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第一主播

第275章 敬晖


    阿保机在进军营之前,先把这些事情前后的想了个清楚。
    做最坏的设想。
    如果敬晖真的和建安王武攸宜有什么勾结要干点什么事情。
    在并州这里,还真是没有人能拦得住他!
    他虽然是契丹人,但是也知道一诺千金。
    这一趟军营之行,生死难料,责任重大!
    深呼吸一口,阿保机大步上前。
    “站住,口令!”
    巡逻的士兵上前来将他拦住。
    “我不知道口令。”
    阿保机道。
    “我是阿保机,契丹人,现于左翊卫任职。现有急事求见敬晖将军!”
    “不管你是谁,既然夜探军营不知口令暗语,规矩你知道!”
    “知道,绑吧!”
    阿保机束手就擒。
    军队严防细作,这点规矩他很是明白。
    “那就得罪了!”
    军士们一点没客气,上前就将阿保机绑了起来
    “兄弟们,求你们带我去见敬晖将军!我有重大军情上报!”
    阿保机言辞恳切的哀求。
    “看你运气。”
    军士说道。
    “我们会去通报,且看老将军是否睡了,守备帐前的副将是否与你通报!”
    “好,有劳!”
    一队军士押着阿保机到了中军帐前,上报说。
    “深夜抓到了一个细作,自称是左翊卫鄯侯账下的阿保机,有要事求见老将军”。
    守备帐前的主将近卫副将毫不犹豫的回道。
    “老将军早已睡下,先把人关起来,明日再审!”
    “是!”
    军士们应了诺,又小声对阿保机道。
    “没办法,我们帮不了你!”
    阿保机心里直叫苦,哪能等到天亮!
    于是他大声叫道。
    “老将军,我是阿保机!契丹人!
    “有生死存亡之重大军情上报,斗胆肯请老将军,当面听我一言!!”
    “把他的嘴堵上!”
    副将没好气的喝斥。
    押着阿保机的士兵也很为难,劝他不要叫了,拉着他就走。
    阿保机拼命的挣扎。
    “老将军,求你了!真正是生死存亡之大事!”
    “给我打!”
    副将一声令下,军士们没办法。
    只能将阿保机摁倒在地,开始一顿拳打脚踢。
    阿保机既没有反抗也没有躲闪。
    趴在地上挨着那些雨点似的拳打脚踢。
    嘴里仍是不停的大喊。
    “肯求老将军,当面听我一言!”
    “狠狠的打!打到他闭嘴为止!”
    ......
    敬晖并没有睡,一身戎装尽皆在身。
    虎威炎炎的端坐在中军帅帐之中。
    左右将官林立,一派肃杀景像。
    这俨然是一副,点将发兵、即将大战的排场!
    所有人都静静的听着外面那些动静。
    军士们殴打阿保机的沉闷拳脚响声和阿保机的大叫,一字不差的全落在了这些人的耳朵里。
    “老将军,阿保机死不足惜!然军国大事,肯请老将军听我一言!!”
    敬晖仍是面不改色。
    将帐里的所有人也都一言不发表情沉寂。
    静等敬晖拍板做出决定。
    “老将……军!”
    阿保机的声音有些低落与断断续续了。
    “阿保机,求你了!”
    ......
    “啪”!
    一巴掌重重的拍到了案几上。
    敬晖耸然立起。
    所有的将军们整齐一抱拳。
    肃杀!
    “把人带进来!”
    “是!”
    阿保机几乎被打了个半死,带进来的时候甚至都快站不稳了。
    一眼看到将帐里的情形,阿保机心里顿时就明白......
    看来敬晖的确是早就收到并州大都督府的消息了。
    他的军队,早就随时做好了应战的准备!
    “阿保机,钦犯,叛贼!”
    敬晖昂然而立,虎目如炬的盯着阿保机。
    “还敢来老夫的军营里,是想找死吗?”
    “老将军,事情的真相并非你之前所了解的情况!”
    阿保机说道。
    “阿保机如果真是钦犯和叛贼,也就当真不敢来自投罗网的送死了!”
    “眼下大厦将倾,唯有老将军可以力挽狂澜!”
    “阿保机深知老将军深铭大义,忠勇无双,这才敢甘冒生死。”
    “来向老将军说出并州大都督府里,发生的实情!”
    “老夫凭什么要听信你这契丹人的片面之辞,却置官府文书于不顾?”
    敬晖沉声喝问道。
    阿保机咬了咬牙,吐出一口血沫。
    “就凭,我不怕死!但是官府来送信的人,必定怕死!”
    “很好,将人带出来!”
    敬晖一挥手,左右军士马上拉出了一个人来。
    王伯元!
    “此人你认得吧?”
