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王陵·血玉释比

第22章


花生目瞪口呆地看着龙叔,酒呛在嗓子里咳得惊天动地,他不可置信地指着龙叔问:“谁?谁?谁?你说谁中蛊了?”龙叔摆出一幅悯天怜人的姿态默然不语,如果不是知道他是罪魁祸首,此刻的龙叔倒是颇有几分救世的姿态。黄白哭笑不得急火攻心,他狠狠拍了花生一巴掌,“你呆了吧,你他娘的中蛊了!”
  花生傻愣愣地问:“腾龙蛊是个啥东西?”
  “这是羌族释比的秘密,当年那位幸存的释比曾在苗疆闯荡,学会了一些苗疆蛊术,他临终前将血玉分别交给四位释比掌管,为了赋予后世释比抵御外敌的力量,他将蛊术刻在血玉上,四份拼凑起来就是腾龙蛊术,由一位释比抄录破译而得以流传,克制这个蛊术的就是腾龙阵法,这千百年来,因为无人探得四块血玉的具体地点,而腾龙蛊术又太过霸道便也无人动用过,现在用在小友身上,只是因为我相信你们一定可以为我找到那四块血玉。”
  “扯淡!”花生一脸鄙夷。
  龙叔丝毫不理会他的打岔,继续说下去,“你中蛊已是第三日,早在你们头天到来的时候,你就已经在不知不觉间中蛊了。从今日开始,你的身体就会有微微不适,会有些头疼,半年后不适感会加重,近一年时你就会神经失常。”
  “好吧!我帮你去夺回那两块血玉,但不能保证时间,一年内回不来怎么办?”黄白丧气地问。
  “小白,咱走,老子长这么大头一次有人威胁我,我烂命一条死就死了。”花生豪气万丈,仰天一笑,扯着黄白往楼后走去。黄白挣脱他不理不问回到龙叔对面,龙叔赞许地看了他一眼,从怀里掏出一个青花瓷瓶倒出两粒药交给黄白,“蛊发前一个月,让他服了这药,可抑制蛊性半年,仅半年而已。”黄白拿过药小心翼翼地收好,表情阴郁地揪起龙叔衣领,“你最好活久一点,你暗算花生的事我和你没完。”言毕起身离开,花生不由埋怨道:“你娃跟他废什么话,说不定没等蛊发,我俩就挂了,何况你还真相信他会下蛊?那可是苗族的不传之秘,羌族的释比怎么会?”
  “你那地方疼么?”黄白问,花生轻轻一按双腿发软,抬起头强笑道:“疼。”黄白丢了两粒卫生球给他,扶着他走上小楼,“这不就成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蛊这东西,老爹不是没说过,只有下蛊的人才能解,何况你这条命本来就是我老爹救回来的,你就是想死,没有我点头那还由不得你,就算是阎王想拖你下去讨论历史,还得问我答应不答应。”花生听了胸口一热,大力拍了拍黄白的肩膀,稳定了下心情打趣道:“小白,你娃就不能换个温情的表达方式?就跟你对刘荣那样。”
  “你先去做个变性手术吧!变得刘荣一样风情万种,我自然就对你温情了,看看你那满脸的胡子茬,性取向正常的男人都无法对你温情的。”
  次日,龙叔爬上高高的屋顶对着五块白石行了祭祀之礼后,来到黄白和花生睡觉的地方。黄白警觉性颇高,龙叔刚一上楼他立即翻滚下床,顺便掀起布单罩在花生身上,花生浑然不觉翻了个身又发出一阵鼾声。龙叔赤脚站在地上,长发披散,清晨的阳光从窗棂缝隙中射进来,将他的面容笼罩在光晕之下看上去仙风道骨的。他摘下手上的半指宽银镯子,“拿去吧!”黄白接过来,“其实你无需这么恨我,我很喜欢你,送回血玉之后,我希望你可以成为我的徒弟,现在释比越来越少,民族文化后继无人。”黄白站在当地仿佛是经历了冬雷阵阵,他不知道如何去评价龙叔,一个阅遍红尘见识不凡的老人,一个曾经爱恨中浮沉的老人,一个视信仰如生命的老人,一个心系本民族文化传承的老人,一个在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老人,“释比不传外人,想必您知道,况且你对花生下蛊的事,恕小可无法不介怀。”见龙叔没有恶意,黄白拱手而立,坦言道。
  “其实这非我所愿,如若不是牵扯到羌族的秘密,我不会违背良心,我这么做天神会怪罪我的。”龙叔垂下眼睑,只看到苍老的面上皱纹深刻,花白的头发飘荡在眼前,黄白心中叹了口气,真如佛祖所云:戒痴,戒嗔,戒掉一切贪念。又怎么会有这么多人间惨剧,就连这么修行多年的心窍通透的老释比,还是过不了欲念一关。黄白沉默许久,问:“龙叔,我们什么时候启程?”
  “吃过早饭就去吧!”
