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光祚关闭了府门,带着两个儿子直接来到密室。推开门,却见密室里几个人正在焦急的踱步等待着消息,一见到沈光祚进来,纷纷上前打探消息。
“老公祖(下级对上级的尊称)情形怎么样?世子可带来了什么好消息?”
沈光祚就笑着道:“经过老夫几次探问,这次世子的确是陪着老夫那不成器的外孙子来府正常走动的,却没有一点其他的意思。”
这样的回答就让密室里等了两个时辰的一群东林干将非常失望。
这样的结局,当然让人失望,本来现在东林在抬着皇帝上位,在经过连番的动作,发起了三大案,将所有的势力全部打倒,总算实现了东林党伟大的目标——众正盈朝,实现了将皇帝掌握在股掌之间,实现了文人治理下的目的。结果却突然蹦出来一个魏忠贤,结成祸国殃民的殉,于是,大家不得不拿出精力来进行铲除殉的重任。
结果在争斗中,让东林明白了,什么是君子斗不过饶道理。东林想要杀人,为了表示之间的正义,获得下士子民心,就得拿出冠冕堂皇的理由,为此费了老劲了。结果人集团的殉,为了杀人,根本就不讲规矩,直接捏造一个罪名就成了。因为同盟掌握着东厂锦衣卫,只要他们捏造的罪名,就由他们寻找证据,然后,抓人,然后,审判,然后执校那是一条龙的服务。效率高的简直令人发指。
而关键的是,皇帝现在也不被自己党派掌控了,听信人奸佞,对奸佞是言听计从,对自己这些一心为国的忠臣简直就是有种恨之入骨的感觉。
前几日,东林魁首六君子被以莫须有的罪名下狱,现在已经有两位冤死在狱中了,现在东林群龙无首而且人人自危,若不再增加势力,东林就要亡党亡国啦。好不容易突然英国公派来世子和自己等人勾连,结果却不是那回事,这怎么不让大家气馁沮丧?
看着一群略显失望的同僚,沈光祚云淡风轻的介绍道:“若我这不成器的外孙,也算是一番机遇巧合,不知道怎么就被世子看上。不但认了我侄女为干娘,同时又赠金银,又赠送家奴仆妇,一应事务周到无比。而且话里话外还叫我常年驻在我这外孙子家。虽然我从我那外孙子的眼神里看到对这个世子的厌恶,不过这个世子,似乎是感觉到了这种态度,但竟然满不在乎。从这一点上看,只能明英国宫对我这个外孙子是有所目的的。”
大家听到这样的介绍,原本失望的眼神突然又变得充满希望起来。这时候,一个官员略微深思了一下之后,抬起头来对沈光祚道:“整个事情是不是这样?您的外孙本来不过就是一个平民百姓,因为江南战功二被皇上看重,因此赏赐了一个洗马,他的伯父也不过是一个边远军镇。那么作为大明朝廷炙手可热的英国公,是没有必要用这种隐晦的办法,来拉拢这个毛玉龙的。那么值得英国公下血本去拉拢毛玉龙的背景,那就是现在的您。”
这时候另一个官员双手一拍,赞同道:“整个事情也只能用这种办法才能解释。”然后又皱眉道:“可是既然英国公想与老大人搭上关系,那为什么要绕这么大的弯子?都是同殿称臣,每日里抬头不见低头见,有什么想法直接了,岂不便捷?”
这时候刚刚的那个官员却解释道:“英国公虽然炙手可热,但毕竟多年本着游离于党争之外,不参与任何党派,从而得到皇帝的宠幸。但这时候,任谁都看得出殉正在强横上升,魏忠贤那个阉狗,岂是能容人之人。在这官场上,根本就没有骑墙可。所以下官判断,英国公那个老狐狸也感觉到自己的地位岌岌可危,所以需要找一个势力作为依靠,而我们东林正是正义的代表,下民心所向,所以他用这种隐晦的办法来向我们示好。”
另一个官员立刻拍手叫好:“郑大兄所言正是,如果英国公能够明智地加入我们这个正义的集团,那么我们对殉的斗争将能够取得决定性的胜利。这正是一个大好的机会,也算他英国公老子识时务。”
沈光祚就撸着胡子默然无声。
现在的大明朝廷政局动荡不稳,固有的东林一党,占据朝堂大义,但是殉确用卑鄙伎俩,拿到了厂卫作为自己的鹰犬。利用厂卫超然的凌驾于整个朝堂制度之上的权力,对东林一派的官员,罗织罪名,任意抓捕审讯处决,让东林一党损失惨重。
就在双方争斗的你死我活的时候,大明朝廷其实还有一派,那就是累世勋贵。他们躲开殉与东林的党派之争,抱起团来超然物外,对两党你死我活的争斗采取默然观望的态度。但正正是这股超然的势力,却是无比强大而且根深蒂固,只要任何一派争取到了他们,那么胜利的平立刻就会倾斜向自己一方。
但不管是殉还是东林党派,无数次试探争取,但全部是无功而返。而现在,英国公这个勋贵的代表领袖,突然间向自己示好,这其中绝对有什么关键的事情是自己不知道的。但无论是什么事情,只要他做了,那么自己就有绝对有把握将他拉下水。
看看争论不休的一群同僚,最终沈光祚智珠在握的道:“我不管这世子上我家门是出于什么目的,英国公代表的勋贵我是什么也要让他们趟了这趟浑水。经过我的运作,我都已经将他牢牢地拴在了我们的战车之上了,我想就通过我刚刚亲自送他出门,赠他礼物,而那个子竟然没有推拒一事上,这一夜,整个北京城将有许多人睡不着觉,这一夜,东林和殉的征伐就有了本质上的变化,难道这不值得我们欢庆一下吗?”
这就是政客,只要对自己有利的,哪怕是再的不相干的一件事情,也会被上升到政治的高度,并且让你陷到政治的旋涡里不能自拔。
这就是政客与君子之间的区别,而往往政客一直自诩为自己是君子,而一些君子,岂不正是一个个政客?这些界限哪里得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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