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李颀已经升级成为钟柔柯男友,便义不容辞乐此不疲地承担起男友的“责任”和“义务”。第二天一起床便颠颠地跑来找她,把她叫下楼,笑问:“在干嘛呢?”
“看书。”
“吃过早饭没?”
钟柔柯点点头。
李颀大义凛然地指责:“你怎么都不等我一起!?”
也许是他的语气太过正经,钟柔柯顿时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了,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做错了。她忙道歉:“对不起。”
李颀哈哈笑:“吓唬你的,你等我非得饿坏了不可,我可舍不得。。。走,陪我去吃点。”路上絮絮地交代她:“以后早饭你就自己吃,中饭晚饭都要等我哦。”
钟柔柯愣了愣:“可是我都是和小厮一起的,唔。。。就是我们寝室的。”
李颀气结:“那是以前,以后。。。”他转念一想,自己马上要实习了,也没办法天天和她一起吃饭:“以后我在的时候就和我一起吃饭,好不好。”
钟柔柯没有反对。
李颀作为男友自觉自愿的责任还包括陪着钟柔柯看书,替她打开水,给她说笑话逗她开心,唱歌给她听,买零食给她吃,拉着她聊天,见她笔记本电脑里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拿过来刷刷刷帮她整理干净。他是个有趣的人,钟柔柯和他相处起来还是颇为愉快的。
几天后大家呼拉拉都回来了,梁影和范冬阳带回来的特产小吃摊了一桌,尤其是梁影,四川小吃本就多,她有哈尼替她背着,一点也没吝啬力气。钟柔柯新冒出来的男友让她们大跌眼镜,梁影瞪大眼睛眨眨眼:“你选了哪个?冷面帅哥,阳光帅哥还是花样酷美男?”
钟柔柯哭笑不得:“你这说的什么跟什么啊!?”
姚思宜闲闲道:“阳光帅哥。”
梁影哦一声,又摇头叹气:“可惜了其他两个呀,分个给我多好。”
姚思宜笑:“影子你也就喜欢过个嘴瘾。再说,你也得看人家愿不愿意啊,强扭的瓜不甜。”
钟柔柯嗔道:“瞧你们这说的乱七八糟,小厮你也跟着她胡闹。”
范冬阳笑眯眯地憧憬:“别的我不管,就等着吃那顿饭了。”
梁影忙嚷嚷着:“对啊,老规矩别忘了!哎呀,不能现在请,现在肚子里油水老足的,一个月后吧,要不,还是两个月后。不行,两个月后说不定就换人了,那我们就少吃了一顿,还是一个月后吧。。。哎呀我说小柯你也太不会利用自身资源了,照你这条件半年换一个多好,这样我们至少能半年大搓一顿。”
范冬阳斜睨着她笑道:“是啊,也不知道谁当初夸下海口说要徜徉在爱的海洋里,说要谈好多个,没想到某人这么从一而终啊,也就在浴缸里游了个泳而已,害我们少吃多少顿啊。”
梁影跳起来去扭她的脸:“好你个太阳,敢这样埋汰我!”
等寝室里只剩她们两人,姚思宜拉着钟柔柯并肩坐下:“怎么就是他了呢?”
“他不好吗?”
“好,他们都好,和他在一起总有理由吧。”
钟柔柯垂头微微一笑:“也没什么特别的理由,就正好是他了。唔。。。和他在一起很轻松,他。。。他能让我笑。”
姚思宜捏捏她的手:“这样也好。不过,你和那个老朋友在一起不是也很高兴么。”
“你说的是阿佑?”钟柔柯笑:“阿佑不一样的,阿佑是家人。”
“你高兴就好。”
朱佑健作为公司力捧的新人,通告一个接一个,每天忙得脚不沾地,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更不用提来见钟柔柯了,只能抽空给她打个电话。钟柔柯操心道:“怎么会这么忙哦?”
朱佑健嘻嘻笑:“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不过这个江湖可不是以前那个,现在我改混白道了。。。阿柔,我没办法陪你,你要自己开开心心的。”
“我知。。。阿佑,我交了个男朋友,每天都几开心,你就不用担心来咯。”
“。。。这么好。你开心就好。”
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朱佑健瞒着公司偷偷跑来见钟柔柯,把她从图书馆里叫出来。钟柔柯对旁边的李颀说:“阿佑来找我,我出去一下。”
李颀忙站起:“我和你一起。”
朱佑健从路灯照不到的地方转出来,朝钟柔柯招招手,钟柔柯忙上前拉住他的手:“阿佑你怎么又瘦了!?”
朱佑健笑:“瘦还不好!?张洁说瘦了才上镜,胖一点就会显得蠢样。”他从包里取出几张CD:“这是启明所有的专辑,我见你上次喜欢听问他要了来,让他签过名的。”
钟柔柯接过专辑,摩挲着封壳:“。。。他是不是有什么伤心事啊,他的歌好像都很忧伤。”
“他。。。”朱佑健把她手中的专辑抽走:“算了,还是不给你了。”
“为什么!?”
“以后再听。”朱佑健笑:“。。。以后听我的好了。”
“不行!就要!”钟柔柯跺跺脚,用力拽着他手中的专辑。
朱佑健惊奇道:“阿柔你会抢东西了!。。。傻女,自己的东西又不知牢牢抓住。。。我走了,得闲再来看你。”
“你不用来看我啦,我去看你,你那么忙。。。考大学准备得怎么样了?”