  看着龙叔佝偻着身躯下楼,黄白叫醒花生打点好行装。吃过早饭,龙叔一袭黑衣托着两块血玉出来,放在他们手中,郑重地说,“回去之后,以血养玉,这样就会指引你们找到其他的两块血玉石,以血养玉,会出现血玉释比,他们会帮你们度过难关。”花生一嗤鼻,揣在怀里,“我要真能见到什么血玉释比就让他给我解蛊。”说完就拉着黄白离去,显然对下蛊威胁之事依旧愤愤不平。告别龙叔后踏上返回西安的路程,先是步行,山下拖拉机想必已经等了许久,到了寨子停留一晚便直奔回程,又是拖拉机又是原始大巴车,混杂在一群乡民中颠簸得五脏六腑都移了位,好不容易到了县城办了张银行卡收到了刘荣打来的钱,花生这才感叹从火镰农耕的封建社会一跃进入了社会主义现代化。
  第十章 血玉释比
  西安,许久未回到西安。刚下飞机,黄白和花生那身打眼的羌族服饰就让旁人侧目,花生得意地说:“真是人帅穿什么都好看。”黄白不理他,伸手打车离去,花生立即从自我陶醉中清醒过来,慌忙跳上车去。酒足饭饱换过衣衫,黄白开着车载着花生往店里去,一路上听着花生打电话跟女孩子调情,他实在佩服花生将生死置之度外的豪迈。花生可以不想,但是他不能不想,一边靠直觉打着方向盘一边寻思着怎么夺回血玉琮好让龙叔给花生解蛊。黄白正沉浸在思考中时,不知不觉挨了花生一巴掌,“瓜娃,你往哪开呢?还不停车?想撒呢!”黄白这才抬头,一恍神就到了店门口,意外的是店是开着的,刘荣大咧咧地躺在摇椅上,肚子上搁着笔记本电脑,无比悠哉地斗地主呢!花生大力扣上车门,两手叉腰跑到刘荣跟前,指头点到她眉心,“刘荣,你这瓜女子,害得哥哥好惨咧!”刘荣不悦地打掉花生的手,反驳道:“你说谁瓜?看你那生龙活虎的样儿,我咋害你咧?”
  “刘荣……”黄白拉着她的手,语调温柔地说,谁知道刘荣迅速地抽回手,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别过脸压根就不理他,“你怎么了?”听了黄白这句话,刘荣把电脑往花生怀里一塞,转过来玉手一挥,杏眼圆瞪隔着小圆桌声音嘶哑,说话的速度赶得上放机关枪,就跟翻身了的农奴批斗地主老财一样义正词严,声泪俱下的痛诉着黄白的恶行。黄白看着架势,还没听明白呢就已经晕了,刘荣仿佛见到了阶级敌人,用语言的利刃剥着黄白的皮,“小白,这么些天我一直都躺在医院了,你居然不辞而别,电话也没有,如果不是要钱,你还记得我刘荣这号人物吗?这十多天人影不见不说,连个字条也没留下,我夜夜担心地睡不着人都瘦了一圈,你倒好回来也没个交代,有你这样的男人么?”
  “刘荣,刘荣,你打住,打住,这是我不对,但是咱秋后再算账成不成?花生,去把门关上。”黄白头疼欲裂,刘荣的高分贝那叫一个吓人,怪不得文人把女人和鸭子相比呢,真是有过之无不及。黄白安抚了刘荣的情绪,然后坐在她对面,把在四川遇到的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句,包括花生财迷地硬拉自己去相阴宅,刘荣听后脸色数变,看得花生在旁闷笑,“刘荣,你是不是也去四川了?这变脸变得好,再给哥变一个。”刘荣不理会花生的笑话,她嚯一声站起,一拳狠狠砸在小圆桌上,震得紫砂器皿跳了一跳。刘荣蹙起双眉,半晌才咬牙切齿地吐出几个字:“这帮狗日的,居然下黑手,老娘绝对饶不了他们。”气急败坏之下的刘荣骂起人来当真是巾帼不让须眉。
  “小白,那三个男人的事,我会帮你搞定的。”刘荣边说边手脚麻利地收拾着小包,“我先走了,去探下那边人的底,你们做点准备,过一个星期准备去四川,花生的蛊不能不解,他们对你们这么恶劣,总要还点礼意思意思才成。”刘荣踩着高跟鞋拉起门大踏步地走了,黄白一耸肩找个雷厉风行的女人,男人可以少废多少话啊!
  “花生,你把你那块玉拿出来给我看看。”
  花生出门从车里取了玉,黄白坐在圆桌边仔细看了起来,花生则抱着本本上网,“小白,我用百度和谷歌都搜过了,没有看到龙叔说的腾龙蛊,该不是骗人的吧!”
  黄白摘下放大镜,无奈地说:“我说大哥!你知道不传之秘是什么意思么?如果网上都搜得到那还叫不传之秘吗?小学语文真是白上了,不然你过年去给老师拜个年看他能不能让你再回去上个小学。”
  花生点点头,讥讽道:“小学你个锤子!你怎么不再回去学数学,上了四年级才学会分左右的人还跟我叫板?”花生看着自己手里的血玉,好奇地问:“古代那么简陋的工具,这些花纹是怎么刻上去的?”
  黄白不可思议地看着他,“难道你从来都不知道吗?”花生摇摇头,“不知道,咱俩这不是术业有专攻么,你是研究这个的,我又不了解。”
  黄白鄙视地瞟了他一眼,“真难以想像你跟着我爸那么些年又成天和我混在一起居然连这个都不知道。”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