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望的同心圆

钟柔柯十月的考试很顺利，看着屏幕上的分数她满意地笑了。从考场出来就忙不及地给朱佑健打电话，拨通了才想到他可能会很忙，没想到居然是他自己接的电话。她兴奋地嚷道：“阿佑，我考完了，考得很好哦。。。庆祝？没想过。。。不知道。。。你在公司吗？我离你很近哦，可不可以去看你？。。。嗯，好，我到了给你打电话。”
    朱佑健的助理把钟柔柯领进去：“小朱在拍一组造型，快结束了。”钟柔柯见好几盏大灯打在朱佑健身上，摄影师让他换一个姿势又换一个姿势，他居然没有任何不耐烦，抽空还朝她俏皮地眨眨眼。
    好不容易这组拍完了，朱佑健重重地坐在钟柔柯身边，接过助理递过来的水灌了几口，长舒一口气。钟柔柯心疼地看着他：“这么累啊？”
    “不累，习惯了。”
    钟柔柯凑近他看了看，咯咯笑着：“阿佑，你上了妆哦。”
    朱佑健瞪她一眼：“不许笑！”见她鼓着嘴不敢笑的样子，自己绷不住笑了：“考完了是不是就没事了？”
    “哪儿有那么简单，还要写一大堆申请材料，反正麻烦着呢。”
    “。。。阿柔。”
    “唔？”
    “一定要出国吗？我，我好不容易才见到你，留下来不好吗？出国了你也忘不掉他，何苦呢？”
    钟柔柯黯然摇头：“不是为了忘掉他，我怎么可能忘掉他。。。我是怕自己会去找他，犯下错误。”
    “阿柔！”朱佑健捏紧她的手：“钟意他就去同他一起啊！你如果怕别人议论，就两个人一起出去，到没有人认识的地方，不要这样一个人跑出去，那么孤单。我，我不放心你。”
    钟柔柯将目光投向远方，眼中现出挣扎的痛苦：“不是到没人认识的地方就可以的，我心里会不安的，总觉得是在犯罪，每天都会被压得喘不过气来。”
    朱佑健恨恨道：“你就是死心眼！”
    突然一个声音在他们身旁响起：“就是这个！”带着法国口音的英语。
    他们一惊，扭头看去，朱佑健小声道：“是那个鬼佬摄影师。”
    那个摄影师在一旁坐下，兴奋地说：“我想请你拍广告，香水广告。”他说了一串单词，钟柔柯没听明白，可能是香水的名字。摄影师的助手忙把他的话翻译一遍。
    钟柔柯微笑着摇头：“对不起，我不感兴趣。”
    那人惋惜地摇头：“哦，女孩，不要急着拒绝我。我刚才看见你的眼神，迷人深邃而神秘，带着点痛苦的挣扎，那是一种想爱而不敢爱的感觉，正是我要的感觉。女孩的气质，纯洁而性感，有着东方的神秘，想要接近却又害怕，可还是无法抵御这种诱惑。你就是我要找的模特。”
    钟柔柯一震，想爱而不敢爱，眼中渐渐现出苦楚。那摄影师兴奋地大叫：“就是这个！。。。怎么样？女孩？”
    钟柔柯苦笑着摇摇头：“对不起。”
    摄影师很失望，递给她一张名片：“好好考虑一下如何？”
    朱佑健好奇地问：“阿柔，他刚才同你说什么？”
    “没什么，”钟柔柯小声道：“他想说服我拍广告，我不想拍。”
    “不想拍就不拍，别这么过意不去的样子。”
    朱佑健不一会儿就要去工作了，钟柔柯和他告别：“阿佑，我现在考完了没什么事，得闲就来看你。”
    钟柔柯刚走出摄影棚就被张洁叫住，说要和她谈谈，请到她办公室，张洁笑道：“古斯特是个很有名的摄影师，我们好不容易才请到他为小朱拍造型。”
    “啊！谢谢你们。”
    张洁无奈地笑：“我是说你，放弃了这个机会太可惜，不是所有人都能被他看中的。”
    钟柔柯不以为意地笑笑：“我无所谓，又不想做模特。”
    张洁沉默片刻，笑道：“听小朱说你想出国读书，你们那个专业出去读书要很多钱吧。小朱他。。。”她垂头笑了笑：“现在有这么个挣钱的机会为什么放过呢？虽然说你是新人，但古斯特要拍的这个广告不会差，给的应该不少。”
    钟柔柯有点心动，垂头不语。
    张洁再接再厉：“除了做模特，哪还有什么行业能让你在短时间内挣上一笔丰厚的收入？”
    “我。。。我再想想。”
    张洁笑：“签合同的时候别忘了拿过来给小朱的律师看看，他的律师不错。你。。。你有空劝劝小朱，干活别那么拼命。”
