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王陵·血玉释比

第32章


  “这个不好说,看情况吧!不过今晚大家走快点,我带你们去个休息的地方。”
  这时他们已经有五天都是露宿在外,此言一出四人大喜过望,不用田哥吩咐脚力无比之快。在鸡鸣之时,田哥带着他们来到一栋小楼前,也是湖南苗乡的建筑风格原木搭建茅草覆顶。黄白嘀咕着为什么这里的人建房子都不注重采光呢,站在外面永远看不清里面。田哥阴锣一响,“喜神过道,请方便则个。”,从小楼里传来一个娇软的声音回应着:“大吉大利,喜神请进。”田哥轻车熟路地把皮毛棒挂起,将死尸搬进房去,黄白等这才跟着走进来。
  小楼虽然简陋却颇为雅致,充斥着一股浓郁的花香,这时从楼上走下一位掌灯的苗家美女,约莫将近四十,风韵犹存,身段婀娜,体态风流,落落大方,最妙的是一双凤眼顾盼生辉,被她注视的人不禁心驰神荡。黄白上下一打量,只见她身着一件浅紫色的苗服,绣花圆领,带着式样繁复的银项圈,下穿一条浅青长裙,裙摆间夹黑色吊着铃铛的裙带,走起路来很是飘逸。此时,她微微一扬手,语调轻柔比吴侬软语甚有过之,“各位是田哥的同行,请坐。”
  “不敢当不敢当!”花生谦虚着。
  田哥哈哈一笑,扯着花生让他坐下,“来,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大名鼎鼎的蛊婆,用我们本地话说就是草鬼婆,叫她瑗水吧!”黄白等当即被震得说不出话来,一路走在湘西大地,看着群山环抱,废弃的老旧磨坊,被脚板磨得光溜溜的青石板小路和长满苔藓的木墙黑瓦,山水之间的芳华已经够能“蛊惑人心”的了,谁料面前居然又出现一个俏生生的蛊婆?半晌,花生感叹一句:“这一路行来,赶尸匠和蛊婆都见识了,就剩落洞女没看到,再见到落洞女的话,湘西三奇可都见识全了啊!”
  瑗水端上几杯香甜的米酒,花生举杯在手,怎么也喝不下去,他自从被龙叔讹了以后,一听到蛊字就心生怯意。偏生这个时候田哥还打趣道:“你们两个伢子要小心了,被她看上的话,这杯酒里就下过蛊啦!”吓得黄白硬生生的把快沾到唇的杯子停了下来。
  瑗水娇嗔道:“你乱说什么啊!吓到这两个后生可不好,我再怎么也不会对你徒弟下蛊。”
  “这不是我的徒弟,是一起同行的。”田哥坏坏地撇清。
  “咦!走脚的什么时候可以叫外人同行了?”瑗水奇道。
  “这不是最后一次走脚了吗?正好碰上这几个外乡人,他们执意要与我同行,也就带他们开开眼界。”田哥哈哈一笑。
  “哦,这样。”瑗水边说边走到黄白和花生面前,只看她指甲养的极长,在黄白和花生的杯口极速地一弹,这一弹吓得俩人面如土色,身边的燕子和刘荣不由分说,夺过杯子将酒泼在地下,两个女人神色颇为不善。瑗水见状和田哥齐声大笑,瑗水指着刘荣和燕子说,“许久未曾见到这么年轻的伢仔和妹伢了,瞧瞧他们多有情谊!”说着重新换过酒具,斟满一杯,正色道:“开个玩笑,请勿见怪。”黄白和花生点点头,接过就酒杯却依旧不敢再饮,反观田哥倒是一杯接一杯喝得痛快,瑗水笑道:“我去做点吃的来,你们先坐。”说罢就往屋后转去。
  “田哥,听闻蛊婆在苗疆的地位不高,你怎么会认识她呢!”花生好奇地问。
  “你们不必害怕,她绝对不会对你们下蛊的,所以该吃就吃该喝就喝,太过谨慎反而会惹恼了她。”田哥一边说一边又喝下一杯,咂咂嘴继续说,“蛊婆在苗疆确实地位不高,但一般人也不敢去招惹她们,年老的蛊婆很是可怜,通常都在贫穷和病痛中死去一世翻不了身。有很多都是被误入是蛊婆的,你想山里这么多蚊虫,说不定有人被虫子咬了中毒死了,但是人家就会以为他是中了蛊,因此好心给他东西吃的人就变成了蛊婆。瑗水也是这样,给一个小孩吃了一块甜糍粑,结果不想那小孩不知为什么猝死了,人们就说她是蛊婆,于是她就孤零零住在这山里,瑗水脾气极硬,她想大家都把她当蛊婆了,因此也就真的炼起蛊了。”
  “莫非她对你下过蛊?”黄白追问道。
  田哥点点头,“大概十多年前的事了,我走脚回来路过此地讨了一杯茶喝,谁知刚走到山下的寨子就生病了,延医请药怎么也好不了,明眼人跟我说是中了蛊,大家伙就又把我抬到她屋前来,最后还是她帮我解了蛊我才起行。”
  “一般蛊婆对年轻男子下蛊就是要他陪在自己身边,难道……难道这是你家?”花生大惊。田哥听闻此言后,长叹一声后神色有些痛苦,“老弟,普通寨子里怎么容得下一个蛊婆呢?我有父母高堂要孝敬,也不得住到这山里来啊!这一耽搁十多年就这么过去了,只有在走脚的时候来看看她,或者抽空到这山里住几日,等父母下世我便搬到这山里来和瑗水同住。”说到语毕,田哥脸上才浮现出一丝喜色。刘荣和燕子对视一眼,双双被这寥寥数语所打动,虽然田哥不愿多讲其中曲折,但也势必想像得出是一场爱情与世俗的争斗,心中和瑗水竟然亲近起来。
  “来,田哥,我俩敬你一杯,是条汉子!”黄白豪气顿起冲田哥举杯,田哥颇为欣慰地点点头,一饮而尽。
  没聊几句,瑗水端上饭菜,香喷喷的米饭和湘西特产腊肉,光是香味就引得人食指大动,三碗下肚,黄白等人才觉得活了过来。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饭后田哥兴致很高,问瑗水:“最近有炼什么新蛊吗?”瑗水兴高采烈地说:“最近刚找到一个好的蛊主,既要成蛊了,你来得倒巧,不妨让你们开开眼界。”
  瑗水领着他们在楼上一间小房间里挨着竹木小桌席地而坐,窗户大开,窗口挂着的草根和树皮铁片做成的小风铃丁当作响,让人心旷神怡。瑗水从红漆描金枝的木柜里取出古意盎然的一方铁鼎和土布包裹着的大锦盒放在桌子正中。五人不敢说话,看着瑗水将铁鼎盖子打开,血腥气窜了出来,定睛一看四人大吃一惊,燕子感叹道:“用我们长沙话说真是非洲老头子跳高啊!”