    敬晖指着他,说道。
    “他是并州大都督士兵曹参军兼任并州军府果毅都尉,是并州地方上的高级官长。”
    “他化成灰,我也认得!”
    阿保机道。
    “此人与建安王武攸宜一同发动兵变,控制了大都督府里的所有人,还想把御史张九龄杀掉灭口!”
    “当时,阿保机和几名兄弟一同奉命护卫九龄御史,被他抓了!”
    “九龄御史派我突围逃出,就是为了将并州大都督府里的实情。”
    “前来报知给老将军!”
    “老将军,他胡说!”
    王伯元大叫起来。
    “张九龄是李行周的心腹,李行周与崔晔、桓彦范早有勾结,一同谋害了长史李浑瑊!”
    “事发之事末将正在当值守备大都督府。”
    “这些人得手之后趁乱想要逃走,末将职责所在将其拘押!”
    “呵!”
    敬晖既像是大笑又像是大喝,一摊手。
    “你们听一听,老夫该信谁的?”
    帐前的众将军们,一同沉默。
    “老将军,末将忠于朝廷、忠于官府,是受官府指派而来的信使,岂会有差?”
    王伯元大叫道。
    “这个阿保机是个逃犯哪!”
    “老将军岂能听信了一名逃犯的一面之辞?”
    阿保机很是淡定,甚至微然一笑。
    “老将军,请赐我一刀,就砍这里!”
    阿保机把脖子一扬。
    “阿保机敢以死明志,到了九泉之下也无愧于心,迟早,也会有人替我翻案......”
    “这位王伯元,你敢吗?”
    “我……一心为公,有何不敢!”
    王伯元也把脖子扬了起来。
    “老将军,你砍吧!”
    “好!”敬晖一把就将刀拔了出来。
    “老夫的宝刀,有段日子没有饮血了!”
    “老将军,阿保机,就请试刀!”
    阿保机高昂着脖子,大义凛然的吼道。
    “来也!!”
    敬晖大喝一声挥起刀来,猛然对着阿保机的脖子砍了下去!
    鲜血飞溅,人头落地!
    帐内鸦雀无声,脖颈喷血的咕咕之声,清晰在耳。
    ......
    ……
    并州大都督府正堂旁边的茶室里。
    在几十名铁甲士兵虎视眈眈的集体围观之下。
    张九龄和十名契丹士兵在尽情的吃喝,还相互敬酒。
    非但是安之若素,他们还挺享受。
    仿佛他们现在不是阶下之囚。
    而是揣着真金白银进了酒肆来挥霍潇洒的大爷。
    负责看守他们的军士一边咽着口水。
    一边在心里那个生气呀。
    我们累死累活的拼命完了。
    到现在都没吃上一口。
    你们这几个囚徒倒是先享受上了!
    “最好饭菜里面全是剧毒,毒死你们这几个酒囊饭袋!”
    有个小校忍不住破口骂了起来。
    张九龄哈哈的大笑。
    “本官现在就是想要一头撞死在这墙上,你们也会拼命拦着。”
    “所以呢,本官也就不操那个瞎心了......”
    “兄弟们,只管大吃大喝,不要钱的不吃白不吃!”
    十名契丹人一起大笑。
    心想这个九龄御史真是大智大勇。
    他早早的让阿保机逃出去,真是太英明了!
    看守的小校气得直发抖,真想拔出刀子来砍了这几个酒囊饭袋!
    正在这时,门被推开。
    众军士让开一条道儿,建安王武攸宜来了。
    “九龄御史,真是报歉,突生变故让你受惊了!”
    建安王武攸宜上了前来,弯腰拱手就拜,拜完之后一挥手。
    “你们误会了,九龄御史可不是什么嫌犯......还不退下?”
    众军士满头雾水。
    什么情况?
    怀疑归怀疑,他们还是都乖乖的退了出去。
    张九龄等人看在眼里心里都已明白。
    这些军士,全是建安王武攸宜的心腹部曲!
    ......
    李白狮说身上冷,为免暴露目标不好升火非要抱着取暖。
    抱着抱着她又嫌两人身上的湿衣服碍事。
    于是就脱了外衣晾到了树枝上。
    仍旧是要抱着取暖。
    再后来,内衣也晾了起来。
    然后就是天当被地当床。
    原本晾在树枝上的外衣垫到了地上成了褥子。
    两人抱着滚来滚去,滚出了一身的大汗,气喘吁吁。
    李行周很是无语,也感觉很是刺激。
    身处险境又四面大敞的滚床单......
    好吧,滚外套,仿佛别有一翻激情四射!
    食髓而知味的李白狮除了身材不是一般的女子可比。
    李行周暗自庆幸还好我这大半年来把身板儿练得不错了。
    用了两辈子的时间把男人那点手艺也练到了大师级。
    否则,还真有可能降她不住!