    钟柔柯没有别人可以商量，只好和朱佑健说，朱佑健当即反对：“你好好读书就行了，拍广告太辛苦，钱的事情不要你操心。”
    钟柔柯蓦地想到张洁叮嘱她的话，警醒道：“阿佑，你为什么这么说？张洁说你干活太拼命了，你那么拼命挣钱干嘛？”
    朱佑健支吾两声：“哪有拼命！？我们这一行吃的是青春饭，现在不多挣点钱过几年想挣都没得挣。”
    “连张洁都这么说了，说明你就是干得太多了，你不许再这样了！”
    朱佑健吼道：“什么时候轮到你管我了！？”
    钟柔柯鼓着脸：“那好，我不管你，你以后也别管我！我以后也不再来找你了！免得你嫌我烦。”
    朱佑健拉着她的手急道：“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啦！”
    “那好，以后我会问张洁，你如果没听我的，我就。。。”钟柔柯鼻子一酸，不知怎的眼泪就流出来了。朱佑健顿时慌了手脚，揽着她肩头柔声道：“别哭了，我都听你的，别哭了。”
    钟柔柯靠在他肩上：“阿佑，身体最要紧。我有奖学金的，你别担心。”
    虽说朱佑健一直反对，但是他拗不过钟柔柯的坚持，只好把她的合同拿来给丁简看。好在报酬给得还不错，考虑到她是学生对她的时间也比较迁就。拍广告的过程颇为辛苦，也是体力活。虽然有过多次在舞台上面对观众的经历，钟柔柯第一次面对镜头时还是异常紧张，身体不协调表情僵硬，总算不是那么笨，□□了几天也都纠正过来了。
    这支广告拍完，古斯特大为满意，又把钟柔柯推荐给他的一个朋友，为一组服饰做平面模特。就这样，钟柔柯开始断断续续的短暂模特生涯，只拍平面不走秀，工作也都是别人介绍的。这样到年末，她已经拿到一笔不小的收入，全部存进银行准备到时候换成美金。
    钟柔柯申请了十所学校，主要集中在东西两岸。推荐信，自我陈述等申请材料年底前就寄出去了，那个学期也没什么期末考试，材料寄出后她难得地无所事事，顿时心里空落落的，好在还能时不时地做做模特挣钱，不然更是无聊。
    寝室其他人的工作都找好了，姚思宜进的是本地的一个很不错的银行，下个学期开始实习。钟柔柯很是为她高兴，小厮总算可以不用为钱操心了，也可以真正开始享受生活了。梁影和她的哈尼一起回他们的省会城市，范冬阳去B市，说是离家近一些。只有钟柔柯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最好的情况是毕业后顺利出国，可是万一没有奖学金呢？她无论如何也负担不起一年三，四万美金的学费。如果不能出国，势必要找工作，钟清远打电话告诉她苏明已经帮她找好了一个B市的工作，就等着她回去签约。回B市吗？她宁愿留在S市工作。虽是这么想的，她却没有行动。
    新年还是和朱佑健一起过的，他难得的有一天假，不过不能再像去年那样去逛街了。他现在曝光度越来越高，走在外面难免不被人认出。他自己倒无所谓，但是他怕钟柔柯被别人拍到。钟柔柯倒是一点也不在乎呆在家里，只要和朱佑健一起就好了。她很起劲地为他烧饭，煲汤，收拾房间。她送给朱佑健的新年礼物是一副自己织的围巾手套，朱佑健很懊恼地说都没给她准备礼物。
    新年那天，钟柔柯意外地接到钟英奇打来的电话，她沉吟片刻按下通话键，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让她不自觉地鼻子发酸。钟英奇似乎心情很好，声音带着点兴奋的破碎。“小柔，在哪儿过新年？”
    “在阿佑这儿。”
    “。。。你许了新年愿望吗？”
    “没有。”
    “小柔，我给你一个新年愿望。这次，我给你一个愿望！你。。。你一放假就回来好吗？我有话对你说。”见她有些迟疑，笑道：“你不回来我就过去找你了。”
    钟柔柯无奈道：“哥哥，这样不行的。”
    钟英奇叹息道：“回来好不好？这次我不会让你失望。”语气近乎恳求。
    “。。。好。”
    钟英奇无声地笑了，不忘叮嘱一声：“一定要早点回来！一放假，不，一考完就回来。”
    钟柔柯一头雾水地放下电话，他到底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