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衔南枝踏梦来

第60章:看老子今天不打死你!


    “是谁?”林致也很想知道。
    林溪说:“安国寺。”
    林致恍然大悟。
    原来是她!
    林溪接着说:“我不相信这种级别的保护是无缘无故的,素妃是七皇子的生母,她拿捏你,就是在威胁我!”她有些失落,“我跑不掉的。”
    林致皱眉,“或许是你想多了。”
    林溪毅然决然地转身,“姐姐,林家已经为我和爹爹做了太多,是时候该我回报点什么了!”她握住林致的手,目光灼灼,“我知道,你有喜欢的人了,那种眼神我懂得,所以我会替你嫁给七皇子,想必这也是素妃的真正用意。”
    她猜对了,素妃从林溪的相亲表现看出,她对百里瑾落无意。
    然而,这个姑娘逃跑技能很强,如果她不愿留下,自己儿子自然会大力帮助,别说成亲,就是婚前相见都是难事!
    所以素姗只能出此下策。
    不过林溪是一点都不担心,她本事多着呢,她和七皇子还不一定谁更厉害!
    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固然林致反对也没什么用,因为到时送来的嫁衣一定会是林溪的尺寸。
    只要林致在,林溪就跑不了。
    只要林溪不跑,素姗就能把她送上花娇。
    所以,林溪对百里瑾落说:“其实呢,我也快要成亲了,所以很遗憾,我帮不了你。”
    误会解开了,大家请鼓掌!
    七皇子府
    “殿下,找到了!”江楼抱拳复命。
    百里瑾落表情严肃,似乎还有点不悦。
    果然不出他所料!
    财神爷果然另有其人!
    江楼颔首,“是南区耍傀儡戏的老郑,性别男。因为手艺好,赚得多,故而戏帮里称他‘财神爷’。”
    “长相。”
    江楼纳闷,殿下何时如此肤浅?
    “年五十六,其貌不扬。”
    百里瑾落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地又想了一遍,估计不会是他,于是吩咐道:“打乱重组。再查!”
    江楼有点蔫儿,这都什么活儿?真是的!
    他收了收不情愿的心情,打起精神:“是!”
    财神爷。财爷神。神财爷。神爷财。爷财神。爷神财。
    这都什么跟什么?
    江楼混乱了。
    百里瑾落在双峰桥出门的前一秒淡淡提醒:“谐音,双关,暗示。”
    江楼更颓;“是……”
    双峰桥还没进门就看见江楼萎靡不振,“怎么了,兄弟?”
    江楼木然地摇摇头,然后去执行任务。
    双峰桥当他抽风,快步走进书房,禀告:“殿下,二皇子到访。”
    百里瑾落心情似乎不太好,嗯了一声就继续笔走龙蛇。
    写了一会觉得写得不好,抽出那张纸,折叠再折叠,扔进雕刻精美的垃圾桶。
    如此无限重复,直到二皇子在前厅喝茶喝到想上厕所。
    “殿下,您在写什么?”双峰桥刚想凑上去,百里瑾落就立刻警惕地看向他,满满的都是防备。
    双峰桥脑后落下一枚巨大的汗滴,殿下今天怎么了?是吃错药了?
    终于,二皇子盼星星盼月亮地可算把百里瑾落盼过来了。
    “七弟!”
    百里瑾落淡漠:“二皇兄。”
    二皇子年满二世,已经封晋王。
    “七弟,你我都是兄弟,我就开门见山了!当年赵皇后残害素母妃,致使其久困安国寺,清贫度日。太子勾结北曜,援军迟迟不至,你和白将军率领的两万大军伤亡殆尽,这些你还记得吧?”
    百里瑾落沉默地听着,没有什么反应,似乎这些事情本就与他无关。
    二皇子讪讪,继续说道:“不如我们兄弟联手,扳倒太子!”
    百里瑾落撇了撇杯盖上细密的水珠,只说了四个字:“爱莫能助。”
    然后起身,送客。
    二皇子第一次拉拢失败,他走出七皇子府,冷哼一声,待走远了,才小声嘟囔:“摆什么架子?一个没有储君资格的废人罢了!”
    这么说也只是泄愤而已。
    他最近被太子打压的抬不起头来,尝到了这个思明山人的厉害,再不拉拢百里瑾落,自己真的就得回家养老了。
    唉!