  “此话怎讲?”黄白问。
  “黑(嚇)老子一跳。”
  瑗水嫣然一笑,那铁鼎中一只极大极肥的黑色蝎子正软绵绵地趴在鼎底,约莫有普通蝎子的四到五倍。瑗水闭上双目,将中指放入鼎中,口中振振有词,那蝎子一见指头立即精神百倍地咬了上去。瑗水微微一皱眉,口中的咒语不停,大概有将近半个小时后,蝎子显然吃饱了通体泛红,这才松了口,瑗水取了一点黑色的粉末涂在患处,接着打开大锦盒,里面有一银质小炉,上连一椭圆形带盖小锅,一柄牛骨刀把的匕首和一个瓷瓶以及类似于擀面杖的小杖。
  肥大的蝎子已经不再动弹,瑗水轻轻将其倒入小锅之中,在炉底燃起火来。一顿饭的功夫,再打开一看,蝎子被烤得干瘪下来,将蝎子取出用小杖研成粉末倒进瓷瓶里,瑗水将小瓶合放在掌中,自顾自念起一段咒语,未了她还磕了三个头,然后将小瓶放回木柜将东西收拾好,轻松地说:“完成了!”田哥也微微一笑,再去看那四人呢,依旧坐在原地不得动弹,田哥推了推黄白,“怎么,被吓傻了?”黄白长出一口气,“太神奇了,太神奇了!”
  “是不是下蛊的时候只要把这个倒进去就可以了?”花生问。
  “下蛊是有讲究的,比如我指甲这么一弹,一指或者两指弹的比较轻,而三指四指的就很严重了。”
  “我以为蛊是活着的动物呢!《本草纲目》上说‘取百虫入瓮中,经年开之,必有一虫尽食褚虫,即此名为蛊’原来是假的啊!”
  “不是假的,像蚁虫之类的活物也是有的,这种蛊到最后没有吃的,只能汲取宿主的营养,长则一两年,短则几个月,宿主就会死,这要看蛊主的毒恶情况了。”瑗水解释道。
  “真是大开眼界啊!”
  “各位,这是苗家的不传之秘,你们是方外之人,再入红尘大可忘记了。”瑗水叮嘱着。
  “那是那是。”黄白连忙答应。
  田哥打算在瑗水处逗留两天,横竖无事花生一早便带着燕子出去游山玩水去找瑗水所说的瀑布去了,谁知一去不回,直到晚饭前也不见人影,此时黄白便有些慌乱了,而一直挂在腰间的血玉仿佛有感应似的在不停地闪烁着。又过了半个小时,瑗水也有些着急了,她忧心忡忡地对田哥说:“他们出门的时候我忘记叮嘱离这里不远的地方还有一个老蛊婆,别是着了道回不来了吧!”话音刚落就见燕子披头散发地闯进来,一把抓住黄白,断断续续地说:“花……花……花生……”黄白着急了,立即甩开燕子往门外奔去,刘荣紧跟其后追了上去,在屋外台阶下的一块大石旁,花生笼罩在一片淡淡的红光中静静地躺在那里,黄白一探鼻息还有救,来不及多想背起花生就往瑗水的小楼跑去。
  瑗水一搭花生脉搏,不由眉头大皱,神情严肃地说:“他果然是中蛊了,不过奇怪的是,在他的体内居然有两种蛊同时存在,一种我把的出来,是我苗家的蛊,而另外一种很像苗蛊却比苗蛊霸道许多。”黄白觉得天旋地转,一时没抓稳栽在了地下,不知是龙叔骗了刘緋丽还是刘緋丽骗了他们,花生体内分明是有腾龙蛊的存在。刘荣知道黄白和花生手足情深,见他这副样子也不敢去打搅他,便向燕子询问道:“花生怎么搞成这样的?”
  “我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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