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遥远的青春

    不一会儿，热乎乎的牛排便被小心翼翼的丫头送上了桌，莫晓晓看着那成色很美，香味四溢的牛排时，她有些错愕。
    这算起来是她第二次吃牛排了，只是她吃得次数少，以前也只是随便吃了点，所以对这东西还是不太熟悉。
    莫晓晓手里拿着刀叉眼神有些严肃，不知道从何下手，一旁的何语姿温柔的笑了笑又说：“我怕你吃不习惯这洋玩意儿，给你叫的七分熟，吃牛排得慢慢来，细细品。”
    何语姿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一旁的红酒，朝着莫晓晓面前的红酒杯里倒了一些。
    “吃牛排怎么能不喝红酒呢！”
    莫晓晓笨拙的拿着刀叉摆弄着那盘子里的牛排，那牛排一会儿便已经千疮百孔了，她心不在焉。
    何语姿过了很久都没有说到重点，只是一直让莫晓晓吃喝，说些家常话，莫晓晓心里就越发的拘谨，终于她忍不住了，抬起头来，看着何语姿的眼睛，朝她一本正经的问：“今天晚上，你找我来就没有其他事情要说吗?”
    面对莫晓晓这突然的询问，何语姿先是楞了楞，她看了一眼莫晓晓认真的模样，而后她又继续低下头来，切割着自己盘子里的牛排。
    她沉默了一会儿，轻轻叹了一口气，连脸色都变了，那副高贵傲娇自信的脸，瞬间变得失落和无可奈何：“我知道我上次突然与你说的那些话，让你很是震惊，甚至是难以置信觉得我是个绝情的女人，但你以为我现在就如表面一般过得幸福吗?”
    她一边说这突然，一边切割着牛排，可那手里握刀的手也渐渐的没有了力气，整个人看上去失落极了。
    “在这里我没有一个可以说话的，四处都是赵家的眼线，我的婆婆，对我只是面上的和善，她觉得我是一个没有来头的女人，配不上赵谈岑，赵谈岑对我有多爱她就对我有多恨，若不是我安分守己一直逆来顺受，这个家会有我的容身之地吗?让我最为痛苦的说是，在我知道了我的身世与赵家的联系以后，我痛不欲生，为什么我爱的人是我的仇人?你以为我愿意这样与他们为敌吗?我比谁都痛苦。”
    何语姿说话的声音很小，像是忌惮什么人一样，连这种心里的话想要发泄的说出来，也要小心翼翼的，她面若死灰心灰意冷，但声音依旧平静如水波澜不惊。
    莫晓晓有些动容了，她看着她这样痛不欲生却还要隐忍的样子，也心疼了。
    何语姿突然微微抬起来头，她那已经满是眼泪的眼睛就那样看着莫晓晓：“我今天找你来，我并没有什么确切的目的，我只是想和你说说话，聊聊天罢了，你知道一个人若是连一个倾诉对象的人都没有的话，是多么可悲吗?”
    “对不起……”莫晓晓突然很懊悔，她看着她的模样，心里有些难受。
    何语姿将头转了过去，她用自己的手擦去了眼眶里的眼泪，莫晓晓呆然在一旁不知道如何是好。
    两人沉默了片刻，莫晓晓十分的自责，正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何语姿猛然的转过头来，睁大眼睛看着她，她脸上已经看不出来有失魂落魄的情绪了，一副豁然开朗的豁达模样，她看着莫晓晓的眼睛，笑了笑道：“没事，你瞧我说些什么呢，我们还能心无旁骛的继续聊聊天吃吃东西吗?”