“文化课不难考,其他的不用我担心。”
“走了。。。”朱佑健揉揉她的头发,随意地向李颀打了个招呼,离去。
李颀在一旁郁闷地听他们说着自己听不懂的话,还收获了朱佑健临走时那个冰冷的嘲弄目光,更加郁闷,为了显示没在意还得脸上带着笑。
钟柔柯一直目送着朱佑健,直到看不见他的背影才轻叹口气:“走吧。”
李颀接过她手中的专辑,翻了翻,笑道:“你们说的话我一点也听不懂。”
“啊!对不起。。。我和阿佑都是后来才学会的普通话,这么说话习惯了,下次我一定注意。”
李颀笑:“有什么好对不起的!你是我女朋友,不需要对我说对不起。”他呦呼一声,高兴地跃起做个投篮动作:“我从现在开始学广东话,你教我好不好!”
钟柔柯准备五月考托福,那个时候刚考完期中考试,正好功课不怎么忙。她的英语一向很好,考托福不怎么费劲。尽管如此,她每天还是像个时钟一样准点到图书馆看书。李颀是大四最后一个学期,自己找了家IT公司实习,工作环境宽松,时间自由,忙的时候熬通宵,不忙的时候混一混,晚上一有空就陪着钟柔柯自习,只是他总是不定点来。
对钟柔柯来说,多出来的这个男朋友没有让她烦,总是逗她开心,虽然有时候她不觉得自己的生活和以前有什么不同。她不像梁影那么粘人,李颀陪着她的时候就陪着,不陪着她就一个人,倒是李颀一有空就来找她,缠着她。
李颀得知钟柔柯居然没看过搞笑片,大呼她这么多年白活了,说要先给她看部经典的,弄来了《大话西游》在他电脑上看。钟柔柯咧着嘴笑看着屏幕上演绎着恶趣味的搞笑,渐渐地就品出点哀伤,边笑着眼角沁出两颗泪。李颀替她擦掉眼泪,笑道:“有这么好笑啊,都笑出眼泪了。”
天气渐渐转暖,可是还会有几天留恋着冬天的清冷孤寂。那天就是这么一个降温的天气。钟柔柯一个人坐在图书馆看书,手机振动,送来一则短信。她心不在焉地按开,想着又是李颀发来的什么有趣短信或是甜言蜜语,眼睛一扫,目光顿时粘着屏幕上。那则短信写着:
今天在医院,听见一个小女孩叫“哥哥”,瞬间好像时光倒流,我又回到了你刚来家里的那天。你怯生生地叫我“哥哥”,眼中满是对不确定未来的害怕,带着点讨好,还有寂寞和倔强。我那时就想着要逗你,让你笑。娃娃。。。我能再听你叫声“哥哥”吗?
钟柔柯轻蹙眉头,愣愣地看着手机屏幕,蓦地站起,走到图书馆外面,在石凳上坐下,手里紧紧地捏着手机。她的手时松时紧地攥着手机,手心全是汗水,终于她咬着下唇,按下一个键。接通后她没说话,他也静静地等着,两人的呼吸通过电流交织在一起。钟柔柯深吸口气,轻唤一声“哥哥。。。”
钟英奇无声地笑了笑:“娃娃。。。”
“哥哥。。。”
“娃娃乖,不哭。。。我,我不再烦你了。”
钟柔柯拼命摇着头,也不管他是否看得见。钟英奇等她不再哽咽,轻声道:“娃娃,你要每天都高高兴兴的。”
“好。”
他轻轻按下挂断键,仿佛重一点都会惊扰在电话那头的她。
钟柔柯看着手机屏幕由蓝变暗,一动不动地呆坐着,风吹得脸一片冰冷,那一点酸楚从心里散出。
李颀迈着轻快的步子走过来,笑道:“怎么坐在这儿,多凉啊!”
“唔。。。图书馆里有点闷。”
李颀一把将她拉起,拉着她坐在自己腿上笑道:“这样就不冷了。。。哇,你到底这样坐了多久,这么冷!”
钟柔柯站起来:“我想吃冰激凌。”站起来才觉得浑身酸痛,原来刚才一直肌肉紧绷地坐了那么久,和心里的那点酸痛对抗着。
“冰激凌!这么冷的天,你全身都是凉的,再吃冰激凌不得冻成冰棍!”他起身把她圈在怀里:“先帮你暖暖。。。去吃烤红薯好不好?也是甜的。”见她不反对,拉着她往校门口走,把她的手揣在兜里。
钟柔柯剥开烤红薯,咬一口,轻呼一声:“好烫!”往嘴里吸了几口冷气。
李颀笑:“谁让你那么心急。。。很甜吧!”
钟柔柯点点头,捧到他面前。李颀愣了半秒,展开一个大大的笑容,高兴地咬了一口,半揽半推地带着她往学校里走。钟柔柯很快吃完,拍了拍手。李颀凑到她面前,在她唇边轻啄一下:“这儿还有。”得意地咂咂嘴:“又甜又香。”
钟柔柯恼火地看着他,看看手上的黑灰,笑着抹到他脸上。李颀佯怒,竖起眉毛把她固在怀中,脸贴着她的脸蹭了蹭:“还给你。”得意地看着她笑。钟柔柯作势拍他,被他逃掉,挤眉弄眼:“打不到!”又曲着膝盖,垂下肩膀做孙悟空状,逗得钟柔柯哈哈大笑。
李颀笑着拉起她的手:“开心吗。”
钟柔柯小声道:“谢谢你。”
“说什么呢,你高兴我也高兴。”
钟柔柯回头看了看烤红薯的摊子,笑了笑,原来烤红薯也很甜啊。蓦地,她眼角瞟到一个熟悉的背影,呼吸一滞,将目光转过去却又不见了。她苦涩地一笑,刚才一定是眼花了。只是。。。如果真的是他的背影,她是否忍心看他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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