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柔柯考完托福适逢李颀他们学院的篮球赛,他非拉着钟柔柯去看,让她轻松轻松,见她还是不情不愿的样子,赖着她道:“我的告别赛啊,你怎么能不去?”
“啊!对哦,你今年毕业啊。工作找的哪儿啊?是不是你实习的公司?”见他看着她不语,迷惑道:“怎么了?”
“都告诉过你N遍了,我直升研究生。”
钟柔柯干笑两声:“好像是哦,学习太忙了嘛。对不起。”
“不要说对不起。”李颀叹息:“小柯,别对我说对不起。。。”气氛有些厚重,他笑了笑,点点她的鼻尖:“最后一遍了!。。。说起来还是你的功劳呢。。。眼睛瞪那么大干嘛!?那段时间不是要追你吗,天天陪着你上自习,又没别的事情做,只好天天做项目。后来找老板的时候,他问我做过什么项目,给他看了看,他就收我了。。。你看,要不是那半年多天天陪着你,我哪儿能跟上牛老板。”
钟柔柯愣了愣,诧异地自言自语:“才半年!?”
李颀高兴道:“是啊!你看我这半年效率高吧!”
钟柔柯呆呆地想,原来才过了半年,怎么感觉仿似沧海桑田。那半年的时间好像北冰洋里的水,流淌得如此缓慢,还时常被浮冰凝滞。
李颀拍拍她的脸:“发什么呆呢?去看我打球啊!”
钟柔柯心不在焉地答应着。
李颀他们学院是个大院,一个年级就有十几个班,整个学院的篮球赛用循环赛制是不可能的,淘汰赛的每一场李颀他们都卯足了劲,就怕留下什么遗憾。
钟柔柯还是站在人群后面,看着场上十个男生争夺着,场下看球的人叫好加油。围着看球的颇有一些女生,估计是各自的啦啦队,唧唧喳喳地叫好,评判着场上的男生。她仿佛又回到了以前无忧无虑的日子,那段看钟英奇打篮球,听场边女生议论他花痴他的日子。
中场休息时,李颀笑呵呵地跑到钟柔柯身边:“看个球这么高兴,早知道就每次都拉你来看我打球了。”阳光很明媚,他的肤色和阳光一样,笑容也如阳光般灿烂。
钟柔柯朝他笑笑。
“水呢?”
钟柔柯一愣:“什么水?”
李颀弯下腰垂着胳膊,脸凑到她面前,故作可怜状:“你看我出这么多汗,再不给我补充水分都该成木乃伊了。”
“啊!我忘了准备了,现在去买。”
李颀笑道:“傻瓜,逗你的。”回头大喝一声:“青城,水!”
一个短发女生“嗖”地掷过来一瓶水,李颀咕嘟咕嘟灌完,涎着脸凑过来:“帮我擦擦汗。”
钟柔柯取出纸巾,吸干他的汗,又咯咯笑着把粘在他脸上的纸摘去,抬眼见李颀一脸的受用,贼忒兮兮地看着她。钟柔柯鼓着脸瞪他,李颀得意地大笑。刚才那短发女生过来用力拍拍他的背:“傻乐什么呢!?该上场了啊,这场不赢,回头你请客啊!”
李颀挥挥手,跳上场。
那女生冲钟柔柯摆摆手:“嘿,我叫陆青城,李颀一个班的。”
钟柔柯笑:“我是钟柔柯。你,你的名字。。。”
“很武侠对不对。”
钟柔柯笑着点头。
“我发誓,我跟青城派可一点关系也没有。”陆青城笑呵呵道:“都怪我老爸啦,他是个武侠迷。据说我还在我老妈肚子里的时候,让他取名字,他一挥手来了个‘陆青城’,说是宜男宜女。好在我没有个妹妹,不然非得被叫做‘陆峨嵋’不可。”
她说话有趣,表情丰富,钟柔柯被她逗得咯咯笑,顿时喜欢上了这个短发爽快俏皮的女生。钟柔柯的同性朋友里面,康宁深沉而睿智,姚思宜温柔体贴心思细腻,梁影麻辣,范冬阳大大咧咧,而陆青城与她们都不一样。钟柔柯看着陆青城爽朗的笑容,又看看篮球场上挥汗的李颀,猛然醒悟,原来他们俩是一类人,像阳光一样明亮的人。
这场比赛最终以李颀他们班胜利告终,李颀精力旺盛地跃下场,奔到钟柔柯身边,见她与陆青城聊得火热,满脸的笑容,懊恼道:“青城你怎么能抢我的饭碗!?”
陆青城不解:“怎么!?”
“你把我女朋友逗得这么开心,我干嘛去啊。”
“该干嘛干嘛!”陆青城挥挥手招呼大家:“一会儿喝酒去啊,李颀请客!”大家此起彼伏地应和着。
李颀笑道:“刚才不是说不赢我请客么。”
陆青城瞪他一眼:“我也没说赢了你不请啊!”
“今天不行,今天我有事儿,下次吧,下次一定请。”
“你有事儿是吧。。。”陆青城诡异地一笑,转向钟柔柯:“钟柔柯,那我们一起去吧,一会儿我去叫你。”
“。。。好。”
李颀急道:“是我们有事儿!。。。小柯你到底是谁的女朋友啊,这么容易叛变!”
钟柔柯疑惑道:“我们有事儿吗?我怎么不知道?”
陆青城得意地笑:“穿帮了吧。”
李颀气急败坏地看着钟柔柯,真是个笨小柯。他懊恼道:“你是不是喜欢青城比喜欢我多啊!她叫你去你就去!”
