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虹一剑

第98章


 
  祈焕艺深更半夜,卸尾跟了孔美鸾来此地,他要回去“湖口集”镇时,虽然找着回去的路,却也费了不少的时间。 
  当他回到“周家客店”,就看到小姐姐湘青脸上,那付焦急不安的神情……。 
  湘青见他进来西厢客房,两颗星星般的蛑子,直朝他脸上打转,半晌,才问道:“艺弟弟,昨晚半夜里,你客房来了什么人?” 
  祈焕艺沉思中没有很快回答,自己过去任何一件事,都未瞒过小姐姐湘青,可是昨夜那件事呢? 
  他还未回答,旁边孙寒冰已接口问道:“艺儿,是不是‘虬云山庄’孔期山的女儿美鸾姑娘?” 
  祈焕艺微微怔了一下,道:“孙师叔,是小姐姐告诉您的?” 
  “是的。”湘青承认下来,道:“从早晨你客房里情形看来,除了孔美鸾外,不会是别人了!” 
  “客房里情形?”祈焕艺想不出客房里又有什么情形,当然,他更不会想到,那是“老江湖”孙师叔,所找出的蛛丝马迹资料。 
  祈焕艺任何一件事,没有瞒过小姐姐湘青,这一次也不例外,把孔美鸾自客房门窗进来,直至古庙离去的那段经过,他毫不隐瞒地都说了出来。 
  他走到湘青身边,轻轻问道:“小姐姐,你知道这件事后,会不会不高兴?” 
  “你小姐姐没有高兴,也没有不高兴……”湘青并没有异样的神情,道:“艺弟弟,现在就问你自己高不高兴了?” 
  祈焕艺脸上有点红热,久久才道:“小姐姐,这件事就让它去算了,我们陪同孙师叔继续赶路吧!” 
  湘青瞅了他一眼,道:“你们没有留下再次再面的时间、地点?” 
  祈焕艺道:“孔美鸾在庙殿里说过那些话后,就出庙门离去了。” 
  “你没有挽留?”湘青朝他看来。 
  “挽留?”祈焕艺自嘲地笑了笑道:“小姐姐,我们是路过些地‘湖石集’镇的,住的是客店,把她挽留在什么地方?” 
  湘青沉默下来。 
  三人离开晋北“湖口集”镇甸后,取道往晋南方向而来。这些时候来,祈焕艺从孙师叔身上,发现跟过去有点不一样。 
  这位老人家不像过去首途往晋北时,那付脸色红润、容光焕发的神情,现在显得有点憔悴、委顿的样子,是不是病了? 
  祈焕艺把这情形,悄悄告诉了小姐姐湘青。 
  湘青一点头,道:“不错,艺弟弟,你若不提这件事,我也想告诉你……” 
  “他老人家是不是病了?”祈焕艺知道孙寒冰看来四五十岁,其实已八十开外,此番长途跋涉,晋北一行,说不定把他老人家累倒了。 
  湘青沉思了一下,道:“孙师叔虽然年岁已高,但他老人家身体硬朗,同时他精练内家功力,不会轻易病倒下来的。” 
  祈焕艺听到小姐姐后面两句话时,突然想了起来,喃喃道:“难道是由此而起的?” 
  湘青接问道:“艺弟弟,你说他老人家是由于什么原因?” 
  祈焕艺道:“小姐姐,你还记不记得孙师叔在阴山天幽峰总坛,替外公疗伤之事?” 
  “我记得……”湘青点点头,道:“外公还吩咐我们,向闭目趺坐床榻上养神中的孙师叔,磕三个头。” 
  祈焕艺道:“孙师叔将本身内家功力,贯输到外公身上,打通外公两条气血拥塞的腿,后来他下床榻时,身体摇晃,站立不稳……” 
  “是的。”湘青也想到那回事上,道:“孙师叔将本身内家功力,输入外公体内时,他自己脸色一片苍白……” 
  祈焕艺道:“小姐姐,原因就由此而起,孙师叔虽然内家功力深湛,此番替外公疗伤后,使他本身真力,受到极大的亏损……” 
  目前三人已抵豫晋交境的“溪口坑”镇上,二人在客房里谈着时,孙寒冰掀起门帘,进来客房。 
  祈焕艺见孙寒冰进房来,拍拍自己搭在肩膀上的行囊道:“孙师叔,咱们行囊都已收拾妥善,可以赶路啦!” 
  孙寒冰含笑道:“你们坐下,这件事本来昨夜晚饭时要告诉你们的,孙师叔却把它忘了……” 
  湘青明眸闪转,问道:“孙师叔,您老人家要告诉我们的是什么事?” 
  孙寒冰坐下桌边椅子,道:“前面已是豫北境界,再去不远,就是商山了……” 
  一顿,又道:“就在此地,孙师叔要跟你们两孩子分手了。” 
  “分手?”祈焕艺不由诧然怔了一下道:“孙师叔,您……您老人家要去哪里?” 
  孙寒冰道:“老夫要去陕西蓝田,访一位结芦息隐的方外之友。” 
  湘青眨动眼珠,困惑不已道:“孙师叔,这么些时候来,从未听您老人家提过此事,怎么您突然要去陕西蓝田啦?” 
