没有和她同床了,有时候一种犷悍的意念从她的心灵中爬了出来。在醇醇的春夜,在四周草虫鸣叫声中,她想着年华,她想着青春的欢乐。她冥想狮与虎的搏斗,她冥想野鹿啃啮着树干以磨利牙齿,她冥想在湍流中怒泳向上的鱼,流水搓擦着鳞甲。无分日与夜,她时常会觉得身体之内有着异样的不舒服,她的身心同样的焦躁,她不能自持地想着巫医。
  宫里多了一位行为古怪的内侍,他常常在皇后的宫里持剑乱舞。王伏胜回来给了高宗准确的报告,“皇后在宫中,搞厌胜之事。巫医是都中出名的方士郭行真。人们传说,郭行真有种种异术,他能摄取人的生魂,他能使人长生。”
  皇帝非常愤怒,情人的死已经让他无法忍耐了,她竟然把巫医召进宫。他把中书令上官仪召来,把自己的心事和盘托出。上官仪看出了皇帝的心思,皇帝下不了这个决心,“厌胜术是宫中禁违,王皇后就因为这个废了的。”“你让我废了她,我想她不会害我的。”李治垂着头。“皇后非常人能及,宫中人员如此混杂,如若皇上午睡时也被蛇咬伤……”
  一想到韩国夫人的死,李治不寒而栗,“泯灭人性,朕废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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