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湖打工的日子

第63章 我绝不是针对谁


    看来梨子并没有诓骗自己。
    苏牧叹了口气,这个娘们的身份当真高深莫测,早知道这么麻烦,还不如当时直接忽悠一下那个憨批黑山王,把她放了也就,没这么多麻烦事了。
    不过,这群人一两天也进不了山。
    先不说天行山本就地势极为复杂,那些贼寇也不是傻子,一个个把老巢藏得比兔子还深,明岗暗哨无数。
    就算要进攻,这么大批的部队打打仗还行,要论起这种山地攻防战,大部队根本难以进入,化整为零兵力又不够,所以一时半会也不必担心,先让那些藏得浅的小势力背锅。
    “唉……”
    伤势恢复的倒是挺快,气血玉佩给力的一塌糊涂,但现在还是无法调用被气窍阻隔的气机,那个神藏也依然是那种云遮雾绕的晦朔感。
    苏牧越想越恨那个大脸盘子的陈新州:“要不现在回去干脆把那混蛋玩意给剁了算了……”
    陈新州这几天倒是老实,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自己这几天下药的剂量过大的原因,他一天到晚基本上都睡得跟死了一样。
    好几次睡得身上都凉了,苏牧还以为他死翘翘了,欢欣鼓舞的扛着打算找个风水宝地埋了,结果刚找好地方,这个玩意又吐着口水泡泡冲他傻笑,鼻涕横流。
    “都快下不去手了,这傻侄子越来越可爱了……”
    小六子倒是挺喜欢逗他玩的,所以每次苏牧不经意看陈新州的时候,都会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苏牧摇摇头,瞅了瞅四周的树木,清一色的松木,很少有能踩得树枝,于是只好怕了下去,顺着来时的路跑了回去。
    …………
    “你这样不对,莫先生说应该先放盐,这样做出来会有……会有那个什么味道。”
    还是那个破破烂烂的灶房,虽然现在已经从破破烂烂变成了乌漆嘛黑,但好歹有口锅,有个灶,还有从别的灶房偷来的调料和菜。
    梨子面色不善地瞪了一眼在一旁耐心解释的小六子,后者激灵灵打了个冷战,不敢再指手画脚。
    她看着锅里的鱼,虽然这次去了内脏苦胆,也刮了鱼鳞,但……一不小心把鱼鳃给切掉了一半。
    都怪灶房里这个千年不换的破刀。
    想起今天桌子上苏牧指着鱼那副认真指正的模样,她就感觉脸上一阵发烫。
    老娘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今天还就跟这条鱼干上了!
    本来一直听苏牧手底下山贼们说,这个小六子是苏牧在厨艺上的入室弟子,想来很有见解,结果拉过来溜溜才发现,这个小屁孩根本啥都不懂。
    虽然据小六子说,这都是莫先生教他的时候厨房里什么都没有,烧了半天的空气,用精神教他做菜的锅,但总感觉这个小六子有些用心不专的嫌疑。
    “就算是口头授课,你连先放盐还是先放油都搞不清楚,实在是愧对你那半个师父!”梨子训斥道。
    原本她心里是有些想法的,打算把这条死状凄惨的鱼煮一煮,不至于再被嘴脸丑恶的苏牧说连肉都是硬的。
    可这个小六子却一直在纠结炝锅的问题,两人争执不下,各执其词,小六子憋红了脸,只说了句莫先生就是这么教的,弄的梨子都不好再说什么。
    她扶着额头,理了理散在眼前的发丝,无奈道:“算了,你自己玩去吧,这条鱼就不要再插手了。”
    小六子小声争辩道:“这鱼还是我捞上来的……”
    梨子仰着头,笑意盈盈地说道:“放心,这锅鱼熟了之后,先让你尝个鲜!”
    小六子艰难地咽了咽口水,看了眼锅里渐渐变得不可名状的东西之后,脑袋摇地像拨浪鼓一样。
    “门在那里。”
    小六子飞快地跑了出去,不敢在这个可怕的女人面前多待半刻。
    半爷爷诚不欺我,不愧是山下的女子,吓人的很。
    说是那曾经道教圣地的一位年轻师叔祖,就是因为一袭红衣,三世兵解不得飞升。
    嘎吱!