  孙寒冰轻轻吁吐了口气,才道:“这件事是孙师叔临时替自己决定下来的,所以就没有向你两人提起过。” 
  “临时决定?”祈焕艺听来似乎还参含了其他情形,忍不住问道:“孙师叔,您能不能告诉我和小姐姐,您去陕西蓝田是什么事情,找的那位又是谁?” 
  孙寒冰道:“老夫从晋北回程途中,感到体内气血不顺……” 
  两小听到此话,不禁互相对视了一眼,刚才他们就在谈这件事。 
  孙寒冰接着又道:“蓝田城外‘南凉山’有位隐世高人叫‘乙玄子’,此老精癖岐黄之术,老夫要向他要一份益气补血的秘方。” 
  祈焕艺一声轻“哦”,把原来不敢问的话,问了出来,道:“孙师叔,您……您老人家气血亏损,是为了天幽峰替外公贯输内家真力的原故?” 
  孙寒冰一笑替代了回答,接着又道:“另外有件事,跟你们两孩子说了……老夫离蓝田南凉山后,回江西庐山五老峰凋养身体,你们回商山告诉诸葛爷爷,恐怕不能赴明年元宵‘雷木尊者’牛星‘铁佛寺’之会!” 
  祈焕艺已听出弦外之音,这位老人家替外公疗伤贯输内家真力,他自己身体已受到极大亏损,是以才不能参加“铁佛寺”之约。 
  他心里有了这种想法后,点点头,道:“好的,孙师叔,艺儿把您老人家的话,转给诸葛爷爷。” 
  孙寒冰从座椅站起,嘱咐的道:“你俩离此地‘溪口坑’镇后,就即回商山,沿路小心,千万别横岔枝节,惹上莫须有的变故。” 
  祈焕艺道:“艺儿和小姐姐,记得您老人家的嘱咐。” 
  三人在晋豫交境的“溪口坑”镇上分手,“七妙居士”孙寒冰赴陕西蓝田,访他方外知友“乙玄子”,祈焕艺和湘青,往豫东商山方向而来。 
  二人跟孙寒冰分手后,由晋南入豫北境内,这日来到“邵原镇”,“邵原”虽是处镇甸,这里大街小巷熙攘繁华,却不下于一个县城。 
  过去孙寒冰在一起时,祈焕艺和小姐姐湘青二人,小两口尚未成亲,至少有点顾忌。 
  现在孙寒冰去了另一地方,他们二人鹣鹣鲽鲽又黏在一起了。 
  湘青在艺弟弟旁边,一双秋水般的明眸朝两边街上店家买卖看个不停,嘴里说道:“艺弟弟,这里邵原镇可真热闹,咱们经过的小县份,还比不上这里繁华呢!” 
  祈焕艺点点头“嗯”了声,道:“小姐姐,现在快晌午时分了。咱们找个吃喝的地方才是!” 
  湘青又朝大街两边回头一瞥,纤手一指,道:“那边有家‘会仙楼’,看来好像很不错呢!” 
  两人来到这家“会仙楼”饭馆,店伙殷殷接上楼厅雅座去,楼上客人已有七、八成座。 
  湘青看到窗栏处有张空桌座,轻轻一推祈焕艺道:“艺弟弟,我们去那张座头,一面吃喝,一面可以观赏下面大街上景色。” 
  两人窗栏座桌坐下,吩咐店伙端上酒菜,不多时,店伙已将吃喝端上。 
  祈焕艺提起酒壶,在对座小姐姐杯里斟下半杯,自己倒了满满一杯,没有用筷挟菜,端起杯子就喝下半杯的酒。 
  湘青瞪了他一眼,道:“艺弟弟,像你这样喝,快要变成酒鬼了!” 
  祈焕艺一笑,道:“酒中逢知己,有你小姐姐陪伴,我才喝酒,若是我单独一人,免费送上,我也不会喝的。” 
  湘青听来很受用,脆生生笑了起来,她侧脸朝楼座上看去,轻轻道:“艺弟弟,这家‘会仙楼’生意真不错呢,楼上客人都坐满了!” 
  祈焕艺含笑道:“幸亏我们早来一步,不然就没有座位坐了!” 
  两人吃喝聊谈中,不时地眺望下面街上景色。 
  突然,一响“噗”的声音,祈焕艺桌边杯里半杯酒,四下溅了出来。 
  祈焕艺不由怔了一下,朝杯子里看,溅起的泡沫消失,杯底赫然一颗花生米。 
  “哦!”他一声轻吟,发现自己桌上并无花生此菜,湘青正朝自己这边愣愣看来,显然酒杯里这颗花生,不是小姐姐扔来的。 
  湘青用手一指,道:“艺弟弟,什么东西掉进你洒杯里?” 
  “一颗花生……”祈焕艺用筷子把花生挟了出来,放到桌面上,旋首朝楼厅雅座四下看去,心底却是暗暗冒起一阵寒意。 
  虽然区区一颗不起眼的花生,落进自己洒杯里,却是出于一个暗器名家,绝世高手。 
  手法不重不轻,准头不偏不斜,才正巧落进这口径仅一寸多的酒杯里。 
  难道会是不可思议中的“巧合”,才有这颗花生落进酒杯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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