钟柔柯眨眨眼,笑道:“好像是嗳。”
陆青城在一旁得意地大笑。李颀跳脚:“陆青城你以后离我女朋友远点,别老在这儿勾引她!”
陆青城一溜烟跑远,大声吆喝着:“嗨,大家伙儿,半个小时后老地方见啊。”
李颀扭头见钟柔柯乐呵呵地看着陆青城背影,没好气道:“人都走远了,还看!”
钟柔柯睁圆眼睛,故作无辜地笑道:“啊!你在吃醋吗?”
李颀心里一荡,伸臂揽紧她的腰,笑道:“是,我在吃醋,吃一个女生的醋。这什么世道啊,要防着男生,还得防着女生。。。”他瞟瞟周围,飞快地在她唇上啄一下:“小柯,你这样高兴我也很高兴。”
钟柔柯笑着往外推他:“去,一身的汗。”
“我先回去洗个澡,你在我们宿舍等会儿。”
“才不要去!臭死了!”
“你又没去过,怎么知道?一点也不臭。。。走吧!”李颀涎着脸,半抱半推着她。
李颀他们寝室也是四人一间,他们进去的时候还有两人在。李颀把球鞋蹬掉踩着拖鞋就往浴室去,吩咐钟柔柯在这儿乖乖地等着。钟柔柯一向不懂得如何与陌生人打交道,只好这么默默地坐着,间或简短地回答几个问题,好在那两人很快吃饭去了。
李颀“砰”地推门进来:“咦,就剩你一人了!”他把东西放好,胡乱甩了甩头发,在她身边坐下,看着她笑了会儿,欠身从床头摸出个盒子:“送你个礼物。”
钟柔柯打开盒子,原来是一串项链,链坠是一朵水晶花。她疑惑道:“为什么送我礼物?”
李颀笑:“你该不是连自己生日都忘了吧!。。。本来想今晚单独给你过生日的,你又笨笨地答应了青城去喝酒。他们一会儿准要灌我酒,我怕喝多了忘了,先送给你。。。你,我看你总戴着那个鞋子的项链,想着你可能喜欢水晶的,就给你买了这个。好不好看!?喜不喜欢!?”脸上是献宝的期盼。
钟柔柯小声道:“喜欢。”
李颀高兴地笑了:“戴上这个好不好?”
钟柔柯愣了愣,轻轻抚摸着脖颈上的小小水晶鞋,手指在上面流连着。
“我帮你换上。”李颀帮她戴上新项链,把旧的那串放在盒子里。钟柔柯看着盒中的水晶鞋,孤伶伶无助地躺着,充满了悲伤。只有一只呢,还有一只在哪儿?王子那里吗?
李颀揽着她的腰,手指在她项链下的肌肤处留恋,心里一荡,吻住她的唇。他的唇温暖柔软,这个吻甜蜜美好,只是没有那一束让她浑身颤栗的电流。他顶开她的齿,钟柔柯一惊,身子后仰,他顺势将她压倒在床上,手从她衣服下摆处滑入。钟柔柯惊呼一声,被他的舌头顺利地入侵。
钟柔柯惊慌失措,用力推开他坐起来,背对着他,听见他沉重的呼吸声就在身后,心里忐忑不安。李颀从身后拥住她,头靠在她肩头:“你不喜欢我这样。”
钟柔柯小声嗫嚅着:“对不起。”
“别对我说对不起。”他抱得更紧了些,脸贴在她脸上蹭了蹭,笑着拉她起来:“走吧,呆会儿他们等久了又该胡说八道了。”
果然如李颀所说,他们一进去那帮人就开始挤眉弄眼:“怎么这么晚才来啊!?”吆喝着罚他们酒。钟柔柯不会喝酒,李颀帮她挡下了所有的酒。那帮人一看,更起劲地敬钟柔柯酒,他居然来者不拒。钟柔柯拉拉他胳膊,担心道:“你少喝点,别喝那么急。”
大家哄地一笑:“心疼了。”
李颀笑道:“没关系。”
陆青城一拍桌子,开始挨个儿敬酒,李颀这边的状况才好些。钟柔柯目瞪口呆地看着陆青城,眼中满是钦佩。李颀凑近她耳边笑问:“你喜欢青城?”
钟柔柯点点头,羡慕地说:“大家都喜欢她是不是。”
酒足饭饱,一帮喝得半熏的人勾肩搭背回学校。钟柔柯被李颀揽在怀里,感到他身体传来的炙热,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你没事儿吧,怎么这么热?”
李颀哈哈笑:“没事儿,那点酒算什么!。。。这样正好发散发散。”他没有送她回宿舍,而是拉着她走进小花园,滞留在黑暗中。钟柔柯垂头站在他面前,看着自己的脚尖,忐忑不安。李颀低声问:“小柯,你喜欢我吗?”
钟柔柯呆愣半晌,不知该如何回答。
李颀笑:“看来你还是喜欢青城比喜欢我多啊,问你是不是喜欢青城回答得那么干脆。”他忽然用力抱住她,紧紧地,压抑着激动喃喃低语:“我喜欢你!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那么喜欢你,如果可以少喜欢一点就好了。”他看着她的眼睛,蓦地狂热地亲吻着她。
也许是太过突然,也许是他的绝望,钟柔柯柔顺地承受着这个带着酒气的吻,感受到与她贴在一起的胸膛处有力而急促的心跳。良久,李颀恋恋不舍地离开她的唇,高兴地笑道:“你喜欢我,对不对?”
钟柔柯点点头,对自己说,我现在也许没有那么喜欢他,可是我会喜欢上他的,他是个值得喜欢的人,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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