    快烂透了的门轴发出刺耳的一声。
    梨子撇撇嘴,看向锅里,却被吓了一跳,这土灶没法调火候,跟小六子闲谈的这会功夫,鱼已经干烧了很久,发出滋啦滋啦的声音。
    她赶紧抄起了一瓢水,浇在锅里,刺啦一声,白雾腾升。
    那炖煮着鱼的锅里咕嘟咕嘟冒着泡,汤头竟然变得渐渐浓郁。
    “原来……以前喝得鱼汤,得这么做才行啊。”
    梨子笑了起来,信心渐渐回复,看来自己只是初来乍到厨艺没有发挥出来嘛。
    伸了个懒腰,盖上锅盖,让它自己烧去,炖的越久越好。
    那破旧木门有些碍眼,隔着窗户朝外看去,水草丰茂,风光大好。
    心情轻快的很,既然那个苏牧答应了自己,现在打完了之后,应该正在检查巡防的山贼吧。
    希望他最好不要食言。
    梨子从怀中取出了一件被粗布严严实实包裹着的东西,上边还用绳子反反复复缠绕绑死。
    她将这件东西放在桌子上,一点一点解开那些捆上去的绳结,打开了包裹,里边赫然是一个精致无比的卷轴。
    轴轩材质近似楠木,殷红似血,又有细密的木纹,致密平整,平滑到连阳光都能反射,如金属一般。
    上边用古体大篆写着‘长生’两个字。
    梨子紧紧握着这个卷轴,眼神坚定。
    …………
    议事堂内。
    成野坤面沉似水,坐在最高位,默默听着下边人的诉说。
    吴桐坐在下边的座位上,眼神怨毒无比地盯着在成野坤身边,神情泰然自若的苏牧。
    那眼神看得苏牧心里发毛,很不舒服,像是九寒天里裤子破了个口子一样,冷冽。
    小头目报告完了之后,偷偷朝吴桐那边看了一眼,看后者面色铁青,于是赶紧转过头下了台。
    成野坤摩挲着雕刻着虎头的椅子扶手,眼中闪着精芒,翘着腿,说道:“莫先生,你怎么说。”
    苏牧愣了一下,然后轻咳一声,起身抱拳。
    成野坤皱眉打断道:“不必那么多礼数,直接说就好。”
    这个小子哪都挺好,就是废话太多。
    苏牧有些尴尬,整理了一下情绪,说道:“这次负责押镖的队伍,是来自南方省剑州的镖局,具体哪个不清楚,那个地方这种小镖局多如牛毛,但却派出了五十多号镖师来押送这批货物,其中大多是经验老练的老镖。”
    “至于押送的货物全在外边,就等大哥您一声令下,我拿我亲传弟子的项上人头保证,手下绝无不干净的人,封条只要破了一张,我提弟子的头来告罪!”
    成野坤轻咳一声,说道:“不必这样,莫先生做事我是放心的,我要问的不是这批货物,而是这次的损失情况。”
    这位名头吓人的黑山王脸色也黑得吓人,他顿了顿,沉声问道:“我就想知道,为什么这次的损失如此惨重!”
    苏牧长吸口气,回道:“我手下喽啰三日前扣押了数位探路的斥候,得知今日上午将有一支镖队过路我们天行山,故报告给大哥,让吴桐大将协助我,给这批货物寻一个好去处。”
    “然后今日清晨,我手下探子来报,这批镖师队伍皆是装备精良,看年龄都不小,显然是久经绿林的老镖,所以我便想多等待片刻,让这些镖师放松警惕,以逸待劳突然杀出,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可我一上午时间写书十多封劝吴桐大将切勿鲁莽出手,要观察时机,可到了后来,吴桐大将却耐不住性子提前出手,结果让一众有功夫在身的镖师将我们弟兄杀得血流成河!”
    苏牧表情凝重,似乎在怀念死去的兄弟。
    他接着说:“当然,大哥不要误会,我绝对没有针对谁的意思,虽然这位吴桐大将自从我上山之后就一直在弟兄们中间极尽数落我,还屡次朝大哥吐苦水,说我为大哥疗伤是居心叵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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