    ”李行周掐了她一把,
    “赶紧起来,还有重大之事等着要办!”
    “噢……”
    李白狮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起了身来,懒洋洋的穿上了衣服。
    内衣居然晾干了,可怜这外套却是滚满了泥浆。
    没得挑剔,二人只好穿上。
    藏到暗处偎在一起休息了不到片刻。
    李行周听到了布谷鸟的叫声。
    李白狮直吐舌头,还好及时收工了!
    .......
    一个个人都没理睬建安王武攸宜。
    依旧大吃大喝。
    而且吃相一个比一个难看。
    建安王武攸宜笑眯眯的走到他们身边,轻言细语的问道。
    “九龄御史,十名契丹兄弟,饭菜合胃口吗?”
    “不要钱的,当然好吃!”
    “不吃白不吃!”
    “给大爷上酒!”
    十名契丹人七嘴八舌的回道。
    建安王武攸宜笑呵呵一点不生气,挥手。
    “来人,好酒好肉多多取来,好生招待这几位。”
    “喂!”
    当中有一个契丹人叫道。
    “断头饭得有鸡腿!”
    “兄弟别说笑,怎么可能是断头饭呢?”
    建安王武攸宜笑眯眯的道。
    “你们只管好吃好喝,本官要和九龄御史单独说些机要之事。”
    “不行!”
    “我等奉命保护九龄御史,绝对不能离开他半步!”
    十名契丹人整齐划一的停止了吃喝,刚立在了张九龄的身侧。
    张九龄淡然的一笑站了起来。
    对十名契丹人拱手环环的拜了一拜。
    “十名契丹兄弟都是恪守军令的好士兵,更加义薄云天,张某在此敬谢了。”
    “不过,张某相信建安王不会害我,就请让我随他同去,谈一谈料也无妨。”
    既然张九龄自己都这么说了,十名契丹人也就不再多言。
    只道九龄御史多加小心,我等在这里等你!
    “九龄御史,请!”
    建安王武攸宜仍是满面笑容。
    张九龄整了整衣冠和仪表,一言不发满面肃容的走出了房间。
    建安王武攸宜快步在前引路,张九龄一路跟着。
    二人直接走到了大都督府的后堂,李浑瑊的居所附近。
    四下无人,建安王武攸宜停步,说道。
    “九龄御史,大都督府里发生的事情,我想你也大概都知道了。”
    张九龄不置可否。
    “你想跟我说什么?”
    “是我失策,没能看出崔晔居然心怀叵测,想要置李浑瑊于死地!”
    建安王武攸宜很是悲愤的叹息了一声。
    “他二人此前还是亲如父子的同僚……这让我情何以堪哪!”
    张九龄冷笑不语,静观。
    “所幸李浑瑊身边还有几个忠义正直的仆从。”
    “事发之时他们未受崔晔的威逼利诱,挺身而出声张正义,当场就将谋害李浑瑊的崔晔本人,给擒住了!”
    建安王武攸宜说道。
    “一切证据确凿,崔晔未作半分抵赖。”
    张九龄不由得笑了。
    “奇怪,怎么感觉建安王像是查案的御史,而本宫像是旁听的无知百姓?”
    “无知百姓”,
    听到这三个字,建安王武攸宜的脸色都阴沉了几分。
    “这么说,九龄御史根本就是信不过我的话?”建安王武攸宜道。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张九龄言答道,。
    这是一名御史为官查案的原则!”
    “那你想看什么?”
    建安王武攸宜问。
    “李长史,崔司马,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张九龄简意赅字字铿锵的答道。
    建安王武攸宜抬起手来,左右摸了摸嘴角的两撇八字胡须,还一笑。
    “那么,请吧!”
    张九龄看着眼前这栋大宅的一大片房间,问道。
    “哪间房?先见谁?”
    建安王武攸宜抬手朝前一指。
    “你最想见谁,那里就是谁!”
    张九龄二话不说,略整了一下衣冠,朝那间房走去。
    黎明之前,夜色最深。
    张九龄走进那个房间,里面很昏暗。
    只点了一盏菊豆样的烛台。
    这显然是一间卧室。
    不算特别宽敞更谈不上奢华,但是一派井然。
    卧室的床上,躺着一个须发苍苍的老人。
    床边,也同样坐着一个须发苍苍的老人。
    身边有个抱着药箱的童儿。
    房间的四角各站了一个年轻的婢女。
    不声不响不起眼。
    光线昏暗,张九龄看不清任何人的面目。
    因为是他人的卧室。
    所以他没有贸然上前,站定了拱手一拜。
    “本官,监察御史张九龄。”
    “别吵。”
    坐在床边的那个老者低喝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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