    行吧,当年留住思明山人天知道狗屁太子费了多大力气,他只是被拒绝了一次,决不能就酱放弃了!
    晋王攥紧了拳头,颇有气势地哼了一声。
    白庆航从皇宫回来直奔自己老巢,白水蕖伸长脖子一百八十度旋转式张望。
    白庆航:“妹!!哥回来了!!!”
    白水蕖惊喜地喜笑颜开,随后京剧变脸一般扭头皱眉怒斥:“还等什么呢?赶紧的!”
    下人赶紧狗腿地点头:“是!是!”
    白庆航正阳光灿烂地奔向白水蕖,幸福感爆满时,连奔跑都是慢动作。
    突然硝烟四起,顿时鞭炮齐鸣,一阵清风袭来,青色烟雾裹挟着彩色纸屑给了白庆航一个熊抱。
    白水蕖看前一秒她哥还在这里活蹦乱跳,怎么下一秒就不见了?
    难道像说书先生说的那样——腾云驾雾?
    她顿时万分失落,哭丧着脸:“哥,你哪去了?”
    “就是你!”白水蕖玉指指向一个小厮,“你不说今天刮东风吗?本小姐把鞭炮放在西边有什么不对?”
    “小……小姐,”小厮怯懦地咽了口苦水,“您好像没分清东西……”
    “什么?”白水蕖怒目圆睁,“你是在质疑本小姐的方向感?”
    小厮眼泪汪汪,怎么他说什么都是错的?
    嘤嘤嘤!
    青烟散去,白庆航已经是满面灰尘,但是这些灰尘也遮挡不住他黑如墨汁的脸,他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白!水!蕖!”
    白水蕖放开小厮心虚地看了白庆航一眼,脸上堆笑:“哥~”
    白庆航笑笑,白水蕖只看见一排白牙在空中飘荡,阴森森的,随后耳边传来一声暴喝:“看老子今天不打死你!”
    白水蕖抱头鼠窜:“爹!爹!救命啊!哥要打死我!”
    “小兔崽子,往哪跑?”腿长优势是不可比拟的,白庆航两三步就抓住了白水蕖,拎小鸡一样把她提溜到前厅。
    白执迎在前厅门口,虽是将军威仪,眼中却满是父爱。
    “航儿!”
    白庆航立刻扔掉手里的妹妹,孩子一般跑到父亲跟前,跪下,行了三个磕头大礼,“父亲!”
    白水蕖虽然爱胡闹,遇到这样煽情的桥段还是湿润了眼睛。
    白家军当年随七皇子南下平百越,北上复城池,自是名声大噪,军功显赫。奈何皇帝疑心,竟将老将军调回,当时百里瑾落尚且十一,虽说在战场上厮杀过,但毕竟是个孩子。新任将军接管大权旁落,白执不放心百里瑾落一人留在北疆对抗豺狼饿虎,故而忍痛将同样是小少年的独子白庆航留在北疆。
    当时白庆航不过虚龄十三。
    妻子早亡,留下一子一女,他视若珍宝,可是素妃于整个白家有救命之恩,她入安国寺前的恳切托付还在耳畔。
    谁都不知道,当年白执经历过怎样的挣扎与对抗。
    只是翌日清晨大军将发时,这位正值盛年的铁血将军白了头。
    “儿,”白执明白,这是男人之间的对话,“你要留下。”
    白庆航那时的笑容还有些稚气,他说:“自然!”
    白执笑了,几分苦涩几分甘甜他自己都不知道,“我走后,北疆大权将由新任接管,届时七殿下将陷入困境,好比樊笼之鸟。”
    白庆航自小在北疆的风沙寒雪中历练,自是男儿气魄,少年热血,“父亲放心,孩儿誓与殿下共存亡!”
    白执点点头,眼眶微红,他想摸摸白庆航的头,伸出手,却重重地拍了拍儿子的肩膀。
    那更重的,是誓死守卫的忠诚。
    最后白执回京,白水蕖迎出十里,看到父亲,小姑娘激动地扑上去,鼻涕和眼泪一起留下,“爹爹,我好想你!”哭着哭着发现哥哥没回来,她奶声奶气地问:“哥哥呢?”
    白执不语。
    白水蕖已经忘了她当时说了什么,只是最后被绑回将军府,连续几天都哭闹着要哥哥。
    不过现在好了,白执的儿子回来了,白水蕖的哥哥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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