    “甚好。”莫晓晓面对她这转化得如此快的情绪有些猝不及防，但看着她已经没事儿了的模样，她还是松了一口气，两人便又继续吃了起来。
    这一次，莫晓晓的心情倒也没有那么沉重了，两人像两个久别重逢的故交一样，相谈甚欢。
    就在两人开怀畅饮的时候，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楼下传来，走到楼梯的时候，听那足音甚是沉重，就像是踏着一头头铁牛怒气冲冲的来了一样。
    两人都停下了谈笑，莫晓晓一脸茫然的看着何语姿，何语姿先是愣了愣，而后朝她摇摇头，一脸心平气和，丝毫没有恐惧的情绪。
    不一会儿，那急促而沉重的脚步声便走了上来。
    顿时，一阵杀气腾腾的气息也迎面扑来，就像是暴风雨即将来临前的那一种肃然。
    “好啊，这就是谈岑的好媳妇儿，这就是赵家的好少奶奶。”一道黑影就已经立在了身旁，还没有等二人反应过来，便听见了一道犀利而刻薄的声音。
    莫晓晓缓缓抬起，才见，赵谈岑的母亲于氏，就已经站在了一旁，她两手插腰凶神恶煞的站在那里，眼睛像鹰眼一般怒气冲冲的瞪着何语姿，一副要吃人模样。
    何语姿抬头瞥了她一眼，又平静如水的问：“婆婆，你怎么来了？你这怒不可遏的模样，可是所谓何事?”
    “你明知故问。”那于氏一屁股就坐了下来，凶巴巴的看着她，又继续说：“我刚刚听人说，少奶奶在近月楼喝酒与人聚会，我刚开始还信任你，没想到你居然真的如此，你太让我失望了。”
    何语姿看着她的眼睛，又恭恭敬敬的说：“婆婆劳驾，只是近来觉得苦闷，想找个人说说话罢了，婆婆又何必咄咄逼人。”
    看着何语姿这样委曲求全的样子，莫晓晓才明白，为什么何语姿会说自己过得并不幸福了，她也连忙想替她解释：“赵夫人，其实这件事情都是我都主意，你千万别为难少奶奶了。”
    那于氏这才转头看了莫晓晓一眼，又道：“这是杨小姐吧，此事乃赵家家事，外人还是不要多管闲事的好。”
    这一句话，便让莫晓晓无话可说了。
    “婆婆，你有什么话就与我说，与杨小姐无关。”
    看着何语姿低三下四的模样，那于氏倒是越来越得寸进尺了：“我看你是越来越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吧，你还真的以为你嫁给了谈岑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这个家的女主人还轮不到你来做，谁给你的权利四处宴请旁人来家里的?还如此胡吃海喝的，还真的把这里当自己家了，我看是给你脸了！”
    那于氏凶神恶煞的，蹬鼻子上脸，话也越来越过分，莫晓晓都看不下去了：“赵夫人，你这话怎么说的，现在她是赵家大少爷的明媒正娶的少奶奶，你这样辱骂她，还不如一个小丫头了，这样的话实在是不合理，还请赵夫人谨言慎行。”
    “我教训我儿媳妇怎么了，你要不是是杨家大小姐，我看这赵家的门你都不配进呢！”
    “你……”莫晓晓脸色铁青说不上来话。
    于氏瞥了一眼莫晓晓，又看了看何语姿，神气洋洋的道：“一个目中无人的黄毛丫头，一个来历不明狂妄自大喧宾夺主的贱人，还真是臭味相投！”
    莫晓晓气得话都说不上来了：“你，你不要太过分了。”
    反观何语姿倒是一脸的心如止水，平静的听着，片刻她缓缓的抬起头来，目不转睛的看着于氏那得意洋洋的脸，又漫不经心的说：“婆婆这话说得是自己吗?喧宾夺主不知廉耻?当初若不是婆婆好手段，让老爷的原配夫人惨死，恐怕夫人今天还是一个见不得光的妾房吧？”
    向来逆来顺受温顺得像只猫一样的何语姿，突然说出来这样一番话来，把于氏着实吓了一跳，她脸色大变，是心虚了，她不知道这些事情何语姿是如何知道的。
    “你你你，你说什么呢，你不要血口喷人！”于氏气得结结巴巴的，用手指着何语姿恼羞成怒的说着。
    何语姿微微一笑，嘴角上扬，眼神也变得犀利起来：“我是不是血口喷人，婆婆最心知肚明了，你还记得当初的赵家大少爷赵易是怎么样被你陷害得扫地出门的吗?还有那原配夫人怎么会病逝，你不会忘记了吧，如果你忘记了我可以提醒你，是你买通了人，陷害夫人和家丁有染，说大少爷不是老爷的，老爷一气之下就将那孩子赶出门了，夫人受辱重病，也不久于人世了，这些你都忘记了吗?”
    那于氏见这些事情瞒不住了，便也不再慌慌张张了，冷着脸：“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